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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武淵凌仙錄 天生天長的孫香腸 94969 字 2025-08-25 08:4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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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入門風波

卯時三刻的云紋殿還籠罩在晨霧里,蘇寒攥著凌仙令的手心里全是汗。殿門前的鎏金楹聯(lián)上刻著 "凌仙問道,云心無瑕",可他總覺得那云紋在盯著自己,像極了昨日考核時那些女弟子的目光 —— 帶著好奇、排斥,還有不加掩飾的打量。

"外門新弟子蘇寒,拜見徐長老。" 蘇寒抱拳低頭,視線落在對方腳邊的云紋蒲團上。殿內檀香繚繞,徐明遠長老的聲音從云紋屏風后傳來,帶著說不出的意味:"古神血脈,斷刀傳承,洛青羽長老的親外甥... 蘇寒,你可知凌仙宗近三十年沒收過男弟子?"

玉碟輕叩桌面的聲響讓蘇寒后背繃緊,他想起洛凌仙昨日說的 "宗門規(guī)矩多",硬著頭皮道:"弟子只望求得武道機緣,若有不便......"

"不必多心。" 徐長老掀開屏風,目光在蘇寒頸間的玉佩上停留半息,"當年你母親離宗時,曾留下‘若有血脈歸宗,必以禮相待’的玉簡。只是外門弟子中多有流言,你須得自己站穩(wěn)腳跟。"

遞過來的木牌刻著 "外門戊字三號",蘇寒剛要接過,殿外突然傳來喧嘩。七八個素衣少女簇擁著個穿月白錦緞的女子,腰間玉佩刻著雙鶴紋 —— 那是外門精英弟子的標志。

"徐長老,雜役房又把臟衣服堆在女廁門口!" 為首女子柳眉倒豎,忽然瞥見蘇寒,聲音陡然拔高,"呀,這就是新來的男弟子?咱們凌仙宗何時成了叫花子收容所?"

殿內溫度驟降,徐長老咳嗽一聲:"清瑤,不得無禮。這是......"

"我叫蘇寒,見過師姐。" 蘇寒主動退讓半步,斷刀刀柄在掌心磨出紅印。那女子名叫唐清瑤,外門大比前三的高手,昨日考核時便盯著他的斷刀冷笑了一路。

唐清瑤上下打量他補丁摞補丁的袖口,忽然指著他腰間的凌仙令:"喲,還是內門令牌?怕不是從哪個垃圾堆里撿的吧?" 話音未落,指尖突然彈出一道水箭,直奔蘇寒面門!

"清瑤!" 徐長老驚喝出聲。蘇寒本能地側身,水箭擦著耳垂劃過,在墻上燙出焦痕 —— 竟是夾雜著灼熱火元氣的高階水箭術。他握緊斷刀,玉佩在胸口發(fā)燙,卻聽見唐清瑤笑道:"瞧,自己躲過去了,算不得偷襲。徐長老,咱們外門規(guī)矩,新弟子要學的第一樣,可是‘眼觀六路’呢。"

晨課鐘聲響起時,蘇寒已經站在雜役房門口。手里的木牌被汗水浸得發(fā)潮,上面歪歪扭扭寫著 "每日卯初至酉末,負責戊字區(qū)三十間靜室清掃,兼領靈田灌溉"。旁邊的雜役弟子用同情的眼神看他:"兄弟,唐師姐把最難的‘三不管’區(qū)域劃給你了,那靈田里的望月蓮可認主,稍不留神就噴你一臉泥漿。"

靜室的灰塵有三寸厚,蘇寒的掃帚剛碰到地面,墻角突然竄出只巴掌大的墨色蜘蛛,八只腳底板上都刻著云紋 —— 竟是凌仙宗豢養(yǎng)的 "除塵蛛"。他想起《凌仙雜記》里說這種靈物只聽女修號令,剛要伸手,蜘蛛突然豎起絨毛,噴出黏糊糊的蛛絲纏住他手腕。

"靠!" 蘇寒罵罵咧咧地扯蛛絲,突然聽見窗外傳來壓抑的笑聲。三四個外門女弟子躲在樹后,看見他狼狽的樣子,紛紛用凌仙帕捂著嘴偷笑。其中一個膽大的扔來塊玉簡:"新來的,除塵咒在第三頁,記著用女聲念!"

