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生死簽手術(shù)同意書上,“主動脈夾層”幾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進我的視網(wǎng)膜。
撕裂一樣的劇痛從胸口蔓延到后背,每一次心跳,都像是要把我整個人從中劈開。
今天是我的二十三歲生日。我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急診病床上,濃烈的消毒水氣味鉆進鼻腔,
視野里只有慘白的天花板,和醫(yī)生被口罩遮住的、模糊的臉?!凹覍倌兀勘仨毩⒖淌中g(shù),
再拖下去命就沒了!家屬簽字!”家屬。我的世界里,這個詞只對應(yīng)一個名字,顧言之。
我摸出手機,指尖因為劇痛和寒冷抖得不成樣子,屏幕上的光刺得我眼睛發(fā)酸。
我撥通了那個刻在骨子里的號碼。響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這具身體的心跳會先于電話接通而停止。“什么事?”終于,
電話那頭傳來他極不耐煩的聲音,冷得像手術(shù)刀。背景音里,還夾雜著女人銀鈴般的嬌笑。
是林晚晚?!邦櫻灾?,我在醫(yī)院……醫(yī)生說,我……”我的聲音不受控制地發(fā)顫,
每一個字都耗盡了全身力氣。“蘇羨,我今天很忙。”他粗暴地打斷我,
“沒空陪你玩那些博取同情的無聊把戲。”忙。他在忙著陪他的白月光,而我這個正牌妻子,
正在生死線上掙扎。我甚至能清晰地聽見林晚晚在那頭用又軟又糯的聲音撒嬌:“言之,
別理她了,快來看我新買的裙子嘛,好不好看?”電話被干脆地掛斷。
手機里傳出的嘟嘟忙音,像是在為我這段可笑的、長達三年的婚姻,奏響了最后的哀樂。
醫(yī)生在一旁焦急催促:“小姐?你家屬到底什么時候能到?我們真的不能再等了!
”我閉上眼。腦海里,那個愛了顧言之十年,卑微到塵埃里的蘇羨,
正在一片血色的汪洋中分崩離析。她的愛,她的懦弱,她的眼淚,被徹底剝離。而我,
從她崩塌的意識殘骸里,冷靜地站了起來。我是她的恨,她的怨,是她所有不甘的集合體。
我睜開眼,眼底再無一絲乞求和軟弱,只剩下死水一般的平靜?!搬t(yī)生,我自己簽。
”我接過那支冰冷的筆和那張決定我生死的紙。在“家屬或關(guān)系人”一欄,我一筆一畫,
用盡最后的力氣寫下自己的名字。蘇羨。簽下的瞬間,我甚至還有閑心想,
如果我的人生是一本虐文,彈幕此刻大概已經(jīng)刷瘋了吧?!案吣茴A(yù)警!紙片人覺醒自救實錄。
”“心疼女主,男主快滾去火葬場火化!別排隊了!”可惜,我什么也看不見。
我只能聽見自己胸腔里,那根瀕臨極限的血管,正在發(fā)出最后的、瘋狂的嘶吼。
就在我被飛速推進手術(shù)室,那扇沉重的鉛門即將關(guān)上的瞬間,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猛地沖了過來。是顧言之。他大概是接到了管家的電話,
終于肯從林晚晚的溫柔鄉(xiāng)里,分出一點點時間。他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手工大衣,
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身上還帶著外面世界的寒氣和……一股陌生的、甜膩的香水味。
是林晚晚最愛用的那款。他站在手術(shù)室門口,逆著光,像一尊沒有感情的神祇,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眉頭緊鎖。那眼神里沒有擔(dān)憂,沒有心疼,
只有被打擾了興致的煩躁和審視?!疤K羨,你最好別是裝的。
”麻醉師已經(jīng)開始給我戴上氧氣面罩,我的意識正一點點沉入黑暗。我想笑,
卻連扯動嘴角的力氣都沒有。他來了。在我生命垂危的時刻,他來了,停留了不到三十秒,
只為了質(zhì)問我一句,是不是在演戲。就在這時,他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是一條語音信息,
被他習(xí)慣性地點開外放。林晚晚那嬌滴滴的、帶著哭腔的聲音,清晰地在死寂的走廊里響起。
“言之,我一個人在家,外面打雷了,好怕黑啊……你什么時候回來陪我?
