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醫(yī)生宣布我下半身永久癱瘓那天，我的丈夫陳凱，抱著我哭得撕心裂肺。他是個體面人，
就算是哭，肩膀抽動的頻率都像用尺子量過。他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我卻從那片悲傷的海洋里，清晰地看到了三個字：一百萬。那是我的人身意外險保額。
我叫林舒。曾是華爾街回來的金融分析師，年薪是陳凱的三倍。
朋友們都說我下了“扶貧”的蠱。我不信。我說我信愛情。為了這份愛情，我辭掉工作，
剪掉長發(fā)，洗手作羹湯，成了別人口中賢惠的陳太太。我們的女兒安安三歲，聰明可愛。
在朋友圈里，我們是幸福的代名詞。車禍發(fā)生在兩個月前。一個雨夜，
陳凱打電話說公司加班，要我送飯。我燉了他最愛的菌菇雞湯，裝在保溫桶里，開車出門。
就在我家小區(qū)門口那條人行道上，我剛下車，一輛黑色的SUV瘋了一樣沖過來。
刺眼的車燈穿透雨幕，直直地扎進(jìn)我的眼睛。我最后的記憶，是那輛SUV的駕駛座上，
一張模糊的臉。那張臉，很像我的丈夫，陳凱。他沒有表情，像在看一場與他無關(guān)的電影。
然后，就是無盡的黑暗。我在醫(yī)院醒來時，陳凱正守在床邊，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
眼睛里布滿了血絲。他握著我的手，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老婆，你醒了！謝天謝地！
你嚇?biāo)牢伊?！”我動了動嘴唇，想問他那輛車，那張臉?？珊韲道锵穸铝嗣藁?，
一個音也發(fā)不出來。他看出了我的意圖，眼淚瞬間涌了出來?！罢厥滤緳C(jī)逃逸了，
警察正在查。老婆，你別怕，就算傾家蕩產(chǎn)，我也要治好你?！苯酉聛淼娜兆樱?/p>
陳凱的表現(xiàn)完美得像教科書里的模范丈夫。他親手給我擦身，喂我吃飯，端屎端尿，
沒有一句怨言。我的病房里永遠(yuǎn)有最新鮮的百合花。媒體不知道從哪聽說了我們的事，
蜂擁而至，給他安上了“不離不棄好男人”的頭銜。鏡頭前，他握著我的手，
深情款款：“只要她活著，就是我最大的幸福?！蔽姨稍诖采?，像個精致的道具，
配合著他演出。我的心，卻一天比一天冷。因為我知道，他在撒謊。每到深夜，
他以為我睡著了，就會躡手躡腳地走到陽臺。我拼命豎起耳朵，能聽到他壓得極低的聲音，
像毒蛇在吐信?！皩氊?，別急，快了?！薄班?，理賠流程有點慢，那幫孫子非要等傷情鑒定。
”“她？她現(xiàn)在就是個活死人，翻不了天?！薄霸偃倘?，等錢到手，我們就去馬爾代夫。
”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跟我結(jié)婚前一模一樣。我的眼淚，無聲地滑落，浸濕了枕頭。
原來，他早已為我編織了一張巨大的網(wǎng)。而我，是那只心甘情愿跳進(jìn)去的獵物。
車禍、癱瘓、深情丈夫。哈，多好笑的劇本。我想報警，想揭穿他?？晌夷軇拥牟糠?，
只有脖子以上。我的手機(jī)，早在他所謂的“保管”下，不知所蹤。護(hù)士們都被他的演技蒙蔽，
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同情，覺得我攤上這么個好男人，是上輩子積了德。
我試過用眼神向護(hù)士求救，可她們只會微笑著對我說：“陳太太，放寬心，你先生對你真好。
”我成了一座孤島。一座被深情和謊言淹沒的孤島。直到那天，我的“好妹妹”白薇薇來了。
她提著一個精致的果籃，穿著一條我衣柜里的連衣裙，裙擺搖曳，青春逼人。
她是我大學(xué)時的學(xué)妹，畢業(yè)后我介紹她進(jìn)我們公司，后來她又成了我的鄰居、我女兒的干媽。
我一直拿她當(dāng)親妹妹?！笆娼?，你感覺怎么樣？看你受苦，我這心里難受死了。
”她一進(jìn)門就紅了眼眶，坐在我床邊，熟練地拿起一個蘋果開始削。我看著她，
想從她臉上找出一絲破綻。沒有。她的擔(dān)憂是那么真切，就像她每一次來我家蹭飯時一樣。
她削著蘋果，嘴里不停地念叨：“姐夫也真是的，這么大的事也不告訴我，
我還是看新聞才知道。你放心，以后我天天來陪你?！彼严骱玫奶O果切成小塊，
用牙簽扎了一塊遞到我嘴邊。我搖了搖頭。她嘆了口氣，把蘋果放在一邊，
開始給我講公司里的八卦，講我們以前一起逛街的趣事。她的聲音清脆悅耳，
