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因舉報醫(yī)托賣假藥被刺死。重生歸來,我辭去護工工作,發(fā)誓要干一件大事!
功成名就之際,突然收到一筆入賬:8.88億元。完了,這事兒搞得,
有點大啊……1走廊盡頭,張姐穿著那件我至死難忘的碎花裙。
她正挽著個老太太往樓梯口走,和上一世的場景一模一樣。我重生了!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
上一世,我扔下拖把追上去,打斷了張姐的推銷:“老太太,這藥不能買!”“這藥沒批號,
是假藥!您別被騙了!”“張姐是吧?你是醫(yī)托吧?我都見你好幾次了!
”之后通知護士長、科主任,上報醫(yī)務科,報警,一氣呵成。而因為證據(jù)不足,這個張姐,
僅僅被拘留了一周便被釋放。張姐被釋放的那天夜里,我被她一路跟蹤至巷子口,
刀尖捅進腹部的瞬間,張姐冷笑:“叫你多管閑事!”“周姐?發(fā)什么愣呢?
”護士長的聲音把我拽回現(xiàn)實。我回神,張姐正要帶著老太太走出樓梯口,
手腕上那只廉價的玉鐲和上一世一樣晃得刺眼。我將拖把丟給護士長后追了上去,
在樓梯間抓住張姐的胳膊:“這藥我們不買!”張姐嚇了一跳,甩開我的手,
眼里淬著毒:“你誰?。可俟荛e事!”“我是這兒的護工,”我挽住老太太的手,
盯著張姐的眼睛,聲音堅定,“老太太兒子托付我照顧她,你想賣藥得經(jīng)過家屬同意!
”周圍聚攏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張姐神色慌張,松開老太太就往樓下沖。我看著她的背影,
突然笑了。老天既然讓我重活一回,我就不能只當個護工了。扶著老太太回到病房,
正巧隔壁病人家屬正在跟護士長吵鬧:“那藥根本沒用,我老伴吃了上吐下瀉!
”“一個月了,身體越來越差!”“五十萬的藥啊……”竟是上個月被騙的。最終,
家屬在護士長的安撫和建議下,無奈報警。但無論是家屬還是院方都明白,隔了那么長時間,
怕是很難追查得到了。我看著家屬手里藥盒上大大的“特效抗癌藥”標簽,心又沉了下去。
五十萬,或許是病人一輩子的血汗錢,又或許是借來治病的,就這么被騙了!
第二天我遞了辭職信。護士長看著我,欲言又止:“周姐,你在這做得那么好,
無論是醫(yī)院還是病患,都需要你……”“謝謝!
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最終我還是把工牌放在桌上,轉(zhuǎn)身走進住院部大樓。
醫(yī)技樓負一樓的角落,監(jiān)控的盲區(qū)。張姐果然在,正跟個穿西裝的男人說話。待男人走后,
我摸出兜里僅剩的三百塊,走到張姐面前?!敖?,我想跟著你干?!睆埥闵舷麓蛄课遥骸澳??
我記得你,你是腫瘤科的護工!”“護工賺太少了,”我低下頭,裝出諂媚的樣子,
“我在醫(yī)院熟,知道哪個病人好說話。”“你想干什么!我記得你那天還打攪了我的好事!
” 張姐一臉懷疑。“我……我老伴病了,需要很多錢……”我低下頭,狠狠咬唇,
直到眼里醞釀出眼淚。張姐盯著我差不多一分多鐘,才終于踢了踢我的鞋:“做我們這行的,
有幾個不是為了錢?!薄懊魈煸缟衔妩c,這個位置給你派任務!”說罷,不再理會我,
而是步入了人員密集的掛號大廳。2凌晨的天還飄著薄霧,
十幾個和我差不多的人蹲在負一樓的角落里。張姐點完名,
把一沓宣傳單和掛號票塞進我手里:“看見拿病歷本的就上去搭話,發(fā)宣傳單,說專家號,
拉到一個人提五十。”我看向手中的“專家號”,確實是醫(yī)院的專家。但印象中,
他們的掛號費最貴不過才三十!而手中的專家號竟然要兩百!難怪拉到一個人能提五十!
我跟著一個叫老朱的瘦高個在醫(yī)院里四處物色“獵物”?!靶氯??規(guī)矩懂嗎?
