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以為爺爺病重的遺產(chǎn)分割會,不過是分走大半家產(chǎn)、趕緊擺脫窮親戚的鬧劇,
滿心只想著拿到錢就換輛豪車炫耀??僧?dāng)他看著爺爺原本虛弱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突然握緊,
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他時,陳昊慌了——剛才他心里罵的“老東西趕緊簽字,
別耽誤我提車”,爺爺好像全聽見了!更讓他頭皮發(fā)麻的是,
當(dāng)他暗自得意“藏起來的那套房產(chǎn)肯定沒人發(fā)現(xiàn)”,爺爺卻突然咳了兩聲,
緩緩開口:“城東那套寫著你媽的名字、實際歸你的房子,準(zhǔn)備什么時候交出來?
”陳昊這才驚醒,這場遺產(chǎn)分割根本不是他的囊中之物,他藏在心里的所有貪念,
全被爺爺聽得一清二楚!1 千萬遺產(chǎn)與爺爺?shù)难凵裣舅奈兜肋€沒散盡,
實木長桌兩端已經(jīng)坐滿了人。陳昊指尖摩挲著冰涼的桌沿,目光掃過對面坐著的二叔和堂兄,
嘴角忍不住往耳朵根勾——這場遺產(chǎn)分割會,早就該來了。爺爺癱在輪椅上,
蓋著厚厚的羊絨毯,露在外面的手枯瘦得像老樹皮,搭在扶手上一動不動。
陳昊瞥了眼墻上的掛鐘,心里已經(jīng)把家產(chǎn)分了個遍:市區(qū)那套大三居肯定得歸他,
畢竟他是陳家唯一的孫子;爺爺書房里那幾個青花瓷瓶,隨便拿一個都夠付輛保時捷的首付。
“都到齊了,就說說后事安排。”二叔先開了口,聲音壓得很低,
“爸這情況……醫(yī)生說最多還有半個月?!标愱恍睦铩翱┼狻币幌拢皇且驗闋敔?shù)牟∏椋?/p>
而是覺得半個月太長。他昨天剛在4S店看好了車,銷售說月底前訂車能送全年保養(yǎng),
要是爺爺拖到那時候才簽字,他的新車計劃就得泡湯?!袄蠔|西趕緊簽字,別耽誤我提車。
”這句話沒敢說出口,只在心里翻來覆去地轉(zhuǎn)??删驮谶@時,
他忽然看見爺爺搭在扶手上的手猛地攥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
陳昊的后背瞬間冒了一層冷汗。他下意識地抬頭,
正好對上爺爺?shù)难劬Α请p原本渾濁的眼睛,此刻亮得嚇人,像兩束探照燈,
死死地盯著他,仿佛能穿透他的皮膚,直看到他心里的那些念頭。“小昊,
你昨天去4S店了?”爺爺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從喉嚨里磨出來的,
“看中的那輛保時捷911,首付還差多少?”這句話一出來,滿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二叔皺著眉看向陳昊:“你什么時候去看豪車了?爸還在病床上,你怎么心思全在這上面?
”陳昊的腦子一片空白,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他昨天去4S店的事,沒跟任何人說過,
爺爺怎么會知道?難道剛才他心里想的話,爺爺真的聽見了?
