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歸來的“棋子”A市的暴雨連下了三天,像是要把整座城市的污穢都沖刷干凈。
蘇晚拖著磨損邊角的行李箱,站在蘇家莊園雕花鐵門外時,雨水順著她的發(fā)梢滴進衣領,
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三年前,她被繼母林曼扣上“偷竊公司機密”的罪名,
父親蘇振宏連一句辯解的機會都沒給她,就當著所有下人的面,讓保鏢把她“請”出了家門。
那天也是這樣的雨天,她抱著母親留下的唯一一只珍珠發(fā)卡,在雨里走了三個小時,
直到發(fā)卡掉進泥坑,再也找不回來。如今她回來,不是蘇家念及親情,
而是蘇氏集團資金鏈斷裂,唯一能救命的合作方——傅氏集團的掌權(quán)人傅硯深,
提出了一個近乎無理的條件:讓蘇家“被驅(qū)逐的大小姐”蘇晚,全權(quán)負責合作項目。
“大小姐,老爺在里面等您。”管家張叔撐著傘迎上來,眼神里藏著幾分復雜。
他看著蘇晚從行李箱側(cè)袋里拿出折疊傘,
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當年那個連開瓶蓋都要傭人幫忙的大小姐,
如今連傘骨歪了都能自己掰正。走進客廳,奢華的水晶燈把空氣照得發(fā)冷。
蘇振宏坐在主位上,手指不停敲擊著桌面,林曼依偎在他身邊,
手里把玩著最新款的翡翠手鐲,蘇瑤則翹著二郎腿,手里拿著平板電腦,
屏幕上是剛下單的限量版包包?!鞍??!碧K晚開口,聲音被雨水浸得有些沙啞。蘇振宏抬眼,
目光掠過她濕透的衣角,沒有絲毫關(guān)切,只有冰冷的命令:“傅氏的項目,你必須拿下。
要是搞砸了,你就永遠別再踏進A市一步?!绷致⒖碳傩市实匮a充:“晚晚啊,
不是媽說你,當年你犯了錯,爸沒真怪你,現(xiàn)在給你機會贖罪,你可得好好把握。
”蘇瑤放下平板,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姐姐,聽說傅總可是出了名的‘活閻王’,
手段狠得很,你可別到時候項目沒拿到,還把自己搭進去了?!碧K晚沒理會她們的一唱一和,
只是盯著蘇振宏:“我的房間,還在嗎?”“你的房間?”林曼像是聽到了笑話,
“早就改成瑤瑤的衣帽間了。不過瑤瑤心善,讓你住閣樓的儲藏室,雖然小了點,
但總比睡大街強。”蘇晚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沒反駁——她現(xiàn)在沒資格反駁。她點點頭,
拖著行李箱往閣樓走。經(jīng)過樓梯轉(zhuǎn)角時,眼角余光瞥見客廳墻上掛著的全家福,
照片里她穿著白色連衣裙,身邊站著個比她矮半頭的小男孩,男孩穿著黑色小西裝,
手里攥著她的衣角,眼神執(zhí)拗地盯著她。那是傅硯深。十歲那年,傅家還沒如今的地位,
父母意外去世后,他被寄養(yǎng)在蘇家隔壁。他性子孤僻,不愛說話,卻總跟在她身后,
像條小尾巴。她當時忙著參加鋼琴比賽、應付社交宴會,只當他是個需要照顧的小弟弟,
從沒認真聽過他說一句話。直到后來,蘇瑤故意把傅硯深母親留下的玉墜藏起來,
哭著說是傅硯深偷了她的鉆石發(fā)卡。她當時正趕著去參加重要的演出,
只匆匆對傅硯深說了句“別鬧了,快把發(fā)卡還給瑤瑤”,就坐上了車。再后來,
她就聽說傅硯深被遠房親戚接去了國外,臨走前,他站在蘇家門外,淋了兩個小時的雨,
手里還攥著準備送給她的、她最愛的草莓味硬糖。這些年,她偶爾會想起那個沉默的小男孩,
卻從沒想過,他會變成如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傅氏總裁,更沒想過,他們的重逢,
會是以這樣尷尬的方式。第二章 總裁辦公室的“舊物”第二天一早,
蘇晚準時到蘇氏集團報到。她的辦公室在最頂層的角落,面積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
窗戶正對著老舊的居民樓,連陽光都很少照進來。她沒抱怨,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傅氏的合作項目是新能源領域,技術(shù)要求極高,她對著資料看了整整一上午,
