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銅鑼灣的老街區(qū)藏著無數(shù)窄巷,林醫(yī)生的睡眠研究實驗室就躲在其中一條巷子里,門口掛著“林氏心理咨詢”的招牌,推門進去,才發(fā)現(xiàn)內(nèi)里是專業(yè)的實驗室布局——白色的墻壁,排列整齊的儀器,墻上貼著“身體夢操控原理”的海報:“通過特定頻率的催眠暗示,影響大腦運動皮層,使人肌肉進入深度松弛狀態(tài),即‘鬼壓床’的極端形態(tài)?!?/p>
林醫(yī)生穿著白大褂,手里拿著李度遠遞來的“身體夢”符號紙條,眉頭緊鎖:“這個符號是‘身體夢’操控者的標記,我在三年前的一個案例里見過——當時有個病人突然全身僵硬,像被凍住一樣,最后查出來,是被人用這種符號配合催眠懷表操控的?!?/p>
“能找到操控者的位置嗎?”李天一坐在她對面,李度遠靠在沙發(fā)上休息,陳雅桐在一旁給母親孫芳發(fā)消息,卻始終沒有回音。
林醫(yī)生打開電腦,調(diào)出一份地圖:“我根據(jù)當年的案例數(shù)據(jù),模擬出‘身體夢’操控者的活動范圍——他們喜歡選隱蔽的地下室,尤其是以前做過醫(yī)療相關(guān)的場地,因為有現(xiàn)成的電源和隔音設施?!彼钢貓D上的一個紅點,“這個位置是銅鑼灣的一處舊地下室,以前是私人診所,三年前關(guān)門后就一直空著,很可能是他們的據(jù)點?!?/p>
李天一立刻站起來:“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p>
“等等?!绷轴t(yī)生叫住他,從抽屜里拿出兩個黑色的儀器,“這是高頻聲波儀,能干擾‘身體夢’的催眠頻率——‘身體夢’依賴特定的聲波暗示,只要用這個儀器發(fā)出反向頻率,就能破解操控。還有這個,”她又拿出兩支注射器,“里面是解催眠藥劑,如果陳先生和孫女士被深度催眠,注射這個能快速喚醒他們?!?/p>
陳雅桐接過儀器和藥劑,緊緊握在手里:“謝謝您,林阿姨?!?/p>
“應該的,我和你媽媽是多年的朋友,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出事?!绷轴t(yī)生拍了拍她的肩,“你們小心,‘身體夢’操控者很狡猾,擅長突然發(fā)難,一定要保持警惕。”
李天一謝過林醫(yī)生,扶著李度遠,和陳雅桐一起趕往地下室。地下室的入口藏在一家廢棄的雜貨店后面,推開布滿灰塵的卷簾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果然是以前診所的場地,里面被簡單改造過,中間放著兩張椅子,陳正松和孫芳被綁在上面,眼睛緊閉,身體僵硬得像木偶。
一個穿黑色衛(wèi)衣的年輕人坐在他們對面,手里拿著一個銀色的催眠懷表,正慢悠悠地轉(zhuǎn)動著,懷表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在安靜的地下室里格外刺耳。
“阿凱,‘身體夢’操控者?!标愌磐旱吐曇?,報出他的名字——這是林醫(yī)生剛發(fā)給她的資料,“他以前是林阿姨的學生,因為偷學‘身體夢’操控被開除,后來就失蹤了?!?/p>
李天一示意陳雅桐準備好高頻聲波儀,自己則悄悄繞到阿凱身后——他想先控制住阿凱,再救陳正松夫婦??蓜傋邇刹剑P突然回頭,嘴角掛著冷笑:“李教授,別躲了,我知道你來了。”
他手里的懷表轉(zhuǎn)得更快了,李天一突然感覺雙腿一沉,像灌了鉛一樣,再也邁不開步子——是“身體夢”的初級操控,肌肉開始進入松弛狀態(tài)。
“想偷襲我?”阿凱站起來,走到李天一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李教授,你不是很懂催眠嗎?怎么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了了?”他又轉(zhuǎn)向陳雅桐,“陳小姐,如果你不想李教授變成‘活死人’,就把手里的聲波儀扔了,還有你口袋里的解催眠藥劑,也交出來。”
陳雅桐握著聲波儀的手在發(fā)抖,卻沒動——她知道,一旦交出儀器,他們就徹底沒了反抗的機會。
“怎么?不樂意?”阿凱挑眉,手里的懷表又轉(zhuǎn)了一圈,李天一感覺手臂也開始僵硬,連手指都動不了了,“再給你十秒,不然我就讓李教授的心臟‘睡過去’——你知道的,‘身體夢’能操控所有肌肉,包括心臟肌肉。”
“別傷害他!”陳雅桐大喊,卻突然聽到李天一的聲音:“雅桐,按計劃來!啟動聲波儀!”
