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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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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生能看見每個人的死亡倒計時。為此我冷漠疏離,不敢與任何人深交。

直到遇見那個男人,他頭頂?shù)臄?shù)字是刺眼的「00:00:01」。我驚恐地推開他,

一秒后他本該被墜落的廣告牌砸成肉泥??伤谷环€(wěn)穩(wěn)接住了廣告牌,

像放下羽毛般輕輕放在路邊。然后他轉身對我微笑:“你也能看見,對不對?

”“但你為什么不知道,你自己的數(shù)字是——?

”---城市在我眼里是一幅流動的死亡圖譜。公交站旁西裝革履的男人,

頭頂跳動著【02:17:34】,像某種劣質電子表,精準地走向一場午后的心臟驟停。

街角捧著咖啡說笑的年輕女孩,發(fā)間閃爍著【89:14:26】,

大概是很久以后的一場車禍,金屬扭曲,芳華凋零。拄著拐杖慢行的老人,

數(shù)字是【305:08:11】,平靜而綿長,幾乎要融入冬日下午慘白的陽光里。

我低著頭,加快腳步,羽絨服的帽子緊緊裹著頭,試圖屏蔽這一切。數(shù)字,到處都是數(shù)字,

灰色的,半透明的,像附骨之疽,釘在每一個活生生的人的頭頂,無聲倒數(shù),

分秒不差地指向終點。垃圾桶邊翻找食物的流浪狗,甚至窗臺上那盆半枯的綠植,

都有它們自己的數(shù)字,渺小,卑微,轉瞬即逝。這是一種詛咒。從我懵懂記事起就如影隨形。

我試過尖叫,試過告訴父母,

換來的只是擔憂的眼神和深夜的低語——“這孩子是不是哪里不對勁?”后來我學會了沉默,

學會了視而不見,學會了用盡全力避開所有可能即將歸零的數(shù)字,像避開瘟疫。我不交朋友,

不養(yǎng)寵物,拒絕一切親密關系。因為我知道離別注定猝不及防,

而我會是那個唯一的、痛苦的知情者。街口紅燈亮起,我停住腳步。

目光下意識地掃過等待的人群。

5:02】…【02:08:17】…【15:01:39】…像一場無聲的、殘酷的默劇。

我攥緊了手,指甲掐進掌心。綠燈亮起,人潮涌動。我被人推著擠過斑馬線,

走向對面那家我常去的便利店。我需要一杯滾燙的咖啡,也許還需要一顆糖,

來壓下喉嚨里翻涌的、鐵銹般的寒意。就在我即將踏上對面人行道的那一刻,

一種近乎本能的、毛骨悚然的驚悸感猛地攫住了我!視野里,所有的灰色數(shù)字都模糊、虛化,

只剩下一個——正迎面走來的一個男人。很高,穿著簡單的黑色大衣,身形挺拔,

走在人群中本該很顯眼,卻又奇異地給人一種透明感,仿佛隨時會融化在光里。

而他頭頂?shù)臄?shù)字,是【00:00:01】。刺眼,猩紅,

像用燒紅的烙鐵直接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一秒!只有一秒!

我?guī)缀跄苈犚娔菙?shù)字跳動時發(fā)出的、催命般的滴答聲!

巨大的恐懼像冰錐瞬間刺穿我的天靈蓋,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凍僵了。

我見過無數(shù)或長或短的數(shù)字,卻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直面一個即將歸零的生命!

他的死法是什么?車禍?墜落物?突發(fā)疾?。?/p>

我的視線瘋狂掃射四周——一輛車正失控般沖來?沒有!高空有東西要掉下來?

