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裝修終于完成了。
整個房子煥然一新，再也沒有蘇晴的痕跡。
我特意重新布置了小星星的房間，墻上貼滿了我們母子的合照。
小星星很喜歡新房間，每天晚上都要拉著我看那些照片。
"媽媽，這張照片我最喜歡。"他指著一張我們在游樂園的合照。
那是上個星期拍的，我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母子出游。
小星星笑得很開心，我也笑得很燦爛。
這一個月來，我們的感情越來越深。
小星星已經(jīng)完全接受了我這個媽媽，而我也在慢慢學會怎么當一個好媽媽。
但是我和江城之間，卻依然保持著距離。
雖然我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除了關(guān)于小星星的事情，我們幾乎不怎么交流。
我知道江城想要修復我們的關(guān)系，但我還沒有準備好原諒他。
五年的傷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愈合的。
這天晚上，小星星已經(jīng)睡了，我在客廳看電視。
江城端著兩杯茶走過來，其中一杯放在我面前。
"有事？"我頭也不抬地問。
"想和你聊聊。"江城在我旁邊坐下，但保持著距離。
"聊什么？"
"關(guān)于我們。"
我終于抬起頭看他："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聊的？"
"初夏，我知道你還在生氣..."
"我不是在生氣。"我打斷他，"江城，我現(xiàn)在對你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感覺了。"
"不生氣，不恨，什么都沒有。"
"你明白嗎？"
江城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沒有感覺，比恨更可怕。
"那如果我說，我想重新開始呢？"
我冷笑："重新開始？江城，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嗎？"
"為什么不可能？"江城的聲音有些急促，"我們有共同的孩子，我們曾經(jīng)相愛過。"
"曾經(jīng)。"我強調(diào)這兩個字，"江城，曾經(jīng)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
"我們現(xiàn)在只是小星星的父母，僅此而已。"
江城沉默了很久。
"如果我說，這五年來我一直沒有忘記你呢？"
"如果我說，我和蘇晴在一起，只是因為小星星需要一個媽媽呢？"
"如果我說，我每天晚上都會想你，想我們的孩子呢？"
這些話，五年前我渴望聽到。
但是現(xiàn)在，太晚了。
"江城，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么過的嗎？"
我放下茶杯，轉(zhuǎn)身面對他。
"每天晚上，我都會夢到我們的孩子。"
"夢到他在哭，在找媽媽。"
"我會驚醒，然后哭到天亮。"
"我去看心理醫(yī)生，吃抗抑郁的藥，但都沒有用。"
"我甚至想過自殺，因為我覺得活著對不起我死去的孩子。"
"而在我最痛苦的時候，你在哪里？"
"你在和蘇晴過著幸福的小日子，看著我的兒子叫她媽媽。"
"你有想過我嗎？有關(guān)心過我在哪里，過得怎么樣嗎？"
江城張張嘴，想要反駁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說。
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
這五年來，他確實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我。
哪怕一次都沒有。
"所以江城，不要跟我說什么重新開始。"
"有些東西一旦破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我站起身，準備回房間。
江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初夏，如果我當年選擇了你呢？"
"如果我當年不顧一切地保護你和孩子呢？"
"你會原諒我嗎？"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曾經(jīng)讓我愛到骨子里的男人。
"江城，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你當年做出了選擇，現(xiàn)在就要承擔后果。"
我掙脫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向樓梯。
但是我沒有看到，江城在我身后默默流下了眼淚。
第二天早上，小星星一早就跑到我房間。
"媽媽，今天我們?nèi)ス珗@好不好？"
"好啊。"我揉揉他的頭發(fā)，"想去哪個公園？"
"就去我們第一次約會的那個公園。"
約會？
我忍不住笑了："小星星，我們母子哪來的約會？"
"就是約會嘛。"小星星認真地說，"老師說，和喜歡的人一起出去玩就叫約會。"
"我最喜歡媽媽了，所以我們就是約會。"
這個小家伙，真是太可愛了。
"那爸爸呢？我們要不要叫上爸爸？"
小星星想了想："好吧，那就叫上爸爸一起約會。"
于是我們一家三口來到了公園。
這是我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家庭出游。
小星星很興奮，拉著我和江城到處跑。
"媽媽，你快來看，這里有好多小魚。"
"爸爸，你幫我拍張照片。"
看著小星星開心的樣子，我和江城都很高興。
雖然我們之間還有問題，但看到孩子快樂，就什么都值得了。
中午的時候，我們在公園里野餐。
小星星吃得很香，還不停地給我和江城夾菜。
"媽媽，這個三明治好好吃。"
"爸爸，你也吃一點。"
"我們一家人要一起吃飯，才會更香。"
一家人...
這三個字讓我和江城都愣了一下。
是啊，我們確實是一家人。
不管我和江城之間有什么問題，我們都是小星星的父母。
這個事實永遠不會改變。
下午的時候，小星星累了，在我懷里睡著了。
我和江城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靜靜地看著遠處的風景。
"初夏。"江城突然開口。
"嗯？"
"謝謝你愿意給小星星一個完整的家。"
我轉(zhuǎn)頭看他："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是為了小星星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的。"江城的聲音很輕，"雖然你不愛我了，但你愿意為了孩子忍受我。"
"我很感激。"
聽到這些話，我的心里有些復雜。
江城說得對，我確實是為了小星星。
但是...真的只是為了小星星嗎？
我自己也有些分不清了。
"江城，我們不要說這些了。"我說，"專心帶好小星星就行了。"
江城點點頭："好。"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小雨打來的。
"初夏姐，出事了！"
"什么事？"
"有狗仔拍到你和江城還有小星星的照片，現(xiàn)在網(wǎng)上都炸了！"
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