是之前約定好的暗號!陳雅桐立刻反應過來,按下高頻聲波儀的開關(guān)——“嗡”的一聲,刺耳的高頻聲瞬間充滿地下室。阿凱手里的懷表突然停轉(zhuǎn),他捂著頭,臉色痛苦地后退:“不可能!我的催眠頻率怎么會被干擾?”
趁他分神,李天一用盡全身力氣,抬起僵硬的腿,朝阿凱的膝蓋踹過去——雖然動作緩慢,卻足夠讓阿凱失去平衡。阿凱踉蹌著摔倒在地,高頻聲波儀掉在地上,卻還在繼續(xù)發(fā)出聲音。
“爸!幫我!”陳雅桐大喊著沖向阿凱,李度遠早已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他雖然虛弱,卻一直暗中蓄力,此刻立刻沖上去,用綁在腰間的皮帶纏住阿凱的手腕,將他按在地上。
“快!給我爸媽注射解催眠藥劑!”陳雅桐撿起掉在地上的注射器,遞給李天一。
李天一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卻還是顫抖著接過注射器,分別給陳正松和孫芳注射藥劑。幾分鐘后,陳正松的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孫芳也醒了過來,卻臉色蒼白,剛想說話,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血吐在地上。
“媽!”陳雅桐立刻扶住她,林醫(yī)生的話在耳邊響起:“如果被深度催眠超過48小時,可能會引發(fā)內(nèi)臟損傷,一定要盡快送醫(yī)?!?/p>
“雅桐……別管我……”孫芳抓住女兒的手,聲音微弱,“造夢師……要‘天選之人的恐懼’……他說……天一的妄想癥……是最好的燃料……”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媽!”陳雅桐哭喊著,李正松也急得站起來,卻因為剛醒,身體還很虛弱,差點摔倒。李天一立刻扶住他:“叔叔,您別慌,我們現(xiàn)在就送阿姨去醫(yī)院。”
阿凱被李度遠按在地上,還在掙扎:“你們別得意!造夢師已經(jīng)在‘夢之祭壇’等著你們了!李天一,你的妄想癥救不了你,你遲早會變成‘造夢燃料’!”
李天一沒理他,拿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又聯(lián)系了香港警方——他知道,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送孫芳去醫(yī)院,再從阿凱嘴里問出“夢之祭壇”的位置。
幾分鐘后,急救車和警車先后趕到。孫芳被抬上急救車,陳正松跟著去了醫(yī)院;阿凱被警方帶走,卻在半路突然昏迷,和之前的莉莉、老周一樣,成了植物人——又是遠程滅口。
李天一站在地下室門口,看著急救車遠去的方向,心里沉甸甸的。孫芳昏迷前的話、阿凱提到的“夢之祭壇”、造夢師對他妄想癥的覬覦……所有線索都指向一個終點——太平山廢棄天文臺,“造夢核心”的所在地。
他拿出手機,剛想給陳雅桐發(fā)消息,屏幕上突然彈出一個匿名視頻——視頻里,張淑麗和陳雅桐被綁在一個圓形石臺上,石臺周圍刻著十二種“夢”的符號,正是“夢之祭壇”。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人站在她們身邊,聲音沙?。骸袄钐煲?,想救你媽和你老婆,明天中午十二點,來太平山廢棄天文臺。記住,只許你一個人來,帶好你的妄想癥記錄冊——那是我要的‘燃料’?!?/p>
視頻突然結(jié)束,留下李天一站在原地,寒風卷著落葉吹過,他握緊拳頭,眼神里滿是決絕——明天,就是他和造夢師的最終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