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結(jié)婚7年,老公的白月光回來了。他陪她徹夜挑燈夜讀,代她執(zhí)筆寫論文。
他縱著她穿我的衣服睡我的床,還虐殺了我的鴿子燉成湯。我獨自躺在醫(yī)院輸液到天亮。
我曾是朋友眼中的幸運女孩。他當著全校五萬人,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只是他的一生有點短,已經(jīng)開啟第二春。我也沒有告訴他,我的一世也即將落幕了。
1.結(jié)婚第七年,林穆的白月光回國了。她說她叫楚瑤月,瑤光溢彩,月華如水。
我端著咖啡杯,隔桌盯著她看,人如其名,真美。從她回來之后,林穆就變得格外的忙。
我好像好久沒有見到他了?!鞍⒘终f起你,我就想看看,原來如此。
”楚瑤月的唇角彎出好看的角度。她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伸手遮住了嘴巴,
只露出鼻子以上的位置。我有點驚訝。差點以為是在照鏡子。跟我戴著口罩的樣子一般模樣。
我忽然想起跟林穆的相識那天我戴著口罩,隔絕初春的花粉。人人都說他是對我一見鐘情,
所以從那天開始就發(fā)起了猛烈的追求。每到換季,林穆總是貼心地早早為我準備好口罩。
他還會嘴角噙著笑,格外溫柔地彎下腰來,細細幫我整理耳后的碎發(fā)。那年校慶,
他還當著全校的人幫我戴好口罩再戴鉆戒。我一直以為那是他對我的憐惜,心中滿是甜蜜。
我怔怔地看著對面眉眼彎彎,笑得開心的美人。原來,是這樣嗎?2.“你怎么這么呆,
話也這么少。怪不得阿林每天陪我在圖書館,根本不想回家?!背幵掠貌恍嫉难凵窨粗?。
她絮絮叨叨,仗著對林穆的熟稔,在我面前處處作秀?!八怯卸嗥炔患按以谝黄?,
現(xiàn)在都在忙著替我寫論文呢。”“你要學(xué)著機靈點,阿林喜歡活潑的。
”她肆無忌憚地挑戰(zhàn)著婚姻法,還想妄想教我如何做人。我開始討厭她。
沒有人能夠隨意插手我的事,伸手便剁手,多言就讓她閉嘴。我搖晃著杯子,
剩余不多的咖啡和牛奶慢慢混成了一個顏色,不喜歡。她耗盡了我的耐心,我手一抬,
把咖啡潑在了她的臉上?!澳?!這么沒有教養(yǎng)!”楚瑤月尖叫了起來,
引得服務(wù)員快速向這邊跑來。我放下杯子,靠著椅背,看著她臉上的妝和咖啡液混在一起,
暈出五彩斑斕的花,心中的郁氣消散不少。她張著嘴巴大吼大叫的時候,
也沒顯得多么有教養(yǎng)。公共場合,不宜大聲喧嘩。3.大家常稱贊我,“虎父無犬女”。
從小我就是說一不二的性子。我喜歡直來直往,動手一下就解決的事情何必要多費口舌。但,
有一個人例外。林穆回到家的時候,我正在第4次手忙腳亂地跟著食譜學(xué)做蛋糕胚,
手上燙出了星星點點的紅斑。我快步?jīng)_到他面前,把手按在他的耳垂上消熱,跟他撒嬌。
他皺著眉頭推開我,瞥了一眼島臺上泛著焦黑的東西,板起一張臉訓(xùn)斥,“做不好就別做,
浪費糧食?!蔽毅读算?,轉(zhuǎn)身走過去,將烤焦的蛋糕胚倒進垃圾桶,開始收拾臺面上的狼藉。
“你怎么能在咖啡店潑人一臉咖啡,顯得多沒教養(yǎng)。”林穆竟然還跟了過來。
他是回家來為著楚瑤月出氣的,連指責我的話都如出一轍。我咬了咬后槽牙,憋住了,
沒有出聲。林穆看到我手上被燙出的紅點,眼神閃躲了一下,
更加煩躁地一把奪過了我手里的模具,摔在水池槽里,發(fā)出來巨大的聲響。
我看著碰了好幾次邊的模具有點心疼,我特意定制的心的形狀,價格不菲,
尖角已經(jīng)有點變形了。我眉頭蹙起,不悅地冷下臉說道,“有事說事,摔什么東西。
”林穆伸出手按在我的眉心,看著是想要為我撫平褶皺,
可他的眼神里全是對別人的焦急擔憂?!巴?,瑤月她剛回來,誰也不認識,