別跟那些戴眼鏡的搶生意,那是彪哥的人?!敝旄缫皇謮毫藟核镍喩嗝?,
另一手指著前方一個戴眼鏡的女人說道?!氨敫缡钦l?”我不解地問。
朱哥啐了口痰:“張姐的上頭,這片兒的頭頭?!敝笈挛矣绊懙阶约簶I(yè)績,
老朱把我甩開后,穿梭在人群中。我害怕被醫(yī)院里的熟人認出,于是戴了個口罩。
我攥著專家號,看著人群中的張姐時不時甩過來的白眼,內(nèi)心忐忑,卻遲遲開不了口。
終于有一個老太太過來咨詢:“姑娘!在哪里掛號?。俊蔽倚南麓笙?,
正想將手中的專家號遞過去。但下一秒,看到老太太顫顫巍巍伸過來的手,
我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巴掌!這么可憐的老人!都生病了,還要被醫(yī)托騙!我怎么敢的??!
我接住老人伸過來的手,將她扶穩(wěn):“阿婆!我?guī)焯柕牡胤剑?/p>
”身后是張姐淬了毒的眼神,我感覺到自己握住老人的手是暖的,
后背卻被冷汗浸得一片冰涼。第一天我沒拉到人,不僅放過了一個客戶,
還被“眼鏡”黨推了個趔趄。張姐收工的時候踹了我一腳:“廢物!能干干,不能干滾!
”老朱拍了拍我肩膀安慰:“別泄氣!萬事開頭難!”我咬了咬牙。是??!萬事開頭難!
夜里我躺在床上,把今天聽到的名字記在紙上:彪哥、眼鏡黨、張姐、朱哥……這些人,
是怎么樣的關(guān)系呢?第二天,我嘗試大著膽子推銷我的專家號:“先生,我這里有專家號!
”卻不想被那壯年男子反手一把抓住手腕:“大家快看!這里有醫(yī)托!天殺的醫(yī)托,
上次騙了我一千塊錢!快還我錢!”我用力掙脫開他的手,
在保安到來之前狼狽躲回醫(yī)技樓負一樓的角落。眼淚大顆大顆滑落。我兩世為人,
一直坦坦蕩蕩,從未如此難堪。發(fā)泄完之后又忽然慶幸:幸好沒成功。
但下一秒張姐又一腳踹在我肩膀,我不堪受力向前撲倒在地?!皼]用的垃圾!
明天再沒有業(yè)績就滾蛋!”其他人圍著我指指點點,老朱邊捋著他并不存在的胡子邊走開,
自顧自說了句:“確實垃圾!”我爬著蹲坐起來,忍不住拉高了口罩,
仿佛這口罩能幫我隔開外界的聲音和目光。這一天晚上,我暗暗告訴自己,
明天一定要拉到人。既然要做大事,就一定要突破自己這道坎!第三天,
我終于拿到“業(yè)績”。一個肺癌患者家屬攥著病歷本直哭,說掛號排到下個月。
我把她拉到角落,遞出手里當天的專家號:“你需要的話,我這里有,就是貴……”“需要!
多少錢我都要!”她破涕為笑,很爽快地掃碼支付??粗拇┐睿砩弦粋€包就40w,
應該是不缺錢的。我不由得舒了一口氣??吹轿沂掷镞€有,
她竟然多要了一張:“剛剛我見有個外地的阿叔也掛不到號,你能不能賣多我一張,
我想送給他……”“?。窟馈梢?!可以的!”我很快又掏出一張專家號。拿到號,
她步履輕盈地往診室走去,留下無措的我在原地愣神。這一天,通過這個女家屬的介紹,
我成功將手里全部的六張掛號票都賣了出去。而這些號,幾乎都是外地掛不上號的人要的。
看著因為掛不上號不得不買我手里的號的家屬,內(nèi)心一片復雜?!靶≈懿诲e啊。
”張姐數(shù)著賬戶里的錢,將提成掃進我的賬戶之中。老朱也終于不再奚落我,
而是對著我點頭:“不錯不錯!開張了!”就這樣,接下來的一周,
我憑借著長期干護工的經(jīng)驗,專門物色看起來有錢的客戶進行推銷,
成了張姐團伙中業(yè)績最好的存在。就連老朱都嫉妒得忍不住刺我?guī)拙洌骸坝行┤丝雌饋砗竦溃?/p>
做起這樣的事來倒是得心應手!”被張姐一記白眼制止:“知道自己不行還不加把勁!
錢可不是大風刮來的!”我只能尷尬地笑笑,為了快速在這個行業(yè)“升職”,我必須如此。
3業(yè)務越來越熟練,跟張姐一伙人也愈加熟稔,有時忘記吃飯,竟也有人幫我打包。
我接過年紀比我大一些的陳姐手中的飯盒:“謝謝!”“客氣啥!出門在外,互幫互助,
互相扶持才能走得更遠!”陳姐說罷蹲下身,吹了吹地上的灰,一屁股坐下。
“聽說你是因為老伴生病才做的這個?”“對?!蔽曳笱埽恢浪敫墒裁?。
“家里沒點事誰又愿意做這等事!我要是你啊,能有個護工的正經(jīng)工作我可不干這個!
