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yàn)橐幻犊讨皻w來”的袖扣,我從特戰(zhàn)隊(duì)長淪為被丈夫唾棄的冒牌貨。他強(qiáng)拆我祖宅,
害我斷腿,甚至為救冒牌養(yǎng)妹,抽干我的稀有血。當(dāng)我唯一的親人被活活氣死,
我抱著父母的骨灰壇,一把火燒掉了所有過往。我死遁了。
當(dāng)我的死訊在他們的訂婚宴上奏響,我正在千里之外,冷眼看著那個曾說愛我入骨的男人,
是如何為我癲狂,又是如何跪在我的“墳”前,一遍遍地哀求我回來。1濱海私人機(jī)場,
熱浪滾滾。蘇晚一身黑裙,汗水混著淚水往脖子里鉆,可她死死盯著手機(jī),
心像是被泡進(jìn)了冰窟窿。閨蜜剛發(fā)來一段視頻,配文是三個感嘆號。視頻里,
她的丈夫顧承洲,正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給養(yǎng)妹蘇夢瑤揉著腳踝,那眼神,
溫柔得能掐出水來。緊接著,蘇夢瑤的微信彈了出來,是一張自拍,
背景就是顧承洲那張俊朗的側(cè)臉?!附憬?,真不好意思啊?!埂肝揖褪枪浣轴肆讼履_,
承洲非說心疼我,硬要親自送我回來?!埂改阋粋€全職太太,整天在家也沒什么要緊事,
應(yīng)該不會怪承洲吧?」蘇晚捏著手機(jī)的指節(jié)泛白,還沒來得及回復(fù),震耳的轟鳴聲由遠(yuǎn)及近。
她猛地抬頭,一架軍用直升機(jī)穩(wěn)穩(wěn)降落。她深吸一口氣,把手機(jī)揣進(jìn)兜里,身板挺得筆直,
抬手就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一個聲音從她喉嚨里迸出,清脆又沙啞。
「原“龍鱗”特戰(zhàn)隊(duì)隊(duì)長蘇晚,前來接回烈士蘇振國、許靜安骨灰!」
陳將軍親自將兩個骨灰壇交到她手里,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嘆了口氣。
「老蘇和弟妹總念叨,說最后悔的就是沒能參加你的婚禮。」「他們總問我,‘老陳,
你說承洲那孩子對我們家小晚好不好?’」陳將軍的聲音哽咽了?!肝艺f好,
那孩子看你的眼神,跟蜜一樣甜,肯定錯不了?!固K晚再也扛不住,眼淚決堤。一夜之間,
父母雙亡,家破人亡??伤恼煞?,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卻在給另一個女人揉腳。
明明結(jié)婚時,顧承洲曾抱著她,在她耳邊一遍遍地說?!竿硗?,以后我就是你的天,你的地,
你的家人。」蘇晚用力咽下喉間的苦澀,送走陳將軍,一腳油門踩到底,
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她還有最后一件事,必須為父母做到?!敿壌壬仆硌?,
水晶燈璀璨得晃眼。拍賣師舉著錘子,聲音激昂?!赶旅孢@件拍品,‘星辰之淚’古董腕表,
乃是許靜安女士的遺物,起拍價,五十萬!」「一百萬!」蘇晚想都沒想,直接舉牌。
角落里,一個富商跟著舉牌:「一百五十萬。」
蘇晚瞥了眼手機(jī)里剛到賬的五百五十萬撫恤金,那是她父母拿命換來的錢。她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遍全場?!肝页?,無上限跟價?!谷珗鏊查g安靜,接著便是控制不住的嘩然,
所有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打在她身上?!笩o上限跟價?」拍賣師激動得臉都紅了,
「這位小姐出價無……」話沒說完,
一個穿著高定禮服的身影哭著撲進(jìn)了從側(cè)門走進(jìn)來的男人懷里。
「承洲……我好怕……姐姐她非要搶媽媽留給我唯一的遺物……」顧承洲!他一身黑色西裝,
長腿邁進(jìn)場內(nèi),那張英俊的臉上此刻結(jié)滿了寒霜,目光像刀子一樣直直射向蘇晚。「蘇晚,
你鬧夠了沒有?」他摟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蘇夢瑤,一步步走來,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蘇晚的心上?!改忝髦肋@塊表對夢瑤有多重要,為什么非要跟她搶?」
周圍的議論聲瞬間變了味,從驚嘆變成了鄙夷?!冈瓉硎菗屆妹脰|西啊,真夠惡心的?!?/p>
「就是,看著穿得人模狗樣的?!固K晚盯著他,氣得渾身發(fā)抖?!肝覔屗臇|西?」
她笑出了聲,眼淚卻在打轉(zhuǎn)?!割櫝兄弈銌枂査?,她有什么東西不是搶我的?
