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這座小城的第一天，就在街角的舊書店里撞見了他。五年了。沈錦言還是那副模樣，
清冷的眉眼，挺直的脊背，只是少了當(dāng)年校服的青澀，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沉穩(wěn)。
他正在翻閱一本詩集，修長的手指輕撫過書頁。我躲在書架后面，心跳如鼷鼠亂撞。五年前，
我像個懦夫一樣不告而別?，F(xiàn)在再見到他，我該說什么？"對不起，我當(dāng)年騙了你？
""對不起，我其實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還是"對不起，我愛你，但我配不上你？
"思緒紛亂間，腳下不小心踢到了書架。嘩啦一聲，幾本書掉了下來。沈錦言抬起頭，
目光直直地看向了我。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隨即歸于平靜。"蘇念。"他叫出了我的名字，聲音還是那樣好聽，低沉如大提琴。
"沈錦言。"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書店里的其他顧客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還有空氣中彌漫著的舊書香氣。"你回來了。"他合上手中的書，慢慢走向我。"嗯。
"我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么。"工作調(diào)動？"他問。我搖搖頭。
"那是......""我辭職了。"我打斷了他的話，"想回家看看。"這是半句實話。
我確實辭職了，但不是因為想回家，而是因為我的身份即將暴露，再也待不下去了。"哦。
"他應(yīng)了一聲，沒有再問。沈錦言向來如此，不會追根問底，不會讓人為難。這一點，
五年前是，五年后也是。"你呢？"我試著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些，
"什么時候回來的？""半年前。""也是工作調(diào)動？"他點點頭，"回來接手家里的產(chǎn)業(yè)。
"我想起沈錦言的家庭，父親是這座小城最大的房地產(chǎn)商，母親是教育局局長。
他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成績優(yōu)秀，品行端正，還長得好看。而我，
只是個普通工人家庭的女孩。五年前，所有人都說我們不合適。包括我自己。"老板，
這些書我都要了。"身后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轉(zhuǎn)過頭，
看到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的女人正在和書店老板結(jié)賬。她買的都是一些名著，
加起來要好幾千塊。沈錦言也看了過去，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認(rèn)識？"我問。"算是吧。
"他的回答有些模糊。那個女人結(jié)完賬，轉(zhuǎn)身的時候看到了沈錦言。"錦言！
"她的聲音里帶著驚喜，"你也在這里啊。"沈錦言禮貌地點點頭，"林小姐。
""你們聊吧，我先走了。"我不想成為電燈泡，準(zhǔn)備離開。"蘇念。"沈錦言叫住了我。
我回過頭。"有空的話，一起吃個飯？"他說，"就當(dāng)是......老朋友聚聚。
"老朋友。這三個字讓我心里一陣刺痛。"好。"我還是答應(yīng)了。反正我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就當(dāng)是......最后的告別吧。第二章林雅茹，這座小城有名的千金小姐。
我對她并不陌生，高中時期她就追過沈錦言，只是那時候沈錦言的眼里只有我。現(xiàn)在看來，
情況發(fā)生了變化。"錦言，你們認(rèn)識嗎？"林雅茹走到我們面前，目光在我身上打量著。
她的眼神很復(fù)雜，有一種上位者的審視感。"高中同學(xué)。"沈錦言簡單介紹。"哦。
"林雅茹笑了笑，伸出手，"你好，我是林雅茹。"我握了握她的手，"蘇念。
"她的手很軟，指甲做得很精致，一看就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
"蘇念......"她若有所思地重復(fù)著我的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我心里一緊。
五年前的事情，在這座小城里傳得沸沸揚揚，她不可能不知道。"可能是重名吧。
"我淡淡地說。"也許吧。"林雅茹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向沈錦言，"錦言，
明天晚上我爸在家里辦宴會，你一定要來。""我盡量。"沈錦言的回答很客氣，
