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男友秦宴頂罪,入獄五年。出獄那天,來接我的是他大哥,秦家真正的掌權(quán)人,秦漠。
他丟給我一份孕檢單和一張支票,聲音冰冷?!复蛄怂缓鬂L出我弟的世界?!?/p>
我捏著B超單,上面顯示我懷孕兩個月。而兩個月前那個風雨夜,闖進我牢房的神秘男人,
身上有和他一模一樣的冷杉味。監(jiān)獄的鐵門在我身后緩緩關(guān)上,發(fā)出沉重刺耳的聲響。
五年了,我終于重獲自由??晌覜]等到心心念念的秦宴,卻等來了他的大哥,秦漠。
他倚著一輛黑色的賓利,指間的香煙煙霧繚繞,將他那張英俊卻冷漠的臉襯得愈發(fā)疏離。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令人厭惡的垃圾。直到那張孕檢單和支票被丟到我腳下。
「五百萬,夠你找個小地方了此殘生。」秦漠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懷上這個孽種,打了它,別再出現(xiàn)在秦宴面前。」我彎腰,
撿起那張輕飄飄的紙。B超圖上,那個小小的孕囊,像一顆種子,頑強地扎根在我的身體里。
我的孩子。我抬頭,看向秦漠,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秦家的帝王。他以為錢能解決一切。
他以為我會哭鬧,會糾纏,會像所有想攀附秦家的女人一樣,死纏爛打。
我只是平靜地將孕檢單和支票收好,疊得整整齊齊,放進我那件洗得發(fā)白的舊外套口袋里。
然后,我看著他,很輕地笑了一下?!钢x謝秦總的慷慨?!刮艺f,「這筆錢,
就當是秦宴欠我的青春損失費了?!骨啬拿碱^狠狠一皺,似乎沒料到我會是這個反應。
我沒再看他,轉(zhuǎn)身就走。沒有回頭,沒有留戀。身后,那道冰冷的視線,如影隨形。
我用秦漠的錢,在城市另一端租了個小房子。一個老舊小區(qū)的頂樓,夏天熱得像蒸籠,
但勝在便宜。房東是個熱心腸的阿姨,看我一個年輕姑娘,還挺照顧我。
我把一切都收拾妥當,才終于有時間,攤開那張B超單。指腹輕輕撫摸著那個小小的黑點,
心臟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擊中。思緒回到兩個月前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牢房的門鎖被撬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身寒氣闖了進來。他戴著面具,看不清臉,只有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在黑暗中閃著狼一般的光。我以為是尋仇的,嚇得縮在墻角。他卻一步步逼近,
身上濃烈的酒氣和冷冽的冷杉木香氣,將我牢牢包裹。我掙扎,反抗,
可五年牢獄生活早已磨去了我所有的力氣。他像一頭發(fā)狂的野獸,撕碎了我的一切。事后,
他只是靜靜地看了我很久,然后丟下一句「對不起」,便消失在雨夜里。
我只當那是一場噩夢??涩F(xiàn)在,B超單提醒我,噩夢留下了痕跡。
而那個味道……冷杉木的清冽味道,和那天秦漠身上的,一模一樣。這個認知讓我渾身發(fā)冷。
不,不可能。秦漠那樣高傲的男人,怎么會闖進一間骯臟的牢房,對一個女囚犯做出那種事?
我搖搖頭,把這個荒唐的念頭甩出腦海。當務之急,是活下去,把孩子生下來。
我開始找工作??涩F(xiàn)實遠比我想象的殘酷。「有犯罪記錄?」面試官看著我的簡歷,
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抱歉,我們公司不招有案底的人?!挂贿B半個月,我處處碰壁。
所有的公司,都將我拒之門外。我?guī)С鰜淼姆e蓄本就不多,五百萬我一分沒動。
那是給我孩子的,不是給我自己的。眼看就要山窮水盡,我只好去一家小餐館當洗碗工。
工作很累,薪水微薄,但至少能讓我和寶寶活下去。老板娘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嘴上嫌我笨手笨腳,卻總會偷偷給我多打一份飯。日子雖然清苦,卻也平靜。我以為,
我可以就此擺脫秦家,擺脫那段不堪的過往。直到那天,秦宴突然出現(xiàn)在我打工的餐館門口。
他瘦了,也憔悴了許多,穿著昂貴的西裝,卻掩不住滿身的頹然?!竿硗怼顾t著眼眶,
聲音嘶啞,「我找了你好久?!刮艺谑帐安捅P,聞聲回頭,身體瞬間僵住。五年了,
這張我曾在夢里描摹過無數(shù)次的臉,此刻卻讓我感到無比陌生?!改阍趺磿谶@里?」
我冷冷地問?!肝腋绮蛔屛艺夷?,他把我的手機、卡都停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
他沖過來,想抓住我的手。我嫌惡地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盖匮纾覀円呀?jīng)結(jié)束了。
」「不,沒有結(jié)束!」他激動地喊道,「晚晚,你聽我解釋,當年我不是故意的,我……」