玉簡砸在腳邊,蘇寒蹲下身,指尖撫過冰涼的玉面。父親曾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深吸一口氣,模仿著女修的聲調念出咒語:"云來 ——" 剛念兩個字,除塵蛛突然炸毛,蛛絲 "啪" 地繃斷,慌不擇路地鉆進墻縫。

哄笑聲更響了。蘇寒盯著自己在靜室銅盆里的倒影,十六歲的少年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稚氣,卻因為連日奔波曬得黝黑。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突然想起母親畫像上的模樣 —— 那個左眼角有淚痣的女子,是否也曾在凌仙宗受過這般刁難?

午后靈田灌溉時,麻煩接踵而至。望月蓮的根莖像活物般纏著水桶,蘇寒剛把水潑下去,蓮葉突然卷成喇叭狀,"噗" 地噴出帶著泥沙的靈水,糊了他滿臉。躲在竹籬后的唐清瑤笑得直不起腰:"都說男修陽氣重,望月蓮最厭這股子腥臊氣,你偏要往上湊,活該!"

暮色四合時,蘇寒坐在靈田邊啃硬餅子。衣裳被靈水浸透,黏在背上發(fā)涼,手里的斷刀卻被他擦得锃亮。玉佩貼著心口發(fā)燙,他突然發(fā)現(xiàn),被望月蓮噴過的地方,皮膚下竟浮現(xiàn)出淡淡的云紋 —— 那是古神淬體訣在吸收靈田殘留的元氣。

"原來如此。" 蘇寒眼睛一亮,故意走到最茂盛的望月蓮叢中,任由蓮葉噴濺靈水。清涼的靈液滲進毛孔,化作絲絲暖意匯入丹田,比在瀑布下修煉還要見效。他索性脫了上衣,光著膀子在靈田里來回走動,驚得躲在暗處的唐清瑤面紅耳赤:"登徒子!"

戌時初刻,當蘇寒抱著洗凈的三十套弟子服出現(xiàn)在雜役房時,負責驗收的劉嬤嬤驚得合不攏嘴。那些沾著靈草汁液的衣裳本該用三天時間浸泡,此刻卻潔凈如新,衣領處的凌仙花刺繡更是纖塵不染 —— 全靠他用玉佩的 "入微視" 找準了每道污漬的位置。

"你、你怎么辦到的?" 劉嬤嬤顫抖著接過衣裳,突然看見蘇寒后背的抓痕,那是上午被除塵蛛襲擊時留下的,此刻竟已結痂,"你修煉的是... 古神淬體訣?"

蘇寒笑笑沒說話,把木牌往桌上一拍:"劉嬤嬤,明日的差事請盡管派,我經得住。" 轉身時,他聽見劉嬤嬤在身后嘀咕:"跟當年洛雪長老一模一樣的犟脾氣,難怪唐丫頭處處針對他......"

月上中天時,蘇寒躺在大通鋪的竹席上,聽著隔壁傳來女弟子們的夜課誦經聲。玉佩在月光下泛著微光,他運轉古神淬體訣,發(fā)現(xiàn)白天吸收的望月蓮靈液正在沖刷經脈,那些被唐清瑤水箭術震傷的地方,此刻竟在自動修復。

"蘇寒?" 窗外傳來輕喚,洛凌仙的白衣在月光下像片浮云。她隔著窗紙遞進來個玉瓶:"傷藥,別讓人看見。" 頓了頓,又道:"明日外門晨課,跟著我練《凌仙引氣訣》,記住... 別用斷刀招式。"

指尖觸到玉瓶的瞬間,蘇寒掌心的藍光印記輕輕發(fā)燙。他剛要說謝謝,洛凌仙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云紋廊柱間,只留下淡淡的凌仙花香。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蘇寒摸著玉瓶上的云紋雕花,突然想起考核時洛凌仙為他施展的凌仙治愈術 —— 原來圣女的袖口,一直藏著凌仙宗特有的治愈符。