但也很疏遠(yuǎn)。林雅茹似乎并不介意，"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見。"說完，
她踩著高跟鞋優(yōu)雅地離開了。書店里又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她......"我欲言又止。
"她爸是市里的副市長。"沈錦言解釋道。我點點頭，沒有再問。
其實我想問的不是她的身份，而是他們的關(guān)系。但我沒有立場問這些。"走吧。"沈錦言說，
"去喝杯咖啡？"我們來到街對面的咖啡館。這是一家新開的店，裝修很文藝，
墻上掛著各種畫作。沈錦言點了一杯美式，我要了一杯拿鐵。"這五年，你過得怎么樣？
"他問。"還行。"我握著咖啡杯，感受著溫度，"你呢？""也還行。
"我們就這樣聊著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話題，就像真的只是老朋友重逢一樣。但我知道，
我們之間有太多沒有說出口的話。"當(dāng)年你為什么不告而別？"沈錦言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早就料到他會問，但還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我停頓了一下，
"我覺得我們不合適。""因為家庭條件？"我沒有回答，
但他已經(jīng)從我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蘇念，你知道我從來不在乎這些。
"他的聲音有些無奈。"但我在乎。"我抬起頭看著他，"錦言，
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誰規(guī)定的？""現(xiàn)實規(guī)定的。"他沉默了。良久，
他說："如果是因為這個，那現(xiàn)在怎么辦？""什么怎么辦？""你回來了，我也回來了，
我們又遇見了。"他的眼神很認(rèn)真，"難道還要繼續(xù)逃避嗎？"我的心跳得很快。
我想告訴他，五年前我不僅僅是因為家庭條件才離開的。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一個我永遠(yuǎn)不能說出口的秘密。"錦言......"我剛開口，手機(jī)就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我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蘇念小姐嗎？"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是的。""我是王律師，關(guān)于您父親的遺產(chǎn)繼承問題，我們需要找您當(dāng)面談一下。
"我的臉色瞬間變了。遺產(chǎn)繼承？我父親明明只是一個普通工人，哪來的什么遺產(chǎn)？
"您是不是搞錯了？"我說。"沒有搞錯，您父親蘇建國先生確實留下了一筆不小的遺產(chǎn)，
請您明天到我們律師事務(wù)所一趟。"掛斷電話后，我發(fā)現(xiàn)沈錦言正在盯著我看。"怎么了？
"他問。"沒什么。"我勉強(qiáng)笑了笑，"一點工作上的事。
"但我的心里已經(jīng)掀起了驚濤駭浪。我父親去世已經(jīng)十年了，怎么突然會有遺產(chǎn)的事情？
而且，為什么是現(xiàn)在？為什么是在我回到這座小城之后？第三章第二天上午，
我按約定來到了律師事務(wù)所。王律師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很嚴(yán)肅。
"蘇念小姐，請坐。"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我坐下后，
他從文件柜里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這是您父親蘇建國先生的遺囑，
以及相關(guān)的資產(chǎn)證明。"我接過文件，翻開第一頁，上面確實是我父親的簽名。
但內(nèi)容卻讓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名下房產(chǎn)三處，包括市中心的一棟商業(yè)樓。
銀行存款八位數(shù)。還有一家公司30%的股份。"這......這不可能。"我喃喃自語。
"蘇念小姐，我理解您的震驚。"王律師說，"實際上，您父親在世時一直要求我們保密，
直到您年滿二十五歲才能告訴您這些。
""可是我父親明明只是一個工人......""表面上是的。"王律師推了推眼鏡，
"但實際上，他是華夏集團(tuán)的隱藏股東之一。"華夏集團(tuán)！那是這座城市最大的企業(yè)，
連沈錦言家的公司都比不上。"為什么......為什么他要隱瞞？"我問。"據(jù)我了解，
