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天庭糾察使。
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一天之內(nèi)傳遍了三十三重天。
所有神仙都懵了。一個把天庭鬧得天翻地覆的煞星,不僅沒被懲罰,反而還當了官?而且還是個聽起來權(quán)力大得沒邊的官。
玉帝這操作,誰也看不懂。
無數(shù)仙官跑到玉帝那里去哭訴,說此舉有違天道,會讓天庭法度蕩然無存。
玉帝只有一句話:“誰不服,可以去找陳糾察使聊聊。”
然后,就再也沒人敢吱聲了。
我本人倒是無所謂。什么糾察使,對我來說,跟擦星星的沒什么區(qū)別。反正玉帝說了,這官不用點卯,不用上朝,想干嘛干嘛。
我依舊回到我的北極星,該睡覺睡覺,該烤魚烤魚。
不過,當了官,總得干點事。不然顯得我白拿這份干薪——雖然天庭也沒給我發(fā)薪水。
我想了想,決定燒上我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
燒誰呢?
我想到了司律殿那個老古板,文曲星君。
那家伙腦子里全是條條框框,不知道因為那些死板的規(guī)矩,冤枉了多少好人,放過了多少壞人。天庭之所以死氣沉沉,這幫掌管法度的家伙,要負一大半責任。
于是,我溜達著又去了司律殿。
還是那個空蕩蕩的大殿,還是那個埋在竹簡堆里的白胡子老頭。
我進去的時候,他正審一個案子。一個剛飛升上來的小花仙,因為不懂規(guī)矩,誤闖了月老的姻緣殿,打翻了一籃子紅線,導致下界幾百對姻緣錯亂。
文曲星君吹胡子瞪眼,非要按天規(guī),把那小花仙打入輪回,永世不得超生。
小花仙嚇得梨花帶雨,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
我走過去,一腳踩在文曲星君的桌子上。
“哐當”一聲,桌上的東西掉了一地。
“誰!”文曲星君大怒,抬頭一看是我,臉上的怒氣瞬間變成了驚懼。
“陳……陳糾察使……”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站起來。
“這案子,我接了?!蔽抑噶酥改莻€還在發(fā)抖的小花仙。
“這……這不合規(guī)矩……”
“我現(xiàn)在跟你說的,就是規(guī)矩?!蔽野涯_從桌子上拿下來,走到他面前,拿起他審案用的那卷天規(guī)竹簡。
“天規(guī)寫著,亂了姻緣,當受輪回之苦。對吧?”
“對……對?!?/p>
“那天規(guī)有沒有寫,如果是無心之失,該怎么判?”
文曲星君愣住了,翻了半天,搖了搖頭:“天規(guī)只論結(jié)果,不論動機?!?/p>
“哦,只論結(jié)果,不論動機?!蔽尹c點頭,然后,當著他的面,手上燃起一撮黑色的火焰。
那卷由先天庚金竹制成,水火不侵,萬法不傷的天規(guī)竹簡,在我的火焰中,迅速化為了灰燼。
“你……你燒了天規(guī)!”文曲星君嚇得魂飛魄散,指著我,嘴唇都在哆嗦。
“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蔽遗牧伺氖稚系幕?,“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破規(guī)矩,留著干什么?”
我走到那個小花仙面前,把她扶起來?!澳?,回去好好修煉。以后機靈點,別亂跑?!?/p>
然后我回頭看著文曲星君:“她,去月老那幫忙,把錯亂的紅線一根根重新接好。什么時候接完了,什么時候這事就算了了。這個判決,你服不服?”
文曲星君看著我,又看了看地上那堆灰燼,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我……我服?!彼詈髲难揽p里擠出這三個字。
“很好?!蔽覞M意地點點頭。
“從今天起,司律殿所有卷宗,我都要看一遍。凡是我認為判得不合理的,全部重審?!?/p>
“還有,把你們司律殿那本厚得跟城墻一樣的《天規(guī)總綱》給我搬過來。”
“糾察使大人,您要那個干什么?”一個司儀官小心翼翼地問。
我笑了笑。
“天冷了,我缺幾本燒火取暖的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