她住著我家的房子,花著我家的錢,現(xiàn)在連我媽留給我的遺物都要搶,甚至是你……」
「閉嘴!」顧承洲一聲厲喝,眼神里的厭惡幾乎要將她溺斃。
「如果不是你當(dāng)年頂著夢瑤的身份,騙我說你是在雪線上救了我的‘龍鱗’隊(duì)長,
你以為你能當(dāng)上顧太太?」2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蘇晚的心上。
她和他結(jié)婚三年,曾經(jīng)愛得轟轟烈烈。有一次她執(zhí)行任務(wù)回來,舊傷復(fù)發(fā),
半夜疼得在床上打滾,迷迷糊糊給他發(fā)了個“疼”字。他當(dāng)時遠(yuǎn)在國外談幾十億的合同,
卻直接推了會議,連夜飛了十幾個小時,在清晨帶著一身風(fēng)霜和最好的藥,出現(xiàn)在她床前。
他抱著她,下巴抵著她的額頭,聲音都在抖?!竿硗恚瑒e怕,我回來了?!箍涩F(xiàn)在,
他卻用最傷人的話,在她滴血的心上又捅了一刀。
拍賣師已經(jīng)把那塊“星辰之淚”恭敬地送到了蘇夢瑤手上。顧承洲溫柔地替她戴上,
再沒看蘇晚一眼,擁著蘇夢瑤轉(zhuǎn)身就走。望著他決絕的背影,蘇晚忽然就笑了。笑自己眼瞎,
笑自己天真。為了這個男人,她不顧戰(zhàn)友的勸阻,脫下軍裝,折斷一身傲骨,洗手作羹湯,
只為做他一個人的“顧太太”??尚Γ媸强尚?!眼淚砸在腿上那兩個小小的骨灰壇上,
她深吸一口氣,用手背狠狠擦掉。「爸,媽,對不起,女兒讓你們失望了?!顾荒_油門,
車子咆哮著沖向“龍鱗”特戰(zhàn)隊(duì)的大門?!浮褒堶[”特戰(zhàn)隊(duì)原隊(duì)長蘇晚,申請歸隊(duì)!」
陳將軍看著她布滿血絲的眼睛,目光凝重。「歡迎回來。十天后,來營隊(duì)報到!」
蘇晚驅(qū)車回到父母留下的老宅,剛下車,一股濃重的檀香味嗆得她直咳嗽。院子里,
一個穿著道袍的神棍正拿著桃木劍上躥下跳,蘇夢瑤就站在一旁,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
蘇晚心頭一沉,厲聲喝道:「你們在干什么?!」蘇夢瑤回頭,笑得人畜無害。
「姐姐你回來啦?我請了大師來給你驅(qū)邪呢?!埂复髱熣f了,你命格太硬,克父克母,
是天煞孤星。我這也是為你好,你可千萬別帶著那兩個晦氣的東西進(jìn)來,沖撞了法事?!?/p>
「滾!」蘇晚的聲音冷得像冰,「這是我家,再不滾,我讓你和這個神棍一起滾進(jìn)警察局!」
蘇夢瑤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捂著嘴夸張地笑起來?!讣遥窟@里一個人都沒有,也配叫家?
」她湊近蘇晚,聲音壓得極低,充滿了惡毒?!柑K晚,你別忘了,你爸媽是為了國家死的嗎?
