陳九斤站在縣衙大門前,望著那搖搖欲墜的牌匾,嘴角抽了抽。
“明鏡高懸”四個(gè)大字早已褪色,木匾歪斜地掛著,仿佛隨時(shí)會(huì)砸下來。
大門上的漆皮剝落殆盡,門檻斷裂,一腳踩上去,嘎吱作響,像是隨時(shí)會(huì)塌。
“這……就是縣衙?”陳九斤喃喃自語。
他本以為,再怎么窮酸,縣衙總該比民宅強(qiáng)些,可眼前這景象,簡直比流放路上的破廟還不如!
院內(nèi)雜草叢生,石磚縫里鉆出幾株頑強(qiáng)的小樹苗,顯然許久無人打理。
公堂上的案桌缺了一角,上面積了厚厚一層灰,連驚堂木都找不到了。
后院的廚房灶臺(tái)塌了一半,鍋碗瓢盆全無,只剩幾只老鼠窸窸窣窣地竄過。
“這地方……能住人?”陳九斤忍不住問道。
“能!當(dāng)然能!”
一道諂媚的聲音從側(cè)屋傳來,緊接著,一個(gè)瘦削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出來。
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青布長衫,臉上堆滿笑容,眼睛卻滴溜溜地轉(zhuǎn),一看就是個(gè)精于算計(jì)的老油子。
“小的趙德柱,是本縣的師爺,恭迎縣尊大人!”他深深一揖,語氣恭敬,可眼神卻在陳九斤身后的三位女子身上掃了一圈,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陳九斤皺了皺眉:“趙師爺,縣衙的人都去哪了?”
趙德柱嘆了口氣,搖頭道:“回大人的話,衙役們早跑光了,就剩小的和一個(gè)腿腳不便的老黃頭還守著?!?/p>
“跑光了?”
“是??!”趙德柱苦笑,“前任馬縣令暴斃后,朝廷遲遲不派新官,俸祿斷了,誰還肯干活?再加上青萍縣窮得叮當(dāng)響,匪患不斷,衙役們要么去投了土匪,要么回家種地去了。”
陳九斤心里一沉。
——開局地獄難度,連個(gè)跑腿的都沒有!
他深吸一口氣,問道:“那本官的住處呢?”
趙德柱立刻堆笑:“早就給您備好了!雖說簡陋了些,但遮風(fēng)擋雨沒問題!”
說罷,他領(lǐng)著陳九斤一行人穿過破敗的走廊,來到后院的一間廂房前。
推開門——
“啪!”
一塊腐朽的木板從門框上掉了下來,差點(diǎn)砸中陳九斤的腦袋。
屋內(nèi),蛛網(wǎng)密布,霉味撲鼻,一張搖搖欲墜的木床擺在角落,床腿還斷了一截,用磚頭墊著。窗戶紙破了大半,冷風(fēng)呼呼往里灌。地上積了厚厚的灰,一腳踩上去,塵土飛揚(yáng)。
“這……就是縣太爺?shù)淖√帲俊标惥沤镅劢浅榇ぁ?/p>
趙德柱干笑兩聲:“大人見諒,縣里實(shí)在是……窮啊?!?/p>
陳九斤揉了揉太陽穴,轉(zhuǎn)頭看向自己的三位“夫人”——
楚紅綾抱著手臂,冷眼掃視一圈,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看來今晚得睡地上了?!?/p>
蘇芷柔倒是神色如常,輕聲道:“相公別急,妾身和小翠收拾一下,總能住人的?!?/p>
小翠已經(jīng)擼起袖子,從包袱里翻出一塊布,開始擦拭床板。
陳九斤嘆了口氣,對趙德柱道:“趙師爺,縣衙里還有別的床嗎?”
趙德柱搓了搓手,訕笑道:“回大人,縣衙里原本是有幾張床的,但……都被前任衙役搬走了?!?/p>
陳九斤:“……”
——合著老子堂堂縣令,連張床都要自己想辦法?!
他正頭疼,系統(tǒng)突然彈出提示:
【生存任務(wù)更新】
當(dāng)前困境:住宿問題
-選項(xiàng)1:四人擠一張床(楚紅綾忠誠度-20%)
-選項(xiàng)2:讓三位夫人睡床,自己打地鋪(蘇芷柔忠誠度+10%)
-選項(xiàng)3:立刻修床(需木材,體力消耗大)
陳九斤嘴角一抽。
這破系統(tǒng),連睡覺都要管?!
還沒等他做出選擇,楚紅綾已經(jīng)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往外走:“我自己找地方睡。”
蘇芷柔見狀,柔聲道:“楚姐姐別急,這床雖小,但擠一擠總能睡下的?!?/p>
楚紅綾頭也不回:“不必,我怕半夜忍不住一刀砍了這老東西?!?/p>
陳九斤:“……”
——得,這位姑奶奶是真敢動(dòng)手?。?/p>
他連忙喊道:“等等!楚……夫人,要不這樣,今晚你先將就一下,明日我讓人再弄張床來!”
楚紅綾腳步一頓,側(cè)頭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你最好說到做到。”
陳九斤干笑兩聲,心里卻暗暗叫苦——這縣令,怎么當(dāng)?shù)帽犬?dāng)孫子還難?
另一邊,蘇芷柔和小翠已經(jīng)開始動(dòng)手收拾屋子。
小翠手腳麻利,很快把床板擦干凈,又從包袱里翻出一塊干凈的布鋪上。
蘇芷柔則從袖中取出一小包香料,撒在屋內(nèi),驅(qū)散霉味。
趙德柱站在一旁,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突然湊近陳九斤,壓低聲音道:“大人,您這三位夫人……不簡單啊?!?/p>
陳九斤斜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趙德柱嘿嘿一笑:“小的只是覺得,尋常女子流放路上早就哭哭啼啼了,可您這三位……一個(gè)比一個(gè)鎮(zhèn)定?!?/p>
陳九斤心里一動(dòng),但面上不顯,淡淡道:“她們都是見過世面的,自然不似尋常婦人?!?/p>
趙德柱連連點(diǎn)頭:“是是是,大人好福氣!”
陳九斤懶得跟他廢話,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明日一早再來見我。”
趙德柱躬身退下,臨走前還忍不住多看了蘇芷柔一眼,眼神閃爍。
……
夜幕降臨,破敗的縣衙終于安靜下來。
陳九斤坐在床沿,看著眼前的三位“夫人”,一時(shí)不知該如何安排。
一張床,四個(gè)人,怎么睡?
蘇芷柔似乎看出他的窘迫,輕聲道:“相公,您睡床上,妾身和小翠打地鋪就好?!?/p>
小翠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老爺,奴婢習(xí)慣了睡地上。”
楚紅綾抱臂站在窗邊,冷冷道:“你們隨意,我守夜。”
陳九斤張了張嘴,最終嘆了口氣:“算了,我睡地上吧?!?/p>
蘇芷柔搖頭:“這怎么行?您是縣尊,若是凍病了,縣里的事務(wù)誰來處理?”
陳九斤苦笑:“可讓你們睡地上,我也過意不去……”
楚紅綾嗤笑一聲:“虛偽?!?/p>
陳九斤心里五味雜陳。
堂堂縣令,上任第一天,連張像樣的床都沒有!
三個(gè)老婆,別說洞房了,連睡覺都成問題!
這青萍縣,到底還能不能待了?
這床一定得再搭一個(gè)!
一來他一個(gè)人睡一張床過意不去。
二來兩張床就有理由讓其中一個(gè)老婆暖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