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因為有了糧食和繳獲的幾把銹刀,似乎不再那么絕望。但氣氛卻更加沉默。每個人都背著沉重的負擔(dān),阿勇更是將那塊刻著詭異文字和符號的石板小心地捆在背上。
唐唐的手腕簡單重新包扎過,依舊隱隱作痛。她一路無話,只是偶爾回頭,望向那片消失在視野中的廢墟,眼神復(fù)雜。
孝城村幾乎是在一種絕望的期盼中迎來了他們的回歸。
當(dāng)看到阿勇他們背上沉甸甸的、露出粟米的麻袋時,整個村子沸騰了!哭聲、笑聲、歡呼聲交織在一起。
祁老老淚縱橫,對著唐唐又要下拜:“天佑主公!天佑孝城??!”
但唐唐攔住了他。她讓阿勇把那塊石板小心地放在村中空地上。
“祁老,村里……還有沒有人,認得這種字?”她抱著微弱的希望。這個世界有文心武膽,或許也有傳承的古文?
村民們圍上來,好奇地看著那些扭曲的符號,紛紛搖頭。
祁老仔細辨認了許久,最終也頹然搖頭:“老朽……孤陋寡聞,從未見過此種文字……似篆非篆,似籀非籀……倒是這幾個符號……”他指著那碗飯和那支筆,“似是而非,難以索解?!?/p>
果然。唐唐心里嘆了口氣。這條路,還是得自己摸索。
她讓人將石板抬進自己屋里,就放在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糧食的危機暫時緩解了。雖然不多,但摻上野菜樹皮,足夠全村再支撐一段時間。那幾把銹刀也被重新打磨,配給了阿勇和幾個稍微強壯些的青年,好歹有了點像樣的防衛(wèi)力量。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干飯、嘗試、失敗”的循環(huán)。
但有些東西,已經(jīng)不一樣了。
唐唐不再盲目地拉著半癡傻的張也胡亂試驗。她大部分時間都對著那塊石板發(fā)呆,用手指臨摹那些文字的筆畫,感受著體內(nèi)能量隨之產(chǎn)生的、極其微弱的共鳴。
她反復(fù)回想野豬襲擊的那一瞬間。
那種決絕,那種不惜一切、甚至燃燒生命也要活下去的意志,以及……食物和血混合后產(chǎn)生的、質(zhì)變般的力量。
這力量,絕非簡單的“概率操縱”。
它更近乎一種……“言出法隨”的雛形?或者說,是以她的生命和意志為燃料,強行扭曲現(xiàn)實的野路子?
代價巨大,且不可控。
但至少,有了一點方向。
她開始有意識地控制飲食,不再是為了積攢能量而胡吃海塞,而是嘗試在進食時,將意念專注于某個簡單的目標(biāo)——比如,讓眼前的碗更堅固一點,讓腳下的土地更平整一點。
效果微乎其微,幾乎感覺不到。但她腕間那道傷疤,卻總會在這個時候隱隱發(fā)熱。
她也嘗試過再次咬破手指,將血滴在石板的符號上。血珠滾落,那些古老的文字似乎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光,但很快又沉寂下去。她體內(nèi)的能量躁動了一下,便再無反應(yīng)。顯然,沒有對應(yīng)的“意念”和“理解”,光是血并無用處。
這條路,漫長又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