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的那一刻，我正在書房整理明天董事會的材料。"阿姨您好，我是方小宇，
方建華的兒子。"門外站著一個十八歲的男孩，眉眼間和我丁克三十年的丈夫如出一轍。
我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三十年前我們約定不要孩子，
三十年來我為了這個約定放棄了太多太多?，F(xiàn)在他告訴我，他不僅有了孩子，
孩子都十八歲了。"阿姨，我媽媽生病了，需要您幫忙。
"1我盯著門外的男孩足足有三分鐘，腦子里一片空白。他長得和方建華年輕時一模一樣，
那張我曾經(jīng)深愛過的臉。"你說你是誰的兒子？""方建華，就是您的丈夫。
我媽媽說他住在這里。"男孩的聲音有些怯懦，但眼神堅定。我的手緊緊抓住門框，
指節(jié)發(fā)白。三十年前的約定在腦海里回響："若若，我們不要孩子好不好？
我只想和你過二人世界，孩子太麻煩了。"那時候我還年輕，深深愛著這個男人，
為了他放棄了做母親的權(quán)利。現(xiàn)在看來，多么可笑。"你媽媽是誰？"我的聲音顫抖著。
"沈美娟，她在醫(yī)院里，醫(yī)生說需要手術(shù)費，但是我們沒錢。
"男孩從書包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這是我媽媽和方建華的合影，她說他是我爸爸。
"照片上的方建華看起來比現(xiàn)在年輕十幾歲，摟著一個漂亮女人的腰，兩人笑得很甜蜜。
我記得那件衣服，是我給他買的。那是什么時候的照片？我在腦海里瘋狂搜索，
然后想起來了——十九年前，他說要去外地出差一個月，回來后對我格外溫柔。原來，
他是去陪別的女人生孩子了。"阿姨，您還好嗎？"男孩擔心地看著我。我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先進來吧。"男孩怯生生地跟在我身后走進客廳。
這套豪華的別墅是我和方建華結(jié)婚十周年時買的，當時我們還在為沒有孩子而慶幸，
說可以把兒童房改成書房?，F(xiàn)在看來，他心里早就有孩子了，只是不是和我生的。"請坐。
"我指了指沙發(fā)，"你媽媽得了什么?。?"胃癌晚期，醫(yī)生說需要立刻手術(shù)，
但是手術(shù)費要三十萬。"男孩的眼圈紅了，"我媽媽不肯告訴我爸爸在哪里，
是我偷偷翻出了這個地址。"三十萬，對我來說不算什么，但對他們來說可能是天文數(shù)字。
"你媽媽為什么不直接聯(lián)系你爸爸？""她說不能打擾他的家庭，說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男孩低下頭，"但是我真的沒辦法了，我一個人付不起這么多錢。"更重要的事情。
我冷笑一聲，什么比自己的血脈更重要？這時候，大門的鑰匙聲響起，方建華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男孩，整個人僵在那里，臉色瞬間蒼白。"小宇？
你怎么會在這里？"他的聲音顫抖著。所以，他認識這個孩子。
他們之間不是什么一夜情的產(chǎn)物，而是一直有聯(lián)系的。"爸爸，媽媽生病了，她需要手術(shù)。
"男孩站起來，眼中滿含期待。方建華的視線在我和男孩之間游移，額頭開始冒汗："若若，
我可以解釋...""解釋什么？"我站起來，聲音出奇的平靜，"解釋你瞞了我十八年？
還是解釋你為什么要讓我做丁克？""若若，你聽我說，
這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什么樣？"我指向男孩，"他不是你兒子？
還是你準備說他是你朋友的孩子？"方建華張了張嘴，什么都說不出來。男孩看著我們，
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阿姨，您不知道我的存在嗎？"我看著這個無辜的孩子，
心里五味雜陳。他什么錯都沒有，錯的是那兩個大人。"我確實不知道。"我對男孩說，
"但是現(xiàn)在我知道了。"方建華走過來想拉我的手，被我甩開："若若，
我們進房間談談好嗎？""沒什么好談的。"我冷冷地看著他，"既然你兒子來了，
那就先解決他媽媽的問題吧。三十萬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么。
"方建華愣住了："你要幫助美娟？""我?guī)椭牟皇撬?，是你兒子?/p>
"我拿起茶幾上的支票本，刷刷寫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遞給男孩，