只能我多幫幫她?!薄拔腋黄痖L大,是最親的人?!薄澳闩c我是夫妻,
你要與我一樣多照顧她,不要欺負她。”他都沒有問一下,是楚瑤月主動找上我,
說了一堆傷害我的話。他只是舍不得她受一丁點委屈。林穆?lián)Q了一身衣服,又提上了包,
看見我還在收拾島臺,扯出一抹難看的笑,跟我說,“別做了,想吃蛋糕就出去買。
”他忘了,是他羨慕朋友生日時老婆親手做的蛋糕,在我耳邊念叨了一個月。
我從小不善廚藝,連煮面都不能辨生熟。結(jié)婚的時候,
他還許諾這輩子都不用我來洗手作羹湯。我現(xiàn)在烤出的蛋糕胚還沒有達到及格線,
但是已經(jīng)不是通體全黑了。他卻告訴我說不要做了,出門去買。心里有點難受的感覺,
我關(guān)上水閥,打電話叫來阿姨收拾,約了閨蜜許晴出門。4.站在跟朋友約好的餐廳外,
我看著窗邊的人,邁不動腳。窗子被擦得太干凈,
連楚瑤月手里捧得蛋糕上的字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給最愛的阿林”我看到舉著紅酒杯的林穆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他還是想要有人親手為他做的蛋糕,只是不需要來等我做了。
心里有什么東西在一點一點地剝離,眼前的畫面越來越模糊。我用手扯住衣袖口,
裝作揉眼的動作,將淚水印在衣料上。我拿起手機,點了最好的蛋糕店里的蛋糕,
立刻配送到餐廳里。許晴和蛋糕一起到了,趕在了林穆和楚瑤月離開之前。我拎著蛋糕,
拉著許晴直接來到了他們的餐桌前?!袄瞎阏f讓我去買蛋糕,
我買來了最好的店里最火的一款?!蔽耀I寶一樣把蛋糕送到了林穆的面前。
林穆看到一臉?gòu)尚Φ奈?,驚訝地像見了鬼一樣??蓮那八麜话驯ё?,
說我撒嬌時的梨渦太美,讓人沉醉?!澳悴皇钦f最喜歡這個蛋糕,再無其它嘛。
”我無視他的表情,繼續(xù)貼近他嬌聲道。“汪云彤,我們已經(jīng)吃過了,麻煩你知趣。
”楚瑤月厭惡地看著我,為林穆聲援。我挑挑眉毛,繼續(xù)笑嘻嘻地看著林穆。“梨渦一顯,
百械繳呢,林博士可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許晴看了半晌,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汪云彤!阿林最討厭你這個樣子!”楚瑤月還是喋喋不休。我轉(zhuǎn)向她,“喜歡你這個樣子,
是么?”楚瑤月又揚起一臉得意。我感覺喉嚨泛起惡心,看她就要開口,
趕快將手里的蛋糕捂在了她的臉上。終于堵上她的嘴,涌起的酸水壓回了胃里,不再翻騰。
可還沒等我坐回凳子,一股力量襲來,直接將我推倒摔在了地上。
我眼睜睜地看著林穆著急地沖到了楚瑤月的身邊,手忙腳亂地幫她擦拭奶油。
不知道楚瑤月的心里是不是像奶油一樣香甜,我的心里全是密密麻麻的疼。
分不清眼淚和血是哪一個先流出來的,耳邊充斥著許晴的叫喊。
我只記得最后的畫面是林穆滿眼的心疼和輕柔的動作,可惜對象不是我。5.醒來時,
是在醫(yī)院。許晴坐在旁邊,拉著我的手,兩只眼睛紅得像兔子。我心里了然,
說出的話帶著沙啞,“是孩子掉了吧。”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突然刺得我鼻子發(fā)酸。
窗外下著雨,雨點嗒嗒的打在玻璃上,單調(diào)又冰冷。許晴張開手臂抱住了我,
試圖用她的體溫來溫暖我的心。我哭得更厲害了,
一點都不像那個信奉“女俠有淚不輕彈”的我??隙ㄊ羌に夭▌訉?dǎo)致的極端情緒。
待流干了這些年腦子里進的水,許晴的肩膀濕了一大片。我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許諾賠她新衣服。她一邊拿著紙巾輕柔地幫我擦著遺留的水汽,一邊說,“告訴家里人吧。
