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爐突然震動,爐蓋縫隙里透出新的光芒,隱約能看見一顆種子在發(fā)光——這次的種子,帶著淡淡的蜂蜜香。
我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就像界域之根永遠在生長,守護與愛,也永遠不會停止輪回。
紫宸殿的金磚被擦拭得锃亮,銅鶴香爐里燃著加了蜂蜜的龍涎香,甜膩的香氣混著南星的藥味,在殿內織成一張溫暖的網。我剛把最后一盞青燈掛好,殿外突然傳來翅膀撲棱的聲音,穿白大褂的「我」抱著個藥箱從天而降,白大褂上沾著的消毒水味,與記憶中原界醫(yī)院的氣息分毫不差。
「可算趕上了。」她從藥箱里掏出個保溫桶,「原界的蜂蜜賣斷貨了,繞了三個界域才買到純正的紫河車蜜?!贡赝按蜷_的瞬間,銅爐突然震動,爐蓋縫隙里的種子發(fā)出嗡嗡的回應,像是在表達滿意。
陸續(xù)有身影穿過界域之門,穿玄色勁裝的「我」扛著柄彎刀,刀穗上系著串曬干的南星;煉藥的阿瑤捧著個新鑄的丹爐,爐口飄出的青煙組成白虎圖騰;甚至還有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女孩,手里攥著顆黑色的種子,正是七歲那年在藥圃見到的模樣。
「人齊了?」母親的聲音從殿頂傳來,界域之根的枝條穿透屋頂伸進來,淡紫色的花瓣上坐著她的身影,右臉的花形疤痕在燈光下閃著微光,「先嘗嘗瑤兒煉的回魂丹?!?/p>
我解開青布包,百顆瑩白的丹藥懸浮在半空,每顆丹藥里都嵌著片南星花瓣。穿白大褂的「我」突然指著其中一顆丹藥:「那里面有根金色的發(fā)絲!」
丹藥突然炸開,金色發(fā)絲化作一道金光,在殿內凝成個模糊的人影。父親手里的古籍自動翻開,書頁上浮現出段新的記載:「界域之根開花時,散落的執(zhí)念會化作『憶魂絲』,藏在最濃烈的愛意里?!?/p>
「這是……」梳雙丫髻的小女孩伸手去碰金光,人影突然清晰——那是玄天門最后一代掌門,正舉著半枚銅鏡,鏡中映著個穿白衣的女子,眉眼與母親有七分相似。
「是她?!鼓赣H的聲音帶著嘆息,「當年玄天門掌門并非為了竊魂,是想幫我修補魂魄,可惜用錯了方法?!菇鸸饫锏娜擞巴蝗还蛳拢瑢~鏡舉過頭頂,鏡面里的白衣女子化作道流光,融入母親的身影。
銅爐突然騰空而起,爐蓋打開,所有「憶魂絲」被吸入爐中。爐身刻滿的新紋路開始發(fā)光,與殿內每個「我」胸口的白虎玉佩產生共鳴。穿玄色勁裝的「我」突然拔刀劃破掌心,血珠滴在爐口時,浮現出幅新的界域圖——圖上多出個從未見過的界域,標注著「無憶境」。
「那是什么地方?」煉藥的阿瑤指著無憶境,丹爐里的丹藥突然集體顫動,「我的藥好像在害怕?!?/p>
父親翻開古籍最后頁,空白的紙頁上自動浮現出字跡:「萬域之外,有無憶境,存被遺忘之魂,待有緣者喚醒。」他的指尖劃過無憶境,突然劇烈咳嗽,白大褂上的朱砂痣滲出鮮血,滴在界域圖上,無憶境的位置竟亮起紅光。
「父親!」我沖過去扶住他,卻發(fā)現他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你要去哪?」
「有些魂魄等了太久?!垢赣H笑著擦掉我臉上的淚水,左眼角的朱砂痣閃了閃,「就像當年老爺子等你樣,他們也在等個人。」他的身影化作道金光,射向銅爐,爐口突然噴出無數只蝴蝶,每只翅膀上都印著張陌生的臉。
「是無憶境的魂魄。」母親的聲音帶著哽咽,界域之根的枝條突然暴漲,纏住所有蝴蝶,「它們是被執(zhí)念吞噬的界域守護者,只有完整的愛才能喚醒。」
殿內每個「我」同時劃破掌心,鮮血滴在蝴蝶翅膀上,那些陌生的臉逐漸變得熟悉——有玄天門歷代掌門,有守界獸的真身,甚至有食界獸眉心那個最初的界域印記主人。
銅爐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爐蓋徹底打開,新種子化作道金光沖向無憶境。所有蝴蝶跟隨著金光飛出殿外,在天際組成座虹橋,連接著萬域與無憶境。
「該走了?!勾┌状蠊拥摹肝摇古牧伺奈业募绨?,藥箱里的聽診器突然響起心跳聲,與無憶境的方向產生共鳴,「母親說,那里的魂魄需要位醫(yī)生?!?/p>
煉藥的阿瑤將丹爐塞進我懷里:「這是用三千界域的南星煉的,能喚醒最深的記憶?!勾┬珓叛b的「我」解下刀穗遞給我,上面的南星突然開花,淡紫色的花瓣上沾著一根金色發(fā)絲——是母親的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