”顧言之臉上那冰冷的煩躁,瞬間融化成肉眼可見的溫柔。他甚至沒再看我一眼,
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就走,只留給我一個決絕得近乎殘忍的背影。手術(shù)室的門,
在我眼前緩緩合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監(jiān)護儀上,代表我心率的那條曲線,
在刺耳的警報聲中,驟然變成一條冰冷的直線。那一刻,愛著顧言之的那個蘇羨,徹底死了。
而我,活了過來。四十八小時后,我不顧醫(yī)生的強烈勸阻,自己拔掉所有管子,辦了出院。
有些債,宜早不宜遲?;氐侥菞澪易×巳?,卻從未有過一絲暖意的顧家別墅。
它更像一座華麗的博物館,而不是家。我習(xí)慣性地走向二樓的主臥,抬手,
在密碼鎖上輸入我的生日?!暗蔚?,密碼錯誤?!蔽医┰谠?,隨即,
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門從里面開了。林晚晚穿著我最喜歡的那件真絲睡袍,
長發(fā)濕漉漉地披在肩上,臉上帶著勝利者才有的、毫不掩飾的炫耀和得意?!疤K姐姐,
你回來啦?”她親熱地叫我,好像我們是最好的閨蜜,“言之怕你睹物思人,觸景傷情,
就讓我先住進來了。哦對了,你的行李,張媽都幫你收到地下室了,免得你看著心煩。
”她斜靠在門框上,雙臂環(huán)胸,好整以暇地欣賞著我的臉色。她以為會看到崩潰,看到哭鬧,
看到歇斯底里。但她注定要失望了。我只是平靜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轉(zhuǎn)身,走向樓梯。
地下室陰暗潮濕,我那些昂貴的衣服、包包,被像垃圾一樣隨意堆在角落,沾滿了灰塵。
我在一個積灰的舊皮箱里,翻出了我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另一邊,
是我的結(jié)婚戒指。那顆碩大的粉鉆,是當初顧言之為了堵住媒體的嘴,
在拍賣會上隨手拍下扔給我的。我拿著它們走上樓。林晚晚還在主臥門口等著看我的好戲,
臉上的得意都快要溢出來。我走到她面前,在她疑惑的注視下,抬起手。
將那枚象征著我三年笑花的粉鉆戒指,輕輕一拋。戒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
精準地落入了走廊盡頭的垃圾桶里?!斑恕薄D且宦暢翋炗智宕嗟穆曧?,
在空曠死寂的別墅里,顯得格外清晰。林晚晚的笑容,徹底僵在臉上。
我沒再理會她臉上的錯愕,徑直走進書房,將那份我已經(jīng)簽好名字的離婚協(xié)議,
端端正正地放在了顧言之那張昂貴的紫檀木書桌中央。做完這一切,
我才走回到依舊呆若木雞的林晚晚面前。我看著她那雙寫滿震驚的眼睛,聲音不大,
卻字字清晰?!案嬖V顧言之,他自由了。”從今天起,我也是。
2 覺醒之路我沒在別墅門口等出租車。我怕自己會死在那陣穿堂風(fēng)里。
我沿著別墅區(qū)的林蔭道,一步一步,緩慢地往外走。每走一步,胸口那道剛剛被縫合的傷口,
就像有無數(shù)只螞蟻在啃噬,密密麻麻的疼。但我感覺不到?;蛘哒f,這點疼,
和我心里的那片荒蕪比起來,不值一提。我甚至還有心情欣賞路燈下,
自己被拉得細長的影子。你看,蘇羨。沒有了顧言之,你一個人,也能走得很好。
走了大概十分鐘,我才終于走到了別墅區(qū)的大門口。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另一個號碼。這次,
電話幾乎是秒接。“羨羨!你跑哪兒去了?我他媽打電話問張媽,張媽支支吾吾半天,
說你……你出院了?你瘋了是不是!你才做完手術(shù)不到四十八小時!你在哪兒,
我馬上過去接你!”電話那頭,是我最好的朋友,唐可,聲音急得快要噴火。
我靠在冰冷的門柱上,聽著她中氣十足的咆哮,忽然就笑了。原來,這個世界上,
還是有人真心在乎我的死活的?!拔覜]事,可可?!蔽业穆曇艉茌p,但很穩(wěn),
“我在顧家別墅大門口,你來接我吧?!薄澳愕戎∥宜麐層烷T踩到底,十分鐘就到!
你千萬別動,找個地方坐下!”唐可在那頭吼完,就掛了電話。我收起手機,
安靜地蹲在路邊,像一個被人丟棄的布娃娃。唐可真的只用了十分鐘。
一輛火紅色的保時捷911,帶著一陣刺耳的剎車聲,精準地停在我面前。車門推開,
唐可穿著一身干練的黑色西裝,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朝我沖過來。
她看到我身上那件單薄的病號服,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蘇羨,你是不是傻?
