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為了撮合我和柳如煙,竟在酒水里加了料。幾杯下肚,意識昏沉間,
我們被傭人送進了同一間臥室。往后,終是抑制不住滾到了一起…第二天,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房間,我和柳如煙幾乎同時醒來??粗鑱y的床鋪與彼此身上的痕跡,
我們心里都跟明鏡似的。這定是柳父的“手筆”。柳如煙先是又羞又惱,臉頰漲得通紅。
可這是自己父親搞的鬼,她終究狠不下心追究。沉默半晌,她像是做了極大的決定,
語氣驟然冷了下來,要把這晚的事翻篇?!岸际浅赡耆肆?,不過是睡了一覺,
你不會真打算賴上我吧?”她刻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過來人”模樣,眼神卻不敢與我對視。
“你到底想說什么?”我沒接她的話茬,直接戳破了她的偽裝。柳如煙沒再躲閃,
不顧晨起的春光外泄,赤著腳從床上下來,翻找著散落的貼身衣物往身上套。
聲音淡得像在說別人的事:“昨晚的事,就當沒發(fā)生過。”我抿著唇?jīng)]應聲。
她卻又目光一沉,落在床單那片刺目的嫣紅上,語氣軟了幾分,
卻依舊帶著疏離:“這么多年,我一直拿你當親哥哥看?!薄澳阋部匆娏?,
昨晚是我的第一次……”“我不怪我爸,就當……就當昨晚是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的照顧吧。
”她說的是實話。自打住進柳家,我確實把對柳如煙照顧有加,呵護備至。
一來她是柳家捧在手心的公主。二來,我心底藏著的那點“歪心思”,早就瞞不住人。
我喜歡柳如煙。從少年時就開始了,柳父柳母知道,她自己更清楚。可這份喜歡,
在她接下來的話里,被碾得粉碎。“我現(xiàn)在有男朋友了,他叫蘇澈。以后我的老公,
只會是他?!薄耙粫何揖腿フ野终f清楚,讓他別再白費力氣撮合我們了?!蔽抑捞K澈。
其實柳父也知道,并打從心底里瞧不上這個年輕人。
柳父認準了只有我才配得上柳家女婿的身份。畢竟,他把我當作柳如煙的童養(yǎng)夫培養(yǎng)。現(xiàn)在,
我不僅在柳氏公司站穩(wěn)腳跟,還是公司快速擴大版圖的頭號功臣。
柳如煙已經(jīng)套好了那條勾勒得她身姿嫵媚的包臀裙。轉身看向我時,語氣里多了幾分催促。
“你也二十五六歲了,該找個正經(jīng)女朋友了,別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只要你也有了戀人,我爸也就不會再執(zhí)著于撮合我們了。”她的態(tài)度再明確不過。
即便發(fā)生了關系,我們之間也絕無可能。話音剛落,她便摔門而出,下樓就和柳父吵了起來。
客廳里的爭執(zhí)聲透過樓梯間傳上來,字字清晰?!鞍?!你太過分了,我一直拿林遠當哥哥。
”“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我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薄岸?,我說了已經(jīng)有男朋友,
他叫蘇澈…”“柳如煙!我把話撂在這兒,柳家的女婿,我只認林遠。
那個蘇澈不是什么好東西,讓他趕緊滾!”“不可能!我愛的是蘇澈,非他不嫁!