”語氣中竟充滿羨慕?!白o工錢少……”我扒拉著飯,繼續(xù)敷衍?!板X雖少,至少不虧心?。?/p>
”她脫下身上的格子襯衫,露出里面洗得褪色的粉色T恤,“醫(yī)院里的冷氣凍得我骨頭縫疼,
負一樓雖悶,倒合我這身老骨頭。”“那你為什么做這個呢?”我不理解,夾菜的手頓了頓。
“一樣的!我家囡囡白血病,要化療,在隔壁醫(yī)院住著呢!
”她將襯衫往盤起來的腿上拍了拍,空氣中瞬間揚起灰塵。
我把飯盒往旁邊挪了挪:“就沒找到別的活兒?”“咱這歲數(shù),哪家公司要?”她苦笑一聲,
“這活兒雖虧心,好歹來錢快,時間也自由,能給囡囡送口熱飯?!薄袄现觳灰彩?,
”她朝那邊努努嘴,“他入行比我早,家里癱著個爹,老婆跑了,還有個患麻痹癥的女兒,
全靠他媽照看著。他是家里的頂梁柱,一天都不敢歇,病了都硬扛著。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老朱正靠在墻柱環(huán)抱著手閉眼休息,時不時還傳來呼嚕聲。
“還有張姐,”陳姐的聲音壓得低了些,“聽說一開始是她老公欠了債,沒辦法才入了這行。
后來老公被要債的打死了,她無兒無女,也沒處去,
就帶著大家伙兒干到現(xiàn)在……”樓梯傳來腳步聲,陳姐噤了聲,我趕忙收好飯盒。
張姐領(lǐng)著個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年輕小伙走過來,那小伙的襯衫空蕩蕩的,像掛在竹竿上。
“小陳,你帶他兩天?!睆埥惆研』锿惤忝媲耙煌?,聲音里沒帶半分情緒。“好嘞!
”陳姐噌地站起來,一把拉住小伙的手腕,我瞧著,那手腕細得像一折就斷的蘆葦稈。
她把襯衫往胳膊上一搭,拽著小伙往角落里走:“來,我教你,這活兒看著簡單,
實則有門道……”小伙怯生生地跟著,喉嚨里發(fā)出蚊子般“嗯”的輕響,像被掐住了喉嚨。
“記不住就寫下來,不干活的時候就多看看!”陳姐從兜里摸出個皺巴巴的小本子。
她翻開本子,上面的字跡歪歪扭扭,卻寫得密密麻麻。陳姐拍了拍他的胳膊:“別怕,
剛開始都這樣。記住這些,能少走彎路?!睆埥阃蝗蛔叩轿遗赃叄?/p>
壓低聲音:“今晚跟我去見彪哥,有批好藥要卸貨?!苯K于來了。我極力保持面上的鎮(zhèn)定,
應了下來:“保證完成任務!”4郊區(qū)的廢棄工廠。十幾個紙箱堆在空地上,
箱子上印著“保健品”?!斑€是這批貨好賣,”彪哥叼著煙走過來,“病人來了就推這個。
”我盯著那些紙箱,深知里面必定是用來騙人的假藥,指甲掐進掌心,
極力控制著聲音保持平穩(wěn):“彪哥,這藥……真能治???
”張姐聞言用肘捅了捅我腰間示意我不要說話,而后朝著彪哥干笑:“這姐們兒還挺實在。
”“治不治病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讓他們掏錢?!北敫缒笞∥业南骂M,迫使我抬頭與他對視,
“老姐姐可別多管閑事,干你的活就行!”我看著他不可一世的眼神,
暗暗心驚:“知道了彪哥!我就問問!保證好好干活!”“哈哈哈哈哈!好好干!
少不了你好處!”他拍了拍我肩膀,轉(zhuǎn)身坐上他的大奔驅(qū)車離去?!安辉搯柕膭e問!
”張姐瞪了我一眼,“見你老實才帶你的!”“知道了張姐!我會好好干!
”我跟著他們把藥分到各個醫(yī)院旁邊的“門診”暫存了起來?;氐郊視r,
微信多了五百塊的轉(zhuǎn)賬。我拿出偷偷帶回來的一盒藥,
盒子上大大的“特效抗癌藥”標簽入目,
我一下子就想起上個月在病房中老人拉著護士長哭訴的場景。
他手中的藥盒與我手中的這一盒,顯然就是同一種。
耳邊響起張姐讓我心驚肉跳的話術(shù):“無論什么癌,只需服用一個月就能全部消散!
”“一盒二十萬!三盒只需要五十萬!”“一天只需要吃一片!一個月后全好!
”手中這盒藥,竟然敢打出如此夸張的宣傳語。想到那些滿懷希望的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