第五日正午,蘇寒正在靈田給望月蓮松土,唐清瑤突然帶著幾個弟子闖進來,腰間別著外門掌事的調令:"蘇寒,掌事令你今日清掃觀星臺,若酉時前完不成......" 她晃了晃手中的玉簡,"便按‘消極修煉’論處。"

觀星臺位于凌仙宗后山,九百九十九級石階全由星隕石鋪成,每級都刻著繁復的星象符文。蘇寒趕到時,石階上積著厚厚的松針,風一吹便發(fā)出沙沙的響聲,像極了蘇家被血洗那晚的雨聲。

他蹲下身,指尖剛觸到石階,玉佩突然劇烈震顫,腦海中浮現(xiàn)出星象圖 —— 每顆星辰的位置,竟與玉佩上的云紋一一對應。"原來觀星臺的符文,是古神契約的一部分。" 蘇寒恍然大悟,運轉淬體訣,掌心與石階接觸的瞬間,星隕石突然發(fā)出微光,松針自動聚成小團,順著符文軌跡滾向臺階兩側。

唐清瑤在山腳下看得目瞪口呆,只見蘇寒所過之處,石階自動潔凈如洗,星隕石的微光像跟著他走似的,連成一條璀璨的光帶。當他站在觀星臺頂端時,酉時的鐘聲剛剛響起,衣擺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像極了壁畫上那位手持斷刀的古神。

"怎么可能......" 唐清瑤攥緊玉簡,忽然看見觀星臺中央的渾天儀緩緩轉動,指向蘇寒的方位。那些她苦練三年都沒激活的星象符文,此刻正圍繞著蘇寒旋轉,仿佛在朝拜真正的主人。

暮色中,蘇寒摸著觀星臺邊緣的云紋,突然發(fā)現(xiàn)某處石縫里嵌著半截玉佩,云紋樣式與自己的那塊極為相似。他剛要伸手,身后傳來洛凌仙的聲音:"那是初代圣女的斷刀碎片,百年前大戰(zhàn)時崩裂的。"

少女不知何時站在臺階上,面紗被風吹落,露出與母親相似的面容:"蘇寒,你知道為何唐清瑤處處針對你嗎?" 她走近兩步,裙擺掃過潔凈的石階,"因為她的姑姑,就是當年追捕你母親的執(zhí)法長老。"

蘇寒渾身一震,手指撫過斷刀刀柄上的凹痕 —— 那是父親與神秘人戰(zhàn)斗時留下的。洛凌仙看著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復雜:"宗內傳言,你母親修煉禁忌功法,盜走了古神契約...... 但我見過她的畫像,與你一模一樣的斷刀,一模一樣的玉佩。"

山風掠過觀星臺,帶起陣陣云霧。蘇寒望著遠處的云紋塔,想起這五日來的刁難與奇遇。他知道,凌仙宗的入門風波只是開始,母親的過往、父親的血仇、玉佩的玄機,都像觀星臺上的星象般錯綜復雜。但此刻,他握著洛凌仙遞來的傷藥,看著她眼中的信任,突然覺得,哪怕前路荊棘密布,也有了繼續(xù)走下去的勇氣。

"明日外門大比報名,你參加嗎?" 洛凌仙忽然問,指尖輕輕劃過渾天儀上的斷刀紋路,"唐清瑤報了淬體境組,她想證明,男修在凌仙宗永遠低人一等。"

蘇寒低頭看著掌心里的藍光印記,想起父親說的 "要想不被欺負,就得自己變強"。他抬頭時,眼中已滿是堅定:"參加。而且,我要贏。"

觀星臺下,暮色漸濃,凌仙宗的燈火次第亮起。蘇寒握著斷刀,站在星隕石鋪就的臺階上,聽著洛凌仙講解觀星臺的符文奧秘,突然覺得,這個充滿敵意的宗門,似乎也藏著無數(shù)等待他揭開的謎底。而他,終將在這入門風波中,站穩(wěn)腳跟,劈開屬于自己的武道之路。


更新時間:2025-08-25 08:4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