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里,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剛才那神乎其技的“潑水驗畫”中,沒有回過神來。
王石安大師看著那幅被水浸濕的畫,臉上滿是痛心疾首和……激動。
他看向秦峰的眼神,已經(jīng)從之前的不屑,變成了狂熱的崇拜。
“小友!不,大師!請問您尊姓大名?師從何處?”他一把抓住秦峰的手,激動地問道,“如此高深的鑒定手法,老夫聞所未聞,今日真是開了眼界了!”
秦峰被他抓得有點疼,尷尬地笑了笑:“我叫秦峰,無門無派,瞎琢磨的?!?/p>
瞎琢磨的?
這話鬼才信!
在場的眾人看秦峰的眼神已經(jīng)徹底變了。
這哪里是什么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顧問,這分明就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頂級鑒定大師??!
李明宇的臉已經(jīng)變成了豬肝色。
他今天本想借著這幅畫,既抱得美人歸,又在圈子里大出風頭。
結(jié)果現(xiàn)在,風頭全被秦峰搶了,自己還花五千萬買了個假貨,成了全場最大的笑話。
他感覺自己快要氣得吐血了。
“秦……秦先生是吧?”李明宇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今天算你狠!我們走著瞧!”
說完,他便在一片哄笑聲中,灰溜溜地帶人離開了。
姜若凝看著秦峰,那雙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名為“好奇”的情緒。
這個男人,到底還隱藏著多少秘密?
他明明只是個修理工,為什么會懂這些連王石安大師都不知道的鑒定手法?
宴會結(jié)束后,回去的車上。
氣氛有些沉默。
秦峰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夜景,心里還在回味剛才裝逼的快感。
這種把別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最終,還是姜若凝先打破了沉默。
“我不是說了嗎,一個平平無奇的修理工。”秦峰攤了攤手。
“修理工會懂古董鑒定?”姜若凝顯然不信。
“以前跟個老頭子學過幾天,略懂,略懂?!鼻胤咫S口胡扯道。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靠系統(tǒng)吧?
姜若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追問。
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想說,再問也問不出來。
車子回到了別墅。
秦峰剛準備回自己房間,卻被姜若凝叫住了。
“到我書房來一下?!?/p>
秦峰跟著她來到書房。
姜若凝從保險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他。
“這是什么?”秦峰接過來,發(fā)現(xiàn)是一份婚前協(xié)議。
“既然我們已經(jīng)是合法夫妻,有些事情,還是提前說清楚比較好?!苯裟谒麑γ妫謴土四歉鄙虡I(yè)談判的冰冷姿態(tài),“這是我名下所有的資產(chǎn)清單,以及我們的婚前協(xié)議。你看一下,沒問題就簽字?!?/p>
秦峰翻開看了看。
只看了一眼,他的手就開始抖了。
不動產(chǎn)、海外基金、股票、公司股份……
后面那一長串的零,多得他都快數(shù)不清了。
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姜若凝的身家,至少在百億以上!
而那份協(xié)議的內(nèi)容也很簡單,總結(jié)起來就一句話:婚內(nèi)所有財產(chǎn)歸各自所有,離婚時,秦峰不能分走她一分錢。
但作為補償,在契約結(jié)束后,姜若凝會一次性支付給秦峰一個億的“分手費”。
這……這不就是他接的那個系統(tǒng)任務嗎?
敢情這女人早就計劃好了。
“我很好奇,”秦峰放下文件,看著姜若凝,“你這么有錢,長得又這么漂亮,為什么非要找我這么一個普通人,來演這場戲?”
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我看得出來,你昨晚……好像是被人下藥了。那個王海,也不是什么善茬。你到底惹上什么麻煩了?”
姜若凝沉默了。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
“我父親,也就是姜氏集團的董事長,半年前突然病危,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昏迷不醒?!?/p>
“在他病倒之前,他給我定下了一門婚事,對象就是李明宇?!?/p>
“李家和我們姜家是世交,但這些年,天宇集團發(fā)展迅速,野心也越來越大,一直想吞并我們姜氏。這場聯(lián)姻,就是他們計劃的第一步。”
“我父親病倒后,李明宇更是有恃無恐,仗著婚約,不斷在公司里安插他的人,試圖架空我。昨晚在酒會上,他讓人在我的酒里下了藥,就是想逼我就范,造成既定事實?!?/p>
秦峰聽到這里,總算明白了。
原來是豪門恩怨,商業(yè)聯(lián)姻,總裁奪權(quán)的老套情節(jié)。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悔婚?”秦峰不解地問道。
“我不能?!苯裟龘u了搖頭,眼神里閃過一絲痛苦,“我父親病倒前,和我定下了一個約定。如果我不能在半年內(nèi),找到一個比李明宇更優(yōu)秀、更能讓他滿意的男人結(jié)婚,就必須履行和李家的婚約?!?/p>
“還有,他修改了遺囑。如果我悔婚,我將失去所有的繼承權(quán),姜氏集團,也會落到李明宇手里?!?/p>
“今天,就是半年之約的……最后一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