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許念,今天是我最好閨蜜林薔和我相戀七年男友沈澈的婚禮。我坐在臺下,
看著他們交換戒指,深情擁吻,臉上掛著完美的微笑。林薔穿著百萬婚紗,走到我面前,
親昵地挽住我的胳膊:“念念,你不會怪我吧?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強。
”沈澈站在她身后,幫她整理裙擺,看都沒看我一眼:“你今天能來,說明你懂事了。
”沒有人知道,我大衣口袋里,緊緊攥著一個用林薔頭發(fā)和他們婚紗照碎片做成的人偶。
回到家,我在午夜十二點點燃紅燭,將一根冰冷的銀針,狠狠刺入人偶的心臟。民間傳說,
午夜扎小人,可咒人于無形。第二天,早間新聞播報了一則社會新聞。
一對新婚夫婦因家中老舊煤氣管道泄漏,雙雙中毒身亡。我看著電視里他們刺眼的黑白照片,
又低頭看了看手里的人偶,它用墨水畫出的嘴角,對我笑了一下。1我叫許念。
今天是我最好閨蜜林薔,和我相戀七年男友沈澈的婚禮?;槎Y現場布置得夢幻奢華,
巨大的水晶燈把每個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晝。我坐的這桌是“朋友席”,
周圍都是我們共同的朋友,此刻他們正用一種混合著同情與八卦的眼光,頻頻瞟向我。
我端起酒杯,對他們回以一個得體的微笑。司儀的聲音在廳內回響:“現在,
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有請我們今天最美麗的新娘,林薔小姐!” 音樂聲起,
林薔穿著一身綴滿鉆石的婚紗,挽著她父親的手臂,從紅毯那頭緩緩走來。
她今天的妝容精致到每一根睫毛,臉上是那種恰到好處的、揉雜了嬌羞與幸福的表情。
她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澳钅睿x謝你能來。”她彎下腰,
在我耳邊用氣聲說話,溫熱的呼吸噴在我臉上,帶著一股甜膩的香水味,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吹侥?,我就放心了?!蔽揖S持著臉上的微笑:“怎么會,
你結婚,我當然要來。”“我就知道念念你最大度了。”她直起身,又轉向沈澈,
后者正站在紅毯的盡頭等她。沈澈今天穿著一身白色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他看著林薔,
那種專注和深情,我曾經擁有過七年。不,或許我從未真正擁有過。我記得一個月前,
我撞破他們在我為了結婚準備的新房里翻滾時,沈澈是怎么對我說的?!霸S念,
你能不能別這么歇斯底里?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像個怨婦!
” “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你至于嗎?” “薔薔她有了我的孩子,
我必須對她負責。你跟了我七年,應該最懂我的責任心?!倍炙N,只是裹著被子,
露出雪白的肩膀,靠在沈澈懷里,用一種勝利者的姿態(tài)對我說:“念念,對不起。
我也不想傷害你,可是我和阿澈是真愛。你和他在一起七年,他都沒有想過要娶你,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你只是習慣了,那不是愛。念念,放手吧,對我們三個人都好。
”現在,這個“真愛”的結晶,正安穩(wěn)地躺在林薔的肚子里,接受著所有人的祝福。
我放在桌下的手,伸進口袋,觸碰到一個粗布縫制的小東西。那是我昨天連夜做好的,
里面塞滿了從他們婚紗照上剪下來的碎片,還有一縷我趁林薔不注意時,
從她頭上剪下來的頭發(fā)。司儀開始走流程:“沈澈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薔小姐為妻,
無論……” “我愿意?!鄙虺簱屩卮?,迫不及待?!傲炙N小姐,
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林薔的聲音帶著哭腔,幸福得快要暈過去。他們交換戒指,
然后擁吻。沈澈的手托著林薔的后腦,吻得投入又深情,臺下掌聲雷動。我也跟著鼓掌,
臉上掛著最真誠的笑容。敬酒的時候,他們一起來到我這桌。林薔的臉頰泛著紅暈,
她舉起酒杯:“念念,這杯我一定要敬你。謝謝你成全?!蔽疫€沒說話,
她旁邊的沈澈就開了口,他甚至沒正眼瞧我,只是盯著林薔的肚子:“你懷著孕,不能喝酒。
我替你喝。”說完,他一口干了自己杯里的,又端起林薔的酒杯,一飲而盡。
然后把空杯子往桌上一放,對著我說:“許念,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是個聰明人,
以后好好生活,別再做讓我們?yōu)殡y的事。”這話說得,好像我是那個不知廉恥的糾纏者。
