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時節(jié),尋星山上,人們這才在山間采著春茶。
上官家花圃小亭之中,楊嫭與許若蘭于其間品嘗新烤焙出來的春茶。
“弟妹可曾聽聞最近西南地區(qū)的暴動?”
“你說的是那堆‘亡靈’?”
“正是!聽說有個不知名的強者在三江城發(fā)動了‘禁咒’喚醒了那兒的尸骸…”
“根據(jù)回來的消息,那群亡靈在西山山嶺中肆虐,驚動了‘天極衛(wèi)’。在‘天極衛(wèi)’絞殺亡靈之際,竟是驚動了當(dāng)年逃跑后潛藏其間的‘巨猿’,最終三方勢力在西山山嶺展開了大戰(zhàn)...”
“還是弟妹的消息靈通,竟知道這般詳細!”
“生意人的習(xí)慣罷了,對于這些新聞總是要多了解些。”
“弟妹過謙了!聽說北野昩在一流城中坐不住了,也前去西山山嶺了?”
“是的!出了這么大的事,北野昩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不只是他北野家,一流城城主凌慬和副教郈伋也趕過去了,只是后續(xù)如何還沒有消息傳回來?!?/p>
“也該讓北野昩那家伙動動了,他這些年在一流城可是清閑的很!”
“確實!就連數(shù)年前三江城覆滅之際他都能坐的住,想來是還在為多年前換駐地之事耿耿于懷...”
“哎!換做是我家那口子估計這次都不會去...”
“二哥的性子我估計打死都不會離開尋星山?!?/p>
“哈哈哈...還真是!”
楊嫭失笑,接著道:
“北野家世代駐守的北冥城應(yīng)該不簡單!”
許若蘭品了品茶,緩緩開口道:
“或許吧!誰知道呢?”
楊嫭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道:
“聽說青禾冕下已經(jīng)出發(fā)了?”
“怎么?想二哥了?”
“沒有!誰想他!就是問問。”
許若蘭微笑。
“二哥的心思我懂,不過,青禾冕下在,戔戔也該回七彩學(xué)院了!”
楊嫭點頭表示認同。
“他也真是的!帶著孩子就朝山里鉆,不知道干嘛去了,這魔法大賽的預(yù)選賽都開始了...”
北幽嶺,大荒山,天樞塔。
這個時節(jié)的南方已可以窺見幾分燥熱,然而在此地那雪白仍不見消退。
在那險峻的山峰之上有個螻蟻般的身影向上艱難的攀登著,他唯一能倚靠的只有自己,至于不遠處那位閑庭信步的男子自然不會幫他,是他的最后一道保險。
這里巖壁傾斜程度極高,再加上積雪覆蓋,潛藏在雪下的冰縫、巖隙多不勝數(shù),更危險的是那來自若有若無巨龍氣息的壓制。
此等極度惡劣的環(huán)境中,每進一步都是難上加難,稍有不慎便會失足墜落,雖然有“保險”,但納蘭徐可不是那種會依賴于長輩保護的家伙。
他要堂堂正正的登上這座山!即便沒有這道“保險”,他亦可孤身上“天樞”!
不過,他身體中另外那個家伙不這么想,這些日子他快被折磨瘋了!精神狀態(tài)堪憂。
雖然徐有十分的不情愿,但終歸還是只能在此登這狗屁山。
相比之下,徐的速度可比戔的速度快多了,戔白天大部分時間最多前進個五六里,但徐不過攀登一個多時辰便能頂戔一整天的路程。
徐可不怕這什么巨龍威壓,魔力殘留,血脈壓制之類的,能對他造成阻礙的估計是他自己。
雖說他前世也沒怎么爬過山,不過這些日子下來他也算是明白了,就一個字沖就完事了!
他只需要用魔力探測地形,而后便能一股腦兒往前去。
他的身體經(jīng)過魔力的改造(魔印的加持),可不是前世那弱不禁風(fēng)、手無縛雞之力的死宅男,這又一世他要實力有實力,要顏值有顏值,他還等著談一場甜甜的戀愛呢!
上一世他就想著學(xué)學(xué)扮豬吃老虎,裝杯把嬌妹,誰曾想草草地就結(jié)束了。
其實他也想來著,只是還沒等他成長起來就被破了相,還有個原因是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只喜歡二八少女。
真是見鬼了!竟然和一個男的在一個身體里,那他做羞羞的事的時候豈不是會有個觀眾?
喵了個喵的!這不是相當(dāng)于現(xiàn)場直播,自打他想清楚這個問題,他就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雖然他現(xiàn)在是個夜間動物,白天多數(shù)時候他都在沉睡,但是發(fā)生了什么,他只要“一上號”就全知道了,簡直就跟親身經(jīng)歷一樣,雖然不知道這樣心臟會不會受得了,但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被這“突然發(fā)現(xiàn)”以及這沒日沒夜的爬山折磨到心態(tài)爆炸。
“沒道理!真是沒天理!神吶!救救我吧!哥們這正是魔法學(xué)院里把妹的大好年紀?。″e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天色將晚,夕陽殘照,月兒初升,星星乍現(xiàn),自天樞山向東望去,北荒原正歸于沉寂,夜色侵襲;向西望去,層林盡染,紅遍半邊山河。
可惜!徐無心去看這天下奇景,只有滿腔的憤慨難以發(fā)泄,于是死命地爬啊爬,爬死他喵喵的!