連午飯都忘了吃。直到下午兩點,她才拿著修改好的初步方案,去了傅氏集團。
傅氏總部大樓高聳入云,玻璃幕墻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蘇晚走進大廳,
前臺小姐看到她的名片,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禮貌地說:“蘇小姐,傅總在頂層等您,
請跟我來?!睂匐娞蒿w速上升,蘇晚的心跳也跟著加快。她不知道傅硯深還記不記得她,
更不知道他提出讓她負責項目,是巧合,還是故意。電梯門打開,走廊里鋪著厚厚的地毯,
吸走了所有聲音。前臺小姐在總裁辦公室門口停下,輕輕敲了敲門:“傅總,蘇小姐到了。
”“進?!钡统恋哪新晜鱽恚K晚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去。辦公室很大,
裝修風格簡約卻奢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A市的全景。辦公桌后,男人穿著黑色西裝,
袖口挽起,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他低著頭,正在看文件,陽光落在他的側(cè)臉上,
勾勒出深邃的輪廓,卻也讓他的眼神顯得更加冰冷?!案悼偂!碧K晚走上前,
把方案放在桌上,“這是蘇氏關(guān)于合作項目的初步方案,請您過目?!备党幧顩]抬頭,
指尖在鍵盤上敲了最后一下,才緩緩抬起眼。四目相對的瞬間,蘇晚的呼吸漏了一拍。
他的眼神太冷了,像寒冬里的冰刃,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敵意?“蘇小姐。
”傅硯深開口,聲音比記憶里低沉了許多,卻依舊帶著當年的清冷,“蘇氏的方案,
就這水平?”蘇晚的心一沉,連忙解釋:“傅總,這個方案還在初步階段,
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國外的技術(shù)團隊,后續(xù)會……”“國外的團隊?”傅硯深打斷她,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蘇小姐是覺得,傅氏缺那點錢,需要靠國外的團隊撐場面?還是說,
蘇氏現(xiàn)在已經(jīng)落魄到連自己的技術(shù)都拿不出來了?”他的話像針一樣扎進蘇晚心里。她知道,
他是故意刁難她?!案悼偅抑婪桨高€有不足,我可以……”“三天后,
給我一份新的方案?!备党幧钅闷鸱桨福S意翻了兩頁,然后扔回桌上,“要是還這么敷衍,
合作就不用談了?!碧K晚咬了咬唇,點頭:“好,我會修改的?!彼D(zhuǎn)身準備離開,
目光卻無意間掃過辦公桌的抽屜縫隙——里面露出一角紅色的包裝紙,
像是……草莓味硬糖的包裝。她猛地回頭,傅硯深卻已經(jīng)重新低下頭看文件,側(cè)臉緊繃,
看不出任何情緒。走出傅氏大樓,雨又開始下了。蘇晚撐起那把歪了傘骨的傘,
看著來往的車流,心里滿是疑惑。他還記得她喜歡草莓味硬糖?可他剛才的態(tài)度,
明明充滿了敵意。難道,他還記得當年的事?第三章 雨夜的“巧合”與舊憶接下來的三天,
蘇晚幾乎住在了公司。她查閱了大量的資料,聯(lián)系了國內(nèi)頂尖的科研機構(gòu),
終于在第三天晚上,完成了新的方案。她拿著方案走出蘇氏大樓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
雨下得很大,她站在路邊等出租車,卻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了。正當她著急時,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她面前,車窗緩緩降下,露出傅硯深那張冷峻的臉?!吧宪嚒?/p>
”蘇晚愣住了:“傅總,不用麻煩您,我自己等出租車就好?!薄吧宪嚒?/p>
”傅硯深重復了一遍,語氣不容拒絕,“我不喜歡等別人?!碧K晚猶豫了一下,
還是拉開車門坐了上去。車里很暖和,還帶著淡淡的雪松味,