是為了保護(hù)您和您母親。"王律師說，"商場如戰(zhàn)場，他不希望家人卷入其中。
"我的手在顫抖。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么五年前......我以為自己配不上沈錦言，
所以才選擇了逃避。但實際上，是我想多了？"還有一件事。"王律師繼續(xù)說，
"您父親在遺囑中特別提到，如果您回到了家鄉(xiāng)，請一定要找一個叫沈錦言的人。""什么？
""他說，沈錦言是個好孩子，如果您愿意，他希望您能和他在一起。"我徹底愣住了。
原來我父親早就知道我和沈錦言的事情。不僅知道，還支持我們在一起。"蘇念小姐？
"王律師看我半天沒有反應(yīng)，出聲詢問。"我......我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我站起身，"這些文件我先拿走，后續(xù)的手續(xù)改天再辦。""當(dāng)然可以。
"我拿著文件走出律師事務(wù)所，腦子里一片混亂。如果我早點知道這些，
五年前會不會就不會離開了？如果我當(dāng)時告訴沈錦言真相，我們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正想著，
手機(jī)響了。是沈錦言。"在忙嗎？"他問。"沒有。""那出來吃午飯吧，我在你家樓下。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了。"好，我馬上下來。"我匆匆回到住的地方，
沈錦言的車就停在樓下。他開的是一輛低調(diào)的黑色轎車，看起來并不張揚。"上車。"他說。
我上了副駕駛。"想吃什么？"他問。"隨便。"他開車來到了城北的一家私房菜館。
這里環(huán)境很雅致，客人不多，正適合聊天。"點菜吧。"他把菜單推到我面前。
我隨便點了幾個菜，心思根本不在吃飯上。"你看起來心事重重。"沈錦言觀察著我的表情。
"有點。"我沒有否認(rèn)。"方便說嗎？"我猶豫了一下，決定試探一下他的想法。"錦言，
如果......我是說如果，五年前我們的條件是平等的，你覺得我們會怎么樣？
"他皺了皺眉，"什么意思？""就是假設(shè)我家的經(jīng)濟(jì)條件和你家一樣好。
""那我們早就結(jié)婚了。"他毫不猶豫地說。我的心跳得更快了。"真的？""當(dāng)然真的。
"他看著我的眼睛，"蘇念，我以為這五年的時間足夠讓你明白，我愛的是你這個人，
不是你的家庭條件。"我差點就要把真相說出來了。但理智阻止了我。即使我現(xiàn)在有錢了，
五年前的那個秘密依然存在。那才是我真正不敢面對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深吸了一口氣，"那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沈錦言明顯愣了一下。"你確定？""我確定。
""那林雅茹那邊......""你們在交往？"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沒有，
但她一直在追我，兩家的長輩也有意撮合。"他坦誠地說。"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他伸出手，輕撫我的臉頰，"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這句話讓我的眼眶瞬間濕潤了。五年了，我們終于可以重新開始了嗎？但我心里清楚，
還有一個更大的障礙在等著我們。那個我永遠(yuǎn)不敢說出口的秘密。第四章晚上，
沈錦言送我回家。在樓下停車的時候，他突然說："對了，明天晚上林副市長家的宴會，
你和我一起去吧。""我？"我有些意外。"嗯，正式介紹你給大家認(rèn)識。
"他的語氣很認(rèn)真。我知道他這是要對外宣布我們的關(guān)系。但我心里卻有些忐忑。
"會不會太突然了？"我說。"有什么突然的？"他笑了笑，"我們本來就認(rèn)識這么多年。
""可是......""可是什么？"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好吧。
"我答應(yīng)了下來。"那明天我來接你。"目送他的車離開后，我上了樓。剛到家，
就發(fā)現(xiàn)門上貼了一張紙條。"蘇念，我是你的鄰居張嬸，有人找你，說是你的朋友，
我讓他在樓下等著了。"我心里一緊。這個時候會是誰？我連忙下樓，
在小區(qū)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陳浩然。我的前同事，也是知道我所有秘密的人。
"蘇念！"他看到我，連忙走了過來。"你怎么來了？"我壓低聲音問。"公司出事了。
"他的表情很嚴(yán)肅，"你的身份暴露了。"我感覺天都要塌了。"什么意思？
""有人舉報說你的學(xué)歷是假的，身份證也是偽造的。"陳浩然說，
"現(xiàn)在警察已經(jīng)在找你了。"我的腿一軟，差點站不穩(wěn)。五年前，
