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蕭新元三年,奉天殿的龍椅上坐著一個七歲的孩子。御座之下,垂著一道珠簾。簾后,
一道模糊的身影,掌握著整個王朝的脈搏。殿外,白雪皚皚。前朝廢帝蕭徹,穿著一身囚衣,
跪在雪中,已經(jīng)成了一座雪雕。他雙目圓睜,死死盯著那道珠簾,眼神里沒有恨,
只有無盡的恐懼和……悔恨。無人知曉,這位權(quán)傾朝野、神鬼莫測的“女國師”,
曾是蕭徹親手打入掖庭宮的那位廢后。更無人知曉,那座埋葬了無數(shù)冤魂的皇宮墳場,
是如何開出了一朵,用鮮血與恨意澆灌的、最惡毒的食人花。故事,
要從那場滅族的大雪開始說起……1三更天,風(fēng)雪刮得像是刀子。
奉天殿的鎏金牌匾被積雪壓著,透出一種將傾的頹意。姜令慈的膝蓋已經(jīng)沒了知覺。
她穿著單薄的囚衣,跪在冰冷的金磚上,血從額頭滲下來,糊住了眼睛。殿內(nèi),
暖爐燒得正旺。龍榻上,那個她愛了十年的男人,大蕭王朝的皇帝蕭徹,
正將一個環(huán)佩叮當(dāng)?shù)呐藫г趹牙?。那個女人是趙如月,她的閨中密友,如今的新貴妃。
“陛下,姐姐她……她也是一時糊涂?!壁w如月的聲音又軟又媚,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
扎進姜令慈的耳朵。蕭徹撫摸著趙如月的手,聲音冷得掉渣?!昂浚颗c廢太子勾結(jié),
私通外敵,謀害朕躬,這也是糊涂?”他每說一個字,姜令慈的心就涼一分。這些罪名,
任何一個都足以滅她九族。而證據(jù),是趙如月從她宮里“搜”出來的一封信。字跡是她的,
但內(nèi)容,她從未寫過?!笆拸?。”姜令慈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破鑼,“我姜家三代忠良,
父親鎮(zhèn)守北境,兄長血染沙場,換來你一句私通外敵?”蕭徹的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只有帝王的厭煩?!白】凇D氵€有臉提姜家?若不是他們功高震主,
你又豈會生出這等不臣之心?”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功高震主。姜令慈笑了,
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混著血,滿臉狼藉?!八?,北境三十萬大軍的糧草是你故意遲滯的?
我父親的死,是你一手策劃的?”蕭徹的臉色終于變了?!皝砣?!”他怒喝,“堵上她的嘴!
”兩個太監(jiān)沖上來,用一塊破布死死塞住她的嘴。趙如夜依偎在蕭徹懷里,
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快感,嘴上卻說:“陛下息怒,姐姐畢竟是皇后……”“皇后?
”蕭徹冷笑一聲,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姜令慈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皬慕袢掌穑?/p>
大蕭再無姜皇后。廢后姜氏,打入掖庭宮,永世不得出?!币赐m。那不是宮殿,
是皇宮里最骯臟、最冰冷的墳?zāi)?。所有失勢的、瘋癲的、被遺忘的女人,都爛死在那里。
姜令慈的瞳孔驟然收縮。不,她不能去那里。她掙扎著,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悲鳴。
蕭徹一腳踹在她心口?!巴舷氯??!眲⊥磦鱽恚畲妊矍耙缓?,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人已經(jīng)在一間四面漏風(fēng)的破屋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爛和惡臭。
一個老太監(jiān)將一桶餿掉的飯食狠狠潑在她面前的地上?!俺园?,廢后娘娘。
這是您往后唯一的吃食。”姜令慈趴在地上,身體動彈不得。她聽著老太監(jiān)遠去的腳步聲,
聽著窗外呼嘯的風(fēng)雪聲,心中只剩下一片死灰。父親死了,兄長死了,姜家沒了。現(xiàn)在,
連她也要像條狗一樣,爛死在這里。為什么?她不甘心!
