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做生意虧了一百萬,債主天天上門催債。爸媽哭著跪在我面前:“閨女,
你必須賣房救你哥,不然我們全家都要完蛋?!薄澳愀鐝男〉酱蠖甲o著你,
現(xiàn)在輪到你報恩了。”我剛想開口拒絕,媽媽直接給我跪下了?!澳阋遣痪饶愀?,
我就死在你面前?!笨粗改干n老的面容,我心軟了,答應第二天就去辦手續(xù)。
當晚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老公察覺到了異常?!霸趺戳??”我把事情告訴了他,
沒想到他二話不說就起床了?!白?,現(xiàn)在就去過戶?!钡诙煲辉纾?/p>
爸媽興沖沖地拿著我的房產(chǎn)證來找我。我淡定地遞給他們一張過戶證明。
“房子昨晚已經(jīng)過戶給我老公了,你們要賣可以找他商量。
”01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打開家門時,迎接我的是一屋子嗆人的煙味和死一樣的寂靜。
客廳里狼藉一片,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像是小山一樣。幾個小時前,
這里剛經(jīng)歷了一場浩劫。我爸林建國坐在沙發(fā)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眉頭擰成一個死結。
我媽王秀蓮則在一旁抹著眼淚,眼睛腫得像核桃。而這場風暴的中心,我的好哥哥林大偉,
正躲在他的房間里,門關得死死的,仿佛外面的一切都與他無關。看到我,
我媽的眼睛瞬間亮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踉蹌著沖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肉里?!靶∮辏憧偹慊貋砹?!你得救救你哥??!”我爸也掐滅了煙,
用一種不容置喙的口氣說:“小雨,家里現(xiàn)在這個情況你也看到了,只有你能救你哥了。
”我心里一陣發(fā)冷。又是這樣。從小到大,每一次,只要林大偉闖了禍,
他們就會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仿佛我是那個天經(jīng)地義的拯救者?!八降浊妨硕嗌伲?/p>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一百萬?!蔽覌尩穆曇舳荚诎l(fā)抖。一百萬。
這個數(shù)字像一塊巨石砸在我的心上,讓我喘不過氣。我想起從小到大,
林大偉打碎了鄰居家的玻璃,是我拿出存錢罐里的所有硬幣去賠。他逃課去網(wǎng)吧,
是我替他在家長會上面對老師的質問。他大學畢業(yè)不想工作,
是我把我第一個月的工資全都給了他,讓他去“創(chuàng)業(yè)”。那些所謂的“創(chuàng)業(yè)”,
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打水漂。而我,從小被教育要溫順,要善良,要為哥哥付出。
我的反抗情緒在胸口翻涌,我深吸一口氣,說:“爸,媽,我沒那么多錢。而且這套房子,
是我和張浩的婚房,首付我們倆一起出的,貸款也是我們一起還?!薄笆裁唇心銈兊幕榉??
”我爸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林小雨,你身上流著我們林家的血!
你的東西不就是家里的東西嗎?你哥現(xiàn)在都要被人逼死了,你還在計較這是誰的房子?
”我媽的哭聲更大了,她開始細數(shù)我哥從小對我的“好”?!靶∮臧?,你忘了嗎?
小時候有人欺負你,都是你哥沖上去保護你。他有好吃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現(xiàn)在他有難了,你怎么能見死不救?你這是要逼死我們全家??!”那些所謂的“保護”,
不過是他為了在父母面前邀功的表演。那些所謂的“好吃的”,
不過是他吃剩下、不屑于要的殘羹冷炙。我看著他們,只覺得荒謬又可笑。就在這時,
林大偉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他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滿眼血絲地走出來,
身上還帶著一股酒氣。他看都沒看我爸媽,徑直走到我面前,理直氣壯地伸出手:“小雨,
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把房子賣了吧,等哥以后東山再起了,加倍還你。
”我看著他這張被寵壞了的、毫無愧疚的臉,
心中積壓了二十多年的憤怒終于沖破了理智的堤防。“憑什么?”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憑什么你犯的錯要我來買單?林大偉,你已經(jīng)三十歲了,不是三歲!你是個成年人,
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的話音剛落,“啪”的一聲,臉上火辣辣地疼。是我爸,
他竟然打了我一巴掌?!澳媾?!你敢這么跟你哥說話!”我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而我媽,則使出了她的殺手锏。她“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面前,
抱著我的腿嚎啕大哭?!靶∮?,我求求你了!你要是不救你哥,我就死在你面前!
