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花拾木著臉回來,小聲抱怨,“主子,繡房也太過分了,咱們料子提前半月就送去了,現在還沒裁呢。
說是一直忙夫人的衣裳,之后夫人、公子、小姐們年節(jié)的衣裳也要做,恐怕短時間不能給咱們做?!?/p>
“這也太過分了,難不成也要我們花銀子不成?”花夕氣急,聲調都高了不少,轉向薄夏道,“主子,我們都不會做衣裳,這怎么辦???”
花夕想到,這不僅主子的衣裳要做,以后自己的衣裳,還得靠繡房呢。如今這種態(tài)度,這衣服以后怎么辦?。?/p>
“花拾,你去把兩件衣裳的料子都帶回來吧!讓她們幫忙裁好,拿回來我們自己做吧!”
薄夏冷了臉,也是無語,這可真是步步緊逼啊。
也沒明著說不給做,就是一推四五六,等不及就自己做,要不花銀子唄。這可真是刁奴了,本來是分內的事。
如今看人下菜,欺軟怕硬,一個府里,沆瀣一氣啊。果然是不能退后一點,不然,都欺負到頭上了。
“那要是繡房不給裁呢?”花拾覷著主子臉色,聲音漸低。
“你就跟她們說,那我就要去主院問問了?!北∠难酆∨?,聲音發(fā)冷。
花拾不敢再多問,料子拿回來怎么辦。主子生病好了之后,好像人有些不同了。至于哪里不一樣,花拾也說不出來。就是感覺跟之前不一樣了。
之前主子遇到府里這些事,也只是臉色陰郁,獨自怏怏不樂,從不敢說要去主院問問。
炭火的事,都讓花夕去主院找了陳嬤嬤說和。如今,竟然威脅說要去主院問問。也不知道,繡房那邊怎么樣。
花拾惴惴不安,擔心繡房還是不買賬,回去沒法交代。盡量鼓起勇氣,交代了主子的話。繡房主事果然臉色陰沉,好在還是讓一個繡娘,盡快都給裁好了。
花拾長舒一口氣,好在繡房還是不敢鬧大的。又憂愁拿回去料子,衣服怎么辦。
薄夏看到裁好的料子,本打算做兩身新冬衣,年節(jié)好穿的。薄夏現在穿的還是以前的舊衣裳,屋里還行,出去肯定不合適。
天冷,炭火又不足,衣裳得趕緊做好,先緊著做了穿吧。
“衣裳里子我來縫,我針線不如你們;外面你倆一起,一人一身,盡快做吧。出去怎么都不能再穿舊衣了吧。”
薄夏直接發(fā)話,二人也只能上手。丫鬟基本針線都不錯,最起碼比薄夏強。先做了厚衣裳來穿要緊,炭也不足,有些微起色的身子,也不能再凍著了。
說起炭火,薄夏抬頭,“花夕,陳嬤嬤怎么說?”
“陳嬤嬤就說會跟夫人反應的,別的就沒了。”花夕皺著皺眉。
顯然花夕也不滿意陳嬤嬤的敷衍,暗嘆,這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有回音呢?我們現在可是馬上就要沒炭用了呀!
話落,薄夏就清楚了,必然是沒什么下文了的。除非炭的事,鬧到了夫人跟前,不然,去找陳嬤嬤這事,夫人可能永遠不知。
也或者夫人對府里一切,也都心知肚明。很明顯,王姨娘可沒有處處受這么些刁難。
“花夕,下次去要炭,要是還不行,你就再使些銀子吧!”薄夏臉色冷肅,要盡快想法子改善一下了,不然這日子沒法過了。
“衣服,你倆盡快趕趕吧!不然你主子我去主院,也不能穿著舊衣裳啊?!?/p>
“是,主子?!眱裳诀咭膊桓叶嗾f什么,明顯主子臉色不對。再是遲鈍,也看出來夫人明晃晃的不喜。府里才看人下菜,捧高踩低的。
主院里,夫人正在讀將軍的來信。將軍不定時會給府里報平安,一般信都直接給了夫人。
夫人讀過,遞給陳嬤嬤收好,才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臉色淡淡。
“夫人,將軍那邊沒什么事吧?”陳嬤嬤覷著夫人神色,關切問道。將軍大半年都在外,可是苦了夫人了。
雖說府里夫人一人當家,可這夫君大半年都不在,這感情如何能好呢。夫人在府里,還得對將軍牽腸掛肚地擔心,萬一出什么事呢。
“沒什么事兒,將軍也不會關心雞毛蒜皮的小事。”當然,大事也不會告訴我了,夫人心內暗自吐槽。
一走大半年都在外,回來了,就先納個小妾,還是尚書府的親戚。臨了要入府了,才直接通知。府里這么些姨娘,都還不夠嗎?
陳嬤嬤看夫人臉色不虞,轉念一想就明了,恐怕夫人還在氣悶。將軍這回來沒幾天,就又接了一個姨娘入府。
“夫人,您先放寬心,雖說入府了,這不將軍也沒多上心么。這含桃院,雖說是尚書府的親戚,可將軍也沒特別關照啊。
再說,您直接打發(fā)了含桃院那么一處偏僻地兒,這將軍也是沒說什么的。您還不明白嗎?”
陳嬤嬤勸解夫人,對著新入府的姨娘不以為然。這分的院子那么偏僻,這將軍在的時候,這姨娘都不敢鬧騰,何況現在。
明顯不是什么厲害角色,再是有尚書府做靠山,又如何。之前病了那么久,這尚書府不也沒個人來看看么。夫人實不必擔心過甚。
“前些天,含桃院丫鬟花夕來說,炭不夠,想提前支用來著。這夫人管家,每月各處用量都有定數,這隨便支用,豈不亂套了?!标悑邒唔樧焯崃艘痪?,前些天那事。
“這入府做了姨娘,哪能還隨心所欲的?!狈蛉税底脏托?,將軍都不上心,本夫人才懶得操心呢。
看夫人神色明顯不喜,陳嬤嬤心里有數,這含桃院未來有的煎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