和當年傅硯深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胺桨父暮昧??”傅硯深問,目光盯著前方的路況。
“嗯,改好了,明天一早給您送過去?!碧K晚回答,手指緊張地攥著方案袋。車里陷入沉默,
只有雨刷器來回擺動的聲音。蘇晚看著窗外模糊的夜景,
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當年的畫面——十歲那年的雨天,她練完鋼琴回家,
看到傅硯深站在蘇家門外,渾身濕透,手里攥著一把草莓味硬糖,糖紙都被雨水泡軟了。
“你怎么在這里?”她問。傅硯深抬起頭,睫毛上掛著水珠,眼神卻很亮:“給你送糖。
”“我不吃糖,你自己留著吧?!彼敃r忙著回家看動畫片,說完就跑進了屋子,
沒看到傅硯深眼里的失落。“在想什么?”傅硯深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她的回憶。
蘇晚回過神,臉頰有些發(fā)燙:“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备党幧顩]再追問,
只是從副駕駛座上拿過一條毛毯,遞給她:“晚上冷,蓋上。”蘇晚接過毛毯,
指尖觸到他的手,他的手很涼,像冰一樣。她突然想起,當年他每次淋雨,
手都會變得這么涼?!案悼偅遣皇恰€記得當年的事?”蘇晚猶豫了很久,
還是問出了口。傅硯深的身體僵了一下,過了很久才開口,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骸坝洸磺辶?。畢竟,蘇小姐當年身邊有那么多人,
我不過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跟班?!彼脑捓飵е?,蘇晚卻莫名地覺得心疼。她知道,
當年是她忽略了他?!爱斈甑氖?,對不起?!碧K晚輕聲說,“我那時候太不懂事,
沒有相信你,還說了傷害你的話?!备党幧顩]說話,只是猛地踩了剎車。車停在路邊,
雨砸在車窗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他轉(zhuǎn)過頭,看著蘇晚,
眼神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有委屈,有憤怒,還有一絲她看不懂的溫柔。“對不起?
”他冷笑一聲,“蘇晚,你知道我在國外的日子是怎么過的嗎?我被人欺負,
被人嘲笑是沒爹沒媽的孩子,我拿著你不要的糖,想了整整三年。你一句對不起,
就能抵消所有的事?”蘇晚的眼眶紅了:“我知道我錯了,我……”“夠了。
”傅硯深打斷她,重新發(fā)動車子,“方案明天準時送過來,別再讓我失望?!苯酉聛淼穆烦?,
兩人沒再說話。蘇晚看著傅硯深緊繃的側(cè)臉,心里滿是愧疚。她知道,
他們之間的隔閡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消除的,但至少,他愿意跟她提當年的事了。
車停在蘇晚租住的公寓樓下——她沒回蘇家的閣樓,而是用這幾年打工攢的錢,
租了個小公寓?!爸x謝您,傅總?!碧K晚拿起方案袋,準備下車?!暗鹊取!备党幧罱凶∷?/p>
從口袋里拿出一顆草莓味硬糖,遞給她,“這個,還你?!碧K晚看著那顆糖,
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她接過糖,指尖顫抖:“硯深,我……”“別叫我硯深。
”傅硯深的聲音冷了下來,“在你沒讓我滿意之前,你只是我的合作方?!碧K晚點點頭,
推開車門走進雨里。她回頭看了一眼,邁巴赫還停在路邊,直到她走進公寓樓,車燈才熄滅。
她回到公寓,剝開那顆糖,放進嘴里。還是當年的味道,甜中帶著一絲微酸,
像極了他們之間的過往。第四章 酒會上的“保護”與試探項目進展得很順利,
蘇晚憑借著出色的能力,解決了一個又一個難題,
傅硯深對她的態(tài)度也緩和了一些——雖然依舊冷淡,但不再故意刁難她。行業(yè)酒會那天,
蘇晚穿著一身米白色晚禮服,剛走進宴會廳,就被蘇瑤堵在了走廊里?!敖憬悖镁貌灰姲?。
”蘇瑤穿著紅色禮服,手里端著酒杯,眼神里滿是嫉妒,“聽說你最近跟傅總走得很近?