像山谷里的黃鸝?？蛇@聲音落在我耳朵里，卻變成了索命的梵音。因為我看見了。
就在她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紙巾時，一個東西從她那只愛馬仕鉑金包里滑了出來，
滾到了我的床底下。那是一塊腕表。百達(dá)翡麗，星空系列。我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那是我結(jié)婚三周年紀(jì)念日，咬碎了牙才給陳凱買下的禮物。他寶貝得跟什么似的，
平時連戴都舍不得。白薇薇顯然沒有發(fā)現(xiàn)，還在嘰嘰喳喳地說著。
我的心卻沉入了冰冷的深海。她怎么會有這塊表？陳凱說送去保養(yǎng)了。
一個拙劣到可笑的謊言。那天晚上，陳凱給我擦完身體，哼著小曲兒去了陽臺。
熟悉的電話時間。我用盡全身力氣，翻了個身，背對著陽臺。這個動作耗盡了我所有的能量，
冷汗浸透了病服。我假裝睡著了，呼吸均勻?！皩氊?，今天嚇?biāo)牢伊?。”陳凱的聲音傳來。
“那塊表……對。幸好沒被她發(fā)現(xiàn)。”“什么？你把表放包里了？你瘋了！
萬一被林舒看到怎么辦？”“行了行了，別哭了。我知道你是想我了，
想拿著我的東西……我下次注意還不行嗎？”“錢就快下來了。我問過律師了，她這種情況，
至少一百萬。到時候，先把你媽那邊的窟窿填上?！薄班牛F(xiàn)在就是個廢人，
什么都做不了。等拿到錢，就把她送去療養(yǎng)院?！薄皭鬯滥懔?，我的小心肝。
”后面是令人作嘔的親吻聲。我咬著自己的手背，死死地咬住，不讓自己發(fā)出一絲聲音。
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我感覺不到疼。再疼，也比不上心臟被一刀刀凌遲的痛。白薇薇，
我的好妹妹。陳凱，我的好丈夫。一對狗男女。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
只剩下他們令人作嘔的聲音在回響。去療養(yǎng)院？把我當(dāng)垃圾一樣處理掉？窗外是深沉的夜色。
我看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張蒼白、消瘦、毫無生氣的臉。死了吧。死了，
就一了百了了。這個念頭瘋狂地滋生，像藤蔓一樣纏繞住我的心臟。我開始計劃。
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咬舌。雖然痛苦，但最決絕。就在我準(zhǔn)備付諸行動的那個下午，
我的女兒安安被婆婆張愛蓮帶來了。安安一看到我，就掙脫了奶奶的手，
搖搖晃晃地?fù)涞轿业拇策?。她的小手扒著床沿，仰著通紅的小臉，大眼睛里噙滿了淚水。
“媽媽，抱抱。安安想媽媽?！蔽业男南癖灰恢淮笫趾莺葸?。
婆婆在一旁涼颼颼地開口了：“抱什么抱，你媽現(xiàn)在就是個癱子，別把病過氣給你。
”她一把將安安拽了回去，滿臉嫌棄?！皨專阍趺茨苓@么說！”陳凱剛好提著水果進(jìn)來，
立刻皺起了眉頭，上演父慈子孝的戲碼。婆婆撇撇嘴：“我說的不是事實嗎？醫(yī)生都說了，
一輩子站不起來了。我們陳家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娶了這么個掃把星！
”安安被嚇得哇哇大哭。陳凱把婆婆拉到一邊，低聲爭執(zhí)著什么。
我看著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兒，她那么小，那么無助。如果我死了，她怎么辦？
交給這對蛇蝎心腸的父子？交給那個惡毒的婆婆和虎視眈眈的白薇薇？不行。我不能死。
我要活著。我不僅要活著，我還要站起來。就算雙腿站不起來，我的腦子也要站起來。
我要親手把這對狗男女送進(jìn)地獄，把他們欠我的，連本帶利，全部討回來！
這個念頭一旦產(chǎn)生，就瘋狂地燃燒起來，驅(qū)散了我所有的絕望和頹廢。我開始冷靜地思考。
我現(xiàn)在的處境，是絕對的劣勢。我被困在病床上，沒有任何通訊工具，沒有任何外援。
唯一的優(yōu)勢，是陳凱和白薇薇以為我一無所知，以為我只是個待宰的羔羊。這就是我的機(jī)會。
我要演。我要演得比陳凱更像個受害者。我要讓他相信，我對他依然深信不疑，
依然愛他如初。那天起，我不再終日沉默。陳凱喂我飯時，我會對他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
