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段澤世異父異母的姐弟。最近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太對?!敖憬悖?/p>
好香……”眉目清俊的少年俯下身,溫?zé)岬臍庀娫谖翌i窩。看來是真的餓了。
我趕緊將剛出鍋的糖醋排骨端給他。1又是雨夜,窗外夜幕低垂,雷聲滾滾?!敖憬愫霉浴?/p>
”段澤從身后環(huán)抱住我,埋首于我頸間?!胺砰_?!蔽覓暝讼?,但又被身后的少年箍緊。
他目光沉沉,盯著我發(fā)燙的臉頰:“姐姐不喜歡么?”疾風(fēng)玩弄著搖搖欲墜的玻璃窗,
發(fā)出咯吱的響聲。“胡說什么?出去!”我想呵斥他,卻發(fā)現(xiàn)聲音已經(jīng)啞得不像話。
他一只手牢牢將我禁錮,雙手舉過頭頂,粗糙的指腹摩挲著我的唇,下一秒,
濕熱的吻落下……我整個人因為缺氧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嬌軟的使不出一點力氣?!敖憬?,
我好難受,幫我好不好……”搖搖欲墜的玻璃窗被狂風(fēng)吹開,狂風(fēng)卷著暴雨呼嘯而來,
下一秒,我從睡夢中猛然驚醒。2我竟夢見和自己養(yǎng)大的弟弟……羞恥!齷齪!
我撐著雙臂坐起來,手貼著滾燙的臉頰,想讓自己從剛才燥熱不堪的情緒里抽離出來。
準(zhǔn)備躺下的瞬間,忽看到門口身姿挺拔,卓然而立的少年?!敖憬阈蚜耍?/p>
”段澤那一身的飛行員制服,還沒來得及換下?!鞍苫貋砝病蔽仪辶饲迳ぷ?,
盡力讓自己聽起來平和冷靜。“嗯。”少年神色如常,修長挺拔的身影立在那,
靜靜地望著我。而此刻,我穿著清涼的吊帶裙,整個人因剛才的夢境,面頰緋紅還未褪去。
我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凌亂偏斜的吊帶,清了清沙啞的嗓子?!鞍?。”“嗯?”“以后,
夜里不要再來姐姐房間。”“為什么?”我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跟他開口。
“因為你已經(jīng)長大了?!薄伴L大了又怎樣?”“你長大了難道還要像小時候一樣,
還需要姐姐哄睡?”“不可以么?”“當(dāng)然不可以?!薄翱旎啬惴块g去,姐姐要休息了。
”少年人靜靜地站在那里,還是未挪動步子?!斑€不走?”半晌,
我聽到他低沉的嗓音響起:“姐姐?!薄班牛俊薄澳銊偛攀遣皇菈舻桨闪??