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冰冷的地板,母親的哭嚎,父親憤怒的眼神,哥哥冷漠的旁觀。
這一切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wǎng),將我死死困住。我渾身冰冷,所有的反抗和憤怒,
在母親下跪的那一刻,被徹底擊潰。我還能怎么辦?我看著他們蒼老的面容,
看著這個我稱之為“家”的地方,只覺得窒息。“好。”我聽到自己麻木的聲音,“我賣。
”02回到我和張浩的小家,已經(jīng)是深夜。我像個游魂一樣,機械地換鞋,洗漱,
然后把自己扔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燈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腦子里一遍遍回放著我媽跪在我面前的畫面。我魂不守舍,
連張浩什么時候洗完澡躺在我身邊都不知道。他伸手關了床頭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了?”他溫熱的手掌覆上我的額頭,聲音里帶著擔憂,“從回來就一句話不說,
在媽家受委屈了?”黑暗放大了我的脆弱,他的關心像一根針,瞬間刺破了我強撐的偽裝。
眼淚毫無征兆地涌了出來,我把臉埋進被子里,不想讓他看到我狼狽的樣子。
可我的肩膀卻在不受控制地顫抖。張浩嘆了口氣,把我攬進懷里,輕輕拍著我的背。
“跟我說說,到底怎么了?”我再也忍不住,把今天發(fā)生的一切,
連同我從小到大積壓的所有委屈,一股腦地全對他說了出來。我說我哥欠了一百萬,
爸媽逼我賣掉我們的婚房。我說我爸打了我,我媽跪下來求我。我說起小時候,
哥哥打碎了家里最貴的花瓶,卻指著我說是我干的,爸媽不問青紅皂白就罰我餓了一天肚子。
我說起上大學時,我為了省錢,每天只吃兩頓飯,拼命拿獎學金,而我哥卻拿著爸媽給的錢,
換了一部又一部最新款的手機。我說起我們買這套房子的時候,我爸媽一分錢沒出,
還說我一個女孩子,遲早要嫁人,買什么房子,浪費錢?!艺f得泣不成聲,
張浩一直安靜地聽著,抱著我的手臂越來越緊。等我哭累了,情緒稍微平復下來,他才開口,
聲音陰沉得可怕?!八?,你從小就是這樣被他們欺負的?”他的話讓我再次淚崩。是啊,
是欺負。我一直以為那是親情,是理所應當?shù)母冻?,可張浩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真相?!靶∮辏?/p>
這不是親情,這是道德綁架,是吸血?!睆埡频穆曇衾潇o又銳利,“你哥是個無底洞,
這個洞不應該由我們來填。我們把房子賣了,他下次再欠兩百萬怎么辦?
我們把一輩子都搭進去嗎?”“他們是我的父母,我哥是我的親哥哥……”我的聲音微弱,
連我自己都覺得沒有底氣?!罢嬲募胰耍粫孟鹿蚝退劳鰜硗{你,
不會把你當成予取予求的提款機?!睆埡婆跗鹞业哪?,替我擦掉眼淚,眼神堅定得讓我心安,
“你聽著,你不是他們的附屬品,你是我張浩的妻子,是這個小家的女主人。
我絕不會讓你受這種委“他頓了頓,掀開被子,利落地起床穿衣服。
我被他的舉動弄懵了:“你……你干什么去?”他回頭看著我,
眼神里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白?,現(xiàn)在就去過戶。”“過戶?現(xiàn)在?”我震驚地看著他,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皩?,現(xiàn)在?!睆埡埔呀?jīng)穿好了衣服,把我的外套遞給我,
“我知道一個24小時服務的房產(chǎn)交易中心,專門處理緊急業(yè)務。我們現(xiàn)在就去,
把房子過戶到我一個人名下?!彼脑捪褚坏篱W電,劈開了我混沌的腦海。
我看著他堅毅的側臉,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在我被原生家庭逼到絕境的時候,
是這個男人,我新婚才半年的丈夫,毫不猶豫地站出來,為我撐起一片天。
我們連夜趕到了那個24小時房產(chǎn)交易中心。辦理手續(xù)的時候,我的手一直在抖。
張浩緊緊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溫暖而干燥,給了我無窮的力量。
當工作人員把蓋好章的新房產(chǎn)證遞給張浩時,我看著上面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名字,
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丶业穆飞希?/p>
張浩一直握著我的手。他看著前方,語氣平靜卻無比堅定地對我說:“小雨,記住,
以后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蔽业难蹨I又一次流了下來,但這一次,是感動的淚,
是幸福的淚。03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我家的門鈴就被按得震天響。我透過貓眼一看,
果然是我爸媽和我哥。他們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和得意,
我媽手里還緊緊攥著那本已經(jīng)被作廢的房產(chǎn)證,仿佛那是什么尚方寶劍。我深吸一口氣,
打開了門?!靶∮臧?,怎么才開門?我們都等半天了。”我媽一進門就熟絡地往里走,
那樣子好像她才是這個家的主人,“房產(chǎn)中介我們都聯(lián)系好了,今天就能去看房簽約。
媽就知道,我閨女最懂事了,不像某些白眼狼,只知道往外拐?!彼f話的時候,
還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跟在我身后的張浩。我哥林大偉更是迫不及待,搓著手問:“小雨,
什么時候能拿到錢?我跟債主都說好了,今天就還錢?!彼麄円患胰俗灶欁缘匕才胖磺?,
完全沒有把我這個房主放在眼里。我沒有說話,只是走到客廳的茶幾旁,
從包里拿出了一張紙,輕輕地放在他們面前。那是一張嶄新的不動產(chǎn)過戶證明。“這是什么?