就在她意識即將被無盡的恨意與絕望吞噬時,一個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機械音,
在她腦海中響起?!緳z測到宿主生命體征瀕危,
怨念值已達頂峰……】【神級簽到系統(tǒng)正在激活……】【激活成功。
】【新手大-禮包已發(fā)放,是否開啟?】2腦子里的聲音,清晰得不像幻覺。
姜令慈趴在冰冷的地上,殘存的意識讓她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
這是通往地府的幻聽?!拘率执蠖Y包已發(fā)放,是否開啟?】機械音再次響起,
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姜令慈用盡全身力氣,在心里回應(yīng)了一個字?!伴_。
”【新手大禮包開啟成功?!俊竟菜拗鳙@得:療傷丹x1,熱粥x1,棉被x1。
】下一秒,一床干凈厚實的棉被憑空出現(xiàn),落在她身邊。一個粗瓷碗,
盛著一碗熱氣騰騰、飄著肉香的白粥,也靜靜地擺在地上。
還有一顆龍眼大小、散發(fā)著淡淡藥香的丹藥。姜令慈的瞳孔猛地一縮。這不是幻覺!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她掙扎著,像條蛆蟲一樣蠕動過去,先是抓起那顆療傷丹,
看也不看就塞進嘴里。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間涌遍四肢百骸。被蕭徹踹中的胸口,
那股撕裂的劇痛正在快速消退。身上的傷口,也傳來一陣陣酥麻的癢意。
她感覺力氣恢復(fù)了一些。她撐起上半身,雙手顫抖地捧起那碗熱粥。粥還是滾燙的。
她顧不上燙,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溫?zé)岬拿字嗷^喉嚨,進入冰冷的胃里,
一股久違的暖意驅(qū)散了部分寒冷。這是她三天以來,吃到的第一口熱食。吃完一碗粥,
姜令慈感覺自己終于活了過來。她裹緊身上的棉被,開始冷靜地審視腦海里的那個“系統(tǒng)”。
重傷(正在恢復(fù))】【技能:無】【物品:無】一個簡潔到堪稱簡陋的面板出現(xiàn)在她腦海中。
“你是誰?”她用意念問道?!颈鞠到y(tǒng)為神級簽到系統(tǒng),旨在輔助宿主?!俊霸趺从??
”【在特殊地點進行簽到,即可根據(jù)地點的重要性、特殊性,獲得相應(yīng)獎勵。
每日可簽到一次。簽到地點不可重復(fù)?!刻厥獾攸c……姜令慈環(huán)顧這間破屋。
這里是掖庭宮最偏僻的柴房,關(guān)押犯了錯的宮女太監(jiān)的地方,如今成了她的牢籠。“在這里,
可以簽到嗎?”【此地為“掖庭宮柴房”,符合簽到條件。是否進行今日簽到?】“簽到。
”【掖庭宮柴房簽到成功?!俊竟菜拗鳙@得獎勵:‘初級格斗術(shù)’。】瞬間,
一股龐雜的信息流涌入姜令慈的腦海。
擒拿、格擋、肘擊、膝撞……無數(shù)個簡單而致命的格斗技巧,
像是被硬生生刻進了她的肌肉記憶里。她下意識地握了握拳,
身體自然而然地擺出了一個防御的架勢。這股憑空出現(xiàn)的力量,讓她感到一絲陌生,