不,他們就是被你克死的兩個短命鬼!你要是真想他們,就下去陪他們?。 埂概尽?!」
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蘇夢呈臉上。蘇夢瑤被打得偏過頭,眼神怨毒,
卻在瞥見蘇晚身后的瞬間,立刻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順勢跌坐在地上。「姐姐,
你別打我……這房子是爸媽留下的,我不能給你……」下一秒,一只大手從后面伸出,
死死攥住了蘇晚的手腕?!柑K晚!你這個毒婦!搶夢瑤的腕表還不夠,
現(xiàn)在連她家房子都要搶!」顧承洲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身后,眼里的嫌惡像是要將她凌遲。
手腕上傳來劇痛,可蘇晚的心,卻已經(jīng)麻木了。愛她的時候,他說她是他的命。不愛的時候,
他扼著她的手腕,罵她惡毒。看著蘇晚泛紅的眼眶,顧承洲的力道下意識地松了松。
蘇夢瑤見狀,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干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笁衄帲 诡櫝兄奘忠凰?,
立刻抱起蘇夢瑤,轉(zhuǎn)身時,肩膀狠狠撞在蘇晚身上?!杆怯袀€三長兩短,我絕不饒你!」
蘇晚被撞得一個踉蹌,后腰狠狠磕在門框上,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深櫝兄?,
卻連頭都沒回。她看著他的背影,忽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负冒?,顧承洲,
我們兩不相欠?!埂肝覀冸x婚吧?!诡櫝兄薜哪_步頓了半秒,隨即冷笑一聲?!赣衷谘輵颍?/p>
蘇晚,你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只會讓我更惡心你?!拐f完,他抱著蘇夢瑤,大步離開。
冷風(fēng)吹干了蘇晚臉上的淚,也吹涼了她那顆滾燙的心。
3蘇晚將父母的骨灰暫時寄存在國家英雄紀(jì)念館。「爸,媽,委屈你們了,
我很快就帶你們回家?!顾钌罹狭艘还D(zhuǎn)身回到和顧承洲的婚房,拖出了行李箱。
打開衣柜最深處的那個絲絨盒子,里面是他們的結(jié)婚證,蜜月旅行的機(jī)票,
還有那對刻著兩人名字縮寫的戒指。三年前,他親手為她戴上,滿眼深情?!竿硗?,這輩子,
套牢你了?!固K晚閉上眼,正要把盒子扔進(jìn)垃圾桶,樓下傳來保姆的聲音?!赶壬?/p>
您回來了。太太好像在收拾東西,像是要走?!诡櫝兄薇涞穆曇魝鱽?,
每個字都像針一樣扎進(jìn)她耳朵里?!杆茏叩侥娜??不過是裝模作樣,想讓我哄她罷了,
別管她。」心臟狠狠一抽。就在這時,她的手機(jī)瘋狂震動起來,是奶奶。電話一接通,
奶奶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就傳了過來?!竿硗?!你快回來!你爺爺留下的老宅……要被拆了!」
「奶奶您別哭!我馬上到!」蘇晚抓起車鑰匙,像一陣風(fēng)似的從顧承洲身邊沖了過去。
等她一路狂飆到老宅,心徹底沉了下去。瓢潑大雨中,奶奶癱坐在泥地里,
瘋了似的要往搖搖欲墜的屋子里沖。「老頭子!我的老頭子!你的照片還在里面??!」
挖掘機(jī)的鐵臂已經(jīng)高高揚(yáng)起?!改棠棠戎胰ツ?!」蘇晚死死攔住奶奶,
自己則頭也不回地沖進(jìn)了危房?;覊m嗆得人睜不開眼,頭頂傳來木梁斷裂的“吱呀”聲。
她憑著記憶摸到爺爺?shù)倪z照,剛抱進(jìn)懷里,“轟隆”一聲,一個柜子倒下來,
尖銳的柜角在她大腿上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門口被徹底堵死。她忍著劇痛,
憑著特種兵的本能,迅速找到最近的窗戶。就在她手扒上窗沿的瞬間,
兩個男人的對話清晰地飄了進(jìn)來。「顧總,已經(jīng)按您的吩咐,開始拆了。」
「那個老太太還在外面鬧,蘇小姐也沖進(jìn)去了,萬一……」顧承洲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不用管她。她敢推夢瑤,就該付出代價?!骨缣炫Z!蘇晚渾身僵在窗口,