他強裝鎮(zhèn)定地擺了擺手:“爺爺您記錯了,我就是路過4S店,隨便看看而已,沒想買車。
”可爺爺根本沒理他的辯解,枯瘦的手指輕輕敲了敲輪椅扶手,
目光依舊鎖在他身上:“你不僅想換車,還覺得我這套房子應(yīng)該歸你,
書房里的瓷瓶也得給你,對吧?”每說一句話,爺爺?shù)穆曇艟屠湟环?,陳昊的臉就白一分?/p>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眾人面前,心里那些見不得人的貪念,
全被爺爺攤在了陽光下?!盃敔?,您……您別亂說,我沒有……”陳昊的聲音開始發(fā)顫,
他想伸手去扶爺爺,卻被爺爺猛地?fù)]開。爺爺?shù)氖蛛m然沒力氣,可這一下卻帶著十足的怒氣。
陳昊踉蹌著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椅子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響?!皼]有?”爺爺冷笑一聲,
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失望,“那你說說,你心里現(xiàn)在在想什么?是不是在琢磨,
怎么才能讓我趕緊把字簽了,好把家產(chǎn)拿到手?”陳昊僵在原地,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他終于意識到,這場遺產(chǎn)分割會,根本不是他以為的鬧劇,
也不是他可以隨意拿捏的囊中之物。那個他以為已經(jīng)虛弱到連話都說不清的爺爺,
竟然能聽見他心里的所有想法——那些貪婪的、自私的、見不得光的想法。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爺爺蒼白的臉上,卻讓陳昊覺得渾身發(fā)冷。
他看著爺爺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第一次開始害怕——害怕這場遺產(chǎn)分割,
最后會變成一場讓他身敗名裂的審判。2 隱藏房產(chǎn)被揭穿陳昊的后背還沾著冷汗,
手指緊緊摳著桌布邊緣,連呼吸都不敢太重。二叔皺著眉打破沉默:“爸,
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小昊年紀(jì)輕,心思活絡(luò)也正常,您別往心里去。”這話像是救命稻草,
陳昊忙不迭點頭:“對,爺爺,我就是一時糊涂瞎想,您別當(dāng)真。
”他心里卻在嘀咕:二叔還算識相,趕緊把話題岔開,別再揪著買車的事不放。
可爺爺?shù)哪抗鈮焊鶝]離開他,枯瘦的手指在輪椅扶手上慢慢滑動,聲音比剛才更沉:“糊涂?
我看你心里清楚得很。”話音剛落,他突然咳了兩聲,胸腔里發(fā)出渾濁的悶響,
二叔連忙遞過水杯,卻被爺爺揮手推開。“城東錦繡園那套房子,”爺爺抬眼看向陳昊,
眼神像淬了冰,“房產(chǎn)證寫著你媽的名字,實際是你三年前偷偷讓她過戶的,對吧?
”“哐當(dāng)”一聲,陳昊手里的水杯直接砸在地上,水漬順著地板縫蔓延開。他臉色慘白如紙,
嘴唇哆嗦著:“爺、爺爺,您怎么會知道……”那套房子是他的心頭寶。三年前爺爺住院,
他趁家里亂作一團,哄著母親說“先過戶到她名下,免得被二叔分走”,
實際上早就盤算著據(jù)為己有。這事他做得極為隱秘,
連妻子都只知道他“有個朋友幫忙留了套小戶型”,爺爺怎么可能察覺?“我怎么知道?
”爺爺冷笑一聲,目光掃過滿屋子驚愕的人,“你上個月偷偷去收房租,
租戶問你怎么不是房主本人,你心里還罵‘老東西要是早點走,
這房子就名正言順是我的了’——這話,你忘了?”陳昊的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上個月收租的事,他明明是趁著爺爺昏睡時出去的,怎么會被聽見心里的話?
他突然想起剛才爺爺攥緊的手、發(fā)亮的眼睛,
一個荒謬又可怕的念頭竄進腦子里:爺爺不僅能聽見他的想法,還能一直聽見!“小昊,
你真干了這事?”二叔的聲音陡然拔高,指著他的手都在抖,“爸當(dāng)初說要給你留套婚房,
你嫌地段不好,竟然還偷偷藏了一套?”堂兄也皺起眉:“哥,咱們都是一家人,
你怎么能這么做?”眾人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陳昊身上,他又羞又惱,
卻偏偏說不出反駁的話——爺爺說的全是事實,連他心里罵人的細(xì)節(jié)都分毫不差。
他只能硬著頭皮辯解:“不是的,爺爺肯定是記錯了,那房子真是我媽的,
我就是幫著收租……”“幫著收租?”爺爺打斷他,聲音里滿是失望,
“你心里現(xiàn)在是不是在想‘趕緊讓爺爺閉嘴,不然其他事也得被說出來’?
