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聿的「拜師學藝」，給程皓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
——姜月汐對他的容忍度，變高了。
或許是看在寶貝堂弟的面子上，又或許是她已經習慣了程皓的「不正?！梗傊?，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渾身散發(fā)著「離我遠點」的低氣壓了。
甚至有一次，程皓正在教姜聿如何給訂書機的零件上油，姜月汐路過，還淡淡地評價了一句：
「無聊?！?/p>
雖然是貶義詞，但程皓卻聽出了一絲親近的意味。
這絕對是巨大的進步！
這天，姜聿不知道從哪淘來一個上世紀的古董訂書機，兩人正研究得起勁，姜月汐的內線電話打到了程皓的桌上。
「程皓，進來一下?！?/p>
程皓心里一緊，趕緊放下手里的「教具」，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姜總，您找我？」
「嗯。」
姜月汐指了指桌上的一個文件袋，「下周，城南那塊地的競標會，你去替我參加。」
程皓愣住了：「我？」
「姜總，這……這么重要的事，我怕我辦不好啊。」
「我連競標書都沒看過。」
城南那塊地，是天啟集團下個季度的重點項目，競爭對手眾多，其中就包括之前策劃綁架姜聿的那個死對頭——林氏集團。
「競標書的重點，我已經標出來了，你回去看一遍就行?！?/p>
姜月汐的語氣不容置喙，「你只需要去現(xiàn)場，走個過場，把價格舉到我寫的這個數(shù)就行?！?/p>
「成與不成，都無所謂?！?/p>
她遞給程皓一張便簽，上面寫著一個數(shù)字。
程皓看著她，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這更像是一個……考驗？
他沒再多問，點點頭，接下了任務。
競標會那天，程皓穿著一身新買的西裝，獨自一人出現(xiàn)在會場，立刻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不是天啟集團的嗎？」
「怎么派了個這么年輕的小子來？」
「姜月汐呢？」
「她居然沒親自來？」
「呵呵，我看天啟是對這塊地不感興趣，派個小助理來應付一下罷了?！?/p>
林氏集團的代表，是一個油頭粉面的中年男人，他看到程皓，眼里充滿了輕蔑。
競標開始，過程很激烈。
程皓全程都很淡定，不參與前期的拉扯，只是默默地看著各家報價。
直到最后，場上只剩下林氏集團還在舉牌。
「八億五千萬！」
「還有沒有更高的？」
拍賣師喊道。
油頭男人得意地看了一眼程皓，仿佛在說：小子，放棄吧。
就在拍賣師即將落槌的時候，程皓才慢悠悠地舉起了自己的牌子。
「十億。」
他報出了姜月汐給他的那個數(shù)字。
全場，一片嘩然。
從八億五千萬，直接跳到十億？
這是什么操作？
油頭男人的臉瞬間就黑了，他死死地盯著程皓，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
可程皓的表情，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最終，林氏集團放棄了。
程皓，以一種極其囂?張的方式，為天啟集團，拿下了這塊地。
離開會場時，他甚至能感覺到背后那道想殺人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這次，算是徹底把林氏集團給得罪了。
晚上，姜月汐為了慶祝，也為了感謝他，破天荒地，單獨請他吃飯。
地點是一家高級的私人餐廳。
氣氛，有點尷尬。
兩人相對而坐，除了餐具碰撞的聲音，幾乎沒有任何交流。
程皓感覺，這比參加競標會還讓他緊張。
「今天，你做得很好?！?/p>
最終，還是姜月汐先開了口。
「都是姜總您運籌帷幄?！?/p>
程皓趕緊說道。
「不，」
姜月汐搖了搖頭，「我給你的那個價格，只是一個試探?！?/p>
「我沒想到，你真的敢在那種情況下舉牌。」
她看著程皓，那雙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帶上了一絲真正的欣賞。
「程皓，我發(fā)現(xiàn)，我越來越看不懂你了?！?/p>
程皓的心，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在柔和的燈光下，她的臉部線條似乎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沒有了在公司的凌厲和冰冷，更像是一個……普通的，美麗的女孩。
就在這時，系統(tǒng)那熟悉又討厭的聲音，響了起來。
【叮！】
【終極浪漫任務已發(fā)布，請宿主立刻執(zhí)行?！?/p>
【任務名稱：告白其實很簡單。】
【任務內容：深情地注視姜月汐的眼睛，對她說出以下臺詞——「姜總，我攤牌了。其實，我不是什么助理，我是上帝派來愛你的?！埂?/p>
【任務獎勵：？？？】
【失敗懲罰：宿主將獲得永久稱號「孤寡之王」。】
程皓：「……」
他感覺自己快要裂開了。
這臺詞，也太中二，太羞恥了吧！
什么上帝派來愛你的？
這是哪個年代的土味情話?。?/p>
可那個「孤寡之王」的稱號，聽起來就充滿了惡意，他不敢賭。
他看著姜月汐那雙正帶著好奇和探究的眼睛，心一橫，牙一咬。
豁出去了！
他放下刀叉，身體微微前傾，用一種他自己都覺得肉麻的，深情的語氣，緩緩說道：
「姜總……」
「我攤牌了。」
「其實，我不是什么助理……」
「我是上帝，派來愛你的。」
說完，他已經準備好迎接姜月汐把紅酒潑到他臉上的結局了。
然而，姜月汐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程皓都以為時間靜止了。
然后，她笑了。
不是那種禮貌的，或者嘲諷的笑。
而是一種發(fā)自內心的，像冰雪初融，春暖花開般的，燦爛的笑容。
「我知道?！?/p>
她輕聲說道。
程皓，直接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