「夠了?!刮掖驍嗨?,「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埂竿硗?!」他突然跪了下來,
在餐館所有人的注視下,抱著我的腿痛哭流涕,「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對你好!」周圍的客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我只覺得無比難堪和諷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秦二少,在這里上演苦情戲,
不覺得丟人嗎?」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秦漠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那里,
身后跟著兩個黑衣保鏢。他一出現(xiàn),整個餐館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食客們噤若寒蟬,
連老板娘都嚇得躲進了后廚。秦宴看到他,像是老鼠見了貓,瞬間白了臉,
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起來:「大、大哥……你怎么來了?」秦漠看都沒看他一眼,
徑直走到我面前。他的目光落在我沾著油污的圍裙上,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
「看來五百萬還是給少了?!顾Z氣里滿是嘲諷,「讓你淪落到這種地方來討生活?!?/p>
我挺直背脊,迎上他的視線:「這不關(guān)你的事?!顾蝗簧焓?,捏住我的下巴,
強迫我抬起頭。指尖的冰涼,和那晚如出一轍?!干蛲?,我警告過你,滾出我弟的世界。」
他一字一句,帶著駭人的壓迫感,「看來你沒聽懂?!埂复蟾?!你別為難晚晚!」
秦宴鼓起勇氣,擋在我身前,「是我自己要來找她的!跟她沒關(guān)系!」秦漠冷笑一聲,
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秦宴的臉。「你還有臉提她?如果不是你這個廢物,她需要去坐五年牢?
」秦宴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喏喏地說不出話?!笌Ф贍敾厝?。」秦漠對保鏢下了命令。
「不!我不走!我要跟晚晚在一起!」秦宴掙扎著,像個被搶了糖果的孩子。
兩個保鏢架著他,輕而易舉地將他拖了出去。餐館里,只剩下我和秦漠。他松開我的下巴,
從口袋里拿出一張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剛才碰過我的手指,仿佛碰了什么臟東西。
那個動作,深深刺痛了我?!该魈扉_始,別來這里了?!顾麑⒂眠^的手帕丟進垃圾桶,
「我給你安排了新的住處和工作?!埂肝也恍枰!刮依渎暰芙^。「這不是在跟你商量。」
他丟下這句話,轉(zhuǎn)身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無名火。這個男人,
憑什么主宰我的人生?第二天,我照常去餐館上班。
老板娘卻一臉為難地把我拉到一邊:「小晚啊,真對不住,你……你不能再在這里干了?!?/p>
我心里一沉:「為什么?」「昨天那位先生……」老板娘欲言又止,「他把我們店盤下來了,
新老板說……要辭退你?!刮疫o了拳頭。秦漠,又是秦漠。他用這種方式,逼我走投無路。
我走出餐館,陽光刺眼,我卻覺得渾身冰冷。一輛黑色的車緩緩停在我面前,車窗降下,
是秦漠的助理,林川?!干蛐〗?,秦總讓您上車?!沽执ü交亻_口。我別無選擇。
車子一路疾馳,最后停在一處高檔公寓樓下。「這是秦總為您安排的住處?!?/p>
林川遞給我一把鑰匙,「每個月會有五十萬生活費打到您的卡上,您安心養(yǎng)胎,
其他什么都不用做?!刮铱粗谴€匙,覺得無比燙手?!杆降紫敫墒裁??」
「秦總只是想讓您和孩子,有一個好點的環(huán)境?!沽执ㄍ屏送蒲坨R,「沈小姐,
秦總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勸您不要一再挑戰(zhàn)他的底線?!刮冶弧刚垺?/p>
進了這間裝修奢華的公寓。這里像一個金絲籠,漂亮,卻冰冷。我打開電視,財經(jīng)頻道上,
秦漠正侃侃而談。西裝革履,精英風范,和那晚闖入我牢房的野獸,判若兩人。我關(guān)掉電視,
煩躁地在房間里踱步。手機突然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我猶豫著接起。「晚晚,是我?!?/p>
是秦宴的聲音,聽起來鬼鬼祟祟的,「我偷了保姆的手機打給你。你現(xiàn)在在哪里?
大哥把你怎么樣了?」「我很好?!刮业卣f?!改銊e信我哥!他就是個魔鬼!
他當年為了搶走我媽留給我的股份,故意設(shè)局讓我犯錯,然后逼著你去頂罪!」
秦宴的聲音里充滿了恨意。我渾身一震。當年我替秦宴頂?shù)淖铮蔷岂{肇事逃逸。
我一直以為,那只是一場意外?!改阏f什么?」我的聲音在發(fā)抖?!付际撬O(shè)計的!