我笑意更深:“當然。祝你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蔽乙蛔忠活D地說完這八個字。
他們滿意地走了,去往下一桌。我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我沒有開燈,
整個房間被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籠罩。我從口袋里掏出那個人偶,將它放在書桌正中央。然后,
我點燃了三根紅色的蠟燭,呈品字形將人偶圍住。燭火跳動,在墻上投下我搖晃的影子。
我從抽屜里拿出一根細長的銀針,這是我從一本偶然得到的古籍上學來的方法。書上說,
取怨恨之人的毛發(fā),輔以其貼身之物,制成人偶,于午夜子時,以銀針刺其心口,可引天譴。
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只想讓他們痛苦。我只想讓他們死。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
我舉起銀針,對準了人偶胸口的位置。那里,我用紅線繡了一顆小小的、歪歪扭扭的心。
我閉上眼睛,腦海里是他們擁吻的畫面,是他們對我說過的每一句無恥的話。
所有的恨意都凝聚在指尖。我狠狠地,將銀針刺了下去。針尖沒入粗布,
一種奇異的阻滯感傳來。房間里的燭火猛地一跳,然后熄滅了。我睜開眼,屋子里一片漆黑。
2 第二天清晨,我被手機瘋狂的震動吵醒。是大學同學群,消息已經99+。我點開,
一張新聞截圖彈了出來?!颈臼锌煊崳阂粚π禄榉驄D于昨夜新婚當晚,
因家中煤氣管道老化泄漏,不幸中毒,雙雙身亡?!啃侣勁鋱D,是沈澈和林薔的黑白結婚照。
就是我剪碎了塞進人偶里的那一張。我的心臟狂跳,血液沖上頭頂。我猛地從床上坐起,
抓過床頭柜上的人偶。它靜靜地躺在我手心,那根銀針還插在它的心口。
在清晨熹微的光線下,我看見,它用墨水畫出來的、原本只是一條直線的嘴,嘴角微微上揚,
形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它在對我笑。我將沈澈和林薔的死,歸結為一場巧合。
一場由我的仇恨催化,由老天爺執(zhí)行的,完美的巧合。我把那個人偶扔進了垃圾桶,
連同那本不知道從哪個地攤買來的破舊古籍。我告訴自己,一切都結束了??晌因_不了自己。
每當夜深人靜,我都會想起銀針刺入人偶時那詭異的觸感,想起它最后那個微笑。
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覺,如同罌粟,在我心底瘋狂滋長。
我開始渴望那種感覺。生活還要繼續(xù)。我回到公司上班,沒了沈澈這個靠山,
我在公司的日子愈發(fā)艱難。我的直屬上司張總,一個四十多歲、頭發(fā)稀疏的油膩男人,
對我的騷擾和打壓變本加厲?!靶≡S啊,這個季度的報告,你怎么做的?數據一塌糊涂!
”他把一疊文件狠狠摔在我桌上,聲音大到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聽得見。我站起來:“張總,
這些數據都是您……” “我什么我?”他打斷我,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
“自己的工作沒做好,還想往領導身上推卸責任?許念,我早就想說你了,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心思別都放在歪門邪道上!沈澈不要你了,你就自暴自棄了?
公司是請你來工作的,不是請你來奔喪的!” 周圍同事的竊笑聲傳來。我低下頭,
雙手垂在身側?!皩Σ黄?,張總,是我錯了?!薄爸厘e了就好!”他很滿意我的態(tài)度,
“這份報告,今天下班前,重新做一份給我!做不好,你們整個小組的季度獎金都別想要了!
” 他轉身要走,又停下來,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小許啊,
別怪張哥對你嚴格。你要是早點開竅,多跟張哥出去吃吃飯,喝喝酒,哪還有這些事?
你看看你,長得這么漂亮,可惜了。”他油膩的手甚至想來拍我的臉。我猛地后退一步,
躲開了。他也不生氣,笑了笑,轉身走了。我站在原地,全身的血液都是冰的。我蹲下身,
假裝去撿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在桌子底下,我看到了一個東西。
一片剛剛從張總手上掉下來的,小小的,半月形的指甲碎片。我飛快地把它撿起來,
用紙巾包好,塞進了口袋。那天晚上,我翻遍了小區(qū)的垃圾桶,找回了那本被我扔掉的古籍。
我用一張廢棄的、上面印有張總簽名的文件,揉成一個人形,然后小心翼翼地,
將那片指甲嵌入了人偶的頭部。古籍上說,指甲、毛發(fā)、血液,皆為人之精魄所系,
是最好的媒介。我看著桌上這個代表著張總的人偶,思考著該怎么“許愿”。讓他死?