“我聽到你叫了好多聲……阿澤。”“你聽錯了?!?我叫陳念,很小的時候,
我媽就去世了。好在我爸勤勞肯干,在我們巷子口開了家麻辣燙的小店。
段澤他親爹是我們巷子里出了名的賭徒,整天不是揍孩子,就是打老婆。
段澤他媽想出來找個工作,但人人都害怕他那不要命的爹,躲著他們一家。
我爸是個暴脾氣熱心腸,就讓段澤他媽在店里做小時工。后來段澤他媽離了婚,
就跟我爸扯了證。段澤他媽是個溫柔賢惠的女人,她給我普及女孩子的生理知識,
給我買女孩子的內(nèi)衣,我初潮后,第一次用衛(wèi)生巾也是她教我的。
可以說我所有關(guān)于母親的認(rèn)知,都是來源于她。十七歲那年,我和段澤,
就這樣成了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一家人。但好日子沒過多久,他倆在一場燃?xì)獗ㄊ鹿手袉噬?/p>
我爸當(dāng)場死亡,段澤他媽送到醫(yī)院后,彌留之際,一直想見的人竟不是自己的親兒子段澤,
而是剛滿十八歲的我。直到我趴在她耳邊對她說:“阿姨,您放心吧,
我一定會把段澤當(dāng)親弟弟一樣疼愛,撫養(yǎng)他長大?!彼犃宋业某兄Z,
淚水才從她的眼角滑落,緩緩閉上了眼。也是從那天起,我放棄了學(xué)業(yè),接手了麻辣燙店,
也接手了尚在讀小學(xué)的段澤。從小被生父家暴,幼年又失去母親的庇護,
段澤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愿意跟任何人交流。我從小也不是生活在完整幸福家庭的孩子,
所以對于如何養(yǎng)另一個孩子,也毫無經(jīng)驗可言。
但我始終記得無意間在雜志上看過的一句話:【去做你小時候需要的那個大人,
就記住這一句話,就是你成功養(yǎng)育一個孩子的捷徑?!恳驗樽约阂苍侨睈鄣男『?,所以,
我?guī)缀踅o了段澤我全部的關(guān)心和愛,盡全力滿足他的一切需求。他挑食不吃飯時,
我就騎一個多小時的自行車,載著他去市里的肯德基,買自己從未舍得吃過的漢堡薯條。
他被巷子里的小孩欺負(fù)時,我會毫不猶豫的牽著他的手,當(dāng)面幫他還回去,并告訴他不要怕,
凡事都有姐姐在。他成績不好,我就給他請家教,還不惜花重金,讓他練體育,走特長。
漸漸地,那個陰郁蒼白的小孩雖然在外人面前還是疏離警惕,但在我面前,卻漸漸的溫順,
偶爾還會撒嬌粘人。人人都說我對他太過嬌縱,會把他寵壞。但在我看來,
孩子太聽話不是什么好事,人都是要有自己的生命力和攻擊性才能健康成長。好在他也爭氣,
大三就被校招,成為他們那一批最年輕的飛行員。如今我也算完成了使命,
終于可以考慮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了。4三年前,麻辣燙鋪子的對面,開了家打印店,
老板是個三十出頭的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男人叫肖彬,和周圍這些開飯館的,
抽著煙嚼著檳榔的大嗓門男人不同,他說話總是溫聲細(xì)語的。
他每天中午都會來我店里點一份麻辣燙,然后坐在靠窗戶的位置,慢條斯理的吃著,
我有時候看他那優(yōu)雅的模樣,總覺得他與這周圍的環(huán)境有些格格不入。后來,
因為要幫阿澤打印學(xué)習(xí)資料,一來二去,就加上了微信,慢慢聊上了天。
肖彬去年就對我表達(dá)過心意,但那時阿澤還在讀書,我跟他說再等等。如今,
阿澤的工作已經(jīng)落實,等他周末回來,我準(zhǔn)備安排他和肖彬正式見個面。周六上午,
我正在廚房忙活,忽覺得身后被一高大的身影環(huán)住。少年人一只手扶著我頭頂?shù)某橛蜔煓C,
一只手環(huán)過我,用手去捏剛盛出來的糖醋排骨,卻被我一巴掌打在手背:“去洗手!
”“就一口,好餓?!彼羌獠淞瞬湮业哪橆a,撒嬌道。我一下子就心軟了。
看來孩子是真餓了。我擦了擦手,捏了塊軟爛的排骨遞到他嘴里。
他似乎意猶未盡的捉著我剛要縮回的手,舔了下我指尖殘留的糖醋汁。柔軟濕潤的觸感,
讓我條件反射似的抽回了手,有些尷尬的嗔怪道:“臟不臟?什么都往嘴里含?!薄安慌K,
甜?!彼α诵?,轉(zhuǎn)身回房間換衣服。少年換了件寬松的T恤,
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機屏幕,懶洋洋的窩在沙發(fā)里玩手機。我將炒好的菜端上餐桌,
問他:“怎么沒穿我給你新買的衣服?”“太小了。”“你穿多大的我還能不知道?
