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山的主峰正是天樞塔!
山即是塔,塔即是山。
上接穹廬,下覆坤輿,俯瞰山河之廣闊,仰觀宇宙之無窮。
所以,納蘭徐要做的便是登上那至高的山巔!
這里可沒有前世那么專業(yè)的登山團隊,更是缺乏登山裝備,更何況他對眼前的高山一無所知。
這樣的攀登即便對于一個大師級(Ⅳ級)的魔法師來說,依舊是與送死無異!
但是,既然上官勣這樣安排,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在上官勣等著說出“怕了?”二字之時,眼前的青年已步伐堅定的向前攀登。
這一刻,上官勣方才明白眼前的青年不再是當年稚嫩的孩童了,而是個大小伙了!
“小子!山上殘留的巨龍氣息會壓制你,你的身體和魔力都會受到影響。而且越往上空氣越稀薄,氣溫越低...”
“二叔,知道了,我會小心應對的!”
“雖然二叔在你后面,但仍需小心!”
“嗯!”
納蘭徐鄭重地嗯了一聲,便朝著亂石堆進發(fā)。
可腦海深處的另一個意識早已怒不可遏的破口大罵。
“他喵的!好好的少爺不當,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當兵...”
“徐,別抱怨了,這何嘗不是一次奇妙的旅行?!?/p>
“旅錘子旅!先說好,你自己慢慢爬,太陽下山了我可不會多走一步。”
“隨你,不過你要記住不要在二叔面前露出破綻,免得他生疑?!?/p>
“我管他個錘子!鉆了那么久林子,哥們每天心驚膽顫的,好不容易出來了,又叫老子爬山...我真是見鬼了...”
戔在腦海中不免失笑,等徐抱怨的差不多了,他才接著道:
“不管怎么說,我們畢竟是一體的,不是嗎?所以,幫我也是幫你!”
“哎!算我倒霉!就當做好事了,幫幫你!”
徐仿佛認命般無奈道。
......
七彩城,某一角落中。
上官旬去而復返,按著許若蘭所給的大概位置一路尋去。
總算不負有心人,他找到了那位消失已久的故人!
但那佝僂的身影始終背對著他,毫無重逢的喜悅,只當他是無形的空氣,沒多看他一眼,要他識趣離開,別打擾他此時的寧靜。
“行?。《颊业竭@兒來了!”
“叔父...我就知道您還在...再見到您真是...”
上官旬一時哽咽。
“少廢話!一把歲數,沒斷奶還是怎么的,要哭滾回家去哭,別來煩老子!”
“叔父,父親臨終最牽掛的就是您...這些年我一直在找您...”
“你找的叔父已經死了!”
“自己滾!別逼我動手!”
說來可笑,上官旬竟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叔父,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您,我不走!”
一時間,上官旬像個撒著潑的倔強孩子。
但下一刻,他被一腳踹出門外,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百來歲的人了,也不怕丟人!”
“都別來煩我,還有我的消息你敢傳出去,我腿給你打斷!”
上官旬略顯狼狽地自地上爬起,嘴角泛起苦笑轉身離去。
叔父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他真做的出來!如今見著他還健在,已是足夠。
只是不知道叔父為何要在此處逗留,這些年又去到何方...
而他這些年之所以還在苦苦尋找,一方面是來自父親臨終前的叮囑,另一方面則是篤信似他這樣的強者不會那么輕易地隕落。
這世上除了那幾位又有誰能難為得了他?若是叔父當真隕落了,他上官家的人總得有人去料理后事不是?更不必說他這一身的醫(yī)術都學自叔父......
寒風中夾帶著白雪將整個尋星山裹成白茫茫的一片,流動的河水之上凝結了厚厚的冰層,似是給上官家的莊園戴上了圍脖。
不經意間,一道青色流光轉瞬而逝,空中的飛雪短暫停滯之后飄落如常。
片刻后,一個高挑纖細的身影來到上官家的大門外,輕叩門扉。
“嗒嗒”兩聲之后,大門隨之而開。同時,一位皓首蒼顏的老者也隨之映入眼簾之中。
“我道是誰,原來是青禾冕下!突然造訪,不知有何貴干?”
“不請我進去?”
老者淡淡一笑,往一旁退開,伸手作請狀。
“請進!”
白衣身影蓮步輕移,不染塵埃,斗笠下的白紗微微拂動,寒風低語。
正廳安坐,仆人奉上熱茶。
“你久居江南,想來喝慣了那西湖龍井,不妨嘗嘗我上官家這尋星茶?!?/p>
“許家主何在?還請上官家主請她出來一敘?!?/p>
上官朔家中事務早已交給了上官勣處理,自己早已不問家事多時,這時出現在這里,自然是因為面前這位的突然出現,一時間竟不知道青禾所說的許家主是誰。
“這許家主是?”
青禾稍顯不悅。
“自然是納蘭家的家主—許若蘭?!?/p>
上官朔眉頭皺起,找納蘭家的家主怎地找到他上官家來了?但若蘭來了,怎地也不告訴他一聲?
“還請稍坐片刻?!?/p>
上官朔起身去到后堂詢問情況,這才從仆人口中得知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
“原來如此,你且去通知楊嫭去請若蘭來?!?/p>
“是?!?/p>
不多時,楊嫭會同許若蘭來到正廳與青禾會見。
“拜見青禾冕下!”
青禾微微頷首。
“許家主,我不遠千里而來,希望你能信守承諾!”
許若蘭微笑點頭。
“定不會讓青禾冕下失望!”
“但這報酬要是先給了冕下,若是冕下中途違約,我可沒地兒哭去,您說對吧?”
