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后的我,以為能找到屬于自己的新生活,卻沒想到在一次聚會上再次遇見了他。曾經(jīng)的愛恨情仇在這一瞬間涌上心頭,我該如何面對這個曾經(jīng)的愛人?
離婚后的第三年,我以為自己終于找到了生活的節(jié)奏。
每周三次瑜伽課,周末去畫室教孩子們畫畫,偶爾和閨蜜們小聚。日子平靜得像一潭湖水,沒有波瀾,卻也安穩(wěn)。
直到那個周六的晚上。
大學同學聚會的邀請函在郵箱里躺了三天,我猶豫不決。最終還是在閨蜜林薇的軟磨硬泡下答應了。
“蘇晴,你都躲了三年了,總不能一輩子不見老同學吧?”
我對著鏡子化了淡妝,選了條不會出錯的黑色連衣裙。鏡子里的女人三十有二,眼角已經(jīng)有了細紋,但眼神依然清亮。
聚會地點定在市中心的星級酒店。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光芒,空氣中彌漫著香檳和香水混合的味道。老同學們?nèi)齼蓛傻鼐墼谝黄?,笑聲不斷?/p>
我端著酒杯,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從容自在。林薇在我耳邊嘰嘰喳喳地說著誰的近況,我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全場。
然后,時間仿佛靜止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一身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裝,比三年前更顯成熟穩(wěn)重。顧澤宇——我的前夫。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微微怔了一下,隨后唇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朝我舉了舉杯。
我的心跳驟然加速,握著酒杯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他怎么來了?”我壓低聲音問林薇。
“啊,我沒告訴你嗎?”林薇裝模作樣地捂住嘴,“顧澤宇現(xiàn)在是校友會副主席,這種場合怎么可能少了他?!?/p>
我瞪了她一眼。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
避無可避。顧澤宇已經(jīng)朝我走來,步伐從容不迫。周圍的嘈雜似乎都安靜下來,我只能聽見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蘇晴,好久不見?!彼穆曇舯扔洃浿懈拥统链判?。
我勉強揚起一個得體的微笑:“是啊,好久不見?!?/p>
我們之間隔著三年的時光和一場不算愉快的離婚。但此刻站在他面前,那些被刻意壓抑的情感卻洶涌而來。他的眼睛還是那么深邃,看人時總帶著專注的神情,仿佛你是他世界的中心。
曾經(jīng),我就是沉溺在這樣的目光里,無法自拔。
“你看起來很好?!彼蛄恐遥凵裰杏形易x不懂的情緒。
“你也是?!蔽液喍痰鼗卮?,抿了一口香檳,試圖掩飾內(nèi)心的波動。
同學們有意無意地給我們讓出空間。成年人的禮貌和界限感在這一刻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大家都好奇,但沒人會明目張膽地圍觀。
“聽說你現(xiàn)在在教孩子們畫畫?”他問道,語氣自然得像我們昨天才見過面。
我驚訝地抬眼:“你怎么知道?”
“林薇告訴我的?!彼⑽⒁恍?,“我們偶爾會聯(lián)系?!?/p>
這個消息讓我更加不適。林薇和顧澤宇保持聯(lián)系?她從未提起過。
“沒想到你會對我的生活感興趣?!蔽艺f,語氣比預期的要尖刻一些。
顧澤宇沒有生氣,反而向前邁了一小步,拉近我們的距離。他身上淡淡的木質香調(diào)襲來,那是他慣用的香水,一點沒變。
“我對你的一切都感興趣,蘇晴?!?/p>
這句話太過直接,讓我一時語塞。燈光下,他眼角細微的紋路似乎訴說著這些年的故事。我忽然好奇,這三年他是怎么過的?為什么看起來有一絲疲憊?
“顧總,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币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走過來拍了拍顧澤宇的肩膀,“李總那邊想跟你喝一杯?!?/p>
顧澤宇點點頭,然后轉向我,輕聲說:“別急著走,等我一下好嗎?”
