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fā)梳得一絲不亂，嘴角噙著一抹看不出溫度的淺笑，眼神銳利得像淬了冰的刀鋒，

上下掃視著我。沈釗舉杯，聲音放得輕緩：“媽，謝謝您。我和小凝敬您。

”我也努力揚起最得體的微笑，酒杯微微前傾：“阿姨…”杯沿還沒碰到，

周美華忽然手腕一抬。深紅的酒液，帶著冰涼的觸感，毫無預(yù)兆地、精準(zhǔn)地潑在我臉上。

黏膩的液體順著臉頰往下淌，滴落在胸前圣潔的白紗上，迅速泅開一大片不堪的污漬。

碎鉆和蕾絲瞬間變得狼狽滑稽。周圍所有的聲音——音樂、談笑、寒暄——戛然而止。

一片死寂。無數(shù)道目光針一樣刺過來。我僵在原地，耳朵里嗡嗡作響，

只能聽見自己驟然失控的心跳，和周美華那把淬了冰碴子的聲音，不高，

卻清晰地響徹這片突兀的寂靜：“阿姨？沒規(guī)矩的東西！真以為攀上高枝了？

一個讓人玩剩了的二婚女人，也配進我沈家的門？也配叫我一聲媽？”時間像是凝固了。

婚紗上的酒液冰冷地貼著皮膚，那股涼意直往骨頭縫里鉆。

我能感覺到沈釗握我的手猛地收緊，指節(jié)泛白，他的呼吸瞬間粗重，胸膛劇烈起伏。下一秒，

他幾乎是失控地要將我徹底攔到身后，聲音帶著壓不住的顫抖和怒意：“媽！你干什么！

”周圍死一樣的寂靜被竊竊私語打破，那些目光里的驚訝、憐憫、探究，

甚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看好戲的玩味，織成一張巨大的網(wǎng)，把我釘在原地。

就在沈釗要爆發(fā)的前一刻，我猛地吸了一口氣。抬手，沒有去擦臉上的酒漬，

而是用力地、死死地回握住了沈釗的手，指甲幾乎掐進他手背的皮膚。他僵住，低頭看我。

我迎著周美華那雙盛滿刻薄和勝利譏諷的眼睛，慢慢地，極其緩慢地，扯動嘴角，

勾出一個極其僵硬的、弧度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婆婆教訓(xùn)的是?！甭曇舫隹?，竟是平穩(wěn)的，

甚至帶上了一點奇異的謙卑，“是我年輕不懂事，考慮不周，讓您當(dāng)著這么多親朋動氣了。

您消消氣，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別為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蔽椅⑽?cè)過身，

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