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夜重生臘月二十三的夜里，窗外飄著細(xì)碎的雪粒子，
林晚星蜷縮在出租屋的單人床上，肺部的劇痛讓她連呼吸都帶著鐵銹味。彌留之際，
她眼前晃過的全是媽媽蘇婉最后那幾年的樣子——被爸爸林建國的賭債逼得頭發(fā)花白，
在工廠加班到手指被機(jī)器軋傷，卻還強(qiáng)撐著給她煮一碗熱湯，說“星星別怕，媽還能撐”。
如果……如果能重來一次就好了。猛地，林晚星睜開眼。老舊的吊扇在頭頂吱呀轉(zhuǎn)著，
墻上貼著她小學(xué)時(shí)得的“三好學(xué)生”獎(jiǎng)狀，空氣里飄著煤爐燒開水的味道。她抬手，
觸到的是自己纖細(xì)、沒有針孔的胳膊——這是她十二歲時(shí)的身體！“星星，快起來吃早飯，
媽今天要去趟菜市場，晚了新鮮菜就沒了。”門外傳來蘇婉溫柔又帶著疲憊的聲音。
林晚星鼻子一酸，掀開薄被沖出去，從背后緊緊抱住媽媽。蘇婉愣了愣，
笑著拍她的手：“這孩子，怎么突然黏人了？”林晚星埋在媽媽溫?zé)岬膽牙铮?/p>
眼淚砸在她洗得發(fā)白的襯衫上：“媽，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氣了?！边@一次，
她絕不會讓媽媽再掉進(jìn)那個(gè)名為“林建國”的深淵里。
第二章 藏起來的賭債單早飯是稀粥配咸菜，林建國坐在桌邊，
一邊扒飯一邊抱怨：“這粥怎么這么?。刻K婉你就不能多放點(diǎn)兒米？”蘇婉低著頭，
小聲說：“家里米不多了，等發(fā)了工資再買?！绷滞硇沁o筷子，
前世她就是被爸爸的“權(quán)威”嚇住，從不敢反駁，可現(xiàn)在她清楚，爸爸所謂的“沒錢”，
全是拿去賭了。飯后，林建國叼著煙出門，說要“跟朋友談生意”，蘇婉收拾碗筷時(shí)，
偷偷抹了把眼淚。林晚星假裝去房間寫作業(yè)，實(shí)則留意著媽媽的動作。果然，
蘇婉從衣柜最底層的舊棉襖口袋里，摸出一張折疊的紙，看了一眼就快速塞回去，
肩膀還在輕輕發(fā)抖。等蘇婉去廚房洗碗，林晚星悄悄溜到衣柜前，
翻出那張紙——是一張賭債欠條，金額寫著“五千元”，落款日期是上個(gè)月，
借款人簽名是林建國。五千元在1998年，相當(dāng)于蘇婉大半年的工資。林晚星心臟發(fā)緊，
前世媽媽就是為了還這筆賭債，偷偷去工地打零工，結(jié)果被掉落的磚塊砸傷了腿，
落下了病根。她把欠條放回原處，
心里有了第一個(gè)計(jì)劃：必須阻止媽媽用自己的錢替爸爸還債。第三章 第一次反抗下午，
蘇婉準(zhǔn)備去工廠加班，臨出門前，林建國突然回來了，堵在門口伸手：“老婆，給我兩百塊，
我跟朋友約了打牌，輸了點(diǎn)得贏回來?！碧K婉臉色發(fā)白：“建國，家里真沒閑錢了，
星星下周還要交學(xué)費(fèi)……”“學(xué)費(fèi)學(xué)費(fèi)！就知道提學(xué)費(fèi)！”林建國拔高聲音，
伸手就要去搶蘇婉口袋里的工資袋，“我是這個(gè)家的男人，花你點(diǎn)錢怎么了？”前世，
蘇婉就是這樣被搶了工資，還被林建國推搡到墻上，手臂撞出了淤青。但這一次，
林晚星沖過去，擋在媽媽身前，仰著頭瞪著林建國：“爸！你不能搶媽媽的錢！
那是媽媽給我交學(xué)費(fèi)、給家里買米的錢！”林建國愣住了，
他從沒見過一向膽小的女兒敢跟自己頂嘴，氣笑了：“小丫頭片子，還敢管老子的事？
一邊去！”說著就要把林晚星推開。林晚星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大聲喊：“你要是搶媽媽的錢，我就去居委會找王奶奶！王奶奶說過，
男人不能打老婆、搶老婆的錢！”居委會的王奶奶是出了名的“熱心腸”，
最看不慣家暴和堵伯的事。林建國果然慫了，悻悻地收回手，罵了句“晦氣”，摔門走了。
蘇婉趕緊把林晚星拉到身邊，摸了摸她的臉：“星星，你剛才嚇?biāo)缷寢屃耍?/p>
以后別跟你爸頂嘴，他脾氣不好……”“媽，”林晚星看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地說，
“是爸爸不對，他不該搶你的錢，更不該賭錢。以后我保護(hù)你?！碧K婉看著女兒堅(jiān)定的眼神，
眼眶突然紅了。第四章 攢錢計(jì)劃阻止了一次搶錢，只是暫時(shí)的，林晚星知道，
必須盡快攢夠錢，還要讓媽媽意識到，不能一直縱容林建國。她開始琢磨攢錢的辦法。
那個(gè)年代，小學(xué)生能做的事不多，她想起外婆家后面有一片竹林，春天會長出竹筍，
城里菜市場的竹筍能賣五毛錢一斤。周末，林晚星跟蘇婉說要去外婆家玩，