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就在她失神的這一秒,“轟隆——!”屋頂轟然塌陷,
沉重的房梁,夾雜著磚石瓦礫,直直地朝著她砸了下來!……昏迷中,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爺爺奶奶在院子里的桂花樹下,拉著她和顧承洲的手。
顧承洲滿眼寵溺地看著她,對爺爺奶奶說:「爺爺奶奶,你們放心,我會和晚晚像你們一樣,
白頭偕老,一輩子不分開?!箍蓧粜蚜?,一切都散了。劇痛傳來,蘇晚猛地睜開眼。
顧承洲就站在床邊,神色冷漠?!改愕耐?,粉碎性骨折,需要立刻手術(shù)?!顾煌葡蚴中g(shù)室,
麻藥推進(jìn)血管,意識漸漸模糊。她隱約聽到旁邊兩個護(hù)士在小聲議論。「真可憐,
腿都快廢了?!埂缚刹皇敲?,聽說顧總把給她準(zhǔn)備的稀有血,
轉(zhuǎn)去給另一個女人做美容植皮了……」4短短幾句話,像無數(shù)根冰錐,
狠狠扎進(jìn)蘇晚混沌的意識里。她想尖叫,想掙扎,可身體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眼淚無聲地滑落,混著麻藥的冰涼,將她的心臟一寸寸凍成了冰雕。再次醒來,
腿上傳來的劇痛讓她眼前陣陣發(fā)黑。顧承洲推門進(jìn)來,她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jìn)掌心。
「為什么?」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像在看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改闩獊G了夢瑤的袖扣,
現(xiàn)在用你的血還給她,我們兩清了。」袖扣?蘇晚猛地想起來,
那是她第一次去執(zhí)行九死一生的臥底任務(wù)前,顧承洲親手為她做的,上面刻著兩個字:歸來。
他當(dāng)時紅著眼眶,抱著她說:「晚晚,答應(yīng)我,一定要回來。」可現(xiàn)在,
他為了一個蘇夢瑤“無中生有”的袖扣,就要廢了她的腿,抽干她的血?!竷汕??」
蘇晚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肝冶荒阌H手設(shè)計(jì)的危房砸斷腿,錯過最佳治療時間,
現(xiàn)在你還要抽我的血去救你的心上人?」「顧承洲,在你眼里,我的命就這么不值錢嗎?!」
他皺起了眉,語氣里滿是不耐?!改闶穷櫶退闳沉?,顧家也養(yǎng)得起你一輩子?!?/p>
「你霸占了本該屬于夢瑤的一切這么久,現(xiàn)在還她一點(diǎn)血,又算得了什么?」
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捏碎,疼得她無法呼吸。新婚那年,她不過是切菜劃傷了手指,
他都能緊張得立馬丟下上億的合同,沖過來給她包扎??涩F(xiàn)在,她命懸一線,
他卻只想著蘇夢瑤?!笁衄幰呀?jīng)不計(jì)較你搶她母親遺物的事了?!顾Z氣冰冷,像是在施舍。
「那塊腕表,可以借給你戴幾天?!固K晚再也忍不住,抄起床頭的玻璃水杯,
用盡全身力氣朝他砸了過去!「滾!」玻璃杯在他腳邊碎裂,一如她那顆支離破碎的心。
顧承洲僅存的耐心也被耗盡?!柑K晚,你真是不可理喻!」「夢瑤就是太善良了,
才會被你這種毒婦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fù)!」他“砰”地一聲摔門而去,再沒回頭。
蘇晚無聲地流著淚,視野一片模糊。她想起三年前,母親在電話里憂心忡忡地問她:「晚晚,
你真的想好了嗎?媽怕你嫁過去受委屈?!顾?dāng)時信誓旦旦:「媽,您放心,
承洲不是那樣的人?!谷缃裣雭恚嗝粗S刺。她忍著劇痛,撐起身體,
從床頭柜里拿出那個裝著腕表的盒子。冰冷的金屬貼著胸口,她終于抑制不住,失聲痛哭。
「爸、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后悔了,后悔愛上顧承洲,悔得肝腸寸斷!