為了能夠有一個全新的開始，我花錢買了一個假身份。蘇念這個名字是假的，學(xué)歷是假的，
就連身份證也是假的。我的真名叫李小雨，是一個因為小偷小摸進(jìn)過監(jiān)獄的人。
這就是我不敢和沈錦言在一起的真正原因。不是因為貧窮，
而是因為我是一個有犯罪記錄的人。"現(xiàn)在怎么辦？"我顫聲問道。"趕緊跑吧。
"陳浩然說，"趁著他們還沒找到這里。""跑到哪里？""出國，或者找個小地方躲起來。
"我搖搖頭。我已經(jīng)逃避了五年，不想再逃了。而且，我剛剛和沈錦言重新開始，
怎么能又一次不告而別？"我不跑了。"我說。"你瘋了？"陳浩然拉著我的胳膊，
"被抓到就是詐騙罪，要坐牢的！""那就坐牢吧。"我苦笑，"反正我這一生，
也沒什么值得留戀的了。""蘇念......""謝謝你特意跑來告訴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快走吧，別被牽連了。"陳浩然看我心意已決，嘆了口氣。
"那你自己小心。"他離開后，我一個人在小區(qū)里漫無目的地走著。
明天沈錦言還要帶我去參加宴會，要向所有人介紹我?？墒堑搅嗣魈?，我可能就已經(jīng)被抓了。
想到這里，我掏出手機(jī)，撥通了沈錦言的號碼。"錦言。""怎么了？
"他聽出了我聲音中的異常。"明天的宴會......我可能去不了了。""為什么？
""我......我突然有點事情要處理。""什么事情？需要我?guī)兔幔?/p>
"我的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這個男人總是這樣，無論什么時候都想要保護(hù)我?？墒沁@一次，
他幫不了我。"不用，我自己能處理。"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蘇念，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他的聲音很擔(dān)心。"沒有，真的沒有。
""那你......""錦言。"我打斷了他，"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什么問題？
""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人，你會怎么辦？"電話那邊沉默了。良久，
他說："你到底想說什么？""我是說假如。""假如的話......"他想了想，
"我想我會很生氣，但我不會放棄你。""真的？""真的。"他的聲音很堅定，"蘇念，
無論你是什么樣的人，我都愛你。"聽到這句話，我再也控制不住，泣不成聲。"蘇念？
蘇念你怎么了？"電話里傳來他焦急的聲音。"我沒事。"我擦了擦眼淚，"錦言，我愛你。
""我也愛你。""我要掛了。""等等......"我沒有等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然后把手機(jī)關(guān)機(jī)，卡也扔進(jìn)了垃圾桶。今晚可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個晚上了。
我要好好珍惜。第五章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醒了。沒有人來抓我，一切都很安靜。
也許陳浩然的消息有誤，也許警察還沒有找到這里。不管怎樣，我決定去參加今晚的宴會。
就當(dāng)是最后一次以蘇念的身份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我去商場買了一件合適的晚禮服，
又做了頭發(fā)和指甲。臨近傍晚的時候，沈錦言來接我。"你看起來很美。"他看著我，
眼中滿是欣賞。"謝謝。"我勉強(qiáng)笑了笑。"昨天晚上你哭了？"他注意到了我眼周的紅腫。
"沒有，可能是過敏了。"我撒了謊。他沒有再問，但我能感覺到他的擔(dān)心。
宴會在林家的別墅里舉行。到達(dá)的時候，已經(jīng)有很多客人了。
都是這座城市里有頭有臉的人物。"錦言！"林雅茹穿著一身紅色的晚禮服迎了過來，
"你來了。"當(dāng)她看到我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明顯僵了一下。"蘇念小姐也來了。
"她的語氣有些冷淡。"雅茹，正式介紹一下。"沈錦言攬住我的肩膀，"這是我的女朋友，
蘇念。"周圍的客人都看了過來，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蘇念......"有人在重復(fù)這個名字，"怎么聽起來有點耳熟？""是啊，
好像在哪里聽過。"我的心跳得很快，手心都出汗了。林雅茹的臉色更難看了。"錦言，
你確定嗎？"她壓低聲音說，"這個蘇念......""雅茹。
"沈錦言的聲音有些警告的意味。林雅茹閉上了嘴，但眼中的怒火越來越明顯。"各位，
各位。"林副市長走上前來，"宴會開始了，大家請入席。"在餐桌上，
