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一直以為楊陽只是她溫順能干的小助理。 離職那天,她公事公辦地遞上辭呈,
卻意外收到他精心準備的告別禮。 三個月后商業(yè)晚宴重逢,他竟成了行業(yè)新貴。 “李總,
現(xiàn)在的我,配得上你了嗎?”他把她抵在墻上,目光灼灼。 她冷笑:“我從不吃回頭草。
” 楊陽低頭吻住她:“巧了,我就喜歡征服不可能?!?直到她發(fā)現(xiàn),
他接近她從一開始就是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01會議室冰冷的玻璃門在李曉身后無聲合攏,將里間仍在持續(xù)的談判聲浪隔絕。
空氣里殘留著昂貴香水和咖啡因混合的銳利氣息,她高跟鞋踩在走廊柔軟的地毯上,
幾乎發(fā)不出聲音。連續(xù)十四小時的跨國連線和最后半小時拍板定案的激烈交鋒,
抽干了她最后一絲情緒,只剩下精密儀器運轉(zhuǎn)過后的余溫,燙得太陽穴微微發(fā)脹。
回到總裁辦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得近乎傲慢的城市天際線。
她解開西裝最頂上一顆紐扣,還沒坐下,內(nèi)線電話便響了。“李總,楊陽來了。
”秘書的聲音平穩(wěn)無波?!白屗M來?!彼囊暰€落在面前一疊待簽文件上,筆尖已經(jīng)擰開。
門輕響了一聲。楊陽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個牛皮紙文件袋,一如既往的安靜。
他今天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衫,襯得膚色愈發(fā)白凈,額前柔軟的黑發(fā)稍稍遮住了點眉眼,
看人時總帶著種專注又溫順的錯覺。他在寬大的辦公桌前站定,將文件袋放在桌上,
輕輕推過來?!袄羁?,這是我的離職手續(xù),人力那邊都已經(jīng)簽過字了?!甭曇羟鍧櫍?/p>
像浸在冰水里的玉石。李曉沒抬頭,目光掃過文件袋上人力總監(jiān)的簽名,
筆尖利落地在末尾簽下自己的名字。兩個字,銀鉤鐵畫,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交接清單給趙秘書核查過就行?!彼仙瞎P帽,終于抬眼看他,“這三年做得不錯。
以后有什么打算?”標準的上級對離職下屬的結(jié)束語,客氣,疏離,抹去所有個人痕跡。
楊陽似乎彎了下嘴角,又似乎沒有。他從身后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深藍色絲絨盒子,
放在那份簽好字的離職文件上,動作輕得近乎珍重?!爸x謝李總這幾年的栽培。一點心意,
算是告別?!彼D了頓,補充道,“希望您以后……按時吃飯,別總喝那么濃的黑咖啡,
對胃不好。”他的話依舊帶著助理身份的妥帖周到,甚至那點越界的關(guān)心,
也被他用溫順的語氣包裝得恰到好處。李曉的眉尖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她不喜歡這種模糊界限的饋贈,尤其來自一個即將毫無瓜葛的下屬。
但多年浸營商場的習慣讓她沒有立刻拒絕。她只是點了點頭,公事公辦地:“費心了。
祝你前程似錦?!敝鹂土钕碌妹鞔_。楊陽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復雜,
像是有許多未盡之言沉淀在過于濃黑的眼底。但他最終什么也沒說,微微頷首,
轉(zhuǎn)身離開了辦公室,背影清瘦挺拔,帶上門時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李曉的目光落回那絲絨盒子上,手指搭上搭扣,猶豫了一瞬,還是打開了。
黑色天鵝絨襯墊上,靜靜躺著一支萬寶龍的藝術(shù)贊助人系列墨水筆。
筆身采用深藍色名貴樹脂,鍍鉑金裝飾,筆頂?shù)奈乃噺团d時期雕刻花紋繁復而精致。
她認得這個款式,價值不菲,遠超一個普通助理該有的消費水準,
更遠超正常上下級禮職饋贈的范疇。她拿起筆,指尖冰涼的觸感細膩。筆桿一側(cè),
刻著兩個極小的花體字母:L.Y.她的姓,和他的名。李曉“啪”地一聲合上盒子,
隨手扔進了右手邊的抽屜最底層,與其他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禮品雜物為伍。
心底掠過一絲極淡的、被冒犯的不悅。溫順了三年,臨走倒玩起這種曖昧不清的把戲。
年輕人,總是容易產(chǎn)生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她沒興趣配合。時間推著她向前,新的項目,