太便宜他了。我想起他剛剛趾高氣揚的樣子,想起他摔文件的動作。
我從工具箱里找出一把小錘子。我捏住人偶用紙卷成的雙腿,舉起錘子,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鼻宕嗟臄嗔崖曉诎察o的房間里響起。我一下又一下,直到人偶的雙腿被砸得稀爛。
做完這一切,我長長舒了一口氣。第二天,我照常上班。辦公室里空蕩蕩的,
連一向最早到的張總都沒來??斓街形绲臅r候,公司大群里突然炸了鍋。
行政部的小姑娘發(fā)了一條消息:“驚天大瓜!咱們張總,昨天晚上回家下樓梯,一腳踩空,
從樓上滾下去了!” “聽說摔得可慘了!雙腿粉碎性骨折!醫(yī)生說,
下半輩子估計都得在輪椅上過了!” “真的假的?這么慘?” “千真萬確!
他老婆都來公司辦請假手續(xù)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的聊天記錄,
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Х群芟恪N议_始百分之百確信,我從那本古籍上學來的方法,
是真的。我擁有了主宰別人生死禍福的能力。這種感覺,比復仇本身,更讓我著迷。
我辭掉了工作。我不再需要看任何人的臉色。我給自己起了一個代號,“許愿人偶”,
在一個隱秘的網絡論壇上,發(fā)布了我的“業(yè)務范圍”。【我可以滿足你任何愿望,
為你清除任何障礙?!俊緢蟪辏耗愠鹑松砩系囊徊糠???梢允且豢|頭發(fā),一片指甲,
或者一滴血?!刻影l(fā)出去后,石沉大海。我并不著急。我知道,這個世界上,
從來不缺懷揣著極致恨意的人。他們會找到我的。三天后,我收到了第一個私信。
對方的ID叫“深海里的魚”?!澳隳堋屗绬幔俊?“可以。”我回復。
“我該怎么把東西給你?” 我給了她一個虛擬地址,讓她把東西寄到同城的一個快遞柜。
兩天后,我收到了一個包裹。打開層層包裝,里面是一個密封袋,裝著一片紗布。
紗布已經干透,上面凝固著暗紅色的血跡。“深海里的魚”告訴我,這是她丈夫的血。
前幾天,她又被打了,這是她從丈夫打人時劃破的手上,偷偷擦下來的。
她給我發(fā)來了很多照片,是她自己身上的傷痕。新傷舊傷,層層疊疊,觸目驚心?!扒笄竽悖?/p>
讓他死吧。我快撐不下去了?!薄澳愕脑竿?,是什么?”我問她。
“我希望他出門就被車撞死!撞得稀巴爛!”她發(fā)來的文字里,充滿了怨毒。我答應了她。
我用那塊沾血的紗布,混合著泥土,捏了第三個人偶。這一次,我沒有用錘子,也沒有用針。
我把人偶放在了小區(qū)樓下的馬路中間。然后,我開車,從它身上碾了過去。
車輪壓過人偶的瞬間,我聽到了一聲細微的、骨頭碎裂的聲響。三天后。
社會新聞里插播了一條交通意外。一名男子醉酒后橫穿馬路,被一輛失控的卡車當場撞死,
現場慘不忍睹。死者的名字,和“深海里的魚”提供給我的一模一樣。
我收到了她的感謝私信。“謝謝你!謝謝你!你就是我的神!” 我沒有回復。又過了幾天,
我收到了一個沒有寄件人信息的包裹。里面是一封手寫的感謝信,和一大筆現金。
信上的字跡歪歪扭扭,透著一股癲狂?!八懒耍∷娴乃懒?!哈哈哈哈!我自由了!
我終于自由了!” “你是上帝派來拯救我的天使!我要為你祈禱!為你歌唱!
” 信的結尾,畫了一個扭曲的笑臉。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我上網搜索那個男人的新聞,
在一條不起眼的后續(xù)報道里,我看到了一行字?!緭?,死者妻子因目睹丈夫慘死,
精神受到巨大刺激,已被送往精神病院接受治療?!课业男模亮艘幌?。
事情似乎開始偏離我的預想。3 從那天起,我開始做噩夢。夢里,
我家里那個專門用來擺放人偶的柜子,變得擁擠不堪。林薔的人偶,張總的人偶,
還有那個被車碾碎的家暴男的人偶,都坐在里面,齊刷刷地看著我。它們的臉上,
都掛著那種詭異的微笑。更讓我毛骨悚然的是,我發(fā)現,現實中也開始出現異樣。
我明明記得,我把那些人偶都擺放在柜子的第一層??墒堑诙煸缟闲褋恚?/p>
它們會自己跑到第二層,或者第三層。它們的姿勢也會改變。有時候是背對著我,
有時候是頭腳顛倒。有天深夜,我被渴醒,去客廳倒水。路過那個柜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