沒等我回答,他已經(jīng)隨著那人走向人群。我站在原地,心跳依然不穩(wěn)。
林薇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挽住我的胳膊:“怎么樣?舊情人見面,什么感覺?”
“你瞞著我和他聯(lián)系?”我壓低聲音質問。
“就偶爾聊聊嘛。顧澤宇一直很關心你,我看他是真的后悔了?!?/p>
后悔?我在心里冷笑。當初提出離婚的可是他。
聚會進行到一半,我借口透氣來到陽臺。夜晚的風微涼,吹在臉上讓人清醒許多。城市的霓虹在遠處閃爍,像無數(shù)破碎的夢。
“躲在這里?”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沒有回頭:“只是需要一點空間?!?/p>
顧澤宇站到我身旁,倚在欄桿上。我們沉默了一會兒,只聽得到遠處車流的聲音。
“我上個月在美術館看到你的畫了。”他突然說,“那幅《晨曦》,很美?!?/p>
我驚訝地轉頭看他。那是我離婚后畫的,描繪的是日出時分的湖面,充滿了我對新生的渴望。
“你去美術館?”
“偶然經(jīng)過,被宣傳海報吸引。”他側頭看我,眼神在夜色中更加深邃,“你的風格變了很多,更加自由和大膽了。但依然有著你獨特的溫柔。”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輕輕撞了一下。顧澤宇總是能一眼看穿我的畫作背后的情緒,這是曾經(jīng)讓我們心靈相通的紐帶之一。
“謝謝?!蔽逸p聲說, unexpectedly touched.
他從西裝內(nèi)袋取出一個精致的名片盒,抽出一張遞給我:“我的新聯(lián)系方式。我知道這可能有些冒昧,但我希望我們能夠...重新認識彼此。”
我接過名片,指尖不經(jīng)意間擦過他的手指,一陣微小的電流般的觸感讓我差點縮回手。顧澤宇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沉了沉。
“三年過去了,我們都變了很多?!彼p聲說,“我也不再是那個把工作看得比一切都重要的傻瓜。”
這句話刺痛了我的心。我們的婚姻最終走向盡頭,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顧澤宇的事業(yè)狂傾向。他總是在加班、出差,我們的家更像是他的旅館。我曾經(jīng)努力適應,但最終無法忍受那種孤獨。
“人都是會變的。”我淡淡地說,將名片收進手包,沒有承諾會聯(lián)系他。
聚會結束后,我叫了代駕。站在酒店門口等車時,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停在我面前。車窗降下,露出顧澤宇的臉。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的車馬上到?!蔽叶Y貌地拒絕。
他點點頭,沒有堅持,但也沒有開車離開。我們就這樣沉默地等著,直到我的代駕到來。
坐進車里,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顧澤宇的車仍然停在那里,仿佛在守護著我離開。這一幕莫名熟悉——曾經(jīng)在我們還相愛的時候,他每次送我回家都會等到我安全進門才離開。
回憶如潮水般涌來,帶著甜蜜與痛苦交織的復雜情緒。
回到家,我掏出顧澤宇的名片。簡約的設計上只有他的名字和電話號碼,沒有頭銜,不像他以往的風格。我猶豫著,最終還是把名片放進了床頭柜的抽屜里。
那晚,我夢見了很多年前的一個下午。顧澤宇在我們的第一個家里為我做飯,手忙腳亂地把廚房搞得一團糟,最后我們只能叫外賣。夢中的笑聲那么真實,醒來時眼角卻帶著淚。
離婚這三年來,我從未后悔過自己的決定。但此刻,我卻感到一絲不確定。
手機突然亮起,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希望今晚沒有讓你感到不適。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晚安。——顧澤宇”
我沒有回復,但卻把那個號碼存了下來。
潛意識里,我知道有些事情正在開始改變。
而改變,總是既令人害怕,又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