青禾輕點一下頭表示贊同。
“恰巧上官家主也在此,不如請他做個見證,我自是不會毀約?!?/p>
上官朔點頭答應,但許若蘭仍是搖頭。
“若您執(zhí)意如此,您覺得上官老家主會為了納蘭家和一位‘禁級’強者火拼嗎?”
青禾沉默。
“那許家主覺得該怎樣才好?”
“不如這樣,冕下先完成約定,我再付與報酬之物!”
青禾略作沉思表示應允。
“可以!但是我須得確定許家主手中確實有此物才行!”
許若蘭笑道:
“這是自然!”
隨即,她無名指上的魔戒一閃,一柄冰霧繚繞、雪花輕飄的長劍靜靜懸停于身前。
銀河級(S級)魔器:流風回雪①!
“嘶~”
上官朔倒吸一口涼氣,眼睛都直了,青禾與楊嫭亦是目不轉睛。
“咳咳~若蘭?。〔恢闩c青禾訂下的是什么約定?老夫最近也是閑來無事,說不定也是可以勝任的!”
“我答應了!許家主可不能反悔!”
青禾聞言連忙答應道,此等魔器本就可遇不可求,更何況還那么合她的心意!
“可惜!可惜...”
“若蘭啊!什么事你非得找外人幫忙???有什么可以和叔叔說嘛!叔叔一身的氣力都沒處使!”
“許家主從今以后我們便是一家人!”
“哼~若蘭啊!叔叔修行了大半輩子了,就希望死前能用用這等魔器,哎~要是用不上,老夫到死都閉不上眼吶~”
“上官朔,你真是...”
青禾怒目而視,卻不知如何去講。
“上官叔叔不必如此,我要青禾冕下所做的事,您可能不太適合!”
許若蘭適時開口解釋道。
上官朔立刻反駁道:
“什么事我還不行?難不成你要青禾給你家生孩子?這可不行啊!你別看她看著年輕,可也近百歲了!”
青禾聞言勃然大怒,一瞬間一股恐怖到極點的氣勢陡然爆發(fā),周圍發(fā)出“嘭”的一聲,許若蘭和楊嫭應聲飛出,撞到后壁之上。
“老匹夫!你再說一遍!”
上官朔也站起身來,一股不輸青禾的氣勢隨之升起。
“青禾!在我上官家撒野,你可想清楚了?”
“那是你出言不遜在先!我一忍再忍,你反而得寸進尺,真當我是好欺負的不成?”
“哼!老夫哪里說的不對?你倒是說個一二出來,不然你傷著我兒媳和侄女這事兒沒完!”
“老匹夫你...”
“罷了!”
青禾顯然不善言語,卻也不想真的動手,畢竟,這可是那人的家族!
隨即,親自過去將許若蘭和楊嫭扶起,用魔力平緩之前所受的沖擊,致歉道:
“許家主!這位夫人!青禾無心之失,還望見諒!”
“無妨!這事倒是我沒考慮周到,讓青禾閣下受累了!”
許若蘭回道,而后向上官朔道:
“叔叔!都是若蘭沒說清楚,您大人有大量,原諒若蘭這回可好?”
“叔叔沒那么小氣,不過這事你確實不對,倒是跟你叔叔見外起來了!你跟懷瑾老夫都是當自家子女看待的,你有什么事不能和老夫說?”
“這事確實是若蘭做的不對!”
待得大家重新落座之后,許若闌解釋道:
“我請青禾閣下前來主要是為了小兒納蘭戔。自從兒子上次遇害,差點跟著先夫一起去了,我每每想到這里就害怕的一夜一夜的睡不著...”
“思來想去便想到找個人來保護他,但我納蘭族中又沒什么絕頂的強者,所以,這便想到了和我本家有些聯系的青禾冕下,正巧手里也有些拿得出手的貨色...”
“至于叔叔這里,畢竟上官家還要看顧著北方,若是叔叔走了,北方出了問題,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這可事關百萬人的生死,叔叔你說對吧?”
上官朔摸了摸下巴的胡渣道:
“這是自然!不過,若是叔叔也有柄像樣的魔器...”
許若蘭不待他說完,打斷道:
“叔叔!這等寶物若蘭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到一柄,如今已經答應了青禾冕下,屬實是拿不出第二把了!”
“而且,我與青禾冕下訂下的可是十年之約,想來叔叔應該也不可能形影不離地保護我家那小子十年吧?”
“罷了,罷了!叔叔不為難你便是!”
“不過,若蘭你說的什么都對,只有一句說錯了,我在一天,??兒在一天,便永遠會為你和戔戔撐腰!”
“青禾先生,你可聽明白了?”
青禾自然是聽明白了,這老家伙在給自己提醒呢!但她又豈會真的怕了他上官家?
罷了!這兵器甚合她心意!便讓讓這老家伙又何妨?
還不待她組織好語言,許若蘭便早早開口說道:
“叔叔!既然青禾冕下答應了自是不會反悔,你不必擔心!”
“但愿如此!”
“定不負許家主所托!”
“不知上官家主可有閑心切磋切磋?”
“樂得如此!”
“請!”
“請!”
下一瞬間,兩人消失在眼前,隨之消失的還有那一直懸停空中的“流風回雪”。
“許家主!且讓我先試試這魔器是否稱手,稍后便還于你!”
ps.
①:“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p>
劍身半透明如冰晶,銀白透藍,風雪紋路交織;劍柄白玉嵌藍寶石,銀絲纏繞,象征風雪交融;劍鞘輕薄雕風雪,覆半透明薄紗,隨風輕揚,盡顯靈動之美。
特性:劍出之時,風雪領域展開,哪怕是在炎炎夏日也會在頃刻間變?yōu)橐黄籽┌}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