新的博弈,永無止境。楊陽留下的那點微不足道的異常,很快便被龐大繁雜的工作碾碎,
沉入記憶底層。三個月后,一場頂級規(guī)格的商業(yè)慈善晚宴。02水晶燈的光芒流瀉而下,
空氣里浮動著衣香鬢影和低聲笑語。李曉一襲黑色吊帶長裙,線條利落,
正與一位滿頭銀發(fā)的業(yè)界泰斗交談,唇角噙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全場,
不動聲色地收集信息,判斷風向。宴客廳入口處似乎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一些目光被吸引過去。李曉并未在意,直到她身前的老先生停下話頭,
笑著朝她身后示意:“喏,今晚的風云人物來了。”李曉回身。流光溢彩之下,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通路。被簇擁在正中的年輕男人,
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Tom Ford黑色塔士多禮服,白襯衫領(lǐng)口挺括,沒有系領(lǐng)結(jié),
松開了第一顆紐扣,平添幾分不羈。他手里端著一杯香檳,
正側(cè)耳聽著身旁一位互聯(lián)網(wǎng)巨頭說話,嘴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姿態(tài)從容甚至帶著點懶散,偏偏周身散發(fā)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強大氣場。
那張臉……李曉握著酒杯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一下。楊陽。
不再是那個穿著熨帖襯衫、安靜跟在她身后、記下她所有行程和要求的小助理。眼前的男人,
身形依舊挺拔瘦削,但眉宇間那份溫順怯懦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淀下來的、內(nèi)斂而張揚的自信。
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明暗交織的陰影,那雙看過來的眼睛,深邃,灼亮,
帶著毫不掩飾的直視和探究,甚至是一絲……狩獵般的興味。他結(jié)束了與巨頭的交談,
目光精準地穿過人群,捕捉到了她。四目相對??諝馑坪跄郎艘凰?。
周遭所有的寒暄、笑語、杯盞碰撞聲都急速退去,成為模糊的背景音。
李曉感到一種極其陌生的、被全然看穿的壓迫感,從腳底悄然爬上脊椎。他朝她走了過來。
步伐不緊不慢,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種無聲的節(jié)奏上,
周圍的目光和低語仿佛只是為他鋪設的紅毯。他在她面前站定,
距離近得有些逾越社交安全范圍。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與琥珀香調(diào)取代了記憶中淡淡的復印紙和咖啡氣味?!袄羁??!彼_口,
聲音比三個月前低沉了些許,笑意浸在嗓音里,磨得人耳膜發(fā)癢,“好久不見。
”李曉迅速武裝好自己,面上波瀾不驚,
甚至帶上了幾分商場上慣有的、略帶審視的疏離:“楊先生?真是……士別三日。
”“刮目相看?”他接得從善如流,眼里的光更盛了些,“看來我這三個月的努力,
沒有完全白費?!彼⑽A身,聲音壓低,只夠她聽見:“至少,讓您記住了我現(xiàn)在的樣子。
”那語氣里的挑釁和曖昧幾乎不加掩飾。李曉心底冷笑,面上卻依舊得體:“恭喜。
看來找到了更合適的平臺?!薄捌脚_確實不錯?!睏铌柣瘟嘶伪械南銠墸瑲馀萆v,
“但更重要的是,清楚了自己想要什么?!彼哪抗饴湓谒樕?,像帶著實質(zhì)的溫度,
“并且,現(xiàn)在有能力去獲取?!崩顣圆幌朐俑蜻@種交鋒。她略一頷首:“失陪。
”她轉(zhuǎn)身欲走,手腕卻猝不及防地被一股溫熱的力量握住。力道不重,
甚至帶著點克制的意味,但足以讓她渾身一僵。從未有下屬,或者說,
從未有人敢在公開場合這樣對她。她猛地回頭,眼神瞬間結(jié)冰:“放手?!睏铌柗堑珱]放,
反而就著這個姿勢上前一步,將她半圈在自己與身后冰涼的大理石柱之間。
香檳杯被他隨手放在經(jīng)過侍者的托盤上。空間驟然逼仄,
他身上侵略性的氣息無孔不入地籠罩下來。“李總總是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垂眸看著她,眼底翻滾著她完全陌生的情緒,濃烈,危險,“離職那天,