”柳父氣得吹胡子瞪眼,聲音都在發(fā)抖,卻根本擰不過柳如煙的倔脾氣。我在樓上站了會,
看著樓下劍拔弩張的父女倆,心里突然像被什么東西打通了。
就像武林高手瞬間沖破了任督二脈。那些纏繞多年的喜歡,竟一下子釋懷了。世界這么大,
好姑娘那么多,我何必非要吊死在柳如煙這棵樹上?更何況,柳父最近查出心臟不好,
再這么吵下去,萬一哪天他被氣出個三長兩短,我怎么對得起他?十二歲那年,
爸媽出車禍走了,只留下我和奶奶相依為命。后來奶奶重病,是柳父可憐我們祖孫倆,
不僅掏了全部醫(yī)藥費,還把奶奶送進了條件最好的養(yǎng)老院,又把孤苦伶仃的我接到柳家,
讓我過上了和富家少爺沒兩樣的生活。這么多年,柳父教我為人處世,教我打理生意,
把我當成親兒子般悉心培養(yǎng)。于我而言,他早就是勝似親生父親的存在。
我不能因為自己和柳如煙之間的事,讓他氣壞了身子。想到這兒,我不再猶豫,轉身下樓,
快步走到柳父身邊,打斷了這場爭吵:“柳叔!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边@么多年,
我一直叫他“柳叔”。今天,我想把這個稱呼改了。柳父狠狠剜了柳如煙一眼,
轉頭看向我時,語氣瞬間緩和了不少:“阿遠,怎么了?”我深吸一口氣,“噗通”一聲,
直接跪在了柳父面前。柳父愣住了,連帶著一旁的柳如煙也停下了爭執(zhí),滿眼詫異。
我抬著頭,目光堅定地看著柳父,一字一句開口?!傲澹x謝您這么多年的照顧。
從今往后,我不想再叫您‘柳叔’了?!薄班牛俊绷赴櫰鹈?,一時沒明白我的意思。
“我想做您的兒子?!蔽矣哪抗?,把藏在心里多年的想法說了出來。“以后,
我能不能管您叫‘爸’,管我嬸叫‘媽’?!逼鋵嵲缒觊g,柳父就跟我提過收養(yǎng)的事。
我也動過心??赡菚r候心里裝著柳如煙,怕成了柳家養(yǎng)子,就和她成了法律上的兄妹,
我倆就不能在一起了??涩F(xiàn)在,我不再執(zhí)著和她在一起,只想好好報答柳家的恩情。
柳父愣了幾秒,隨即明白了我的心思。這是徹底放棄了追求柳如煙,打算以養(yǎng)子的身份,
真正融入這個家。他悲喜交加。嘆了口氣,轉頭看向柳如煙,聲音里帶著最后一絲期許。
“如煙,爸最后問你一次,你真的不愿意和阿遠在一起嗎?”柳如煙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眼神復雜,可終究還是皺了皺眉,沉默片刻后,給出了堅定的答案。“我不愿意。
”柳父看著她,又看看跪在地上的我,緩緩搖了搖頭。他終于看清了。
一個死心塌地要嫁別人,一個真心實意想做自己兒子,這兩個人,是真的沒緣分了。
他沒再提撮合的事,當即讓傭人去叫柳母,夫妻倆并肩坐在沙發(fā)上。看向我時,
眼里滿是欣慰:“阿遠,按祖上規(guī)矩,敬茶吧?!蔽艺酒鹕?,
雙手穩(wěn)穩(wěn)接過傭人遞來的第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送到柳父面前。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卻無比清晰?!鞍郑埡炔?。”柳父接過茶杯,手都在微微發(fā)抖,高興地應了一聲,“哎!
好!”接著,我又接過第二杯茶,送到柳母面前,輕聲喊出了那句藏了多年的話:“媽,
請喝茶?!绷傅难蹨I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她接過茶杯,哽咽著應了聲,
手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這么多年,他們早就把我當成了親兒子,這聲“爸媽”,
他們受得起,我也早就該喊了。喝過茶,稱呼已改,從今往后,我就是柳父柳母的兒子。
我也對柳如煙改了口?!懊妹??!倍潭虄蓚€字,將我和她的關系,徹底釘在了親情的范疇里。
“哼?!绷鐭熒硇晤D了頓,輕哼一聲,起身離開了柳家。我望著她走路時略顯僵硬的姿態(tài),
心底難免泛起一絲擔憂。畢竟,昨晚剛經(jīng)歷那事,她身上定然還疼著。