"多出來的二十萬給你媽媽做后續(xù)治療。"男孩接過支票，
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謝謝阿姨，我一定會還給您的。""不用還，這是你爸爸應該給的。
"方建華臉色更加難看："若若，你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笑了，"意思就是，
我們的婚姻到此為止了。"2方建華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僵在那里："若若，
你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就什么？就離婚？"我走到茶幾旁，
拿起那張十九年前的照片，"建華，你知道這張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嗎？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十九年前的夏天，你說公司派你去深圳出差一個月。
"我的聲音越來越冷，"那時候我懷疑你出軌，但你發(fā)誓說絕對沒有。你還說，
如果你背叛我，就讓你不得好死。"方小宇坐在沙發(fā)上，大氣都不敢出。"我信了你的話，
甚至還為懷疑你而向你道歉。"我把照片撕成兩半，"原來，你不是去出差，
是去陪別的女人生孩子。""若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什么樣？
"我走到他面前，"你是被強迫的？還是你們是真愛？"方建華張了張嘴，
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我轉(zhuǎn)向方小宇："孩子，你今年多大？""十八歲，馬上就要高考了。
""那你是1月出生的？""是的，1月15號。"我心里快速計算著，十九年前的1月，
我因為工作忙錯過了生理期，還以為自己懷孕了，興沖沖地去買了驗孕棒。
當時我多么希望能有個孩子，但結(jié)果是陰性?，F(xiàn)在想想，那個時候方建華的反應很奇怪，
他看到驗孕棒的時候明顯松了一口氣。我當時以為他是因為我們約定丁克而松氣，
現(xiàn)在才知道，他是心虛。因為他在別的女人那里已經(jīng)有了孩子。"十八年，你瞞了我十八年。
"我看著方建華，"你知道我為了和你丁克放棄了什么嗎？"他低著頭不說話。
"我放棄了做母親的機會，我甚至為了防止意外懷孕去做了結(jié)扎手術(shù)。"我的聲音開始顫抖，
"而你，一邊享受著我的犧牲，一邊在外面有了自己的孩子。
"方小宇驚訝地看著我："阿姨，您為了丁克去結(jié)扎了？"我點點頭："二十五歲的時候，
你爸爸說怕避孕藥對我身體不好，讓我去做結(jié)扎。我當時還感動得不行，覺得他很體貼。
"方建華的臉色更加蒼白。"現(xiàn)在我才明白，你是怕我懷孕，
因為你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和孩子。"我冷笑，"你怕我懷孕會影響你們的關(guān)系，對嗎？
""若若，不是這樣的，我...""你什么？你愛她？"方建華沉默了很久，
最后點了點頭："我愛她，但我也愛你。"這句話像一把刀子捅進我的心里。
我深吸一口氣："那就離婚吧。既然你愛她，為什么不娶她？""因為你的條件更好，
你能給我更體面的生活。"方建華終于說出了真話，"美娟只是個普通的會計，
她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愣住了。原來在他心里，我只是一個提供優(yōu)質(zhì)生活的工具。
而那個女人，是他的真愛。他要的是我的錢和地位，要的是她的愛和孩子。"所以，
我是什么？"我的聲音很輕，"我是你的搖錢樹？"方建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趕緊解釋："若若，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就是這個意思。"我走到窗邊，
看著外面的夜景，"建華，你知道嗎？我今年四十七歲了，已經(jīng)過了最佳生育年齡。
就算我現(xiàn)在想要孩子，也不可能了。"我轉(zhuǎn)過身看著他："而你，有一個十八歲的兒子，
還可以再要更多的孩子。"方小宇弱弱地說："阿姨，其實我還有個妹妹，今年十五歲。
"我的心徹底沉到谷底。不僅有兒子，還有女兒。他有一個完整的家庭，而我什么都沒有。
"很好。"我笑了，"非常好。"我走到保險柜前，拿出我們的結(jié)婚證和房產(chǎn)證。"建華，