——我的目光猛地釘在他頭頂上方——那家便利店二樓外墻的一塊巨大廣告牌,

固定它的鋼筋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正在斷裂!“不——!”聲音卡在喉嚨里,

變成一聲破碎的喘息。身體先于理智做出了反應。在他與我擦肩而過的瞬間,

我用盡了全身力氣,猛地向他側方推去!“砰——?。。?/p>

”巨大的、震耳欲聾的金屬砸落聲幾乎同時響起!重物狠狠撞擊地面,震得腳底發(fā)麻。

碎裂的塑料和玻璃渣像子彈一樣四濺開來!行人發(fā)出驚恐的尖叫,四散退開。

我因為反作用力踉蹌著向后摔倒,手肘和膝蓋重重磕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火辣辣地疼。

但我顧不上了,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跳出來。

地盯著那塊砸落在地、幾乎四分五裂的巨型廣告牌——它正好落在那個男人剛才站立的位置!

煙塵彌漫。擋住了我的視線。他呢?他被推開了嗎?他是不是還是被刮到了?

那紅色的【00:00:01】……歸零了嗎?窒息感攫住了我。我親手推開了他,

但萬一……萬一我沒能完全推開呢?萬一這就是命運無法改變的軌跡呢?

那灘可能從廣告牌下滲出的、溫熱的紅色……灰塵稍微散去了一些。

眼前的景象讓我的呼吸和心跳,連同腦子里所有混亂驚恐的念頭,瞬間停滯。沒有血肉模糊,

沒有絕望的慘叫。那個男人,好好地站在那里。就在那塊扭曲變形的巨大廣告牌旁邊。

他不是被推開跌倒在地,而是……穩(wěn)穩(wěn)地站著。

更讓我頭皮炸開、幾乎要尖叫出來的是——他的一只手,

那只看起來修長而并不特別強壯的手,正隨意地搭在那塊砸下來的廣告牌邊緣。

姿態(tài)輕松得像是扶著一個差點被風吹倒的立牌,

而不是一塊剛剛從天而降、足以將人砸成肉泥的重達數(shù)百斤的金屬物!剛才那聲巨響,

是廣告牌另一端砸在地面發(fā)出的。而他用手承接的這一側,輕飄飄的,

沒有帶來任何下壓的沖擊。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周圍人群的驚呼、遠處傳來的汽車鳴笛,全都模糊遠去,褪成一片灰白的背景雜音。

我的瞳孔里只倒映著那超現(xiàn)實的一幕。然后,他手腕似乎微微用了點力,

那塊巨大的廣告牌被他就這樣扶著,

緩緩地、平穩(wěn)地、近乎無聲地徹底放倒在了人行道旁的空地上,避免了完全阻塞通道。

做完這一切,他甚至輕輕拍了下手上沾染的灰塵,動作優(yōu)雅從容。最后,他轉過身。

目光越過稀疏彌漫的塵埃,精準地落在我臉上。我仍保持著摔倒的姿勢,僵在原地,仰著頭,

滿臉的驚恐和難以置信尚未褪去,大概愚蠢得像一尊被嚇傻的石像。他看著我,

臉上沒有什么驚魂未定的表情,反而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勾起了一個微笑。那笑容很淺,

唇角彎起的弧度恰到好處,甚至稱得上好看。但那雙眼睛深處,沒有絲毫劫后余生的慶幸,

也沒有對陌生救助者的感激,只有一種……一種洞悉一切的、冰冷的玩味。他朝我走來,

步態(tài)平穩(wěn),踩過地上的碎屑,停在我面前幾步遠的地方。冬日的陽光從他身后照來,

給他周身鍍上了一層模糊的光暈,卻讓他的面容在逆光中顯得有些晦暗不明。只有那雙眼睛,

亮得驚人,像深淵里反射星光的寒冰。他微微低下頭,看著我,聲音不高,

卻清晰地穿透了周遭所有的嘈雜,鉆進我的耳朵,

每一個字都像小錘子敲打在我凍結的神經(jīng)上?!澳阋材芸匆?,對不對?”我的大腦嗡地一聲,

一片空白??匆姡靠匆娛裁??看見廣告牌掉下來?還是看見……他頓了頓,

似乎欣賞著我臉上徹底崩潰失控的表情,那雙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微微瞇起,然后,