可這份擔憂只持續(xù)了片刻,我便收回目光,沒再過多牽掛。我們已是兄妹。
她該有自己的人生。而我,也該與她保持距離,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事無巨細地呵護她。
我沒有立刻離開柳宅,可等我出門時,卻見柳如煙竟還沒走。她坐在紅色跑車里,
目光直直鎖著我,分明是在等我。我猜到她有話想私下說,便主動走到車旁。車窗隨即降下。
柳如煙沖我翻了記白眼,“別以為叫我聲“妹妹”,就能讓我覺得心里也喜歡你,
這是不可能的?!薄班????”我額頭浮出問號。叫她“妹妹”,
怎么就成了讓她覺得我喜歡她?這邏輯實在費解。“如煙,
我沒別的意思……”我的解釋剛開個頭,就被她的輕哼打斷?!澳懵犌宄?,
我喜歡的人是蘇澈!”她語氣篤定,“現(xiàn)在是,以后是,永遠都只會是他?!痹捯袈?,
她猛地踩下油門,跑車絕塵而去。我沒再在柳如煙身上耗費精力。除了日常工作,
我還要接替生病的柳父出席各類活動,應酬各公司與家族的精英。若有可能,
我本想帶柳如煙一起參與。畢竟,柳家企業(yè)的大部分股份,最終會交到她手上。
可她的電話要么打不通,要么接通后只傳來一句“別煩我”,便匆匆掛斷。憑過往的了解,
她這是在生氣,而且是生我的氣。至于生氣的原因…,我思來想去,
覺得跟那天叫她“妹妹”有關系??晌覍嵲诩{悶。明明是她不愿和我在一起。
如今我主動放下,以兄妹相稱,她又在氣什么?第二天中午,柳母的電話突然打來,
語氣急促地讓我回家。她說柳如煙帶男朋友回了家,還跟柳父起了爭執(zhí)。我趕回柳宅,
一進門就看見柳如煙和一個男人坐在客廳沙發(fā)上,柳父卻不見蹤影。“哥!”見我進來,
柳如煙特意拔高聲音喊了一聲。這是她第一次叫我“哥”,我心里竟莫名有些別扭。
“他就是蘇澈,我男朋友。”她說完,身旁的男人瞇了瞇眼,先一步起身跟我打招呼。
我淡淡應了一聲,沒多言語。這時柳母從樓上下來,說柳父在樓上等我。
等我談完事情下樓時,柳如煙和蘇澈已經(jīng)離開了。當天下午,柳父啟程去國外療養(yǎng),
柳母陪同前往。公司的一切事務,全交到了我手上??傻搅说诙欤?/p>
柳如煙就帶著蘇澈進了公司?!鞍⒊合雭碓蹅児旧习?,你給安排下?!彼_門見山。
又補充說道,“最好是管理崗,他在原公司就是管理層,來柳氏的待遇不能比以前公司差。
”我點點頭:“嗯,我會安排?!比缃裎掖矶麻L,柳如煙是我的助理之一。
我來到董事長辦公室。有意思的是,柳如煙沒跟著進來,蘇澈卻隨我進了辦公室。
他徑直走到董事長的位置前,大搖大擺坐了下去,一臉享受的發(fā)出感嘆?!斑@位置,
確實不錯?!鄙踔?,蘇澈把雙腿抬起來搭在辦公桌上。轉頭看向我時,眼里滿是輕視,
語氣帶著嘲諷?!拔抑?,你不過是柳家的養(yǎng)子。”“而我,是煙煙的男朋友。”“說白了,
你就是給我和煙煙打工的?!薄按蚬と?,打工魂,打工就得有打工的樣子,好好干,
等我坐了這個位置,少不了你的好處。”他蠻有自信來著。我沒跟蘇澈廢話,
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夾遞過去:“去項目部二組當組長,這是二組新項目的資料,
策劃案一周內(nèi)必須搞定?!碧K澈撇了撇嘴,慢悠悠從椅子上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才從我手里接過文件夾,那姿態(tài)反倒像我是他的助理。我沒在意他的小動作。他說得沒錯,
我確實是個打工的,既然是打工,就得有打工的覺悟。
蘇澈空降管理崗的消息很快在公司傳開。
大家都知道他是董事長千金的男朋友、柳家未來的女婿,沒人敢得罪他。這倒不是傳言,
畢竟柳如煙和他整天黏在一起,關系昭然若揭。甚至還會在董事長辦公室,
也就是我的辦公場所約會。作為“打工人”,我很有覺悟,
每次從其他助理那兒聽說他倆在里面,就會刻意避開??梢馔膺€是發(fā)生了。
那天另一位助理不在,我推門進辦公室時,正好撞見柳如煙和蘇澈在拉扯。
蘇澈拽著她的胳膊,眼神急躁:“煙煙,都什么年代了,你還非要等結婚后才讓我碰?