你從小到大,哪件衣服不是我買的?”他慵懶的陷在沙發(fā)里,勾著唇,
笑著看我:“我覺得下次,你還是親自量一量的好?!鼻瞄T的聲音響起,是肖彬。
他提著一盒子大閘蟹,還買了一籃子的水果,我趕緊接過來?!澳闳藖砭涂梢粤耍?/p>
還買那么多東西。”“阿澤,這是肖彬,你之前的學(xué)習(xí)資料,都是他幫忙打印的,
快過來打招呼?!鄙嘲l(fā)里的少年似乎有些疑惑的抬頭望過來,但卻沒有要過來打招呼的意思。
肖彬?qū)⒁粋€印著白色耳機的盒子遞給阿澤,客氣的說到:“這是給阿澤的禮物,第一次上門,
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年輕的小孩都喜歡什么?!钡倌昃瓦@樣直勾勾盯著他,
并沒有接過去的打算。為了避免尷尬,我趕緊幫他接下:“阿澤都這么大了,
還給他買什禮物?!薄霸俅笠策€是孩子不?!毙け蛴行┚o張的搓著手。
“那個大閘蟹還是活的,要不要趁新鮮蒸出來?”“哦好,你快去沙發(fā)坐,我這就來蒸。
”我正準(zhǔn)備拿出蒸鍋,阿澤率先一步從我手里接了過去?!澳闳バ?,我來。
”他解開我腰上的圍裙,給自己圍上。我沒有阻攔,因為這些年與我相依為命,
他早就會做飯收拾家務(wù),所以,他在家的時候,我會輕松很多。十五分鐘后,大閘蟹出鍋。
連帶著我做的糖醋排骨、松茸雞湯,和幾個簡單的炒菜,一起被端上桌。肖彬嘗了口排骨,
連連稱贊道:“我真是個有福的人,能找到做飯這么好吃的女朋友?!闭诮o我盛湯的阿澤,
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擰著眉定定的看著我:“女朋友?”“對,我正要和你說呢,
我和肖彬……”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阿澤那擰著眉的凌人眼神,我下半句話就哽在了嗓子眼,
怎么也說不出口。肖彬想把剝好的大閘蟹遞給我:“你快嘗嘗,用著蟹黃拌飯,可香了。
”我剛準(zhǔn)備接過來,就被阿澤截胡?!澳闵砥诳斓搅?,別吃這些寒性的東西?!闭f完,
他將盛好的雞湯放到我面前。肖彬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對著阿澤問道:“阿澤也快畢業(yè)了吧?
交女朋友了嗎?”“我要說沒有,你是打算給我介紹嗎?”少年勾唇冷笑?!靶邪。?/p>
那你跟我說說,你喜歡什么樣的?”阿澤漫不經(jīng)心的給我夾著菜,半晌才抬起頭,
挑釁的眼神看著他:“喜歡我姐這樣的?!蔽艺戎鴾铧c噴出來,
尷尬的輕咳了兩聲:“行吧,那你就給他介紹土點的,不要那么洋氣的。
”一頓飯吃的劍拔弩張,臨走時我有些抱歉的將肖彬送到門口:“阿澤這孩子,
從小性子就冷,不太擅長跟人打交道,你不要介意哈,我回頭會好好教訓(xùn)他。
”5從肖彬走后,阿澤就冷著臉。我下午要去店里,就問他要不要一起。他依然不理會我,
但身體卻很誠實的沒閑著,一直臭著臉幫我準(zhǔn)備晚上要用的食材,忙前忙后的收拾餐具。
初秋的天還有些蒸騰的熱氣,忙熱了他脫下外套,露出修長結(jié)實的手臂。收拾桌椅時,