用一種輕柔到近乎殘忍的語氣,繼續(xù)吐出后半句:“但你為什么不知道,

你自己的數(shù)字是——?”我的……數(shù)字?我自己的……死亡倒計時?這一瞬間,

所有的聲音、光線、冰冷的痛感、圍觀者的目光……一切的一切都潮水般退去。

世界縮小到只剩下他逆光的身影,和他那句沒有說完的話。

巨大的、無法理解的荒謬和恐懼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臟,

攫取了我所有的呼吸。視野猛地天旋地轉,黑暗如同粘稠的潮水,從四面八方涌來,

徹底吞沒了我。在意識徹底斷絕的前一秒,我恍惚看見他頭頂——那里空空如也,

再也沒有任何數(shù)字。我猛地睜開眼睛,急促地喘息著,像溺水者終于浮出水面。

消毒水的味道鉆入鼻腔,頭頂是潔白的天花板,光線柔和。我躺在一張單人床上,

身上蓋著素色的薄被。這里是……醫(yī)院?昏迷前的記憶如同崩斷的琴弦,猛地回彈,

0:01】、墜落的廣告牌、男人非人的力量、他冰冷的微笑、還有那句……“你也能看見,

對不對?”“但你為什么不知道,你自己的數(shù)字是——?”我的數(shù)字!我猛地坐起身,

劇烈的動作牽動了手肘和膝蓋的擦傷,傳來一陣刺痛,但我顧不上了。

我的視線瘋狂地掃視周圍,仿佛那樣就能從空氣中揪出某個看不見的標簽。病房里很安靜,

只有我一個人。旁邊的柜子上放著一個水杯和一袋開封的棉簽。窗外天色已經(jīng)暗沉,

城市華燈初上。我看不見自己的頭頂。從來都不能。這是一種殘酷的諷刺,

我能預知所有人的死期,唯獨對自己的命運一無所知,像一個被蒙上雙眼推上懸崖的人。

那個男人……他知道?他怎么會知道?!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迅速纏繞收緊,

勒得我?guī)缀鯚o法呼吸。他不僅能看到別人的死亡倒計時,還能看到我的?甚至,

他能看見我所看不見的、關于我自己的部分?那他為什么沒有說下去?我的數(shù)字到底是什么?

是長是短?是下一秒,還是很多年以后?或者……根本就沒有數(shù)字?

最后一個念頭讓我渾身一顫。沒有數(shù)字意味著什么?永生?

還是……根本不被這個死亡法則所承認的存在?不,這太荒謬了。我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冷靜。手肘和膝蓋的傷口已經(jīng)被妥善處理,貼上了干凈的紗布。是誰送我來的醫(yī)院?

路人?還是……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我的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猛地抬頭看去。不是他。

是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年輕女孩,頭頂跳動著【52:08:11】,她手里拿著一個記錄板,

看到我坐起來,露出一個職業(yè)化的溫和笑容?!澳阈蚜耍扛杏X怎么樣?

有沒有哪里特別不舒服?”我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只能搖了搖頭。

護士走過來,熟練地檢查了一下床頭的儀器(雖然我并沒連接任何東西),

又看了看我的臉色。“有點輕微腦震蕩和皮外傷,觀察一下,沒什么大事就可以回去了。

”她拿起柜子上的水杯遞給我,“喝點水吧。送你來的那位先生已經(jīng)幫你辦過手續(xù)了。

”我接過水杯,冰涼的觸感讓我稍微鎮(zhèn)定了一些。手指卻在不受控制地微微發(fā)抖。

“送我來的人……”我的聲音沙啞得厲害,“他……長什么樣子?”“很高,挺帥的,

穿著黑大衣?!弊o士回想了一下,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嘆,“話不多,

但看起來很可靠。幸好他反應快,把你從那邊拉開了,只是蹭傷了一點。

那塊廣告牌砸得可真嚇人,現(xiàn)場一塌糊涂……”她絮絮叨叨地說著,

后怕而又帶著點對英雄救美橋段的天然好感。我卻聽得渾身發(fā)冷。他篡改了記憶?