”我抿了抿嘴巴,沒有吭聲。她又認真地看著我說,“等你想說了再告訴我,
記得我一直都在。我查過了,她不過是個依附男人的菟絲花,國外混不下去了,才回來。
我們不用怕她?!蔽铱嚲o了腳背,把所有的委屈都逼回心里,擠出笑臉,點點頭。
我隔著潮唧唧的衣服摸著平坦的小腹,那里是連片的青紫色,布滿針眼??墒?,
好不容易成功了,卻又輕易丟失了。我看著窗外又是陰沉沉的天。我好想念家鄉(xiāng)暖暖的太陽。
我不想待在這里了。6.連續(xù)半個月躺在床上,終于從醫(yī)生那里獲批離院。許晴跑去辦手續(xù),
我獨自一個人在房間里換衣服。剛脫掉上衣,轉(zhuǎn)身拿衣服的時候,看到了闖進來的林穆。
他盯著我腹部的青紫,眼神里全是陰霾。他快步走過來,伸手想要觸碰?!霸趺椿厥拢?/p>
”我向后一步,撞到了柜子,痛得我悶哼一聲。林穆抿著嘴,強硬地將我拽起來,
按坐在床上,逼著我和他面對面。以前,我鬧別扭的時候,只要他霸道地堵著我,親親我,
抱抱我,我一會就會忘記爭吵?,F(xiàn)在,他還想靠近我,我只想給他一巴掌。
我仰著身子避免跟他的接觸,林穆看我抗拒,也沒有再堅持,松開了鉗制我的手,
表情有點落寞?!鞍⒘?!”楚瑤月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臉上都是急切?!澳阍趺磥磉@里了,
我到處找你?!蔽疫€以為他是專門來接我出院的,又自作多情了,
我臉上的笑帶了些自我嘲弄。大約我只要跟林穆站在一起,都會讓楚瑤月失去理智,
忍不住對我惡言相向。“哎呦,還真是嬌弱的大小姐,不想要在家照顧丈夫,
就躲到醫(yī)院里住著?!蔽铱聪蛄帜?,他嘴巴動了動,
“不是……”微弱的兩個字立刻就被楚瑤月的嗓門蓋住,“阿林,我可是為了你好,
我跟你永遠站在一邊?!彼f著走過來,把手攀在林穆的手臂上,露出一條閃著彩光的手鏈。
她扯著他往外走,撒嬌說道,“你說過今天中午帶我去吃潘家私房菜呢。
”楚瑤月得意地回頭看我,露出挑釁的笑。我瞇著眼睛看著他們相攜的背影越來越遠。
楚瑤月身上穿的衣服,是我上個月剛買的,全蘇城只有一件的限量款。
她特意露出的那條手鏈,是林穆送我的3周年禮物。那是一條細細的鉑金鏈,
墜著一顆顆水滴形狀的鉆石,我曾開玩笑說那定是他的眼淚,心中的柔軟。
李家宴、潘家私房菜,那是林穆許諾帶我去嘗鮮的。我的東西在我不在家的時候,
全都易了主??晌彝粼仆畯膩聿怀匝矍疤?。7.我拿起手機,
翻出潘叔的電話拜托他拒絕招待楚瑤月。潘叔是我爸爸的老部下,他立刻一口答應(yīng)下來。
我又央求了一桌餐飯讓他們送到家里,開心地攬著許晴回家去了。
林穆帶著楚瑤月進門的時候,我和許晴剛剛吃好了飯。潘叔太客氣,給的餐又多又足,
桌上還剩了大半?!鞍⒘?,這潘家私房菜也太奇葩了,
怎么就攔著我說穿這個衣服的人不招待?!薄鞍⒘?,他們真是太不給你面子了,
你可是蘇城大學(xué)最年輕的教授。”“阿林……”聽見楚瑤月的抱怨,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楚瑤月立刻沖了進來,用手指著我,開始泄憤。“你不過一個輔導(dǎo)員,有什么資格笑我!
”她轉(zhuǎn)眼看到了桌子上的菜。“咦,阿林,
這好像是潘家私房菜的招牌菜……他們不是不送餐嗎……”林穆走進來,也看到了坐著的我,
還有一桌豐富的剩菜。他疑惑地看向我,我沒有邀請他們一起坐下來的打算,沒有搭理。
楚瑤月貼上了林穆,伸手抱著他的手臂搖晃,一臉期待:“阿林,我想吃?!绷帜露⒅?,
眉頭越來越緊,眼中的疑惑越來越深,“你是不是認識?”我撇了撇嘴,
“想吃就坐下吃好了。”反正這些剩飯是要進垃圾桶的?!罢l要吃你剩的,當我們是乞丐嗎?