他給我講笑話時，我會配合地動動嘴角。我的眼神里，重新裝滿了對他的依賴和愛慕。
陳凱很受用。他臉上的笑容多了，在陽臺打電話的時間也短了。他大概覺得，
我已經(jīng)徹底被他掌控了。我需要一個幫手。一個絕對可以信任的人。我想到了趙楠。
趙楠是我大學(xué)最好的閨蜜，也是同系的學(xué)霸。畢業(yè)后，她進(jìn)了全國頂尖的律所，
如今已經(jīng)是金牌律師，專打離婚和財產(chǎn)糾紛。她頭腦清晰，邏輯縝密，
是我現(xiàn)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晌以趺绰?lián)系上她？機(jī)會很快就來了。我的傷情穩(wěn)定下來，
準(zhǔn)備出院。陳凱為我辦了一個小小的慶祝會，請了幾個我們共同的朋友。白薇薇也在。
她親熱地挽著我的胳膊，噓寒問暖，好像我們真的是情同手足的姐妹。我知道，
這是陳凱在試探我。我表現(xiàn)得毫無異樣，對她說：“薇薇，以后我行動不便，
安安還要多虧你照顧了?！卑邹鞭笔軐櫲趔@，眼眶都紅了：“舒姐，你放心，
我一定把安安當(dāng)親生女兒一樣疼?！蔽倚睦锢湫?。是啊，搶了別人的老公，再搶別人的女兒，
你的人生就圓滿了。聚會結(jié)束時，我裝作不經(jīng)意地對陳凱說：“老公，我想立個遺囑。
我這身體，也不知道哪天就去了。我名下那套婚前的小公寓，我想留給安安。只是這事，
是不是得找個律師公證一下？”陳凱的眼睛亮了一下。我婚前那套公寓，地段極好，
現(xiàn)在市價至少三百萬。他一直惦記著。我繼續(xù)說：“我想找趙楠。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信得過她。”婆婆在一旁聽到了，立刻插嘴：“立什么遺囑，多不吉利！再說了，
找什么外人，家里的事家里解決就行了。”我苦笑著搖搖頭：“媽，我不是信不過你們。
只是，走個法律程序，對安安也是個保障。不然以后，我怕有人跟她爭?！蔽乙贿呎f，
一邊看向白薇薇。白薇薇的臉白了一下。陳凱立刻明白了我的“潛臺詞”。
我是怕他將來再婚，后媽會跟安安搶財產(chǎn)。他心中竊喜，以為我還在為他著想，
為他的“未來”鋪路?！皨專媸嬲f得對。是該找個律師。就找趙楠吧，都是熟人，方便。
”他立刻拍板。計劃的第一步，成功了。2出院后，我被安置在二樓的臥室。
這個曾經(jīng)充滿愛意的房間，如今成了我的牢籠。陳凱以“方便照顧”為名，
拿走了我所有的銀行卡、身份證和戶口本，美其名曰“統(tǒng)一管理”。他每天按時給我送飯。
當(dāng)然，是等他和婆婆、白薇薇吃完之后，剩下的殘羹冷飯。婆婆張愛蓮更是變本加厲。
她不再偽裝慈眉善目，每天對著我冷嘲熱諷?！罢媸莻€賠錢貨，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每天還要吃藥，花我們家的錢?！薄拔覂鹤诱媸窍沽搜?，娶了你這么個喪門星。
好好的一個人，說癱就癱了?！薄澳憧茨隳莾蓷l腿，跟面條似的，一點用都沒有。
還不如截了，省點布料?！蔽颐鏌o表情地聽著，心里沒有任何波瀾。跟陳凱的背叛比起來，
這點言語上的侮辱，就像撓癢癢。我越是平靜，她越是憤怒，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知道，她在嫉妒我。嫉妒我即便是個癱子，也占著“陳太太”的名分，
嫉妒我名下還有一套價值三百萬的公寓。她越是想要，我就越要吊著她。趙楠來的那天，
是個周末。陳凱特意打扮了一番，頭發(fā)梳得油光锃亮。白薇薇也穿了一條新裙子，
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好像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趙楠一身干練的職業(yè)套裝，推門進(jìn)來時，
我差點哭出來。她看到我坐在輪椅上的樣子，眼圈瞬間就紅了。但她很快調(diào)整好情緒，
專業(yè)地打開公文包。“舒舒，遺囑的內(nèi)容你想好了嗎？”她問。我點了點頭。
陳凱和婆婆立刻湊了過來，豎起耳朵聽著。我按照事先想好的，一字一句地把公寓留給安安，
并指定趙楠作為遺囑執(zhí)行人?！安贿^，”我話鋒一轉(zhuǎn)，“我還有一個條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斑@套房子，在安安滿十八周歲之前，由陳凱代為管理。
