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詩穿成投湖貴妃當天,連夜讓工匠把翡翠屏風改成麻將桌。
昔日死對頭德妃第一個被拉來湊數(shù),邊摸牌邊哭訴皇帝上月翻她牌子卻半路去了淑妃那。
賢妃激動碰走德妃的幺雞,反手打出二筒:“男人有什么好,姐姐們不如專心搞錢!”
結(jié)果皇帝連吃三天閉門羹后終于暴怒,親自踹開宮門——
卻見滿殿妃嬪狂熱高呼:“幺雞!”“碰!”“胡了!”
而他那高貴優(yōu)雅的貴妃正翹腳數(shù)錢:“皇上,要打牌先排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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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進水了,字面意思上的。
木葉詩猛地從嗆咳中醒過來,鼻腔喉嚨里全是冰冷腥澀的湖水味兒,眼皮沉得抬不起,耳畔是嗡嗡的哭喊和雜亂的人聲,七手八腳地拍著她的背,有人在她耳邊尖著嗓子哭:
“娘娘!娘娘您醒醒??!您怎么這么想不開啊!”
娘娘?什么娘娘?
她費力地掀開一條眼縫,映入眼簾的是綴著繁復流蘇的錦繡帳頂,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得發(fā)膩的熏香,混雜著水汽。
周圍一圈腦袋,梳著古代發(fā)髻,珠翠環(huán)繞,個個哭得梨花帶雨,見她睜眼,哭得更兇了。
“娘娘醒了!快!傳太醫(yī)!”
混亂的記憶碎片強行塞進腦海——她,木葉詩,二十一世紀優(yōu)秀(自封)搞笑女兼麻將十級愛好者,通宵搓麻贏了一晚上,興奮過頭一腳踩空樓梯,再睜眼,就成了這個投湖自盡的梁朝貴妃木氏。
原主,皇帝后宮里位份最高的女人,美則美矣,腦子大概不太好,日常業(yè)務是宮斗和爭寵,最近因為被污蔑陷害某個有孕的妃嬪,皇帝斥責了幾句,覺得冤屈丟臉,一氣之下就投了湖。
木葉詩閉上眼,心里罵了句臟話。
這什么地獄開局?宮斗?爭寵?
跟一堆女人搶一個公用黃瓜男?
這貴妃當?shù)糜惺裁匆馑迹?/p>
還不如她在現(xiàn)代租的那間小破屋,至少能隨時點外賣湊一桌麻將。
她這邊唉聲嘆氣,生無可戀,旁邊圍著的宮娥太監(jiān)們卻嚇得魂飛魄散。
貴妃娘娘投湖沒死成,醒來后不哭不鬧,就這么眼神發(fā)直地盯著帳頂,時不時長嘆一聲,這、這別是水鬼上身了吧?
“娘娘,您說句話啊娘娘,您別嚇奴婢……”貼身大宮女春曉哭得直抽抽。
木葉詩緩緩轉(zhuǎn)過頭,看著這一屋子古色古香的擺設,目光最后落在墻角那扇紫檀木嵌翡翠的巨型落地屏風上。
屏風上雕著鸞鳳和鳴,華貴是華貴,就是透著一股子屬于原主的、毫無趣味的端莊和沉悶。
她眼睛忽然瞇了一下。
“春曉,”她嗓子還啞著,聲音有氣無力。
“奴婢在!”
“去……傳幾個手藝好的工匠來?!?/p>
春曉一愣:“娘娘,您要工匠是……”
木葉詩掙扎著想坐起來,春曉連忙扶她。她指著那扇礙眼的屏風,斬釘截鐵,每一個字都透著嶄新的、與這深宮格格不入的生機:“把它,給本宮拆了!翡翠摳下來,本宮另有用處!”
原主貴妃的積威尚在,工匠來得飛快,戰(zhàn)戰(zhàn)兢兢,聽候指示。
木葉詩裹著厚毯子,捧著一杯熱姜茶,指揮若定:
“對,就這個框架,別太寬……腿要穩(wěn)當……桌面要光滑,一定要光滑!邊沿給我起一圈小坎兒,對對對,防止東西掉下去……中間?中間挖了,換成柔軟耐磨的緞子,顏色要墨綠色,顯牌……”
工匠們聽得云里霧里,但不敢多問,只能照著這投湖后性情大變的貴妃娘娘的古怪要求,吭哧吭哧地改造那價值連城的翡翠屏風。
春曉在一旁看著那上好翡翠被咔咔卸下,心都在滴血。
忙活到后半夜,一張符合木葉詩所有要求的、古里古怪卻又異常結(jié)實的“桌子”誕生了。
她又鋪開宣紙,拿著毛筆歪歪扭扭畫了一堆“幺雞”、“二筒”、“發(fā)財”的圖案,勒令工匠立刻用最好的玉石片照著刻,刻不完不許睡覺。
三天后,一副冰涼潤澤、觸感極佳的白玉麻將牌,整整齊齊碼放在了那張?zhí)刂频摹奥閷⒆馈鄙稀?/p>
木葉詩撫摸著光滑的牌面,露出了穿越以來的第一個真誠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