青色流光似天邊飛虹帶著散落的光彩飛馳而來,此時此刻,恰如流星一般璀璨奪目。
不消片刻,青禾便毫不費力地突破天樞塔那潛在的限制落于納蘭徐身前,淡淡開口道:
“你便是許若蘭之子—納蘭徐?”
徐被這突如其來的、如雪般的身影驚呆了,只是怔怔地盯著她。
正這時,上官??也連忙沖將上來,將納蘭徐護在身后,一身光系史詩級(Ⅷ級)巔峰修為展開,如臨大敵。
“閣下是誰?突然來此有何貴干?”
“你應(yīng)該就是那老匹夫的后人—上官??吧?”
眼前之人身上雖無半點魔力流露,但無形的壓力卻讓上官??額頭上沁出冷汗。
“正是!不知前輩是?”
“在下青禾!我與納蘭家主—許若蘭有約,特來...嗯...特來保護他兒子。”
上官??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如若不然他和侄兒二人今日只怕是在劫難逃。
驚魂未定之下,他趕忙行禮道:
“參見冕下!”
說罷,這才發(fā)現(xiàn)身后這小子還愣在那兒說不出話,連忙低聲提醒:
“你小子杵在那兒干嘛?還不快見過冕下!”
徐癡癡夢囈:“美!美極了…”
上官??驚出一身冷汗,顧不上其他趕緊捂住他的嘴,腦海中閃現(xiàn)出無數(shù)念頭:
“你這小子平時也不這樣啊!怎地見著美女就走不動道了?看來他想把云意嫁給他的想法是對的!確實也不小了!但你可知道眼前這他喵的是誰嗎?這可是彩虹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七大禁級強者之一—風(fēng)禁青禾??!”
在上官??腦海中諸多想法閃過之際,他嘴上卻沒敢閑著,立馬賠罪道:
“冕下還請恕罪!這小子心直口快,無心冒犯!”
青禾白紗下的嘴角閃過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這次便原諒你了,若是之后還這般無禮我可就不客氣了!”
上官勣踢了旁邊那小子一腳,徐醒轉(zhuǎn)過來,面不紅心不跳的道:
“咳咳~拜見冕下!不知冕下如何稱呼?”
“青禾!”
“我叫納蘭徐,今后就多多仰仗冕下了!”
“嗯?!?/p>
“照你母親的說法,她要你回七彩學(xué)院,如果你沒有意見的話,現(xiàn)在我們便可以出發(fā)了!”
徐大喜過望,終于解脫了!急急應(yīng)道:
“沒有意見!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還是說?”
“都可!”
“二叔,您看這?”
上官勣并未第一時間答話,沉吟片刻之后,這才回答:
“既如此!此后便麻煩青禾冕下照顧這小子!若是這小子有何失禮之處還請冕下多多擔(dān)待!”
以面前之人的實力不至于誆騙于他,若是她有敵意,大可不必解釋,殺他不會比殺雞還難!所以,她所說自然都是真的,自然也能相信,只是這小子怎地今天這么反常,難不成真是沒見過女的...還有這就相信了,就不怕這是壞蛋?
“青禾冕下!咱們動身吧!”
納蘭徐轉(zhuǎn)身邁開輕快的步子準備下山,這山上可冷得很,要不是他一身火系魔力,恐怕早就冷死了!
還未待他走出多遠,一縷清風(fēng)纏繞過來,緊接著便帶著他脫離地面往遠處飛去。
而他身前那道白衣身影,衣袂翻飛如鶴翼,袖間星紋若隱若現(xiàn)。
當(dāng)然,上官勣也是早就發(fā)現(xiàn)納蘭徐身上兩種不同屬性的魔力,這小子藏的可真深吶!甚至連他都差點瞞過去,他以為他不釋放魔術(shù)他就看不出來嗎?真是幼稚!
通過他這些日子的觀察,這小子還真是個天才,能將兩種不同屬性的魔力融于一身而并行不悖,換做他人,只怕早就爆體而亡了吧?這種情況通常只能舍棄其中一個屬性而保證身體內(nèi)元素不發(fā)生沖突,這小子太冒險了!
不過,這小子沒自己講出來,想來是有他自己的辦法,他自己對這方面也沒什么獨到的見解,只怕這世上只有他自己能是自己的老師了!所以,他也未提。
而他想要這小子登山的主要目的,便是通過爬天樞塔來磨練他的意志,錘煉他的體魄。
之前通過北幽嶺外圍之時,這小子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他還算認可!不像其他那些子弟,戰(zhàn)斗中顯得生疏笨重,只會傻站在原地構(gòu)建魔術(shù)回路...
經(jīng)過他簡單的指導(dǎo)后,這小子在叢林中便如魚得水,便沒有再在北幽嶺中多做停留。
此后便按照他的第二步計劃,來到了天樞塔,這塔可不僅僅只是險峻,也不只是曾經(jīng)巨龍的巢穴那么簡單,否則他上官家又何必守著這北方,又為何代代有這世間頂尖的強者。
在日月星辰,天地之力潛移默化的影響下,整個人便會在無聲無息間悄然改變...
這秘密唯有歷代家主口耳相傳。
而那潛在的限制也是上官家所設(shè)。
不過,除非是像青禾這種級別的強者只怕難以察覺...
地處偏僻、荒無人煙無需派人看管,若有他人來登山也不必在意,讓他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