但更多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地方,任何一點自保的能力,
都比黃金更珍貴。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激動。這個系統(tǒng),是她唯一的希望。
是她從地獄爬回人間,向那對狗男女復(fù)仇的唯一依仗。她裹著棉被,靠在墻角,閉上了眼睛。
她要活下去。像一條毒蛇一樣,蟄伏在這陰暗的角落,等待著,積蓄著力量,直到有一天,
能給與敵人最致命的一擊。3掖庭宮的日子,比死還難熬。這里是皇宮的垃圾場,
所有被廢棄的人和物,都會被扔到這里腐爛。姜令慈每天的食物,依舊是那桶餿掉的冷飯。
送飯的老太監(jiān)眼神輕蔑,每次都把木桶踢得山響。但姜令慈毫不在意。她有了系統(tǒng),
每天都能簽到一碗熱粥,餓不死。三天后,她的傷勢在療傷丹的作用下已經(jīng)好了七七八八。
這三天,她分別在柴房的“草堆”、“水缸”簽到,獲得了“斂息術(shù)”和一瓶“金瘡藥”。
“斂息術(shù)”能讓她收斂全身氣息,像一塊石頭一樣融入環(huán)境,不易被人察覺。這對她來說,
比任何攻擊性技能都重要。第四天,她走出了柴房。掖庭宮很大,
到處都是破敗的宮殿和瘋長的野草。偶爾能看到幾個衣衫襤褸、神情麻木的女人,
像幽魂一樣飄過。這里沒有規(guī)矩,唯一的規(guī)矩就是弱肉強食。姜令慈的目標,
是院子角落里的一口枯井。那口井散發(fā)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她不動聲色地靠近,
運起“斂息術(shù)”,整個人藏在一叢比人還高的野草后面?!敬说貫椤耙赐m枯井”,
符合簽到條件。是否進行今日簽到?】“簽到?!薄疽赐m枯井簽到成功。
】【恭喜宿主獲得獎勵:‘銀針試毒’技能?!坑质且粋€保命的技能。姜令慈心中微定,
目光卻投向了井底。井很深,黑漆漆的。那股腐臭味,就是從里面?zhèn)鞒鰜淼?。她知道?/p>
這下面有東西。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尖嘴猴腮的小太監(jiān),
正和一個膀大腰圓的老嬤嬤說話。“李嬤嬤,那小蹄子處理干凈了?”“王公公放心,
一腳就踹下去了,保證神不知鬼不覺?!薄澳蔷秃?。她撞見了咱們的好事,留不得。
這掖庭宮每年不死幾個人,才叫不正常?!眱扇苏f著,淫笑著走遠了。姜令慈藏在草叢里,
眼神冰冷。又是一條人命。她對救人沒什么興趣,她的心早就冷了。但她對殺人犯,
也沒什么好感。尤其是這種恃強凌弱的垃圾。深夜。姜令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柴房。
她來到那個叫王公公的住處。房間很小,但比她的柴房干凈多了。王公公睡得像頭死豬。
姜令慈從頭上拔下一根發(fā)簪。這不是系統(tǒng)獎勵的銀針,只是一根普通的木簪,被她磨得很尖。
她運用“初級格斗術(shù)”里關(guān)于人體穴位的知識,對準王公公腿上的一個穴位,
快準狠地刺了下去。“??!”王公公發(fā)出一聲慘叫,從床上彈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的右腿像是被火燒一樣,又麻又痛,完全動不了。“怎么回事!來人啊!