怎么,想靠傅總上位?可惜啊,傅總那樣的人,怎么會真心喜歡你這種被趕出家門的棄女。
”蘇晚懶得跟她廢話,側(cè)身想走,卻被蘇瑤伸手攔?。骸敖憬銊e急著走啊,
我還沒跟你算當年的賬呢。要不是你,我怎么會一直被人說不是蘇家親生的?要不是你回來,
蘇氏的繼承權(quán)怎么會落到你手里?”“你說什么?”蘇晚猛地抬頭,
“你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爸爸的女兒?”蘇瑤臉色一白,隨即冷笑:“知道又怎么樣?
現(xiàn)在爸爸最疼的還是我!你以為傅總幫你,是喜歡你?他不過是想利用你掌控蘇氏罷了!
”她說著,突然抬手,想把手里的紅酒潑到蘇晚身上。蘇晚早有防備,側(cè)身躲開,
紅酒灑在了旁邊的墻壁上??商K瑤卻順勢倒在地上,捂著腳踝哭了起來:“姐姐,
你怎么能推我?我的腳好疼??!”周圍的賓客聽到動靜,紛紛圍了過來,對著蘇晚指指點點。
蘇振宏也走了過來,看到地上的蘇瑤,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蘇晚!你又在鬧什么?!
”“爸,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倒的!”蘇晚急忙解釋?!澳氵€敢狡辯!”蘇振宏氣得發(fā)抖,
揚手就要打她。就在這時,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蘇振宏的手腕。
傅硯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人群里,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氣場強大,眼神冷得能凍死人。
“蘇董,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動手打自己的女兒,不太好吧?”傅硯深的聲音不大,
卻讓周圍的議論聲瞬間消失。蘇振宏被他抓得手腕生疼,卻不敢掙脫:“傅總,
這是我們蘇家的家事……”“蘇小姐現(xiàn)在是傅氏的合作方負責人,她的事,就是傅氏的事。
”傅硯深松開手,走到蘇晚身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蹲下身,
看著地上的蘇瑤,“蘇小姐,需要我調(diào)監(jiān)控,看看是誰先動手的嗎?
”蘇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眼神慌亂:“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不小心摔倒了……”“不小心?”傅硯深站起身,語氣里滿是嘲諷,
“那蘇小姐還是早點回家養(yǎng)傷吧,別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了?!彼麑ι砗蟮谋gS吩咐道,
“送蘇小姐回去,順便跟蘇董說一聲,以后蘇氏的活動,沒必要讓無關(guān)人員參加。
”保鏢立刻上前,架起蘇瑤往外走。蘇瑤又哭又鬧,卻沒人敢?guī)退?/p>
蘇振宏看著傅硯深冰冷的眼神,連大氣都不敢喘。人群散去后,蘇晚看著傅硯深,
輕聲道:“謝謝你,傅總。”“我說過,別讓我再看到你被人欺負。
”傅硯深的語氣依舊冷淡,可蘇晚卻注意到,他的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
像是在確認她有沒有受傷。兩人走到露臺透氣,晚風一吹,蘇晚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她看著傅硯深的側(cè)臉,猶豫了很久,終于開口:“硯深,當年你在國外,是不是很辛苦?
”傅硯深的身體僵了一下,過了很久才開口,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剛開始的時候,很辛苦。語言不通,沒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