或者只是簡單地向周圍的人灌輸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拉開?

明明是我不顧一切地推開了他,而他……他徒手接住了廣告牌。

那個畫面再次沖擊著我的大腦,帶來一陣眩暈?!八四兀俊蔽移D難地問。

“辦完手續(xù)就走了,沒說太多?!弊o士檢查完我的情況,在記錄板上寫了些什么,

“你再休息一下,等會兒醫(yī)生再來看看,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彼龑ξ倚α诵Γ?/p>

轉身離開了病房。門輕輕合上,隔絕了走廊外的聲音。我一個人坐在病床上,捧著那杯水,

冰冷的溫度透過杯壁滲入我的掌心,卻無法冷卻我內心翻江倒海的驚駭和混亂。他走了。

但他肯定知道我會醒來,會陷入這種巨大的恐慌和疑問之中。他是故意的。

他向我展示了我無法理解的力量,拋給我一個關于自身死亡的巨大謎團,然后抽身離去。

像在做一個殘酷的實驗,觀察著我的反應。我能看見死亡,卻因此將自己隔絕于生之外。

我用冷漠筑起高墻,以為這樣就能避免目睹終局時的痛苦??扇缃?,

高墻被一股蠻力硬生生砸開了一個洞,一個我完全無法理解、無法預測的存在闖了進來,

并且告訴我,我所以為的“全知”,恰恰隱藏著對自身最大的“無知”。

這種認知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恐懼。我放下水杯,掀開被子,

雙腳落地時微微有些發(fā)軟。我扶著床沿站穩(wěn),一步步挪到病房附帶的狹小衛(wèi)生間。

鏡子里的女人臉色蒼白,頭發(fā)有些凌亂,眼神里充斥著驚魂未定的慌亂。

額角和臉頰有幾處細小的擦痕。我的視線,緩緩地、帶著巨大恐懼地,向上移動。

光潔的額頭,散落的發(fā)絲,然后是……頭頂之上??湛杖缫病?/p>

和我過去二十多年里每一次試圖窺視時一樣,什么都沒有。沒有灰色的數(shù)字,

沒有冰冷的倒計時,一片虛無??赡莻€男人的話,像毒蛇一樣鉆進我的腦海,盤踞不去。

——“但你為什么不知道,你自己的數(shù)字是——?”是什么?你倒是說??!到底是什么?!

一股焦躁混合著絕望涌上來,我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洗手臺上,指骨傳來尖銳的痛感。

為什么是我?為什么偏偏是我要有這種該死的能力?如果注定要讓我看見死亡,

為什么又要讓我遇見這樣一個徹底打敗一切規(guī)則的存在?他到底是誰?他能看見什么?

他的數(shù)字為什么會在歸零的瞬間消失?他徒手接住廣告牌的力量又是什么?

還有……他找上我,是偶然,還是……必然?無數(shù)個問題在我腦子里瘋狂沖撞,找不到出口。

醫(yī)生很快過來檢查,確認我并無大礙,簽署了出院通知。整個過程我渾渾噩噩,

機械地回答著問題,腦子里卻全是那個男人和那句未說完的話。走出醫(yī)院大門,

冬夜的冷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讓我稍微清醒了一些。街道上車水馬龍,霓虹閃爍,

每個人頭頂跳躍的數(shù)字重新涌入我的視野,熙熙攘攘,走向各自的終點。曾經(jīng),

這些數(shù)字是我逃避現(xiàn)實的屏障,是我疏離人群的理由。而現(xiàn)在,

它們仿佛變成了一種無聲的嘲諷。看啊,你能看見所有人的,卻看不見自己的。

你甚至不知道,你自己是否也是這龐大死亡計數(shù)中的一員。我拉高了羽絨服的領子,

試圖抵擋寒風,也試圖將自己與這個充斥著死亡預告的世界隔離開一點。但我知道,

那層我一直賴以生存的保護殼,已經(jīng)碎了。我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道要去哪里。家?