其實(shí)是帶著小籃子去竹林挖竹筍。四月的竹筍剛冒尖，挖起來要費(fèi)不少勁，
她的小手被竹殼劃破了好幾道口子，卻一點(diǎn)也不覺得疼。傍晚，她背著滿滿一籃竹筍回家，
蘇婉看到她手上的傷，又心疼又生氣：“星星，你怎么去挖竹筍了？手都破了！
”林晚星笑著把竹筍遞過去：“媽，我問過外婆了，她說這竹筍能吃，也能賣錢。
我們把能吃的留下，剩下的拿到菜市場賣，攢下來的錢，以后媽媽要是急用，
就不用求爸爸了?！碧K婉看著女兒手上的傷口，又看了看那籃鮮嫩的竹筍，眼淚掉了下來。
她蹲下來，把林晚星抱在懷里：“我的星星長大了，懂事了……”接下來的幾周，
林晚星每周都去挖竹筍，還撿別人丟棄的廢紙箱、塑料瓶，攢到一定數(shù)量就賣給廢品站。
慢慢的，她的小存錢罐里，已經(jīng)有了三十多塊錢。
第五章 揭穿謊言林建國最近總說“去談生意”，可每次回來都一身酒氣，
還偶爾會帶回來幾張輸?shù)舻膿淇伺啤Ａ滞硇侵?，他根本沒去談生意，
而是躲在巷口的奇牌室賭錢。這天下午，林晚星放學(xué)回家，故意繞到巷口的奇牌室，
透過窗戶縫往里看——林建國正坐在牌桌前，手里捏著牌，嘴里還叼著煙，
面前放著一疊零錢，看表情顯然是輸急了。她沒有立刻進(jìn)去，而是跑回居委會，
找到王奶奶：“王奶奶，我爸爸在巷口的奇牌室賭錢，你能不能去勸勸他？我媽媽好可憐，
爸爸總搶她的錢……”王奶奶一聽就火了，拿著拐杖跟著林晚星去了奇牌室。一進(jìn)門，
王奶奶就把拐杖往地上一戳：“林建國！你又在這兒賭錢！你老婆在工廠累死累活，你倒好，
拿著她的血汗錢來賭！”奇牌室里的人都停下了動作，林建國臉漲得通紅，
站起來想辯解：“王奶奶，我沒賭錢，就是跟朋友……”“沒賭錢？
”王奶奶指著他面前的牌和錢，“這是什么？我告訴你林建國，再敢賭錢，
我就找派出所的人來！到時(shí)候讓你在廠里也抬不起頭！”林建國被說得啞口無言，
只能灰溜溜地跟著王奶奶回家。蘇婉下班回來，看到家里的陣仗，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她看著林建國，眼神里第一次沒有了以往的順從，多了幾分失望。
第六章 媽媽的動搖王奶奶走后，家里陷入了沉默。蘇婉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地疊著衣服，
林建國則坐在另一邊，抽著悶煙。林晚星給媽媽倒了杯熱水，遞到她手里：“媽，你別生氣，
王奶奶說了，以后會幫我們盯著爸爸的。”蘇婉接過水杯，輕輕嘆了口氣：“星星，
你爸爸以前不是這樣的……他剛跟我結(jié)婚的時(shí)候，還會給我買發(fā)卡，
會帶我們?nèi)ス珗@玩……”林晚星知道，媽媽心里還念著爸爸以前的好，所以才一次次原諒他。
她拉著媽媽的手，輕聲說：“媽，我記得爸爸以前的樣子，可現(xiàn)在他變了，
他賭錢、搶你的錢，還讓你傷心。如果一個(gè)人總讓你難過，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不用再忍他了？
”蘇婉愣住了，她從來沒想過“不忍”這個(gè)選項(xiàng)。這么多年，她一直覺得，
夫妻就該互相包容，為了孩子，再難也要撐下去?？煽粗畠簣?jiān)定的眼神，
再想想自己這些年受的苦——被賭債逼得整夜睡不著，被林建國推搡辱罵，
連給女兒買件新衣服都要猶豫半天——她的心，第一次動搖了。那天晚上，
蘇婉沒有像往常一樣給林建國洗衣服，而是把自己和林晚星的衣服洗好，晾在陽臺上。
林建國看她臉色不對，也沒敢多說什么，早早地就睡了。
第七章 斷了他的念想林建國被王奶奶警告后，安分了幾天，可沒過多久，
又開始找借口向蘇婉要錢。這一次，蘇婉聽從了林晚星的建議，
把工資分成三份：一份存起來當(dāng)林晚星的學(xué)費(fèi)，一份用來買米、買菜等家用，剩下的一點(diǎn)點(diǎn)，
自己留著買必要的生活用品，一分錢也不給林建國。林建國沒拿到錢，又開始發(fā)脾氣，
摔家里的東西，還說要跟蘇婉離婚。前世，蘇婉一聽到“離婚”就害怕，
因?yàn)樗X得離婚的女人會被人笑話，還擔(dān)心自己養(yǎng)不起林晚星。但這一次，
林晚星拉著媽媽的手，對林建國說：“爸，你要是想離婚，我們同意。但是離婚后，
你要還你自己的賭債，還要給我付撫養(yǎng)費(fèi)。不然我們就去法院告你，讓法官評評理！
”林建國沒想到女兒連“法院”都知道，他其實(shí)根本不想離婚——離了婚，
就沒人給他洗衣做飯，沒人替他還賭債了。他只是想嚇嚇蘇婉，讓她乖乖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