連句好好告別的話都不肯聽我說完?!薄拔覀冎g,只有純粹的雇傭關(guān)系。離職即是結(jié)束。
我認為沒有多余話的必要。”李曉試圖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他的指腹帶著灼人的燙意,
緊緊貼著她的腕骨皮膚?!敖Y(jié)束?”楊陽低低地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話,
“可對我來說,一切才剛剛開始?!彼抗怄i住她,不容她閃避:“李曉,現(xiàn)在的我,
配得上你了嗎?”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在李曉耳邊。她終于徹底冷下臉,
所有偽裝的風度剝落,露出內(nèi)里鋒利的本質(zhì):“楊陽,你喝多了。我從不吃回頭草,
尤其是……身份不明、意圖不軌的草?!彼噲D用最冰冷刻薄的語言逼退他,
維持自己搖搖欲墜的掌控感。然而,預料中的難堪或退卻并未出現(xiàn)在他臉上。相反,
他眼底倏地燃起兩簇幽深的火焰,那是一種被徹底激起的、帶著強烈征服欲的興奮?!扒闪?。
”他低語,聲音喑啞下去,帶著一種致命的蠱惑,“我就喜歡……征服不可能?!痹捯粑绰?,
他猛地低頭,精準地攫住了她的唇。
這是一個完全不同于他以往任何溫順表現(xiàn)的、極具侵略性和占有欲的吻。霸道,強勢,
不容拒絕,甚至帶著一絲懲罰性的啃咬,瞬間攻破了她所有的防線。
唇齒間彌漫著香檳清冽微甜的氣息,還有獨屬于他的、男性荷爾蒙的味道。
李曉的大腦一片空白,瞳孔急劇收縮。周圍似乎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和壓抑的驚呼。
她的脊背緊緊抵著冰冷堅硬的大理石柱,身前是他滾燙的身體和更加灼熱的親吻。
冰火兩重天。幾秒后,她反應過來,開始劇烈掙扎,手被他牢牢扣住,
膝抬起的攻擊被他預先察覺般用腿壓制。所有的反抗都被輕易化解。這個吻并不漫長,
卻像持續(xù)了一個世紀。當他終于松開她時,兩人呼吸都有些不穩(wěn)。李曉揚手就朝他的臉揮去。
手腕再次在半空被他截住。他凝視著她,眼底風暴未歇,唇角卻勾起動人心魄的弧度,
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這一巴掌下去,明天我們就能一起上財經(jīng)版頭條。
標題我都想好了——昔日女總裁與神秘新歡宴現(xiàn)場反目?李總,想試試嗎?”他松開了手,
甚至好整以暇地替她整理了一下微微滑落的肩帶,動作輕柔得像情人間的愛撫,
眼神卻充滿了野性的挑釁。李曉的手僵在半空,最終死死攥成了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楊陽后退一步,恢復了那種懶洋洋的、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tài),
從侍者托盤上重新取下一杯香檳,向她致意,眼神卻像鎖定獵物的豹。“游戲才剛剛開始,
我的李總。”他轉(zhuǎn)身,從容地匯入人流,留下李曉一個人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筆直,
如同寒風中永不彎曲的利刃,但微微紅腫的唇和劇烈起伏的胸口,卻泄露了那冰冷面具下,
如何天翻地覆的震蕩。晚宴后的一周,李曉的生活表面恢復了常態(tài)。只是“表面”。
03她扔掉了那晚穿的禮服,甚至換掉了常用的香水,
試圖徹底抹去那個夜晚被強行入侵的痕跡。但某些東西無法輕易剔除。
比如腕骨上仿佛殘留的灼熱觸感,比如唇上偶爾閃回的、帶著刺痛和香檳氣息的壓迫感,
再比如……那雙在無數(shù)個間隙突然闖入她腦海的、燃燒著野心的眼睛。
她動用了所有資源去查楊陽。結(jié)果令人心驚。
他創(chuàng)立的“啟陽資本”幾乎是在她離職后第二天悄然注冊,隨后以驚人的速度擴張。
精準狙擊的幾個二級市場目標,手法老辣凌厲,對時機和風險的把控堪稱絕妙,
攫取了巨額利潤。更讓她脊背發(fā)涼的是,其中兩個關(guān)鍵節(jié)點,
恰好利用了她在任時主導項目尚未完全公開的邊際信息。巧合?她坐在辦公室里,
屏幕上是啟陽資本錯綜復雜的股權(quán)結(jié)構(gòu)圖,試圖穿透層層迷霧,找到它真正力量的來源。
窗外夜幕低垂,城市燈火如同冷卻的熔巖。內(nèi)線電話響起,是首席財務官。“李總,
關(guān)于我們上次談的那個并購案,出現(xiàn)點意外情況?!盋FO的聲音透著疲憊和不解,
“對方突然提高了報價,態(tài)度非常強硬,并且……他們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