那個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的住所?此刻它并不能給我?guī)砣魏伟踩小?/p>

穿過一條相對僻靜的街道時,我的腳步下意識地放緩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浮上心頭。

好像……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我蹙起眉,仔細地感知著。是視線?有人在看我?

我猛地回頭,身后只有零星幾個行人,步履匆匆,沒有人特別注意我。是錯覺嗎?不。

不是錯覺。當我重新轉回頭,目光掃過前方時,一種微妙的違和感抓住了我。前方十幾米外,

一個穿著深色夾克、低著頭玩手機的男人,正慢悠悠地走著。

他頭頂?shù)臄?shù)字是【41:22:08】。這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那個數(shù)字的顏色。

不再是那種統(tǒng)一的、冰冷的、半透明的灰色。而是……一種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

暗紅色。像干涸的血跡,極其黯淡地滲透在原本的灰色之中。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眨了眨眼,懷疑是自己神經(jīng)太過緊張導致的幻覺?;蛘呤且驗榕赃吥藓鐭舻墓饩€反射?

我停下腳步,死死盯著那個男人。

【41:21:59】…【41:21:58】…數(shù)字在規(guī)律地跳動,減少。

那層詭異的暗紅色并沒有消失,依舊極其微弱地附著在數(shù)字表面,不仔細看幾乎無法分辨,

但一旦注意到,就無法忽視。這是什么?以前從未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

男人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注視,抬起頭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收起手機,

加快腳步拐進了旁邊的巷子。我僵在原地,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竄上來。變異?錯誤?

還是……我的能力出了什么問題?因為那個男人的出現(xiàn)?就在這時,

我的手機突然在口袋里震動起來。突兀的鈴聲在寂靜的街道顯得格外刺耳。我嚇了一跳,

手忙腳亂地掏出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會是誰?我?guī)缀鯖]有朋友,

也很少有人知道我的號碼。推銷?詐騙?一種強烈的、不祥的預感攫住了我。

我遲疑地滑動接聽,將手機放到耳邊。電話那頭沒有立刻說話,只有一片沉默,沉甸甸的,

仿佛帶著無形的壓力。我也沒有開口,心臟卻越跳越快,幾乎要撞破胸腔。幾秒鐘后,

一個低沉而熟悉的男聲透過聽筒傳來,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冰冷的笑意?!翱磥?,

你注意到了?!蔽业难核查g凍結了。是他!那個男人!“你……你到底是誰?

”我的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握著手機的手指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耙粋€能給你答案的人。

”他的語氣平淡無波,“不過,不是現(xiàn)在。”“我的數(shù)字到底是什么?!

”我?guī)缀跏撬缓鹬鴨柍鲞@個問題,積壓的恐懼和混亂在這一刻爆發(fā)。電話那頭又沉默了一下,

然后輕輕笑了笑?!昂苡腥ぃ皇菃??”他避而不答,反而用一種近乎欣賞的口吻說道,

“一直看著別人終點的你,第一次對自己的終點產(chǎn)生了好奇和……恐懼?!薄案嬖V我!

”“你會知道的。當它該讓你知道的時候?!彼穆曇衾飵е环N掌控一切的冷漠,“或者,

當你足夠‘特別’到能自己看見的時候。”特別?什么意思?

“剛才那個人……”我猛地想起那個數(shù)字呈現(xiàn)暗紅色的男人,

“他的數(shù)字顏色……”“觀察力不錯?!蹦腥舜驍辔?,語氣里聽不出是贊許還是別的什么,

“這是一個開始。”“開始?什么開始?那紅色代表什么?”“代表‘變量’。

”他淡淡地說,“代表既定的軌跡,出現(xiàn)了可以被干涉的縫隙。代表死亡,

并非完全不可動搖?!蔽业拇竽X嗡的一聲,仿佛有驚雷炸開。死亡……并非完全不可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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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5 16:19: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