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中午,玄槿對著鏡子仔細化妝,比平時上班還要認真。
“約了客戶談項目,”她一邊涂口紅一邊說,“可能晚點回來。”
蒼柊從報紙后抬頭,狀似無意地問:“需要我接送嗎?聽說今天下午會下雨?!?/p>
“不用不用,”玄槿回答得太快,隨即補充道,“公司有車接送?!?/p>
蒼柊點點頭,繼續(xù)看報。他聽見玄槿在門口換鞋的動靜,鑰匙串叮當(dāng)作響。
門關(guān)上了。蒼柊放下報紙,面無表情地走到窗前。幾分鐘后,玄槿的身影出現(xiàn)在小區(qū)門口,她沒有走向往常登公司的方向,而是拐向另一條街。
蒼柊掏出手機,撥通了私家偵探的電話:“她出去了。白色連衣裙,米色手提包。車牌號我發(fā)給你了?!?/p>
“放心,跟不丟。”電話那頭的男人說,“設(shè)備都準備好了,酒店那邊也打點好了。”
蒼柊掛斷電話,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窗臺。雨點開始敲擊玻璃,漸漸密集起來。他想象著玄槿和隗荊在酒店房間的場景,胃里一陣翻攪。
兩小時後,偵探發(fā)來第一條消息:“目標進入悅心酒店820房間。另一人五分鐘后到達,確認是隗荊?!?/p>
隨消息附帶的是一段模糊的走廊監(jiān)控視頻,玄槿正在刷卡開門。
蒼柊回復(fù):“證據(jù)都拍清楚?!?/p>
“放心,房間對面的821已經(jīng)訂下,針孔攝像機都裝好了。前臺也打點好了,萬能房卡隨時可用?!?/p>
蒼柊放下手機,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晃動,他卻沒有喝,只是看著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三小時。他們在房間里待了整整三小時。
當(dāng)偵探發(fā)來“需要現(xiàn)在行動嗎?”的消息時,蒼柊回復(fù):“再等等?!?/p>
他要讓他們徹底放松警惕,要在他們最投入的時候出現(xiàn)。他要讓這一刻成為他們永遠的噩夢。
下午五點,雨勢稍減。蒼柊的手機再次響起,偵探發(fā)來簡短的消息:“時機成熟。”
蒼柊起身,換上一身黑色西裝——像是去參加葬禮。他對著鏡子整理領(lǐng)帶,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悅心酒店距家只有二十分鐘車程。蒼柊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直接乘電梯上到八樓。偵探已經(jīng)在走廊盡頭等他,遞來一張房卡。
“都安排好了,”偵探低聲說,“保安不會上來打擾。這是您要的東西。”他又遞來一個小型攝像機,“高清的,足夠做證據(jù)?!?/p>
蒼柊點頭,把攝像機調(diào)整到錄制狀態(tài),然后走向820房間。
站在房門前,他能聽到里面隱約傳來的笑聲和音樂聲。深吸一口氣,他用房卡刷開了門。
門悄無聲息地滑開。房間里的場景一覽無余:玄槿穿著性感睡衣靠在隗荊懷里,兩人正共飲一杯紅酒,床單凌亂,空氣中彌漫著情欲的氣息。
玄槿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猛地坐起,臉色瞬間慘白:“蒼...蒼柊?你怎么...”
隗荊也驚慌失措地抓過被子遮體:“你、你怎么進來的?”
蒼柊舉著攝像機,緩慢地環(huán)視房間: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床頭柜上用過的安全套包裝,喝了一半的香檳。鏡頭最終定格在兩人驚恐的臉上。
“繼續(xù)啊,”蒼柊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不是很快樂嗎?讓我看看我妻子是怎么在別人身下呻吟的?!?/p>
玄槿裹緊床單,試圖解釋:“蒼柊,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蒼柊向前一步,鏡頭幾乎懟到玄槿臉上,“是在談項目?公司加班?省錢的溫泉之旅?”
隗荊這時似乎找回了些勇氣,他站起身,比蒼柊高出半個頭:“哥們,冷靜點。咱們都是成年人,有事好商量?!?/p>
蒼柊的鏡頭轉(zhuǎn)向他:“商量什么?商量怎么睡別人老婆?”
“你別說得這么難聽,”玄槿突然硬氣起來,仿佛被抓奸的人不是她,“要不是你沒本事,我會這樣嗎?看看人家隗荊,自己開公司,年入百萬!你呢?就那點死工資,還好意思跟蹤我?”
蒼柊感覺心臟驟停了一秒。他放下攝像機,盯著玄槿:“你說什么?”
“我說你沒本事!”玄槿豁出去了,聲音尖厲,“連個像樣的房子都買不起!看看人家隗荊,送我包都是愛馬仕,你呢?最貴的禮物就是個破項鏈!我跟你過夠了!”
隗荊在一旁得意地摟住玄槿:“聽見沒有?女人是要寵的,你養(yǎng)不起就別占著?!?/p>
蒼柊看著眼前這對狗男女,突然笑了。笑聲低沉而危險,讓玄槿和隗荊都不自覺地后退了一步。
“說得對,”蒼柊點頭,“是我沒本事,耽誤你了?!?/p>
他走向床頭柜,拿起那瓶沒喝完的香檳,仔細看了看標簽。
“Dom Pérignon,不錯嘛,”蒼柊說,“我記得你說過,最討厭喝香檳了,玄槿?!?/p>
玄槿咬唇不語。
蒼柊突然掄起酒瓶,狠狠砸在隗荊頭上!玻璃應(yīng)聲而碎,香檳和鮮血順著隗荊的臉頰流下,他慘叫一聲癱倒在地。
玄槿尖叫起來:“你瘋了!殺人啦!”
蒼柊扔開破碎的酒瓶,一把抓住玄槿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明天搬出去,”他貼近她的臉,聲音冰冷,“否則我把這些照片視頻發(fā)給你父母,你公司,你所有朋友。我說到做到?!?/p>
玄槿驚恐地看著他,仿佛第一次認識自己的丈夫。
蒼柊松開她,最后掃了一眼蜷縮在地上呻吟的隗荊,轉(zhuǎn)身離開。
在走廊上,偵探迎上來:“都拍到了?”
“足夠了?!鄙n柊把攝像機遞給他,“備份三份。明天開始,按計劃進行?!?/p>
走出酒店時,雨已經(jīng)停了。夕陽從云層縫隙中射出,照在濕漉漉的街道上,像血一樣紅。
蒼柊深吸一口雨后的空氣,感覺前所未有的清醒。
游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