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串的煙火氣與冰啤酒的清爽驅(qū)散了方才的戾氣。
王騰風卷殘云般掃蕩完最后幾串大腰子，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掏出手機一看，眼睛亮了：
“嚯！才九點出頭！墨哥，這夜生活剛開始?。∽咦咦?，去我新開的場子玩玩！叫‘零度’！離這兒不遠，正好給你去去晦氣！反正你跟柳天香那女人也徹底掰了，今晚好好放松放松！”
徐墨端起酒杯，將最后一口冰涼的啤酒飲盡。微醺的酒意混合著燒烤的煙火氣，讓他緊繃了一天的神經(jīng)確實松弛不少。
年輕人的夜生活？對他來說有點遙遠，但此刻，看著王騰興致勃勃的樣子，他倒也不排斥去體驗一下。
“行?！毙炷畔驴毡院喴赓W。
“爽快！”王騰一拍大腿，立刻掏出手機。
“喂？老張，安排兩個靠譜的代駕，定位發(fā)你了，魔都大學后街‘老劉燒烤’。對，我和墨哥?！?/p>
王騰掛了電話，沖徐墨擠擠眼。
“開酒不喝車，喝車不開酒嘛！安全第一！”
沒多久，兩個穿著制服、訓練有素的代駕就趕到了。
銀灰色的帕加尼風神和明黃色的蘭博基尼在引擎低吼中駛離了煙火繚繞的后街，匯入魔都璀璨的夜色車流。
“零度”酒吧位于市中心一處鬧中取靜的高檔街區(qū)，巨大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流淌著冷冽的藍光，顯得格調(diào)不俗。車子剛在門口停穩(wěn)，早已候著的泊車小弟和西裝革履的酒吧經(jīng)理就小跑著迎了上來，態(tài)度恭敬得近乎諂媚。
“王少！您來了！這位是……”
經(jīng)理目光落在徐墨身上，瞬間被那驚為天人的容貌和氣場震住，呼吸都窒了一瞬。
“這是我墨哥！親哥！懂嗎？”
王騰大手一揮，攬著徐墨的肩膀就往里走，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強調(diào)。
“最好的包間，最好的酒，最好的…都給我墨哥安排上！”
“是是是！王少、徐少，這邊請！專屬包間一直給您留著呢！”
經(jīng)理連忙躬身引路，一路小跑著在前面開路，穿過喧囂迷幻的舞池和卡座區(qū)，將兩人引至二樓一處視野極佳、隔音極好的奢華包間。
包間內(nèi)水晶吊燈光芒璀璨，真皮沙發(fā)柔軟寬大，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魔都繁華的夜景。王騰把自己扔進沙發(fā)里，舒服地嘆了口氣，隨即想起什么，對垂手侍立的經(jīng)理招了招手。
“那個誰。”王騰指了指徐墨。
“今天給我墨哥多叫幾個妹子過來！要頂美的！懂我意思嗎？慶祝我墨哥…呃…新生！必須排面！”
經(jīng)理心領神會，臉上堆滿笑容：“明白！王少、徐少稍等，保證讓二位滿意！”
他躬身退出，腳步輕快地安排去了。
包間里只剩下兩人。王騰開了瓶頂級的香檳，給徐墨和自己倒上，金黃色的氣泡在杯中升騰。
“墨哥，來，走一個！慶祝你脫離苦海，重獲新生！”豪氣地碰杯。
徐墨與他碰了一下，淺酌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果香和微醺。兩人隨意聊著天，主要是王騰在眉飛色舞地講他開這個酒吧的趣事和遇到的奇葩客人。
沒過多久，包間門被輕輕敲響。經(jīng)理帶著四五個精心打扮、穿著清涼、妝容精致的年輕女孩走了進來。
女孩們顯然經(jīng)過挑選，環(huán)肥燕瘦，各有風情，在普通人眼中絕對算得上“頂美”級別。
她們排成一排，對著沙發(fā)上的徐墨和王騰，整齊劃一地彎腰鞠躬，甜膩的聲音響起：
“老板好！”
王騰得意地沖徐墨揚了揚下巴，意思是“看，兄弟給你安排的排面”。他剛想開口讓徐墨挑一個順眼的，就見徐墨的目光隨意地在幾個女孩臉上掃過。
那目光平靜無波，既沒有驚艷，也沒有挑剔，就像在掃視幾件…普通的家具。
幾秒鐘后，徐墨端起酒杯，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換一批?！?/p>
空氣瞬間凝固了！
那幾個女孩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和難堪。她們對自己的容貌向來很有自信，也深知能進這個包間意味著什么，可眼前這位帥得不像真人的年輕老板，竟然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直接讓換人？
王騰也愣住了，嘴里的香檳差點噴出來：“??？墨哥？這…這都看不上？”
他下意識地看向那幾個女孩，覺得挺好啊，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
酒吧經(jīng)理更是額頭瞬間冒汗，這可是他精挑細選出來最拿得出手的了！
這位徐少眼光也太高了吧？
徐墨沒說話，只是微微抬眸，目光平靜地看向王騰。
在璀璨的水晶燈下，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仿佛自帶柔光濾鏡，皮膚冷白如玉，五官深邃立體如同上帝精心雕琢，眉眼間那股冷冽疏離的氣質(zhì)，更是將他與周遭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他坐在那里，本身就是一道絕世的風景。
相比之下，那幾個精心打扮、本算得上美女的女孩，瞬間就顯得黯淡無光，甚至…有些俗氣。
她們身上的香水味，她們刻意的笑容，在徐墨那純粹到極致的顏值和清冷氣場面前，都顯得那么格格不入。
王騰看著徐墨那張臉，再看看那幾個瞬間被襯得如同背景板、臉上寫滿尷尬和不自信的女孩，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極其荒謬又無比貼切的念頭：
讓這些妹子陪墨哥喝酒？這畫面怎么看怎么不對勁！這感覺…不像是妹子陪他，倒像是他紆尊降貴在陪妹子玩?。∵@顏值差距也太打擊人了吧！
“咳咳！”
王騰猛地回過神來，對著還傻站在那里的經(jīng)理使勁擺手，語氣帶著點恨鐵不成鋼。
“愣著干嘛？！沒聽見我墨哥說換一批嗎？！趕緊去??！要最好的！真正頂級的！別拿這些…呃…普通貨色來糊弄我墨哥！”
他差點把“庸脂俗粉”說出口。
“是是是！馬上！馬上！”
經(jīng)理如蒙大赦，擦著汗，趕緊帶著那幾個備受打擊、灰溜溜的女孩退了出去。
包間門關上，氣氛一時有些安靜。
王騰轉(zhuǎn)過頭，一臉復雜地看著徐墨，憋了半天，才用一種混合著羨慕嫉妒恨、極度無語又無比真誠的語氣，幽幽地冒出一句：
“墨哥……”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最終千言萬語化作一聲發(fā)自肺腑的哀嚎：
“你他媽…真該死啊……”
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