!”楚瑤月又尖叫起來。我輕笑,“穿別人的衣服,戴別人的首飾,挽著別人的老公,
還想吃別人的飯。你說你是什么?”“奉勸你,不問自取視為偷。
”我不耐煩再跟她多費口舌,站起身準備回房間。楚瑤月伸出手又想要推我,
林穆拉回她的手。她不甘,還要繼續(xù)作妖。我心里突然升起氣憤,將垃圾桶拖到餐桌旁,
將所有餐盒直接掃進去。楚瑤月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身側(cè),又伸手打過來。我下意識地一手格擋,
另一手直接進攻,巴掌狠狠地落在她的臉上。大概我剛出院,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fù)。
楚瑤月沒有被打出鼻血,只留下了一個巴掌印。她躲在林穆懷里梨花帶雨。
林穆要我再買一桌新菜給她賠禮道歉。8.我面對林穆站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彤彤,瑤月說她吃到想吃的菜就不跟你計較了?!薄巴?,瑤月是我最親的人,
分別好些年,她好不容易回來了?!彼€是會為了滿足她開口要求我。
他說和楚瑤月是最親的人,那我又是誰?我才是妻子,可他站在我的對面,
身邊依偎著另一個人?!傲帜?,只要她喜歡,我就要讓給她嗎?”“在你眼里,
你們互為最親的人,滿心都是對方,那你把我放在哪里?”“你幫她奉上所有,那是你的事。
你憑什么來要求我付出一切?”我再也忍不住,心里全是悲涼,眼淚不斷地流。我指著他們,
用盡全力吼道,“都給我滾出去,這是我家!”林穆第一次看到我崩潰的樣子,
不再管楚瑤月,抱住我,緊緊箍在懷里?!巴?,別這樣,只是幾個菜,不至于。
”他不管我怎么掙扎,都強硬地摟住我不放手,像是心疼我一樣??伤氖止吭谖业男「梗?/p>
那一片青紫上。痛得我直冒冷汗。“林穆,放開我?!薄八砩洗┲业囊路?/p>
是我要8周年那天穿的?!薄八稚蠋е业氖宙?,是你在3周年那天送的。
”“她想要去的這家餐廳,是你在7周年那天許諾陪我去的?!薄八@雙手攀上的臂膀,
是長在我的老公身上的?!薄敖酉聛?,是不是她要睡我的床?或者已經(jīng)睡過了?
”我看著林穆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掙脫了他僵住的手。我打開臥室門,
看到了梳妝臺旁邊的行李箱和散落一地的衣服。
還有我最喜歡的那套床品以一種凌亂的姿態(tài)攤在床上,就像我的心一樣。“林穆,你沒有心。
”留下這句話,和一個耳光,我沖出門。9.在許晴家窩了幾天,我回家取證件的時候,
沒有碰到林穆和楚瑤月。臥室里的行李箱不見了,
那套楚瑤月穿過的衣服被剪得稀碎灑在地上。連手鏈都被絞成幾段丟在梳妝臺上。
我把自己的東西搬到客房,關(guān)上主臥的門。我握著證件,
坐在凳子上看著醫(yī)生一張一合的嘴巴有點暈。她一臉沉重,憐憫地看著我,問我家屬在哪里。
我木訥著看向黑黑的影片透過光顯出了奇怪的形狀,跟記憶中的樣子大相徑庭。我攥緊拳頭,
聚起來的力量穩(wěn)了穩(wěn)顫抖的心。我裝作平靜的樣子,問醫(yī)生說,“我還有多長時間?
”她的眼里都是惋惜,“照這樣發(fā)展下去,最多一兩年?!薄澳銥榱藨言?,
前面進行了高強度的促排治療,身體已經(jīng)處于非常脆弱的狀態(tài)。這次流產(chǎn),
又是因為外力撞擊和巨大的情緒波動導(dǎo)致了,產(chǎn)生了不可逆的影響,
直接誘發(fā)了病情的大幅度惡化……但是,現(xiàn)在醫(yī)學(xué)科技發(fā)展很快,積極配合治療,
會好的……”大約是看到我的神色,她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擔憂,趕快出言安慰我。
我強擠出一絲笑,可能比哭還難看。我知道是藥三分毒,可我沒想到是這樣嚴重的后果。
可我才三十歲,還沒有在自己的人生里畫幾個逗號,就要點上句號了。我總自詡女俠,
不懼生死,手起刀落,快意人生。當人人談及色變的癌落在身上,我還是沒能膽色過人,
笑著面對。我想起父親爽朗的笑聲,母親英颯的眉眼,還有哥哥高大的身影。
我終究沒有修煉到家,勇敢不敵恐懼。我閉上眼睛,將顫抖壓住,掩飾自己的懦弱?!搬t(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