”她脫下自己身上那件昂貴的羊絨大衣,不由分說地裹在我身上,聲音里帶著哭腔,
“那個狗男人,他到底是怎么對你的?你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
他就這么讓你一個人穿著病號服跑出來?”我任由她把我裹成一個粽子,然后扶著我,
塞進溫暖的副駕駛?!翱煽?,我離婚了?!蔽铱粗?,平靜地陳述這個事實。
唐可正在給我系安全帶的手,猛地一頓。她抬起頭,死死地盯著我的眼睛,
像是在確認我是不是在說胡話。幾秒后,她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半x得好!
”她咬牙切齒地說,“這種男人,留著過年嗎?早該把他當垃圾一樣扔了!羨羨,你做得對!
從今天起,天高海闊,你自由了!”她發(fā)動車子,一腳油門,
火紅色的跑車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將那棟華麗冰冷的牢籠,遠遠地甩在身后。
與此同時,顧家別墅書房內(nèi)。顧言之看著那份擺在書桌中央的離婚協(xié)議書,
和他旁邊垃圾桶里那枚刺眼的粉鉆戒指,英俊的臉上,覆蓋著一層冰霜。
他修長的手指捏著那份協(xié)議,力道大得幾乎要將紙張捏碎。下方,“蘇羨”兩個字的簽名,
筆鋒凌厲,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絕,像是要劃破紙張,也劃破他們之間所有的過往。
林晚晚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柔聲勸道:“言之,你別生氣了。蘇姐姐肯定只是一時沖動,
氣頭上才會做出這種事……女人嘛,耍點小性子,都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
”“吸引我的注意?”顧言之冷笑一聲,將那份協(xié)議狠狠甩在桌上。“她倒是真有本事,
剛從手術(shù)臺上下來,就敢玩這么一出?!彼穆曇衾餄M是嘲諷和不屑,
他從不相信蘇羨會真的離開他。那個愛他愛到?jīng)]有自我的女人,怎么可能?
這不過是她欲擒故縱的新把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鬧得更大,更離譜?!把灾?/p>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林晚晚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要不,我先搬出去住吧?
免得蘇姐姐看到了,誤會更深……”“不必。”顧言之打斷她,語氣不容置喙,
“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至于她……”他拿出手機,調(diào)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給我查蘇羨現(xiàn)在的位置,五分鐘之內(nèi),發(fā)到我手機上?!睊炝穗娫挘?/p>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看也沒看林晚晚一眼,大步朝外走去?!澳憧春眉?。
”他的聲音,冷得像別墅外的寒風(fēng)。他倒要看看,那個女人,離了他,到底能有多大的骨氣。
唐可把我?guī)Щ亓怂兄行牡捻攲庸ⅰKo我找了干凈的睡衣,
又親自去廚房給我煮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我沒什么胃口,但還是在她的監(jiān)督下,
小口小口地喝著?!傲w羨,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唐可坐在我對面,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我,
“你剛做完這么大的手術(shù),必須好好休養(yǎng)。工作的事先別想,錢的事也別擔(dān)心,我養(yǎng)你。
”我放下碗,搖了搖頭:“可可,謝謝你。但我不能一直靠你?!边@三年,我做全職太太,
與社會脫節(jié),像一只被養(yǎng)在金絲籠里的鳥?,F(xiàn)在鳥籠的門開了,我卻發(fā)現(xiàn),
自己好像已經(jīng)忘了怎么飛翔?!罢f什么傻話!”唐可皺眉,“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正想說些什么,公寓的門鈴,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又急又重,
帶著一種不耐煩的粗暴。我和唐可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同一個名字。顧言之。
唐可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起身就要去開門:“我倒要看看,這個渣男還敢找上門來做什么!