”他驚恐地大喊。但掖庭宮的夜晚,鬼都不會多看你一眼。第二天,王公公瘸著一條腿,
疼得滿頭大汗的消息,傳遍了掖庭宮。他找遍了所有懂點醫(yī)術(shù)的嬤嬤,都看不出個所以然。
而那個李嬤嬤,則在當(dāng)天晚上,夢游一樣掉進了糞坑,撈上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臭得沒法要了。
沒人知道是誰干的。在這混亂的掖庭宮,人們只當(dāng)他們是撞了邪,得罪了井里的冤魂。
躲在暗處的姜令慈,看著這一切,面無表情。這是她第一次出手。不為正義,不為復(fù)仇。
只為了測試自己的能力,以及……清理一下身邊的垃圾。她感覺很好。
這種將別人生死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覺,讓她感到一種病態(tài)的愉悅。她喜歡這種感覺。
4時間一天天過去。姜令慈就像一個最耐心的獵人,每天在掖庭宮的各個角落游蕩、簽到。
她在“廢棄藏書閣”簽到,獲得了“過目不忘”。她在“前朝妃子墓”簽到,
獲得了“易容術(shù)初解”。她在“行刑臺”簽到,獲得了“天子望氣術(shù)”。
她的實力在悄無聲息中飛速增長。而她的人,也變得越來越沉默,眼神越來越幽深。這天,
宮里來了旨意。不是給她的,是通傳六宮的?;实凼拸?,感念新后趙如月賢良淑德,
特追封其父為一等靖國公,其兄長提拔為羽林衛(wèi)大將軍,掌管京畿防務(wù)。“靖國公”。
“羽林衛(wèi)大將軍”。這兩個名號,曾是屬于她姜家的榮耀。如今,被蕭徹輕飄飄地,
賞給了她最大的仇人。傳旨的太監(jiān)聲音尖利,故意讓整個掖庭宮的人都聽到。
這是“皇恩浩蕩”,也是說給她聽的。殺人,還要誅心。掖庭宮里,
幾個還念著舊情的宮人偷偷看向姜令慈的柴房,眼中滿是同情。她們以為,這位剛烈的廢后,
聽到這個消息,就算不哭死,也得瘋掉。但是,柴房里沒有任何動靜。
姜令慈只是靜靜地坐在草堆上,手里拿著一根磨尖的樹枝,在地上劃著什么。她的臉上,
沒有憤怒,沒有悲傷,甚至沒有一絲波瀾。心口的傷疤,早就不會痛了。剩下的,
只有刻骨的仇恨,和冰冷的算計。她只是在想,趙家的根基,比她預(yù)想的還要淺。一個國公,
一個將軍,聽起來嚇人。但在真正的世家眼里,不過是驟然暴富的寒門。根基不穩(wěn),
德不配位,倒臺的時候,才會摔得更慘。蕭徹,你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她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冰冷的弧度。晚上,她悄悄潛出掖庭宮。以她現(xiàn)在的能力,
躲開幾個守衛(wèi),易如反掌。她沒有去奉天殿,也沒有去坤寧宮。
她去了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御膳房?!敬说貫椤盎始矣欧俊保虾灥綏l件。
是否進行今日簽到?】“簽到。”【皇家御膳房簽到成功。
】【恭喜宿主獲得獎勵:《百毒經(jīng)》。】一本厚厚的、記載了天下奇毒的書,
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從最常見的砒霜、鶴頂紅,到聞所未聞的奇花異草,
每一種毒的性狀、配制方法、解毒之法,都清晰無比。姜令慈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她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像個幽靈,在巨大的御膳房里穿行。
她看到給皇帝備膳的區(qū)域,守衛(wèi)森嚴,每一道菜都要經(jīng)過十幾道工序的檢驗。
她也看到給趙如月備膳的區(qū)域,同樣一絲不茍。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運送泔水的角落。
一個絕妙的、惡毒的計劃,在她心中慢慢成形。趙如月,你不是最愛惜你那張臉嗎?