”我媽狐疑地拿起那張紙。當她看清上面的內容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不動產(chǎn)轉移登記……權利人,張浩……這,這是什么意思?”她顫抖著聲音問我,
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我爸也湊過來看,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鐵青。
我迎著他們震驚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意思就是,這套房子,昨天晚上,
我已經(jīng)過戶給我老公了?!笨蛷d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幾秒鐘后,我爸的怒吼聲炸響。
“林小雨!你這個逆女!你瘋了嗎!你竟然把房子給了一個外人!”他氣得渾身發(fā)抖,
指著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了,“我們林家養(yǎng)你這么大,
就是讓你胳膊肘往外拐的嗎?”我媽反應過來后,直接把那張紙撕得粉碎,
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撒潑打滾。“我的命怎么這么苦??!養(yǎng)了個白眼狼?。〔恍⑴?!
我辛辛苦苦把你養(yǎng)大,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你要逼死我??!我不活了!”她一邊哭嚎,
一邊用手捶打著地板,發(fā)出的聲音震耳欲聾。林大偉更是怒火中燒,他紅著眼睛向我沖過來,
揚起手就要打我?!澳氵@個賤人!我打死你!”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但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我睜開眼,看到張浩穩(wěn)穩(wěn)地站在我面前,
一只手像鐵鉗一樣抓住了林大偉的手腕?!澳阆敫墒裁矗俊睆埡频穆曇衾涞媚艿舫霰?。
林大偉掙扎了幾下,卻根本掙脫不開,他氣急敗壞地吼道:“你放開我!這是我們的家事,
你一個外人少管!”“外人?”張浩冷笑一聲,甩開了他的手,
力道之大讓林大偉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第一,林小雨是我老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第二,看清楚了,這房子現(xiàn)在是我的個人財產(chǎn),跟你們林家沒有一毛錢關系。你們要賣可以,
拿出市場價來買。買不起,就給我滾出去!”張浩的話像一盆冷水,
徹底澆滅了我爸媽的囂張氣焰。他們終于意識到,他們的計劃,徹底落空了。
我爸氣得嘴唇都在哆嗦,指著我,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好,好得很!
林小雨,你給我等著!”我媽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一把眼淚,
惡狠狠地瞪著我:“從今天起,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我們斷絕關系!”說完,
他們拉著依舊不甘心的林大偉,摔門而去。巨大的關門聲震得我耳朵嗡嗡作響。
我看著空蕩蕩的客廳,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張浩及時扶住了我。我靠在他的懷里,
身體還在微微發(fā)抖。這是我第一次,在父母面前如此強硬。內心深處,
既有與他們決裂的害怕,又有一種掙脫枷鎖的解脫。04我以為事情會就此告一段落,
但我還是低估了我父母的無恥程度。他們不甘心就這么失敗,
于是開始了新一輪的攻勢——輿論戰(zhàn)。很快,我們小區(qū)里就開始流傳關于我的各種謠言。
“聽說了嗎?三號樓那個林小雨,她哥做生意賠了錢,她爸媽讓她賣房救急,
她竟然連夜把房子過戶給了她老公!”“哎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看她平時文文靜靜的,沒想到心這么狠,連親爹親媽親哥都不管。”“可不是嘛,
養(yǎng)女兒有什么用,到頭來都是潑出去的水,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那些鄰居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充滿了指責和鄙夷。每次我出門,
都能感受到背后那些指指點點的目光,聽到那些竊竊私語。我承受著巨大的輿論壓力,
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廣場上供人圍觀。更過分的是,我哥林大偉,
竟然帶著那幫債主,直接堵到了我家門口。他們瘋狂地砸門,嘴里罵著各種難聽的話。
“林小雨!你個縮頭烏龜!給老子滾出來!”“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再不出來,
我們就把你的門給砸了!”門被砸得砰砰作響,我嚇得躲在張浩懷里,渾身發(fā)抖。
張浩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他沒有開門,而是直接拿起了手機,冷靜地報了警。
警察很快就來了,以尋釁滋事的名義,把那幫債主和惱羞成怒的林大偉一起帶走了。
世界終于清靜了。但沒過多久,我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電話一接通,
就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林小雨!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們全家才甘心?
你哥被你害得進了警察局,你滿意了?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哥去死嗎?
”聽著電話那頭熟悉的哭訴和指責,我非但沒有感到愧疚,反而覺得一陣惡心。我的腦海里,
突然清晰地浮現(xiàn)出小時候的一幕。那年我七歲,
鄰居家一個比我高半個頭的男孩搶我的棒棒糖,我不給,他便把我推倒在地。林大偉看到了,
他沖過去,把那個男孩狠狠地揍了一頓,把我的棒棒糖搶了回來?;氐郊?,他舉著棒棒糖,
像個英雄一樣對我爸媽說:“爸,媽,我今天保護了妹妹!”爸媽把他一頓猛夸,
還獎勵了他一個新玩具。而我,作為被“保護”的對象,連那根棒棒糖的糖紙都沒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