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比臺上更近，帶著一種刻意放緩的磁性。林書意嚇了一跳，

下意識后退半步：“周……周局長好。”“別緊張。”周曉鋼笑容加深，顯得平易近人，

“剛才看你好像有心事？年輕人，有什么困難可以跟學校反映，

也可以跟我們這些‘過來人’聊聊嘛?！彼f過來一張名片，純白色，質地精良，

只有名字、職務和一個私人手機號碼?！拔遗紶栆蚕矚g和年輕人交流，聽聽你們的聲音，

對我們開展工作也有啟發(fā)?！彼哪抗庠谒逍銋s難掩憔悴的臉上又停留了一瞬，

帶著評估的意味。林書意遲疑著接過那張名片，指尖冰涼。名片像塊燒紅的烙鐵，

燙得她心慌?！爸x……謝謝周局長?！彼椭^，匆匆擠出人群，手心全是汗。

那張名片被她塞進了書包最里層，卻又像有生命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它的存在。煎熬。

母親的病情在惡化，催繳單的期限像絞索一天天收緊。父親生前欠的高利貸債主找到了學校，

威脅的話語不堪入耳。林書意試遍了所有“正經”途徑：申請社會救助，

石沉大海；聯(lián)系媒體報道，對方暗示需要“操作空間”；找同學借錢，杯水車薪。

絕望像冰冷的潮水，一點點將她淹沒。那張藏在書包里的名片，

成了黑暗中唯一閃爍的、卻通往深淵的光點。一個無眠的深夜，

母親痛苦的呻吟透過手機聽筒傳來，像鈍刀子割肉。林書意蜷縮在宿舍冰冷的床上，

顫抖著摸出那張名片，對著那串號碼，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按下了撥號鍵。電話響了很久，

久到她幾乎要掛斷。終于，接通了。“喂？”周曉鋼的聲音傳來，背景很安靜，

帶著一絲被打擾的慵懶和不耐，全然沒有講座時的親和。“周……周局長，是我……林書意，

那天聽您講座的學生?！绷謺獾穆曇舾蓾孟裆凹埬Σ?。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那份慵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了然和掌控感?！芭?，林書意同學。這么晚，有事？

”明知故問，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林書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疼痛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