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賈張氏就揣著那幾張“鬼畫符”，拉著不情不愿的棒梗，堵住了正準備出門去學校的閻埠貴。
“他三大爺！等等！等等！”賈張氏臉上堆著假笑。
閻埠貴推了推眼鏡，看著賈張氏和棒梗，心里直犯嘀咕。這老虔婆，找自己準沒好事。
“賈大媽，有事？我這趕著去學校呢?！遍惒嘿F說著就要走。
“別急別急！就一會兒！”賈張氏趕緊攔住他，神秘兮兮地左右看看，然后從懷里掏出那幾張紙，壓低聲音：“他三大爺，您是咱們院最有學問的人！您給瞧瞧，這上面畫的啥？是不是……啥值錢的圖紙？”
圖紙？閻埠貴心里一動。他可是聽說了昨天廠里的傳言，李永海那小子好像就是因為圖紙還是啥的，才被軍代表看上的？他接過那幾張皺巴巴的紙，湊到眼鏡片底下仔細看起來。
這一看，閻埠貴眉頭就皺成了疙瘩。這畫的什么玩意兒？歪七扭八的線條，幾個方塊圓圈，旁邊還標著些莫名其妙的符號和數(shù)字（比如“6204”、“Z=17”之類）。這既不像地圖，也不像他見過的任何機器圖紙。
“賈大媽，你這……從哪弄來的？”閻埠貴狐疑地問。
“您甭管從哪弄的！您就說，這是不是寶貝？”賈張氏急切地問。
閻埠貴又仔細看了看，尤其是那些符號和數(shù)字，他隱約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對了！好像是以前看過的某本破舊機械手冊里的零件代號？但具體是啥，他也搞不清楚。
“嗯……”閻埠貴摸著下巴，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這個嘛……看起來，確實像是某種……技術圖紙！你看這些符號，很專業(yè)嘛！”他指著那些軸承代號和齒輪齒數(shù)標記，其實他自己也不懂，但不妨礙他裝懂?！安贿^嘛，太零碎了，像是……像是某個大圖紙的一部分！要是能湊齊了，說不定真能值大錢！”
他這話半真半假，主要是想探探賈張氏的口風，順便顯擺一下自己的“學問”。
“真的？！”賈張氏和棒梗的眼睛瞬間亮了！值大錢！果然是寶貝！
“那……那三大爺，您能看懂不？這上面寫的啥？”賈張氏急切地問。
“這個……”閻埠貴面露難色，“太專業(yè)了，我也只能看懂一點點皮毛。這東西，恐怕得找真正的工程師才明白。”他話鋒一轉(zhuǎn)，“賈大媽，這圖紙……該不會是從……”他意有所指地往后院李永海小屋的方向瞟了一眼。
賈張氏立刻警惕地把圖紙搶了回來，揣進懷里：“您甭管哪來的！反正是我們家的！”她拉著棒梗就走，“棒梗，走！回頭奶奶再想辦法！”
看著賈張氏母子匆匆離去的背影，閻埠貴扶了扶眼鏡，小眼睛里閃過一絲精光。圖紙？李永海？值大錢？這事……有意思了！
賈張氏得了閻埠貴“專業(yè)”的肯定，更加確信這圖紙是寶貝。她立刻把易中海和劉海中請到了自己家，關起門來，神秘兮兮地拿出了圖紙。
“壹大爺！貳大爺！你們看！這是什么！”賈張氏一臉興奮，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金山銀山。
易中海和劉海中湊過去一看，也是一臉懵。這畫的啥？
“這是棒?！?，撿到的！”賈張氏差點說漏嘴，“他三大爺說了，這是技術圖紙！很值錢！是某個大寶貝圖紙的一部分！只要能湊齊了，或者找人看懂了，咱們就發(fā)了！”
劉海中一聽“值錢”、“發(fā)了”，官迷心竅立刻被點燃，眼睛放光：“真的？技術圖紙？那……那得趕緊找人看看?。 ?/p>
易中海則謹慎得多，他拿起圖紙仔細看了看那些符號，眉頭緊鎖：“這東西……看著是有點門道。但來路……賈大媽，你確定是撿的？”
“那還能有假！”賈張氏拍著胸脯保證，“就在后院墻根撿的！肯定是李永海那小子不小心掉的！他得了那么多好處，掉點東西怎么了？”
易中?？傆X得不對勁，但圖紙就在眼前，閻埠貴也說是技術圖紙，這誘惑太大了。他沉吟片刻：“這樣，光咱們幾個看也看不出名堂。許大茂那小子，走南闖北放電影，認識的人多，路子野。讓他找人看看，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值不值錢！”
“對對對！找許大茂！”賈張氏和劉海中連連點頭。
許大茂被叫到賈家，一聽有“值錢的寶貝圖紙”，立刻來了精神。他拿著那幾張紙翻來覆去地看，雖然也看不懂，但那些符號看著就“高級”。
“賈大媽，壹大爺，貳大爺，你們放心！”許大茂拍著胸脯，“我許大茂別的不說，朋友遍天下！正好，我認識一個收舊貨的‘張老板’，見多識廣！我這就去找他掌掌眼！要是真值錢，咱們五……不，四家平分！”他眼珠一轉(zhuǎn)，把閻埠貴也算上了，畢竟是他“鑒定”的。
