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漢東省反貪局的大廳里。吳彩霞對著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聲嘶力竭地哭喊著。
“我要報案,我丈夫失蹤了!”“女士,您先別激動,慢慢說,您丈夫叫什么名字,
什么時候失蹤的?”“我丈夫叫劉慶祝,是山水集團的財務主管!”吳彩霞的聲音尖利,
吸引了整個大廳所有人的注意?!八驗闇蕚淙ヅe報省里的高官被人給綁架了!那個高官,
就是……就是新上任的副省長,祁同偉!”……夜,京州,一處不對外開放的心理咨詢室內(nèi)。
這里隔音效果極好,將室內(nèi)與外界的一切徹底隔絕。吳彩霞像蜷縮在沙發(fā)里,
不安地絞著自己的手指。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在公安局報案后,
她就被幾名自稱是“專案組”的人員“保護”了起來,帶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咨詢室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她只在電視上見過的人。漢東省反貪局局長侯亮平。
他臉上帶著微笑,親自為吳彩霞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她面前?!皡桥?,別緊張。
”侯亮平的聲音很柔和,“我是漢東省反貪局局長侯亮平,
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視你丈夫的案子?!甭牭竭@話,吳彩霞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猛地撲了過去,抓住侯亮平的手臂,泣不成聲?!昂罹珠L!求求您,
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丈夫!他……他真的被祁同偉給抓走了!”“吳女士,你先冷靜下來。
”侯亮平扶著她坐好,遞上紙巾?!澳惴判?,有我在,有我們黨和政府在,
就絕不會讓任何一個犯罪分子逍遙法外,也絕不會讓任何一個好人蒙冤。”“侯局長,
那……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丈夫他……他還有救嗎?”“有。”侯亮平點了點頭,
但隨即話鋒一轉(zhuǎn),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但是,很難?!薄盀槭裁矗?/p>
”吳彩霞的心又懸了起來。侯亮平嘆了口氣?!八歉笔¢L,是公安廳長,
整個漢東的警察系統(tǒng),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我們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立案,
但所有的調(diào)查都面臨著巨大的阻力。他可以輕易地銷毀所有證據(jù),可以讓所有知情人閉嘴。
”“那……那怎么辦啊?”吳彩霞徹底絕望了?!八?,我需要你的幫助,吳女士,
現(xiàn)在唯一能救你丈夫,能將祁同偉繩之以法的只有你了?!薄拔夷茏鍪裁??”“輿論。
”侯亮平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拔覀冃枰悖境鰜?,把你丈夫失蹤的真相,
告訴所有媒體,告訴全國人民!”“召開記者發(fā)布會?”吳彩霞嚇了一跳?!皼]錯!
”侯亮平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只有把事情徹底鬧大我們才能逼迫他們交出你的丈夫!
”第二天上午,京州新聞發(fā)布廳內(nèi)。來自全國各地的數(shù)百名記者,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
所有的攝像機、照相機,都對準了發(fā)布臺中央那個孤零零的座位。
吳彩霞在幾名“便衣人員”的攙扶下出現(xiàn)在發(fā)布臺上?,F(xiàn)場的閃光燈瞬間亮成了一片白晝。
“各位記者朋友們我要控訴漢東省副省長祁同偉!”“他……他因為我丈夫劉慶祝,
掌握了他官商勾結(jié)、貪贓枉法的核心證據(jù),
就……就綁架了我丈夫”……沙瑞金剛剛掛斷了兩個來自京城的電話,一個來自趙立春,
一個來自鐘正國。電話的內(nèi)容,驚人的一致。祁同偉買兇殺人,性質(zhì)極其惡劣,
必須受到嚴懲!沙瑞金也明白,祁同偉算是走到盡頭了。下一步,他會召開省委常委會,
對祁同偉進行雙開。但他沒有立刻通知召開常委會,而是拿起桌上的內(nèi)部電話,
撥通了秘書的號碼?!鞍酌貢?,你立刻通知劉興國省長,讓他馬上到我這里來一趟。就說,
鄰市的清源水庫項目出了緊急情況,需要他親自帶隊去處理。
”電話那頭的白秘書愣了一下:“可是書記,明天就要開常委會討論祁同偉的事情,
現(xiàn)在讓劉省長出差……”“正是因為明天要開會,所以這個問題才必須今晚就解決!
”沙瑞金的語氣變得嚴厲,“水利是民生大計,天大的事,也大不過老百姓的飲水安全!
”……半小時后,劉興國步履匆匆地走進了沙瑞金的病房?!吧硶?,這么晚了叫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