看我不罵死他!”“可可,別去?!蔽依∷?。“讓我自己來處理。
”唐可看著我平靜無波的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靶?,我就在旁邊看著,
他要是敢動你一根手指頭,我今天就讓他橫著出去!”我走到門邊,透過貓眼,
看到了門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顧言之的表情很不耐煩,眉宇間帶著一絲煩躁,
就像是來處理一件麻煩的垃圾。我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疤K羨。”顧言之看到我,
連名帶姓地叫我,語氣里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棒[夠了,就跟我回家?!彼f得理所當然,
仿佛我之前的一切行為,都只是一場無理取鬧的鬧劇。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看著這張我愛了十年,如今卻只覺得陌生的臉。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
他的眉頭皺得更緊:“怎么,還想我請你回去?蘇羨,別得寸進尺。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顧言之。”我終于開口,聲音很輕,卻很清晰“我們結(jié)束了”3 重生之刃影子很長,
也很孤單。但孤單,恰恰是我現(xiàn)在最需要的東西。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雙腿麻木,
胸口的疼痛重新變得尖銳,我才停下來,攔了輛出租車?!皫煾?,去市里最大的典當行。
”司機從后視鏡里打量我,眼神里帶著幾分探究和憐憫。我臉色蒼白,
穿著不合時節(jié)的單薄病號服,看起來狼狽又可憐。我毫不在意。從貼身的口袋里,
我摸出一個小小的絲絨盒子。打開,里面躺著一塊溫潤通透的翡翠平安扣。
這是原主母親留給她唯一的遺物。原主視若珍寶,連顧言之都不曾讓碰一下。
那份深埋在記憶里的孺慕之情,此刻依然像退潮后的水漬,留下淡淡的痕-跡??蓪ξ襾碚f,
它只有一個作用——啟動資金。一個死去的人,不需要念想?!八喇?。
”典當行的老師傅扶了扶老花鏡,捏著那塊成色極佳的翡翠,有些惋惜:“小姑娘,
這可是塊好玉,養(yǎng)人得很。死當,可就再也贖不回去了。”我點點頭,
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我知道。麻煩快一點?!彼麤]再多勸,
大概是見多了我們這種走投無路的可憐人。很快,一筆遠超我預(yù)期的錢打進了我的賬戶。
握著手機,感受著銀行 app 上那串冰冷的數(shù)字,我第一次,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
感受到了名為“底氣”的東西。三天后,我在城西的舊工業(yè)區(qū),
租下了一個六十平米的廢棄倉庫。租金便宜得像白送。房東是個叼著煙的胖大叔,
指著空蕩蕩、積滿灰塵的空間,咧著黃牙問我:“小姑娘,這地方漏風(fēng)漏雨的,你確定要租?
”我環(huán)顧四周。水泥地,磚墻裸露,天花板上懸著一盞昏暗的搖晃的燈泡,
空氣里彌漫著鐵銹和塵土的味道?!昂芎??!蔽艺f,“就這里了。”我簽了合同,
付了三年租金。胖大叔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瘋子。我確實是瘋了。是從那個雨夜,
主體人格被顧言之和林晚晚聯(lián)手逼上天臺時,就瘋了。我是她的恨意,是她的不甘,
是她被碾碎后,從骨灰里開出的復(fù)仇之花。我不需要鮮花著錦的華麗舞臺,
我只需要一個能讓我將所有恨意鍛造成利劍的熔爐。這里,再合適不過。我沒有請清潔工,
而是一個人,一寸一寸地打掃。灰塵被掃去,垃圾被清空。我買來工作臺,
置辦了全套的珠寶制作工具——噴槍、吊機、軋片機、各種型號的鑷子和刻刀。
當我把最后一件母親留下的遺物——那本厚厚的設(shè)計手稿,鄭重地放在工作臺上時,
這個空曠的倉庫,才終于有了靈魂。我的靈魂。我注冊了一個新的社交賬號,名字很簡單,
就一個字:“羨”。蘇羨。這是原主的名字,也是我的。從今天起,
它將不再是顧言之那個可悲的附屬品,而是一個獨立的設(shè)計師品牌。沒有預(yù)告,沒有宣傳。
我架起手機,打開了直播。鏡頭沒有對準我的臉,只聚焦在我的雙手和工作臺上。
直播間的標題是:《重生第一章:主動脈》。一開始,直播間里只有寥寥幾個人,
大概是被奇怪的標題吸引進來的?!局鞑ジ闶裁??行為藝術(shù)嗎?】【這手真好看,骨節(jié)分明,
又白又長?!课覠o視了彈幕,拿起一根 18k 金絲,點燃了噴槍。
幽藍色的火焰舔舐著金絲的末端,讓它變得柔軟,泛出炙熱的紅光。我的手很穩(wěn),
穩(wěn)得不像一個剛剛做完心臟大手術(shù)的人。拉絲、繞線、盤曲、堆焊……花絲工藝,
是原主母親的獨門絕技,也是深深刻在我骨子里的本能。那些繁復(fù)的、精細入微的技藝,
對我來說就像呼吸一樣自然。我沒有參考任何設(shè)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