”這句話像驚雷炸在陳昊耳邊,他猛地抬頭,正好對上爺爺了然的眼神。那一刻,
他徹底慌了——爺爺不僅知道房產(chǎn)的事,還能精準(zhǔn)捕捉到他此刻的心思。
他藏在心里的那些秘密,那些算計,在爺爺面前根本就是透明的。
冷汗順著陳昊的額角往下流,他看著滿屋子質(zhì)疑的目光,第一次覺得,這場遺產(chǎn)分割會,
不是他收割家產(chǎn)的盛宴,而是爺爺為他設(shè)下的陷阱,正一點點把他的貪念全都挖出來,
攤在陽光下暴曬。3 私吞爺爺存款的記錄陳昊的心跳得像擂鼓,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連指尖都泛了白。他想轉(zhuǎn)移話題,可喉嚨發(fā)緊,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爺爺連藏房的事都知道,那其他秘密會不會也……這個念頭剛冒出來,
就被他強行壓下去。私吞存款的事他做得更隱蔽,三年前趁著爺爺記憶力衰退,
以“幫您保管銀行卡更安全”為由,把爺爺那張存有六十萬養(yǎng)老錢的卡揣進了自己口袋。
這三年里,他分多次把錢轉(zhuǎn)進自己賬戶,還特意刪了銀行短信提醒,連流水都沒留下痕跡,
爺爺絕不可能發(fā)現(xiàn)?!霸趺床徽f話了?”爺爺?shù)穆曇粼俅雾懫?,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卻依舊精準(zhǔn)地戳向陳昊的軟肋,“是不是在想,那六十萬存款的事,我肯定不知道?
”“轟”的一聲,陳昊的腦子徹底亂了。他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溜圓:“爺爺!
您……您怎么會……”“我怎么會知道?”爺爺咳嗽了兩聲,二叔連忙上前輕拍他的背,
爺爺卻擺了擺手,目光依舊鎖在陳昊身上,“去年三月,你拿著我的卡去銀行轉(zhuǎn)了十五萬,
說是給你妻子買包,心里還罵‘老東西的錢,不用白不用’;去年十月,
你又轉(zhuǎn)走二十萬炒股,想著賺了錢就換套大平層,虧了就說是銀行理財?shù)娘L(fēng)險——這些,
你都忘了?”每一個日期,每一筆金額,都跟陳昊的所作所為分毫不差。
他渾身的血液像是瞬間凝固了,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堂兄湊過來,
語氣里滿是不敢置信:“哥,你真拿爺爺?shù)酿B(yǎng)老錢了?那可是爺爺留著看病的錢??!
”“我沒有!”陳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突然拔高聲音,可底氣卻虛得很,
“爺爺肯定是記錯了,銀行卡一直在您自己手里,我怎么可能拿到?”“在我手里?
”爺爺冷笑一聲,枯瘦的手從羊絨毯下摸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你以為把卡還給我,
刪了短信,我就不知道錢沒了?你每次轉(zhuǎn)錢的時候,心里想的那些話,我聽得清清楚楚!
”陳昊的目光落在那張銀行卡上,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
他確實在半年前把空卡還了回去,還假裝關(guān)心地說“爺爺您自己保管才放心”,
沒想到爺爺早就知道錢沒了?!靶£?,你太讓我失望了?!倍宓穆曇衾餄M是痛心,
“爸從小最疼你,把你捧在手心里長大,你怎么能這么對他?”周圍的目光越來越刺眼,
有質(zhì)疑,有失望,還有憤怒。陳昊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想辯解,
卻發(fā)現(xiàn)所有借口都那么蒼白無力——爺爺說的全是事實,
連他心里那些陰暗的想法都被扒了出來,根本容不得他抵賴。
他看著爺爺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的那些算計和偽裝,
在爺爺面前就像跳梁小丑一樣可笑。他藏得越深的秘密,爺爺反而看得越清楚,
而這場遺產(chǎn)分割會,正一步步把他推向無法翻身的深淵。
4 假裝孝順的心思暴露陳昊垂著頭,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私吞存款的事被戳穿后,
滿屋子的沉默像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只能盯著地板上的水漬發(fā)呆,
心里盤算著怎么才能趕緊結(jié)束這場難堪的分割會?!鞍郑獣喊?,
有什么事等您身體好些再說?!倍逡姞敔斈樕l(fā)白,又開始咳嗽,連忙上前想推輪椅,
卻被爺爺擺手?jǐn)r住。爺爺?shù)哪抗庵匦侣浠仃愱簧砩?,聲音雖弱,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歇什么?有些事,今天必須說清楚?!彼D了頓,
看著陳昊慌亂的側(cè)臉,緩緩開口,“前幾天我發(fā)燒,你守在床邊喂我喝水,
心里卻在想‘趕緊好起來簽字,別死在這時候,耽誤我分家產(chǎn)’——這話,你沒忘吧?