手臂上暴起的青筋,似乎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晚風(fēng)吹起他細(xì)碎的劉海,
我抬頭看見他昏暗光線下的側(cè)臉,又有種說不出的清冷感。
心里小小的感慨了下:怪不得路過的女孩子,大多會偷偷看他。
想起之前偶爾他沒來幫忙的周末,也會有女孩子紅著臉問我:“姐姐,
那個你弟弟今天沒來么?”他對此早已習(xí)以為常,只是利落的收拾著餐桌。
晚上等最后一桌客人走掉,已經(jīng)十點多,一切收拾妥當(dāng)之后,我搬了個凳子站上去,
準(zhǔn)備拉下卷閘門,卻被一只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環(huán)住,抱下來,放在地上?!拔以诘臅r候,
你就不能休息會兒嗎?”少年語氣里帶著嗔怪,但說出來的卻是心疼人的暖心話,
抬手間便拉下了卷閘門。我笑著戳了戳他緊實的手臂:“還生氣呢?”少年還是臭著臉,
邁著長腿,自顧自的大步向前走。我一路小跑著,才跟上他的步伐。晚上洗漱完,
這小子還是不搭理我。我敲了敲他臥室的門,沒人答應(yīng),推開門,坐在他床邊,
故意嗔怪道:“喲,讓我看看,誰家小孩啊,氣性怎么這么大???”被子里的人很安靜。
“再不起來,我可要上手了?!倍螡蓮男∨掳W,所以我隔著被子,故意撓了撓他。
手指只不過輕輕一戳,被子下的人就悶哼了一聲,但還是沒有理我。我故意扒開被子邊,
用指尖撓了下他怕癢的頸窩處。“這么能忍???”“我就不信你忍得住。
”我故意瞄著他腰身的位置,上手捏了捏。果然被子里的人忍不住,抖了一下。
下一秒忽然伸出一只有力的手臂,將我的一只手牢牢按住。“好了,不鬧了。
”他唇邊還帶著笑意,聲音卻有些啞?!霸趺矗@就怕了?還跟姐姐鬧脾氣不?”我說著,
另一只手故意做出還要繼續(xù)撓他的姿勢。他卻翻了個身,強勁有力的手臂將我兩只手鉗住,
舉過頭頂。上一秒還在嬉笑打鬧的少年,下一秒忽然抬起漆黑的眸子望向我。
他沉沉的目光盯著我的眼睛:“阿澤不怕,就是姐姐也不要怕才好。”少年的臉貼的很近,
鼻尖甚至有意無意的擦著我的臉頰。他鼻尖的涼意,與我臉頰的燥熱,形成鮮明的觸感,
少年人特有的,曠野烈風(fēng)般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心跳如鼓,一時間慌了神,
眼睛也不知道望向哪里好,掙扎著想要后退?!霸趺床煌媪??
”少年人炙熱的目光落在我的唇上。我慌亂的別過臉去?!鞍桑砰_我。
”“姐姐真是膽小鬼,這就害怕了?!鄙倌甓⒅移毯螅K于卸下了手臂的力量。
“我沒有在怕,只是想跟你說一下肖彬的事情。”少年斜倚著墻:“你喜歡那種娘娘腔?
”“姐姐平時怎么教你的?不能這么沒禮貌。”“你只要以后不再搭理他,
阿澤肯定能跟他好好說話?!薄安淮罾硭拷憬阋院筮€想著嫁給他呢?!薄盀槭裁??
”“為什么?因為你姐姐我都**十了,再不結(jié)婚,你陪我一輩子?。俊薄班?,
我陪你一輩子。”他眼神定定的望著我。“你這孩子,以后不要再亂說了好不好?
”我抬手揉了揉他的小狗毛,嘗試岔開話題?!澳銈兒娇展镜呐嘤?xùn)快結(jié)束了吧?