這房子是我買的，車子也是我買的。"我把房產(chǎn)證扔在茶幾上，"但是我不要了，我都給你。
""若若，你要干什么？""離婚。"我撕掉結(jié)婚證，"我要離婚。"方建華慌了："若若，
你冷靜一點，我們可以慢慢談...""談什么？談你怎么騙我三十年？
還是談我怎么給你當冤大頭？"我拿起包包準備離開："小宇，照顧好你媽媽。
錢我已經(jīng)給你了，剩下的事情讓你爸爸處理。""阿姨，您要去哪里？""去我該去的地方。
"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3我開車來到市中心最豪華的酒店，要了一間總統(tǒng)套房。
坐在落地窗前，我給我的閨蜜程雅打了電話。"若若？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程雅的聲音帶著困意。"雅雅，我要離婚了。"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出什么事了？
""建華瞞了我三十年，他在外面有老婆孩子。"我的聲音很平靜，
平靜得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什么？！"程雅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我倒了一杯紅酒，慢慢品著。三十年的婚姻，原來只是一個笑話。
我想起年輕時的自己，為了和他丁克，我拒絕了無數(shù)次來自家人的壓力。
我媽媽每次見面都要嘮叨："若若，你都三十了，還不要孩子？女人不生孩子會后悔的。
"我總是說："媽，我和建華不想要孩子，我們覺得二人世界很好。
"我爸爸也勸過我："若若，男人都是要傳宗接代的，你不給他生，他會去找別人的。
"我當時還反駁："爸，建華不是那種人，他真心不想要孩子。"現(xiàn)在想想，我爸爸說得對。
男人都是要傳宗接代的，只是不一定要和正妻生。半小時后，程雅來了。她穿著睡衣外套，
頭發(fā)還是亂的，一看就是急匆匆趕來的。"若若，到底怎么回事？"她坐在我旁邊，
握住我的手。我把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程雅聽完，
氣得直拍桌子："這個渣男！他怎么能這樣對你？""雅雅，我現(xiàn)在覺得自己很可笑。
"我苦笑，"三十年來，我以為我們是志同道合的丁克夫妻，
結(jié)果我只是他用來掩人耳目的擋箭牌。""若若，你不要這樣想自己。"程雅安慰我，
"是他欺騙了你，不是你的錯。""但是我已經(jīng)四十七歲了，我還能怎么辦？
"我覺得前路一片迷茫，"我把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他，現(xiàn)在我什么都沒有了。
""你怎么什么都沒有？"程雅看著我，"你有事業(yè)，有錢，有房子，有車子，你什么都有。
""但是我沒有家人。"我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雅雅，我沒有孩子，沒有家人，
我現(xiàn)在真的什么都沒有了。"程雅抱住我："若若，你還有我，你還有很多朋友。
你不是什么都沒有。"我在她懷里哭了很久，這是三十年來我哭得最兇的一次。"雅雅，
你說我當初為什么要選擇丁克？"我抽泣著問。"因為你愛他，愿意為他做任何事情。
""但是他不愛我。"我笑得很苦澀，"他愛的是那個沈美娟，我只是他的提款機。
"程雅想了想說："若若，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離婚，然后重新開始。
""那財產(chǎn)怎么分？"我搖搖頭："我不要任何財產(chǎn)，我只想盡快擺脫他。""若若，
你瘋了嗎？你們結(jié)婚三十年，你為這個家付出了那么多，你不能什么都不要。
""我已經(jīng)給了他房子和車子，算是買斷了這三十年的婚姻。"程雅急了："若若，
那些都是你的錢買的，憑什么給他？""因為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我站起來走到窗邊，"雅雅，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是時間沒了就真的沒了。
我已經(jīng)浪費了三十年，不想再浪費一天了。"程雅沉默了一會兒："那你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我想換個城市生活，重新開始。""若若，你要想清楚，你現(xiàn)在四十七歲了，