賈張氏雖然肉疼要分出去，但想到能換錢，還是咬牙同意了。易中海和劉海中也點頭默許。
許大茂揣著那幾張“寶貝圖紙”，興沖沖地出了四合院。他哪里知道，從他踏出院門的那一刻起，暗處就有兩雙眼睛盯上了他。
就在四合院眾禽做著發(fā)財美夢的同時，李永海正在三車間里，被李主任神神秘秘地叫到了角落。
“小李，你最近……有沒有丟什么東西？”李主任壓低聲音，臉色有些嚴肅。
李永海心中了然，臉上卻露出“茫然”：“丟東西？沒有啊主任。我那屋里您也知道，家徒四壁的，有啥可丟的？”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李主任松了口氣，隨即又壓低了聲音，幾乎是用氣聲說，“上面……有人讓我問問你。特別是……有沒有什么寫著字、畫著圖的紙，不見了？”
“紙？”李永?！芭Α被叵肓艘幌?，搖搖頭，“沒有。哦，對了，我平時喜歡瞎畫點東西練手，有幾張廢稿好像扔墻角廢紙堆里了？那玩意兒沒用，當引火紙都嫌硬?！?/p>
“廢稿？”李主任眼神一凝，“什么樣的廢稿？”
“就隨便畫的，方塊圓圈啥的，還有幾個零件尺寸寫著玩的?！崩钣篮Ｃ枋龅酶艄Ｍ底叩摹皥D紙”一模一樣。
李主任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小李，你聽著。這事不簡單。你那幾張‘廢稿’，可能被人拿走了。上面……很重視！讓你最近小心點，特別是你那屋子，進出注意點。其他的，別多問，也別往外說！明白嗎？”
“明白了，主任?！崩钣篮！班嵵亍钡攸c點頭，心里卻跟明鏡似的?？磥恚~餌被叼走了，釣魚的人……也快收網(wǎng)了。
李永海猜得沒錯。
距離南鑼鼓巷兩條街外的一個小茶館里，許大茂正和一個穿著半新不舊棉襖、戴著頂舊氈帽、看著像個普通小商販的“張老板”坐在角落。
許大茂神秘兮兮地把那幾張圖紙?zhí)统鰜?，推給“張老板”：“張哥，您給掌掌眼！這可是好東西！技術圖紙！值大錢！”
“張老板”接過圖紙，慢條斯理地展開，看似隨意地翻看著。但他的眼神，在掃過那些線條和符號（尤其是軸承型號、齒輪參數(shù)等標記）時，瞳孔猛地一縮！雖然零碎，但這分明是某種精密機械的局部結(jié)構(gòu)圖！而且標注的方式……很專業(yè)！絕非普通工人能畫出來的！
“嗯……東西嘛……”張老板拖著長腔，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著，似乎在評估，“有點意思。不過太零碎了，看不出全貌啊。小許，這東西……哪來的？”他抬起眼，目光看似隨意，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盯著許大茂。
許大茂被看得有點心虛，強笑道：“嗨，撿的！就在我們院墻根撿的！張哥，您看……值多少？”
“撿的？”“張老板”笑了笑，笑容有點意味深長，“這東西，光這幾張，用處不大。這樣吧，你回去問問，還有沒有更多？如果能湊齊一套，那價錢……絕對讓你滿意！”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三……三十？”許大茂眼睛一亮。
“三百！”“張老板”語出驚人。
“嘶……”許大茂倒吸一口冷氣，心臟狂跳！三百塊！巨款??！他激動得臉都紅了，“好！好！張哥您等著！我這就回去問！肯定還有！”
看著許大茂像打了雞血一樣沖出門的背影，“張老板”——國安偵查員老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變得冷峻無比。他對坐在隔壁桌、假裝看報紙的搭檔使了個眼色。
“目標確認，圖紙來源四合院。交易意圖明顯。請示下一步，是否收網(wǎng)？”老周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快速說道。
“跟上許大茂，摸清所有接觸圖紙的人。圖紙內(nèi)容已拍照，原件暫不扣留，放長線。目標‘雷霆’安全無異常，保持外圍監(jiān)控?！贝顧n低聲道，迅速起身離開。
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已經(jīng)悄然罩向了毫不知情的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