我倒要看看,當(dāng)那張臉上爬滿了紅疹,癢到潰爛的時候,蕭徹還會不會那么愛你。5幾天后,
一碟精致的“百合酥”被送到了掖庭宮。送糕點的小太監(jiān)趾高氣揚,捏著鼻子,
仿佛多待一秒都會被這里的晦氣玷污?!皬U后,皇后娘娘念及舊情,特意賞你的,
磕頭謝恩吧。”柴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姜令慈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宮裝,頭發(fā)用一根木簪隨意挽著。幾個月不見天日的生活,
沒有讓她變得憔悴,反而讓她的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近乎透明的白。她的眼神平靜無波,
掃過那碟糕點,又掃過小太監(jiān)的臉?!坝行牧??!彼卣f了兩個字,端起盤子,
轉(zhuǎn)身回了柴房。小太監(jiān)撇撇嘴,覺得無趣。他還以為能看到一場大哭大鬧的好戲。柴房里,
姜令慈將那碟百合酥放在地上?!栋俣窘?jīng)》的知識告訴她,這糕點里,
混著一種叫“七日癢”的慢性毒粉。無色無味,不會致命,但七天后,會讓人渾身起滿紅疹,
奇癢無比,抓撓之下,皮膚會潰爛,留下永久的疤痕。好一招惡毒的“問候”。姜令慈冷笑。
她掰下一小塊,丟到墻角。一只正在覓食的老鼠嗅了嗅,飛快地吃了下去。然后,
她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看著老鼠吃完后活蹦亂跳,毫無異狀。她知道,這毒有潛伏期。
她把剩下的糕點,用油紙包好,藏了起來。當(dāng)天夜里。那個送糕點的小太監(jiān),在睡夢中,
被一陣劇烈的腹痛驚醒。他捂著肚子,疼得在床上打滾,上吐下瀉,幾乎把腸子都吐出來。
第二天,他被人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脫水到奄奄一息,整個人瘦了一圈。沒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當(dāng)他是偷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只有姜令慈知道。她只是在那小太監(jiān)轉(zhuǎn)身離開時,
用一根淬了巴豆粉的細針,彈在了他的后頸上。劑量很小,死不了人。
但足夠他生不如死好幾天。這只是個小小的利息。真正的大餐,還在后面。又過了幾天,
是趙如月的生辰。整個皇宮張燈結(jié)彩。御膳房忙得人仰馬翻。姜令慈趁著夜色,
再次潛入了御膳房。她來到那個運送泔水的地方,將那包下了“七日癢”的百合酥,
混著一些其他的毒草,磨成粉末,悄悄地倒進了一個不起眼的香料罐里。那個香料罐里的,
是一種西域進貢的特殊香料,氣味霸道。只有一道菜會用,而且只給皇后做。那道菜,
叫“西域香薰雞”,是趙如月最愛吃的菜。做完這一切,姜令慈像一個影子,
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中。趙如月,祝你,生辰“快樂”。6趙如月的生辰宴辦得極其奢華。
據(jù)說,宴席上的歌舞,持續(xù)了三天三夜。蕭徹為博美人一笑,更是下令大赦天下,
國庫支出如流水。消息傳到掖庭宮,這里的人,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對她們來說,皇帝是誰,
皇后是誰,都與她們無關(guān)。她們只關(guān)心下一頓飯,會不會餿得更厲害。
姜令慈站在掖庭宮里那座早已廢棄的觀星樓頂。這是她新找到的簽到地點。也是整個皇宮里,
除了奉天殿,最高的地方。她已經(jīng)在這里連續(xù)簽到了十天。獲得了“夜行衣”,
“飛檐走壁”,“千里眼”等一系列刺客類的技能和道具。今晚的風(fēng)很大。
她站在樓頂?shù)钠仆呱希埋秋h飄,仿佛隨時會乘風(fēng)而去。她沒有看那燈火輝煌的后宮,
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紫禁城的正中央——那座象征著皇權(quán)的奉天殿。
【此地為“掖庭宮觀星樓頂”,符合簽到條件。是否進行今日簽到?】“簽到。
”【觀星樓頂簽到成功?!俊竟菜拗鳙@得終極技能:‘天子望氣術(shù)’。
】一股玄之又玄的信息流涌入腦海。姜令慈感覺自己的雙眼傳來一陣清涼。
她再次望向奉天殿。眼前的景象,讓她心頭劇震。在普通人眼中,奉天殿威嚴肅穆。
但在她此刻的眼中,那大殿上空,盤踞著一條巨大的、由氣運凝聚而成的金色巨龍。這,
就是大蕭王朝的國運金龍。只是,這條金龍的狀態(tài),極差。它的鱗片黯淡無光,
龍身上纏繞著絲絲縷縷的黑氣,龍爪干癟,眼神萎靡。整條龍看起來,
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尤其是龍頭上,那代表著帝王蕭徹的龍角,其中一只,