我始終感覺有很多雙眼睛在打量著我。"蘇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有人問。
"我......"我剛開口，就被沈錦言打斷了。"她剛辭職，準(zhǔn)備休息一段時間。
"他替我回答。"哦，那之前是在哪里工作？""在上海。"我簡單地回答。
"上海哪家公司？""這個......""大家不要問這么多私人問題。
"沈錦言再次替我解圍。但我知道，他的護(hù)著只能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就在這時，
我聽到了一些人在小聲議論。"你們說，
這個蘇念會不會就是當(dāng)年那個......""什么？
""就是五年前那個用假身份騙了沈家公子的女孩。""不會吧？她不是叫李什么來著？
""李小雨，不過聽說她后來改了名字。"我的臉色瞬間煞白。沈錦言也聽到了這些議論，
轉(zhuǎn)頭看向我。"蘇念？"他的聲音有些不確定。我知道，一切都結(jié)束了。"對不起。
"我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站住！"林雅茹突然大聲說道，"我想起來了，
你就是五年前那個李小雨！"整個餐廳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我，
眼中滿是好奇和鄙夷。"雅茹，你在說什么？"沈錦言皺著眉頭。"錦言，你被騙了！
"林雅茹站起來，指著我說，"她根本不是什么蘇念，她是李小雨，一個有犯罪記錄的騙子！
""我沒有......"我想要解釋。"沒有什么？沒有犯罪記錄，還是沒有用假身份？
"林雅茹步步緊逼。沈錦言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蘇念，她說的是真的嗎？"他問我。
我看著他的眼睛，看到了里面的失望和憤怒。"是真的。"我輕聲說道。餐廳里一片嘩然。
"天哪，真的是她！""沈家的公子被騙了！""這種女人怎么還敢回來？
"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就像刀子一樣刺向我。沈錦言靜靜地看著我，沒有說話。"錦言，
我可以解釋......"我伸出手想要拉他。他后退了一步，避開了我的手。"解釋什么？
"他的聲音很冷，"解釋你是怎么騙我的？
""我沒有想要騙你......""那你用假身份是為了什么？"我張了張嘴，
說不出話來。因為我確實騙了他。從我們重逢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在騙他。
"錦言......""夠了。"他打斷了我，"我不想再聽你說話。"說完，
他轉(zhuǎn)身離開了餐廳。我站在原地，感覺整個世界都塌了。第六章宴會在一片議論聲中結(jié)束了。
我獨自走在夜晚的街道上，不知道該去哪里?；丶业穆芬呀?jīng)走了無數(shù)遍，
但今晚感覺格外漫長。剛到樓下，就看到了幾個穿制服的人。警察，他們終于找到我了。
"李小雨小姐？"其中一個警察問。"是我。"我平靜地回答。"請跟我們走一趟。
"我點點頭，沒有反抗。在警車上，我透過車窗看到沈錦言的車也停在樓下。他站在車旁，
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這一切。我們的目光相遇，他的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緒。是失望？是憤怒？
還是......不舍？我不知道。警車開動了，沈錦言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
最后消失在黑暗中。在派出所里，我如實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五年前，
我因為偷竊被判了六個月拘役。出來后，我用假身份到上海打工，在一家公司做了五年。
期間沒有再犯過任何罪。"李小雨，你知道你現(xiàn)在涉嫌身份詐騙嗎？"辦案的警察問。
"我知道。""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想要一個新的開始。
""那為什么又回到了這里？""因為......因為我想要面對過去。"這是實話。
如果不是想要和沈錦言重新開始，我永遠(yuǎn)不會回到這座城市。
"我們會根據(jù)實際情況進(jìn)行處理。"警察說，"在此之前，你要在這里待著。
"我被關(guān)進(jìn)了一間小房間里。墻壁是白色的，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小桌子。我坐在床上，
想著這些年的經(jīng)歷。五年前，我只是一個無知的小女孩，因為家里窮，偷了別人的錢。
被抓到后，我以為我的人生就完了。但沈錦言依然愛著我，依然想要和我在一起。
是我自己選擇了逃避。我害怕他知道真相后會看不起我，所以選擇了用假身份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