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江風的“遺產(chǎn)”和那塊神秘的手表,我回到了我那個位于老城區(qū)、月租一千五的“家”。
這是一個典型的老破小,樓道里堆滿了雜物,墻上貼滿了牛皮癬小廣告。
和我哥那個能俯瞰整個城市夜景的大平層相比,這里簡直就是貧民窟。
可我卻覺得無比安心。
這里是我的地盤,沈盡西那個瘋女人,總不能追到這里來吧?
我把三個行李箱扔在客廳,累得一屁股癱在沙發(fā)上。
一百萬的支票,和那塊價值百萬的手表,就放在我面前的茶幾上。
我的人生,在過去二十四小時里,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哥哥死了,一個謎一樣的女人纏上了我,口袋里還揣著兩百萬的“巨款”。
一切都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我拿起那塊表,翻來覆去地看。
除了那個“J.X.”的刻字,和表蒙上的裂痕,再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難道是我想多了?
這真的只是一塊普通的、壞掉的手表?
沈盡-西花一百萬買它,只是因為它是我哥的遺物?
不可能。
那個女人的眼神,不像是個會被感情沖昏頭腦的人。
我決定找個地方,把這塊表修好,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機。
正當我準備把表收起來的時候,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
“咚咚咚?!?/p>
我心里一驚,這個時間,會是誰?
房東?催房租的?
我走到門邊,通過貓眼往外看。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工裝的搬家公司員工。
他身后,還跟著幾個人,抬著沙發(fā)、冰箱之類的大件家具。
走錯了?
我打開門,皺眉道:“你們找誰?”
為首的工人看了看手里的單子,又看了看門牌號,客氣地說道:“請問是302的住戶嗎?我們是給301搬家的?!?/p>
301?
我的隔壁?
我記得301已經(jīng)空了快半年了,因為房子太老舊,一直沒人愿意租。
“你們沒搞錯?”
“沒錯,就是301?!惫と酥噶酥干砗?,“我們老板娘已經(jīng)把這棟樓都買下來了,讓我們今天務必把家搬完。”
把……這棟樓都買下來了?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一個荒唐的念頭冒了出來。
“你們老板娘……姓什么?”我的聲音有些干澀。
工人想了想,回答道:“姓沈。”
轟!
我感覺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了。
姓沈!
是她!
沈盡西!
那個瘋女人,為了逼我交出手表,竟然直接買下了我住的這棟樓!
“江陽,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同意。”
她的話,再次在我耳邊響起。
原來,這就是她的第二種方法。
不跟我廢話,直接成為我的房東,我的鄰居,把我的生活徹底掌控在她的視線之內(nèi)。
這一刻,我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鈔能力”。
也終于體會到了,被一個偏執(zhí)的瘋子盯上,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工人還在跟我說著什么,我已經(jīng)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我關上門,靠在門板上,感覺渾身發(fā)冷。
隔壁傳來叮叮當咚的搬家聲,每一聲,都像錘子一樣砸在我的神經(jīng)上。
我知道,我的安穩(wěn)日子,到頭了。
從今往后,我將與一個危險的、深不可測的女人為鄰。
我拿起茶幾上的手表,死死地攥在手心。
冰冷的金屬硌得我手心生疼。
沈盡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和我哥之間,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第一次感覺到了真正的恐懼。
這不是一場游戲。
這是一場,可能會要了我命的,豪賭。
而我,已經(jīng)被強行拉上了賭桌,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