”陳昊猛地抬起頭,臉上血色盡失。那天他確實守在爺爺床邊,
還特意拍了段喂水的視頻發(fā)朋友圈,配文“爺爺保重,孫子一定好好照顧您”,
收獲了一堆稱贊。可他心里真實的想法,竟然又被爺爺聽見了!“我沒有!
”陳昊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沒多少說服力,“爺爺,我那天是真心想照顧您,
您怎么能這么說我?”“真心?”爺爺冷笑一聲,枯瘦的手指指著床頭柜上的保溫桶,
“昨天你給我送的雞湯,里面飄著幾根雞毛,你心里還嘀咕‘老東西味覺早退化了,
隨便糊弄下就行,省得浪費錢’——這也是真心?”這話一出,堂兄立刻湊到床頭柜前,
掀開保溫桶蓋子,果然看見湯底沉著幾根細(xì)小的雞毛。他皺著眉看向陳昊:“哥,
你給爺爺送吃的,怎么都不仔細(xì)點?”“我……我沒注意看……”陳昊的聲音越來越小,
頭垂得更低。其實他昨天根本沒心思燉湯,是在樓下快餐店隨便買的現(xiàn)成雞湯,
連蓋子都沒打開就直接送來了,想著爺爺病得糊涂,肯定發(fā)現(xiàn)不了。“沒注意?
”爺爺?shù)穆曇衾餄M是失望,“你每次來醫(yī)院,手里提著水果,
心里卻在算‘這箱水果花了八十塊,等拿到遺產(chǎn),
這點錢根本不算什么’;你握著我的手說‘爺爺加油’,心里卻在盼著‘趕緊把字簽了,
別再折騰’——這些,你都要我一一說出來嗎?”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錘子,
狠狠砸在陳昊的心上。他那些偽裝出來的孝順,那些在眾人面前扮演的“好孫子”形象,
被爺爺拆得干干凈凈,連一點體面都沒給他留。二叔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痛心:“小昊,
做人不能這么自私。爸把你養(yǎng)這么大,不是讓你這么算計他的?!标愱徽驹谠兀?/p>
感受著所有人失望的目光,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他想逃,
卻又邁不開腿——爺爺就像拿著一面鏡子,把他心里所有的虛偽和自私都照了出來,
讓他在這場遺產(chǎn)分割會上,無處遁形。
5 想把債務(wù)轉(zhuǎn)嫁給堂兄的念頭被聽走陳昊的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貼在衣服上冰涼刺骨。
他攥著拳頭,指甲深深陷進肉里,
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從這場難堪里脫身——私吞存款、假裝孝順的事已經(jīng)被戳穿,
再這么下去,他最后一點體面都要沒了。“爸,您別氣壞了身子,
”二叔見爺爺呼吸又開始急促,連忙遞上溫水,“小昊年輕不懂事,等會兒我好好說他,
今天先到這兒吧?!标愱幌褡プ×司让静荩Σ坏c頭:“對,爺爺,我知道錯了,
您先休息,有什么事咱們以后再說?!彼睦飬s在盤算:先把今天混過去,
等回頭找機會跟堂兄“商量”,把自己之前炒股虧的十萬塊債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