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他可以收取租金，作為安安的生活費?！蔽疑钋榈乜粗悇P。
陳凱感動得一塌糊涂，握住我的手：“老婆，你說這個干什么。你會長命百歲的。
”婆婆的臉上也樂開了花。代為管理，說白了，就是房子到手了。趙楠的眉頭皺了一下，
但她什么也沒說，只是低頭記錄。公證的過程很快。簽完字，趙楠準(zhǔn)備離開。
我叫住她：“楠楠，你扶我回房間吧，我有點累了?！边@是一個信號。陳凱沒有懷疑，
還體貼地幫我們推開房門。一進(jìn)房間，關(guān)上門，趙楠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她抱著我，
壓抑地哭著。我冷靜地說：“別哭，我時間不多?！蔽已杆購妮喴蔚膴A層里，
掏出一個用塑料袋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舊手機(jī)。這是我住院時，偷偷藏起來的備用機(jī)。
“這里面，有陳凱和白薇薇的通話錄音，是他們策劃車禍的證據(jù)?！蔽矣诌f給她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幾個字。“幫我辦三件事。第一，查陳凱所有的賬務(wù)往來，特別是堵伯網(wǎng)站的流水。
第二，用這個錄音，匿名寄給負(fù)責(zé)我車禍案的交警隊。第三，
也是最重要的……”我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出了我的計劃。趙楠聽完，震驚地看著我，
眼睛里充滿了擔(dān)憂和敬佩?！笆媸妫恪薄拔覜]瘋?！蔽掖驍嗨?，“這是他們欠我的。
我要讓他們，百倍奉償?！壁w楠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彼褨|西收好，擦干眼淚，
走出去時，又恢復(fù)了那個冷靜干練的金牌律師模樣。送走趙楠，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復(fù)仇的棋盤，已經(jīng)布下?，F(xiàn)在，該落下第一顆棋子了。目標(biāo)：我那貪婪無比的婆婆，張愛蓮。
過了兩天，我故意在婆婆給我送飯時，唉聲嘆氣?！皨專覍Σ黄痍悇P。他為我付出這么多，
我卻什么都幫不了他?！逼牌爬浜咭宦暎骸艾F(xiàn)在知道就好?！蔽摇疤撊酢钡乜人粤藥茁?，
說：“我記得，我以前做理財?shù)臅r候，瞞著陳凱偷偷開了一個賬戶，里面還有幾十萬。
本來是想當(dāng)私房錢，給他個驚喜的?，F(xiàn)在看來，也該拿出來了，給他補(bǔ)補(bǔ)身體，
別為了我累垮了?！逼牌诺难劬λ查g亮了，像兩只一百瓦的燈泡。“錢在哪家銀行？
”她急切地問?！熬驮谑兄行牡慕ㄐ?。密碼……我想想，”我假裝費力地回憶著，“哦，
對了，是安安的生日，六位數(shù)的那個。”她一邊給我喂飯，一邊心不在焉地嗯嗯啊啊，
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我知道，她上鉤了。我又加了一把火：“媽，這事你可千萬別告訴陳凱，
我想給他一個驚喜。等您把錢取出來，就說是您給他的。
”婆婆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菊花：“好孩子，還是你懂事。你放心，媽知道怎么做。
”她給我喂完飯，碗筷一收，就一陣風(fēng)似的沖出了門。我看著她的背影，
露出了一個冰冷的微笑。我給她的那個密碼，是我精心設(shè)計的。只要連續(xù)輸錯三次，
銀行系統(tǒng)就會自動將該賬戶判定為異常，并觸發(fā)報警機(jī)制。而那個賬戶里，根本沒有幾十萬，
只有我提前存進(jìn)去的一百塊錢。那天下午，我正“睡”午覺，樓下傳來一陣嘈雜聲。
我聽到陳凱的怒吼，和婆婆的哭喊?！拔覜]有！我不是小偷！那是我兒媳婦讓我去取的！
”“女士，請您跟我們回警局一趟。我們接到銀行報警，您涉嫌盜取他人財產(chǎn)。
”“我冤枉啊！”我被陳凱推著輪椅，帶到了樓下客廳。兩個警察同志正站在客廳中央，
一臉嚴(yán)肅。我婆婆張愛蓮，則像一只被揪住了脖子的雞，癱在地上撒潑。陳凱的臉色鐵青。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深明大義的母親，會做出偷兒媳婦銀行卡的事?！傲质妫?/p>