重新開始并不容易。"我轉(zhuǎn)過身看著她："雅雅，容易的話，那就不叫重新開始了。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方建華打來的。我看了一眼，掛斷了。接著又響，我繼續(xù)掛斷。
連續(xù)打了十幾個電話，我都沒有接。最后，他發(fā)了一條短信："若若，我們談談好嗎？
我可以解釋一切。"我刪了短信，關(guān)了手機。程雅看著我："若若，你確定不聽聽他的解釋？
""解釋什么？解釋他為什么要騙我三十年？還是解釋他為什么要讓我結(jié)扎？"我冷笑，
"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解釋的。""那小宇怎么辦？他是無辜的。""我已經(jīng)給了他錢，
剩下的不關(guān)我的事。"我的語氣很決絕，"我不是他媽媽，沒有義務為他負責。
"程雅嘆了口氣："若若，我理解你的憤怒，但是你要想清楚后果。""什么后果？
""你離婚的消息傳出去，公司那邊會怎么看？"我愣了一下，確實，
我現(xiàn)在是金融公司的副總裁，一旦離婚的消息傳出去，肯定會影響我的聲譽。
特別是在我們這個行業(yè)，穩(wěn)定的家庭背景很重要。"雅雅，你覺得我應該忍下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應該冷靜一點，好好規(guī)劃一下。"我想了想，
確實應該先處理好工作上的事情。"你說得對，我需要先穩(wěn)定工作，然后再考慮其他的。
""那你今晚先住在這里，明天我們再商量具體的計劃。"程雅陪我在酒店住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我們一起回到我的辦公室。4第二天上午，
我剛到公司就接到秘書小張的電話："林總，有個叫方小宇的男孩在樓下找您，說有急事。
"我皺了皺眉："讓他上來吧。"幾分鐘后，方小宇敲響了我辦公室的門。他看起來很緊張，
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阿姨，打擾您工作了。"他怯生生地說。"坐吧，有什么事？
"我指了指沙發(fā)，語氣比昨晚溫和了一些。畢竟，這孩子是無辜的。"我媽媽想見見您。
"方小宇從文件袋里拿出一張醫(yī)院的診斷書，"醫(yī)生說她的情況不太好，
可能...可能時間不多了。"我接過診斷書看了看，確實是胃癌晚期，而且已經(jīng)擴散了。
"她為什么想見我？""她說有些話必須親口對您說。"方小宇的眼圈紅了，"阿姨，
我知道您恨我們，但是我媽媽真的快不行了。"我看著這個十八歲的男孩，心里很復雜。
他確實是無辜的，而且馬上就要失去母親了。"她在哪家醫(yī)院？""市人民醫(yī)院，
VIP病房。"方小宇感激地看著我，"謝謝您，阿姨。""我沒答應去見她。
"我冷冷地說，"我只是問問而已。"方小宇的臉色暗了下來："阿姨，求您了，
就見她一面好嗎？"我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頭："下午我會去醫(yī)院。
"方小宇激動得差點哭出來："謝謝您，真的謝謝您！"等方小宇走后，
我給程雅打了電話："雅雅，我要去見那個女人。""為什么？"程雅很驚訝。
"我想親自問問她，為什么要破壞我的婚姻。""若若，你確定要去？
萬一她說一些刺激你的話怎么辦？""沒關(guān)系，我想聽聽她怎么說。"下午三點，
我來到市人民醫(yī)院VIP病房區(qū)。走到病房門口，我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
病床上躺著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但依然能看出年輕時的美貌。這就是沈美娟，
方建華的真愛。她看到我進來，努力撐起身子："您就是林若吧？""是的。
"我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你想對我說什么？"沈美娟的眼中滿含淚水："我想向您道歉。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道歉。"我知道我對不起您，破壞了您的婚姻。
"她的聲音很虛弱，"但是我真的愛建華，我沒辦法放棄他。""既然你們相愛，
為什么不離婚結(jié)婚？"我直接問出心中的疑惑。沈美娟苦笑："因為建華說，他不能辜負您。
他說您為了他放棄了很多，他不能拋棄您。"這話聽起來很感人，但我知道真相。