什么時候考核?”“下周五,結(jié)束后有個晚會,可以帶家屬,你來嗎?”“行啊,
正好我想看看你的工作環(huán)境。”6周五,我以家長的身份,坐在了他們結(jié)業(yè)匯報的觀眾席。
坐在我身邊的是一對中年夫婦,他們?nèi)棠弥謾C對著臺上唯一的一名女飛行員錄像。
“原來還有女飛行員,看起來好年輕啊?!蔽矣行@嘆的望著臺上唯一的女孩子。
那中年夫婦聽到了我的感慨,立馬笑著跟我說:“我閨女,今年22了,
這一批里唯一一個女飛行員。”中年夫婦語氣里難掩對自己女兒的寵愛。是啊,才22歲,
和阿澤一樣的年紀(jì)。我看著她那青春洋溢的臉龐,不由地在想,我22歲的時候,
在干什么呢?好像在凌晨的菜市場,為了能搶到便宜新鮮的蔬菜,
跟一堆菜販子爭得面紅耳赤。在下著雨的冬夜,搓著凍紅的雙手,淘洗著一整天需要的食材。
在小心翼翼的躲著那些手腳不干不凈的黃毛,在被揩油時,不敢聲張的隱忍。
我知道自己沒有退路,所以從不敢回頭去看來時的路。好在,我的阿澤長大了。
那個我護了十余載的少年,終于長成了和他們一樣,熠熠生輝的大人。
“邊上那個最高的是我弟,是他們這一批里,年齡最小的。
”我指著臺上眼神一直尋找我的少年,給中年夫婦看。
那夫婦有些驚奇的打量了我一眼:“哦怪不得,我剛才還說,
那個最帥的小伙子怎么一直往這邊看,原來是他姐姐在這里?!边@時候,
臺上的少女拿著證書,來到了他父母身邊。他父母跟她介紹道:“她弟弟跟你們一起訓(xùn)練,
就是第二排最高的那個?!迸⒆犹鹛鸬某掖蛄藗€招呼:“姐姐好,您是段澤的姐姐是嗎?
”“是的是的,你認(rèn)識我弟?”“嗯,姐姐,我加你個微信吧,有空去找段澤玩。
”“好好好,歡迎歡迎,段澤這孩子不愛跟人說話,以后啊你多帶帶他哈?!薄班?,姐姐,
會的。”女孩子聲音軟軟的,笑起來有兩個淺淺酒窩,萌的我心都快化了。心想,
這樣美好的女孩子,要是能成為我弟妹就好了。結(jié)業(yè)匯報結(jié)束,是篝火晚會。
一群年輕人圍坐在沙灘上,唱歌、跳舞、聊天。有人拿來了雞尾酒,分給大家。
阿澤打開了他手里的檸檬味的,遞給我。我擺了擺手拒絕。他收回手,自己仰頭灌了一口。
海浪拍打著沙灘,海風(fēng)溫柔的撫在臉上,讓人心情也跟著柔軟起來。我站起來,
往海邊的沙灘走去,阿澤也起身,拎著剩下的半瓶雞尾酒跟上來?!拔蚁胱约鹤咦摺?/p>
你不用跟上來,去跟他們聊天吧?!鄙倌隂]說話,只是并排的跟著我的腳步。逐漸遠(yuǎn)離人群,
四周越來越安靜,只聽得到海浪聲和風(fēng)聲。
我試著開口打破這沉寂:“我看你們一起培訓(xùn)的還有個女孩子,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薄澳銈円黄鹋嘤?xùn)了那么久,你居然連人家名字都不記得?”“嗯,不記得。
”這小子說著,又自顧自的灌了口酒?!耙院鬀]事多跟同齡人聊聊天,
我看人家小姑娘挺可愛的?!边@小子又不吱聲,我直接停住腳步,
抬起頭問他:“聽到?jīng)]有???”少年人放下手里的酒瓶,忽然俯下了身,下一秒,
溫?zé)岬拇劫N了過來。所有的聲音似乎瞬間遠(yuǎn)去,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用力的推拒著他的胸口。
鼻尖是咸濕的海風(fēng),唇上還帶著淡淡的混合著檸檬味道的酒氣。
好在低頭的少年沒有停留太久。我腦子里好像有古鐘撞擊的轟鳴聲,空白成一片。片刻后,
我才緩過神來,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我捏了捏眉心,平復(fù)了下心情:“阿澤,
你是不是不知道,家人之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都怪我,我這些年,
一直忙著掙錢,沒有好好跟你講過,異性之間的相處分寸?!敖裉斓氖?,
我就當(dāng)你年齡小不懂事,但是以后絕對不能再對姐姐做這樣的事情?!盀槭裁床荒埽?/p>
”少年人終于開口。“為什么不能?你知道剛才那樣的事,要什么樣的關(guān)系,才可以嗎?
