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醉得厲害。
慶功宴上被灌了太多酒，眼前的一切都帶著重影。耳邊同事們的笑聲像是隔了一層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齊總監(jiān)，再來一杯！這次項目多虧了你！"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擺擺手，感覺胃里翻江倒海。
就在這時，一只冰涼的手搭上我的肩膀，熟悉的香水味飄來。
"各位，不好意思，我家修遠(yuǎn)明天還有個早會，我先帶他回去了。"
蘇婉清的聲音溫柔似水，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同事們發(fā)出善意的起哄聲，她羞澀地低頭，那模樣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個體貼入微的未婚妻。
"寶貝，你真好。"我醉醺醺地靠在她肩上。
蘇婉清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fā)，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說什么呢，照顧你不是應(yīng)該的嗎？"
然而下一秒，一個截然不同的聲音直接在我腦海中炸開：
"要不是為了那10%的公司股份，誰愿意伺候這醉鬼。滿身酒氣，惡心死了。"
我猛地直起身子，瞪大眼睛看向蘇婉清。
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然掛著那副溫柔似水的微笑，甚至還關(guān)切地湊近："怎么了？不舒服嗎？"
"沒...沒什么。"我強(qiáng)壓下心中的驚駭，假裝醉酒揉了揉太陽穴。
一定是喝太多了，出現(xiàn)了幻覺。
蘇婉清攙扶著我走出酒店，夜風(fēng)一吹，我的酒醒了幾分，但頭卻更疼了。她小心翼翼地把我塞進(jìn)副駕駛，系安全帶時，發(fā)絲掃過我的臉頰。
"小心頭。"她輕聲說，用手護(hù)著我的頭頂。
"這傻逼能不能快點，我還趕著回去看劇呢。"那個聲音又來了。
這次我確定不是幻覺。那聲音分明是蘇婉清的，但更加尖銳刻薄，與她溫柔的外表形成可怕的反差。
我死死盯著她的側(cè)臉，她卻渾然不覺，哼著小曲發(fā)動了車子。
一路上，我的酒徹底醒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背的冷汗。蘇婉清時不時關(guān)切地問我感覺如何，要不要喝水，但每句話后面都跟著一句惡毒的心聲。
"吐車上我就宰了你。"
"怎么不喝死你。"
"明天還要早起給你做早餐，煩死了。"
我緊緊攥著安全帶，指節(jié)發(fā)白。三年了，我和蘇婉清戀愛三年了，婚期都定在下個月。她一直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女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我甚至經(jīng)常被朋友調(diào)侃走了狗屎運。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回到家，蘇婉清殷勤地幫我脫鞋換衣服，遞來醒酒湯。我機(jī)械地配合著，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你先睡吧，我去洗個澡。"她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嗯，辛苦了。"我勉強(qiáng)扯出一個笑容。
浴室水聲響起后，我立刻從床上彈起來，開始翻看她的手機(jī)——我們之間從來沒有任何秘密，密碼都是彼此的生日。
一條新消息彈了出來：
"L：明天老地方見，想你了。"
我盯著那個"L"，手指不受控制地發(fā)抖。水聲停了，我趕緊把手機(jī)放回原位，躺回床上裝睡。
蘇婉清輕手輕腳地上床，在我身邊躺下。我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