5直到窗外雨停,蘇晚才擦干眼淚,把腕表小心放好。顧承洲再也沒出現(xiàn),
她也徹底斷了念想。四天后,醫(yī)生說她可以下地了,她第一時間拄著拐杖去了奶奶的病房。
老人睡得很沉,手里卻緊緊攥著一張褪色的照片。照片上,是穿著軍裝的她,
英姿颯爽地站在父母中間,笑得比陽光還燦爛。奶奶總說:「我孫女是為國爭光的女英雄,
不靠男人也能活得頂天立地!」可她,終究是為了一個男人,脫下了那身軍裝。
蘇晚紅著眼眶,替奶奶理了理鬢邊的白發(fā)?!改棠蹋瑢Σ黄?,以后,晚晚不會再讓您失望了。
」「再過三天,我就離開顧承洲,重新做回您的驕傲?!箯拇?,他走他的陽關(guān)道,
她過她的獨(dú)木橋。一刀兩斷,再不相干?!瓘哪棠滩》砍鰜?,
就看到幾個醫(yī)生護(hù)士行色匆匆地朝蘇夢瑤的特護(hù)病房跑去。顧承洲從里面走出來,臉色陰沉。
見到蘇晚,他眼神復(fù)雜地看了她一眼,扔過來一本房產(chǎn)證?!笁衄幮纳?,說老宅還是留給你。
」蘇晚冷笑一聲,什么心善,不過是謊言被戳破,怕?lián)?zé)任罷了。她抬起頭,
對上他那雙冰冷的眸子,平靜地說:「你放心,我會盡快搬出去,絕不打擾你們?!埂鸽S你。
」他丟下兩個字,轉(zhuǎn)身就走。蘇晚回到父母的老宅,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放下,
又將父母的骨灰壇小心翼翼地供奉好。這里,才是他們永遠(yuǎn)的家。她拿出手機(jī),
看著通訊錄里“承洲”那兩個字,猶豫了半秒,終究還是撥出了最后一通電話。
電話響了七聲,無人接聽。蘇晚自嘲地笑了笑,直接將他的號碼拉黑刪除。就在這時,
“砰——!”身后的大門被人重重關(guān)上,她心里一驚,沖過去轉(zhuǎn)動門把手,
卻發(fā)現(xiàn)門被從外面反鎖了!她被鎖在了這里!幾乎是同時,顧承洲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
用的是一個陌生號碼?!柑K晚,你為什么非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蘇晚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電話那頭,顧承洲的聲音像是淬了毒的冰?!笁衄幒眯陌阉赣H的遺物借給你,
你竟然用腕表威脅她,逼她把房子還給你!」「現(xiàn)在她被你氣得心臟病復(fù)發(fā),正在搶救!」
聽著這顛倒黑白的說辭,蘇晚只覺得荒謬可笑。「顧承洲,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
我腿傷成這樣,連路都走不了,怎么去威脅她?」「她有醫(yī)生護(hù)士二十四小時圍著,
我連拆線都是自己簽的字!我拿什么去威脅她!」顧承洲的怒火仿佛要燒穿聽筒。
「你做不了,不代表你不會指使別人做!」「你根本不懂那塊腕表對夢瑤有多重要,
那是她媽媽留給她唯一的念想!」「蘇晚,我現(xiàn)在就要你,好好嘗嘗夢瑤受過的痛!」
電話被掛斷,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從二樓走了下來,眼神齷齪地在她身上打轉(zhuǎn)。「喲,
還是個瘸子,不過臉蛋和身材真不賴?!埂割櫩偡愿懒?,只要別弄死,怎么玩都行?!?/p>
蘇晚瞳孔驟縮,下意識地后退,卻被桌角絆倒,重重摔在地上。要是換做以前,別說幾個,
就是十個,她也不放在眼里??涩F(xiàn)在……她腿傷未愈,掙扎了兩下,就被像個破布娃娃一樣,
扔在了父母的骨灰壇前。她目眥欲裂:「不!別碰我!」「刺啦——!」一聲脆響,
她胸前的衣服被一把撕開!6「滾開!」蘇晚嘶喊著,拼盡全力一口咬在男人的手腕上,
瞬間見了血。「臭娘們!給臉不要臉!」為首的男人被徹底激怒,