”“什么關(guān)系?”少年似懵懂的看著我?!澳信P(guān)系?!薄笆裁词悄信P(guān)系?
”“什么是男女關(guān)系你不知道?”“不知道,想讓姐姐講給我聽。”少年人遲疑了一下,
唇角勾著笑,“不過姐姐好像也沒有過……男女關(guān)系吧?”“段澤,過分了哈,
以后這種事情,自己上網(wǎng)去找小電影看?!蔽冶凰⒌煤懿蛔栽?,就別過臉去。
少年人邁著長腿,往前邁了一大步,攔在我跟前,在我耳邊低聲道:“你怎么知道我沒看過?
”反了他!我深深的呼口氣,忍著沒上手。看來孩子大了不中留,要趕緊讓他找個女朋友,
搬出去住?;蛘?,我找個男人搬出去也行。7從海邊回來的當(dāng)晚,阿澤就病了。
他從小到大身體素質(zhì)不是一般的好,很少生病。所以他上次發(fā)燒,好像還是好幾年前的事。
我給他喂了退燒藥,又連哄帶騙的喂了好幾杯溫水,才悄悄退出他的房間。
剛回到自己房間躺下,就聽到敲門聲?!霸趺戳??”“今天能不能跟你睡?”我猶豫了下,
但還是拒絕了他:“不行,回你自己房間去,聽話?!薄拔疑×恕!鄙砀呖煲幻拙诺纳倌?,
手里拎著他從小抱到大的玩偶兔子站在門口。我有些恍惚的覺得,
似乎看到了十年前那個陰郁蒼白的小孩。我照顧了他這么多年,的確見不得他難受的樣子,
所以還是心軟了。我往邊上挪了挪位置:“說好,乖乖睡覺,不要亂動。
”少年在我身邊乖乖躺下。但畢竟是那么大人了,我有些別扭的背過身去。
但少年很快貼上來,將腦袋靠在我胸前。我推了他一下:“阿澤,不可以這樣。
”“我發(fā)燒了,我冷。“小時候發(fā)燒,你都是這樣抱著我,那時候行,為什么現(xiàn)在不行?
”少年的臉貼在我胸前,骨節(jié)分明的手搭在我身上,我推了好幾次,都被他拉回去。
“回你房間睡吧好不好?”少年人不語,只是緊緊貼著我。我摸著他發(fā)燙的額頭,
最后只好認(rèn)命的躺下,看著天花板。8肖彬說,想安排我見他媽媽。
既然他已經(jīng)見過我唯一的家人段澤,那我見他媽媽,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
趁阿澤最近都在上班,我獨自帶著給他媽的見面禮,來到了提前約好的飯店。
聽說他媽媽是小學(xué)老師,看起來挺有文化的樣子。肖彬去一樓點菜,我從小就有些怕老師,
所以在他媽面前,有些莫名的緊張。倒是他媽媽落落大方,
主動問我:“聽說你父母去世的早,還有一個弟弟是吧?”“對,我弟快畢業(yè)了,
已經(jīng)找到工作了,剛剛參加完培訓(xùn),馬上……”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