那個被撞的人,是他安排好的!目的就是為了把我趕出秦氏集團!」秦宴的聲音幾近崩潰,
「晚晚,你相信我,我哥他沒安好心,他把你關(guān)起來,肯定有別的陰謀!」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聲音,似乎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晚晚,快跑!離我哥遠一點!」
電話被猛地掛斷了。我握著手機,手腳冰涼。如果秦宴說的是真的……那我這五年的牢,
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我不僅替一個懦弱的男人頂了罪,還成了他哥哥鏟除異己的棋子?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秦漠,這個男人,心機深沉到何種地步?他把我困在這里,
真的是為了孩子嗎?還是,另有所圖?我開始失眠。一閉上眼,就是秦宴歇斯底里的指控,
和秦漠那張深不可測的臉。我必須離開這里。我開始偷偷計劃逃跑。這間公寓安保嚴密,
門口二十四小時有保鏢守著。我唯一的機會,是每周一次的產(chǎn)檢。林川會親自送我去醫(yī)院,
那是防備最松懈的時候。我假裝順從,每天按時吃飯,乖乖養(yǎng)胎,讓秦漠的人放松警惕。
終于,到了產(chǎn)檢這天。在醫(yī)院做完檢查,我借口去洗手間,趁林川在外面等候的空隙,
從另一邊的窗戶翻了出去。醫(yī)院后門有一條小巷,我拼命地往前跑,不敢回頭。
我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了火車站。買了最近一班開往南方的火車票。坐在擁擠的車廂里,
聽著火車「哐當哐當」的聲音,我的心才稍微安定下來。再見了,秦漠。再見了,
這座讓我受盡屈辱的城市?;疖囬_了三天三夜,我到了一個溫暖的南方小城。這里氣候宜人,
生活節(jié)奏很慢。我用身上僅有的一點積蓄,租下了一個帶小院的房子。我以為,
新的生活終于要開始了。然而,我只安穩(wěn)了不到一個星期。那天,我正在院子里澆花,
院門被敲響了。我以為是鄰居,笑著去開門。門外站著的,卻是秦漠。他穿著一身休閑裝,
褪去了平日的凌厲,卻依舊讓人不敢直視。他看著我,眼神復雜。「玩夠了嗎?」他開口,
聲音有些沙啞。我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他怎么會找到這里?「跟我回去?!顾疑斐鍪?。
我下意識地后退一步,護住自己的肚子。「我不回去?!顾哪樕亮讼聛恚骸干蛲恚?/p>
別逼我用強的。」「你憑什么!」我終于忍不住,沖他吼道,「秦漠,你把我當成什么了?
一個可以隨意擺布的玩偶嗎?我坐了五年牢,難道還不夠嗎!」「五年牢?」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你真以為,你是替秦宴坐的牢?」
我愣住了?!改闶裁匆馑??」他一步步向我逼近,強大的壓迫感讓我?guī)缀鯚o法呼吸。
「當年酒駕的人,不是秦宴,」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殘忍地揭開真相,「是我?!?/p>
我如遭雷擊,渾身僵硬,腦子里一片空白。「是你……」「對,是我?!顾姓J得干脆利落,
「秦宴那個廢物,不過是替我背了黑鍋。而你,沈晚,你是替我坐的牢?!刮阴咱勚笸?,
撞在身后的墻上,巨大的沖擊讓我?guī)缀鯐炟?。我替他坐了五年牢?我愛了那么多年的男人?/p>
只是一個替罪羊?而真正的主謀,這個毀了我一切的男人,此刻就站在我面前,
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欣賞著我的崩潰。荒唐,太荒唐了!「為什么……」我用盡全身力氣,
才問出這三個字?!敢驗槟愕K眼。」他淡淡地說,「你待在秦宴身邊,會讓他變得更蠢。
我只是,順手清理掉一個麻煩?!鬼樖智謇淼粢粋€麻煩……我的五年青春,我的人生,
在他眼里,只是「順手」而已。我看著他,忽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我真是個傻子,徹頭徹尾的傻子。我被秦漠強行帶回了那座金絲籠。這一次,他加派了人手,
我連房門都出不去。我開始絕食。他有無數(shù)種方法讓我屈服,我卻只有這一種方法反抗。
第一天,他沒出現(xiàn)。第二天,林川送來的飯菜被我原封不動地扔掉,他依舊沒出現(xiàn)。第三天,
我餓得頭暈眼花,躺在床上有氣無力。房門終于被打開了。秦漠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碗粥。
他坐在床邊,舀起一勺,遞到我嘴邊:「吃點東西?!刮移^頭,不去看他?!干蛲?,
別耍小孩子脾氣?!顾穆曇衾锿钢唤z不耐。我依舊不理。他沉默了片刻,
忽然捏住我的下巴,強行把粥灌了進來。滾燙的粥燙傷了我的喉嚨,我劇烈地咳嗽起來,
眼淚生理性地往外冒。「咳咳……秦漠……你這個瘋子!」「我是瘋子?」他冷笑一聲,
俯身靠近我,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廓,「那你肚子里的這個,就是小瘋子。你想餓死他嗎?
」我身體一僵。他總能輕易地拿捏住我的軟肋?!赋韵氯??!顾俅螌⑸鬃舆f到我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