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扇在她臉上?!芭荆 本蘖σu來,蘇晚眼前一黑,口鼻中涌出溫?zé)岬囊后w,
一滴滴砸在胸口那枚刻著“歸來”的袖扣上。這枚袖扣,是顧承洲親手為她求來的護(hù)身符。
兩年前,她重傷昏迷,他一個從不信鬼神的人,竟親自去青山寺,三步一叩,
從山腳磕到山頂,額頭都磕破了,只為求她平安。他顫著聲說:「晚晚救過我的命,
我不能沒有她。老天爺要收人,就收我吧,我愿意用我的命,換她一世安穩(wěn)?!鼓菚r的深情,
真得讓她以為,他會愛她一輩子??涩F(xiàn)在,這枚從未離身的袖扣,卻在此時斷了鏈子,
掉在地上,被男人一腳踩進(jìn)了泥里?!咐洗螅魈嗔?,會不會死人???」
一個小弟慌了。為首的男人看著地上漸漸沒了動靜的蘇晚,笑得愈發(fā)猙獰。「怕個屁!
現(xiàn)在蘇夢瑤才是顧總的心尖寵,這女人在他眼里,連條狗都不如!」「媽的,還敢裝死!」
有人拽著她的頭發(fā),用鞋跟狠狠地碾在她受傷的腿上?!斑青?!”骨頭錯位的脆響傳來,
蘇晚疼得渾身痙攣,卻連哼的力氣都沒有了。劇痛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她想推開身上的人,
手指卻只能在地上劃出幾道血痕,最后無力地垂下?!焐⒘?,
幾個男人才心滿意足地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往她身上啐一口?!概?!中看不中用,
跟條死魚似的,難怪顧總不要她!」男人淫邪的笑聲漸漸遠(yuǎn)去,蘇晚趴在冰冷的地上,
渾身的骨頭像被拆散了又胡亂拼湊起來。眼淚早已流干,她抬起頭,
看著供桌上父母的骨灰壇,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赴?,媽,
女兒不孝……讓你們蒙羞了……」她用胳膊肘撐著地,一寸寸地往供桌挪去,每動一下,
都像是被凌遲。終于,指尖觸碰到了冰涼的壇身。她咬著牙,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洗了個澡,
換了身干凈的衣服,一瘸一拐地去了醫(yī)院?!瓌偟侥棠滩》块T口,
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硖K夢瑤尖銳又得意的聲音?!咐喜凰赖?,你好好看看,
你那個引以為傲的孫女,現(xiàn)在是什么下賤模樣!」蘇晚猛地推開門,如墜冰窟。
蘇夢瑤正舉著手機(jī),屏幕上播放的,赫然是昨晚她被凌辱的視頻!而奶奶,正雙目圓睜,
渾身顫抖地指著蘇夢瑤,嘴唇發(fā)紫,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改棠?!」蘇晚臉色煞白,
沖過去一把奪過手機(jī),狠狠砸在地上。她跪在床邊,握住奶奶冰冷的手,淚如雨下?!改棠?,
我……」「啪——!」一個清脆的耳光,蘇夢瑤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瞬間眼眶通紅,
淚眼婆娑。下一秒,病房門被推開,顧承洲沖了進(jìn)來,一把將蘇夢瑤護(hù)在懷里,眼神如刀,
狠狠剜在蘇晚身上?!柑K晚!夢瑤好心來看你奶奶,你竟然敢動手打她!」
蘇夢瑤的眼淚說掉就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赋兄蓿还纸憬恪俏也缓?,
我不該給奶奶看電視……」「我只是怕奶奶無聊,誰知道姐姐會這么生氣……」說著,
她竟要去撿地上摔碎的手機(jī)?!赋兄弈憧矗艺娴闹皇窃诜判侣劇埂覆粶?zhǔn)看!」
蘇晚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厲聲尖叫。她這副歇斯底里的模樣,在顧承洲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