竟已從中斷裂。國運衰敗至此!姜令慈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她知道蕭徹不是明君,
但她沒想到,短短幾個月,國運竟然已經(jīng)敗壞到了這個地步。她父親和兄長,
就是大蕭的擎天玉柱。蕭徹為了自己的疑心,親手砍斷了柱子。如今,這房梁,要塌了。
她又將目光轉(zhuǎn)向后宮方向。趙如月的坤寧宮上空,升騰著一股粉中帶黑的“媚氣”,
如同藤蔓,死死地纏繞在國運金龍的脖子上,不斷吸食著它本就為數(shù)不多的金光。妖妃禍國,
氣運所示,果然不假。姜令慈收回目光,心中再無一絲波瀾。她原以為,她的復(fù)仇,
會很漫長?,F(xiàn)在看來,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蕭徹自己,會親手把這大好江山,
一步步推向深淵。她要做的,只是看著。安安靜靜地看著。然后,在它徹底崩塌的那一刻,
走出去,踩著它的廢墟,建立一個屬于她的新秩序。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喧嘩。
“不好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臉上,起滿了紅疹子!”一個太監(jiān)的尖叫聲,
劃破了夜空。姜令慈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好戲,開場了。7趙如月毀容了。
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皇宮。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跪在坤寧宮外,
一個個瑟瑟發(fā)抖。他們用盡了所有方法,也無法止住皇后娘娘臉上那恐怖的紅疹。
那些紅疹奇癢無比,趙如月把臉都抓爛了,鮮血淋漓,狀若厲鬼。蕭徹一開始還日夜陪伴,
柔聲安慰??蓭滋旌?,面對那張潰爛流膿的臉,他也漸漸失去了耐心,去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
后宮里,那些曾經(jīng)被趙如月壓得抬不起頭的妃嬪們,都暗中幸災(zāi)樂禍。整個坤寧宮,
愁云慘淡。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姜令慈,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每天在掖庭宮里過著她規(guī)律的生活。簽到,修煉,看戲。這天,
她正在院子里的一塊青石上簽到?!疽赐m青石簽到成功。
】【恭喜宿主獲得獎勵:‘八陣圖初解’?!繜o數(shù)精妙的行軍布陣之法,涌入她的腦海。
她正沉浸在這玄妙的陣法世界里,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渾身是血的傳令兵,
被人架著,沖向了議政殿?!鞍税倮锛蛹保”本臣眻?!蠻族二十萬大軍突襲,連破三城!
靖國公……靖國公兵敗被俘!”消息傳來,朝野震動。靖國公,就是趙如月的父親。
那個靠著女兒上位的草包國公。蕭徹在議政殿里,當(dāng)場就砸了他最心愛的硯臺?!皬U物!
一群廢物!”他對著滿朝文武咆哮,“朕的大軍呢?朕的羽林衛(wèi)大將軍呢!讓他帶兵去增援!
”一個老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出列?!氨菹拢w將軍……他,他從未上過戰(zhàn)場,
只怕……”“怕什么!”蕭徹雙眼赤紅,“他是大將軍,食君之祿,就該為君分憂!讓他去!
打不退蠻族,就讓他提頭來見!”旨意傳到羽林衛(wèi)大營。新上任的趙將軍,
當(dāng)場就嚇得尿了褲子。讓他帶著京城的衛(wèi)戍部隊去和兇悍的蠻族騎兵打仗?那不是去送死嗎?
可皇命難違。趙將軍只能硬著頭皮,點齊了五萬兵馬,磨磨蹭蹭地朝著北境開拔。
消息傳到掖庭宮。姜令慈正在用一根小樹枝,在地上推演著“八陣圖”。聽到這個消息,
她手里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后,她搖了搖頭,輕輕地笑了。結(jié)束了。外行指揮內(nèi)行,
臨陣換帥,將一群只會在京城耀武揚威的“老爺兵”派去殘酷的北境戰(zhàn)場。這五萬人,
有去無回。北境的防線,將徹底崩潰。大蕭的國門,等于向蠻族敞開了。當(dāng)晚,
蕭徹在議政殿枯坐了一夜。天快亮的時候,他疲憊地揉著眉心,
鬼使神差地對身邊的大太監(jiān)說了一句?!叭绻绻獝矍溥€在,北境斷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