”他沖我吼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又看看地上的婆婆，
眼眶立刻紅了，聲音里帶著哭腔：“我……我不知道啊。老公，媽怎么了？
”一個警察走過來，和藹地問我：“林女士，這張銀行卡是你的嗎？
你是否委托過張愛蓮女士去銀行取錢？”我“害怕”地看了一眼婆婆，點了點頭，
又飛快地?fù)u了搖頭。
“我……我說過……我說過我有個賬戶……是想給……給陳凱一個驚喜……”我語無倫次，
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媽，
你怎么不等我跟您一起去呢……我……我不知道密碼輸錯了會報警啊……”我的話，
信息量巨大。一，我承認(rèn)卡是我的，也承認(rèn)讓婆婆去取錢了。二，
我暗示了這是我們婆媳倆的小秘密，是為了給丈夫一個驚喜。三，
我把所有責(zé)任都推給了“不知道輸錯密碼會報警”。這一下，性質(zhì)就從“盜竊”，
變成了“家庭內(nèi)部的烏龍事件”。陳凱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警察同志也聽明白了，
對視了一眼，表情有些無奈。“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币粋€警察說，“但是張女士，
以后還是要注意。銀行的錢，不是自己的，不能亂動。”婆婆還想說什么，
被陳凱一個眼色瞪了回去。警察走后，客廳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陳凱死死地盯著我，
眼神里充滿了懷疑。婆婆則坐在地上，呼天搶地：“我沒臉活了！我一把年紀(jì)，
還要被警察審問！我這是造了什么孽??！”我只是默默地流淚，
把一個受了委屈又不敢聲張的小媳受形象，演得淋漓盡致。
陳凱最終還是把怒火撒向了他媽：“行了！別嚎了！還嫌不夠丟人嗎！”這件事，
最終不了了之。但是，它的效果達(dá)到了。第一，婆婆“偷錢”的丑聞，像長了翅膀一樣，
傳遍了整個小區(qū)。她再也沒臉出去跟那些老太太們炫耀她有個多孝順的兒子，
多沒用的兒媳了。她被徹底孤立了。第二，也是最重要的，陳凱開始懷疑我了。
他不再相信我是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傻白甜。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絲審視和警惕。
當(dāng)天晚上，他走進(jìn)我的房間，收走了我房間里所有可能和外界聯(lián)系的東西，
包括那個只能聽廣播的老式收音機(jī)?！袄掀牛愫煤灭B(yǎng)病，別胡思亂想?！彼麃G下這句話，
鎖上房門走了。很好。魚兒，已經(jīng)感覺到了水下的暗流。接下來，該輪到我的好妹妹，
白薇薇了。3婆婆被我擺了一道，老實了好幾天。而且陳凱對我看得更緊了，
基本就是個24小時監(jiān)控。他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了。但是他忘了，
我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武器：我的女兒，安安。白薇薇這段時間越來越囂張。她幾乎天天都來，
而且每次來都穿得花枝招展。她甚至開始用我的化妝品，穿我衣柜里的衣服。
她還開了個直播賬號，名字叫“薇薇的溫暖日?！薄Ｖ辈?nèi)容，
就是記錄她如何“善良”地照顧我這個“殘疾姐姐”。鏡頭里，她一口一個“舒姐”，
給我喂飯，給我讀報紙，給我按摩僵硬的腿。她把“善良”兩個字寫在臉上，
演得比真金還真。粉絲們都被她感動了?！稗鞭闭媸侨嗣佬纳频男∠膳?。
”“你姐夫上輩子積了什么德，娶了你姐姐，還有你這么好的妹妹?！薄耙俏沂莻€男人，
我一定娶薇薇。”她靠著吸我的血，粉絲數(shù)一路飆升，甚至接到了幾個小廣告。有一次，
她直播的時候，竟然抱著我的女兒安安出鏡。“寶寶們看，這是舒姐的女兒安安，可愛吧？
”她對著鏡頭，親了一下安安的臉蛋。 “安安，以后薇薇阿姨當(dāng)你媽媽好不好??？
”安安不懂，還傻乎乎地點了點頭。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爆炸了。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