”我雖只聽了兩句,卻瞬間理清了頭緒。柳如煙是想等到結婚后再讓蘇澈碰自己,
不愿婚前越界。這是柳父為她定的規(guī)矩。還有一條規(guī)矩是晚上必須回家。沒想到,
她至今還在遵守。畢竟前些天,我和她已經(jīng)睡過了。“抱歉,打擾了。
”我見狀轉身想退出去,卻被柳如煙叫住。“等一下,你回來!”她看向蘇澈,語氣強硬,
“我都說了,婚前不會亂來,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分手?!闭f完,自顧自邁步離開。
大小姐向來是這脾氣,我早已習慣?!盁煙?!”蘇澈急忙追上,一邊走一邊解釋,
“我只是太愛你了,才會急著想和你更進一步……”路過我身邊時,蘇澈瞥了我一眼,
見柳如煙已經(jīng)走遠,立刻卸下偽裝,威脅道:“剛才的事不準說出去,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我沒說話,他當我默認,轉身追柳如煙去了。其實我也有幾分八卦,等他倆走后,
我關上門,立刻坐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董事長辦公室裝了隱秘的監(jiān)控,
這事只有我和柳父知道,柳如煙完全不知情。我倒想看看,既然柳如煙不讓蘇澈碰,
他倆待在一起時都在做什么。點開監(jiān)控畫面,我不禁愣了。他倆在辦公室一待就是兩小時。
大多時候在聊天,偶爾蘇澈會表演些才藝,比如跳段火辣的熱舞,或是唱首熱歌。
男人最懂男人,蘇澈天天穿緊身衣,還在柳如煙面前跳這種舞,分明是在“孔雀開屏”,
想借此讓柳如煙松口,和他更進一步?!暗蔚巍笔謾C突然震動。是柳如煙發(fā)來的信息,
她警告我不準把那晚的事說出去,更不準拿來刺激蘇澈,否則要我好看。我一陣無語。
蘇澈剛警告完,柳如煙又來這么一出,真當我是軟柿子?我直接回了條信息,
反過來威脅柳如煙?!安粶试俚蕉麻L辦公室約會,否則,我就把那晚的事告訴你男朋友!
”過了一會兒,她只回了“你行”兩個字。我笑了笑,沒再搭理。接下來幾天,
他倆果然沒再去董事長辦公室約會??商K澈沒安分多久,又開始作妖。那天我外出應酬客戶,
回來時竟看見董事長辦公室正在被清空。幾名項目組成員把我的東西往紙箱里一扔,
然后堆在辦公室外。而蘇澈在一旁指揮,柳如煙則坐在沙發(fā)上“坐鎮(zhèn)”。我掃了一眼,
進門問道:“你們什么意思?”蘇澈撇嘴,語氣得意:“從今往后,這間辦公室歸我了。
”他指了指柳如煙,“這事如煙已經(jīng)同意了。”隨后語氣輕蔑繼續(xù)對我說,“姓林的,
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如煙才是柳董的女兒,你不過是個養(yǎng)子?!薄傲辉?,
公司該由如煙說了算,你想一手遮天?不可能!”說我一手遮天?
若柳如煙真能扛事、能管好公司,我何至于累死累活?我看向柳如煙,她起初眼神發(fā)虛,
咳了一聲后,卻挺起胸附和:“阿澈說得對,我爸不在,公司該我說了算?!薄傲诌h,
阿澈喜歡這間辦公室,你換一間就好,這事沒得商量?!蔽倚睦锴宄?/p>
定是我不準他們來辦公室約會,蘇澈不高興了,在柳如煙面前添油加醋,
還離間了我們的關系。可笑,蘇澈真以為,憑柳如煙“柳董女兒”的身份,
就能執(zhí)掌公司大權?但這次我沒反駁,乖乖離開辦公室,蹲下身子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本就不是真正的董事長,在哪辦公都一樣。只是……他們忽視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