方建華不離婚，是因為離婚要分財產(chǎn)，而這些財產(chǎn)大部分都是我的。"那你就甘心做小三？
""我沒有選擇。"沈美娟的眼淚流了下來，"我愛他，就算做小三也愿意。"我看著她，
心情很復雜。作為女人，我理解她的痛苦。但作為被背叛的妻子，我恨她。
"你知道我為了和他丁克做了多少犧牲嗎？"我問。沈美娟點點頭："我知道，
建華都告訴我了。他說您很偉大，為了愛情放棄了做母親的權(quán)利。"偉大？我冷笑。
"但是你知道嗎？他讓我放棄做母親，卻讓你給他生了兩個孩子。"沈美娟愣住了："兩個？
""方小宇說他還有個妹妹。""不是的。"沈美娟搖頭，"小語不是建華的孩子。
"我愣了："什么意思？""小語是我前夫的女兒。"沈美娟解釋，
"我和建華在一起的時候，小語才三歲。建華一直把她當親生女兒養(yǎng)。"原來是這樣。
但這并不改變什么，方建華依然背叛了我。"沈美娟，你讓我來見你，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不是。"她從床頭柜里拿出一個盒子，"我想把這個還給您。"我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條項鏈，白金鑲鉆的，很眼熟。"這是我送給建華的結(jié)婚十周年紀念品。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建華把它送給了我。"沈美娟小聲說，"我現(xiàn)在還給您。
"我拿著項鏈，想起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我精心準備了一頓燭光晚餐，給他戴上這條項鏈，
說："建華，這是我們結(jié)婚十周年的紀念品，希望我們永遠在一起。"他當時吻了我，
說："若若，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結(jié)果，他轉(zhuǎn)身就把項鏈送給了別的女人。"林女士，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請求您的原諒。"沈美娟虛弱地說，"但是我希望您能夠原諒小宇，
他真的是個好孩子。"我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這個女人即將離開人世，
她最放心不下的是孩子。"我不會為難他。"我最終說道。"謝謝您。"沈美娟松了一口氣，
"還有一件事，我希望您能幫我個忙。""什么忙？""建華說要和您離婚娶我，
但是我不想。"她看著我，"我希望您不要離婚。"5我震驚地看著沈美娟："你說什么？
""我不想讓建華娶我。"她虛弱地說，"我知道這樣說很奇怪，但這是我的真心話。
""為什么？"我完全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因為我要死了。"沈美娟苦笑，"我死了之后，
如果建華和您離了婚，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我冷笑："他不是還有兒子嗎？
""小宇只是個孩子，他照顧不了建華。"沈美娟握住我的手，"林女士，
建華這個人您比我更了解，他離不開您的。"她說得對，方建華這個人生活能力很差，
離開我確實不行。但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沈美娟，你覺得我是圣母嗎？"我甩開她的手，
"他背叛了我三十年，我為什么還要照顧他？""因為您是個好人。"沈美娟認真地看著我，
"建華經(jīng)常跟我說，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如果我真的是好女人，他為什么要背叛我？
"沈美娟沉默了一會兒："因為他是個自私的男人。他既想要您給他的穩(wěn)定生活，
又想要我給他的激情。"至少她說實話。"但是我死了，他就只剩下您了。"沈美娟繼續(xù)說，
"林女士，他會好好對您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覺得我會接受一個背叛我三十年的男人重新對我好？
""我知道這很難，但是...""沒有但是。"我站起來，"沈美娟，
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善良還是假的虛偽，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和方建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