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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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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哄哄的上班路上,我被人堵了。堵我的不是別人,

是我那早八百年就分了手、還被我單方面拉黑刪除的前男友陳銳。他西裝革履,人模狗樣,

手里捧著老大一束紅得刺眼的玫瑰,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我面前的水泥地上。

路邊的狗都停下來看我。“田追!嫁給我!”他嗓子都劈了,喊得整條街的人齊刷刷扭頭,

眼神跟探照燈似的打在我臉上。手里啃了一半的煎餅果子瞬間不香了。我沒理他。

眼皮都沒撩一下,繞過他那束晃眼的玫瑰和他那張寫滿“我很深情”的臉,繼續(xù)往地鐵站沖。

要遲到了,全勤獎三百塊呢。“追追!我知道錯了!你給我個機會!”他在后面追,

皮鞋踩得咔咔響,像個移動的噪音源?!皾L?!蔽翌^也不回,擠進了烏泱泱的地鐵口,

把他那句撕心裂肺的“我重生了!”徹底淹沒在人潮的轟鳴里。重生?呵。他要是能重生,

我田追的名字倒過來寫。八成是昨晚喝多了假酒,腦子被門夾了。

好不容易踩著點沖進公司大樓,打卡機發(fā)出“嘀”一聲脆響,我心里的石頭剛落地,一抬頭,

差點被前臺那景象閃瞎。我們公司那位傳說中高冷矜貴、眼神能凍死人的總裁顧時琛,

正親自端著杯咖啡,像個門童似的杵在那兒。他看見我,

萬年冰山臉上硬是擠出一絲堪稱“溫柔”的笑,邁著大長腿就迎了上來?!白纷罚?。

”他把那杯一看就貴得要死的咖啡塞到我手里,指尖還若有似無地碰了下我的手背。

“現(xiàn)磨的,你喜歡的榛果拿鐵,雙份糖漿。”我手一抖,

滾燙的咖啡差點潑他一身高定西裝上。周圍同事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空氣里全是倒抽冷氣的聲音?!邦櫋櫩??”我舌頭有點打結,看著手里這杯“燙手山芋”,

再看看他這張帥得人神共憤但此刻寫滿“我很體貼”的臉,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竄上來。

這都什么跟什么?陳銳發(fā)瘋,總裁也跟著抽風?今天是什么集體癔癥發(fā)作日嗎?

“叫我時琛就好。”他微微俯身,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點刻意的磁性??康锰?,

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味混著咖啡香直往我鼻子里鉆?!白蛱炜茨慵影嗪芡?,辛苦了。

項目的事不用急,身體要緊?!彼踔吝€抬手,極其自然地想幫我理一下鬢角跑亂的頭發(fā)。

我猛地后退一步,避開了他的爪子,動作大得差點撞到后面的綠蘿盆栽。

手里的咖啡杯捏得更緊了,指尖發(fā)白。“顧總,您…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硬著頭皮,

聲音干巴巴的。我田追,一個底層社畜,在這位爺眼里大概跟空氣差不多。

唯一一次近距離接觸,還是上個月部門匯報,我PPT卡殼,

被他那毫無溫度的眼神凍得差點當場去世。顧時琛的手僵在半空,

眼神里飛快地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復雜情緒,像是……懊惱?還有種很深的……愧疚?

他很快調整好表情,依舊是那副“我很關心你”的樣子:“怎么會認錯。田追,

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我。”他指了指我手里的咖啡,又補充了一句,聲音不大,

卻足夠讓豎著耳朵聽八卦的前臺和路過的幾個同事聽得一清二楚:“任何時候。

”我渾渾噩噩地抱著那杯“總裁特供”咖啡飄到工位,屁股還沒坐熱,手機就瘋狂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母上大人”四個大字。我眼皮一跳,預感不妙。剛接通,

我媽那穿透力極強的嗓音就炸了過來,背景音里還夾雜著我爸“小聲點小聲點”的勸阻。

“田追!你個死丫頭!你出息了啊你!”我媽的聲音興奮得直哆嗦,跟中了五百萬似的,

“小顧!顧總!就是你們公司那個長得賊俊、電視上老看到的那個總裁!

他剛才親自給我和你爸打電話了!”我一口咖啡差點嗆進氣管里,咳得驚天動地。

“咳咳……媽!你說什么胡話呢?他打給你們干嘛?”我壓著嗓子,

感覺整個辦公室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往我這邊瞟。顧時琛給我爸媽打電話?

這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驚悚!“關心我們?。 蔽覌屔らT更高了,透著無比的驕傲,

“問我們身體好不好!問家里有沒有什么困難!還問你喜歡吃什么!哎喲喂,

那小伙子說話可有禮貌了,聲音也好聽!追追啊,媽跟你說,

這種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男人,你可千萬要抓住了!別跟你以前似的,

盡招些陳銳那樣的歪瓜裂棗!小顧多好!一看就是過日子的人!”我眼前陣陣發(fā)黑。顧時???

好男人?過日子?我媽這濾鏡是鑲了八百克拉鉆石吧?他顧時琛是能過日子的人?

他是能讓你分分鐘過不上日子的人!“媽!你清醒一點!”我?guī)缀跻叵?,“他是我老板?/p>

頂頭上司!隔著十萬八千里呢!他打電話肯定是因為……因為……”我卡殼了,編不出理由。

總不能說總裁集體癔癥了吧?“因為什么?因為對你有意思唄!”我媽斬釘截鐵,

“我閨女這么優(yōu)秀,他看上你不是很正常?追追,聽媽的,矜持點沒錯,但也別太端著!

該主動就主動!這么好的金龜婿,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媽!我上班呢!先掛了!

”我實在招架不住,狼狽地掐斷了電話。心臟砰砰狂跳,手心里全是冷汗。顧時琛,

他到底想干什么?給我送咖啡,給我爸媽打電話獻殷勤……這操作騷得我完全看不懂!

就在我腦子亂成一鍋粥的時候,一條微信消息彈了出來,來自我的塑料閨蜜林薇薇。

這女人自從前年勾搭上個小開,就一副鼻孔朝天、跟我不在一個階層的嘴臉,

朋友圈不是曬包就是曬下午茶,已經(jīng)很久沒主動聯(lián)系我了。消息只有一行字,

外加一個地址定位:“追,下午三點,星悅城地下車庫C區(qū)。有東西給你。務必來。

”語氣是慣常的命令式,帶著點施舍的味道。我盯著那條信息,眉頭擰成了疙瘩。

有東西給我?黃鼠狼給雞拜年,她能安什么好心?

八成是收拾出來她不想要的過季衣服或者用了一半的化妝品,又想在我面前找優(yōu)越感。

我嗤笑一聲,手指在屏幕上敲:“沒空,加班?!毕偘l(fā)出去,那邊幾乎是秒回,

這次語氣卻軟得不可思議,甚至帶了點……哀求?“追追,求你了,就這一次!真的很重要!

我等你!不見不散!”后面還跟了一連串可憐巴巴的哭臉表情。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林薇薇什么時候用這種語氣跟我說過話?還“求你了”?太陽真打西邊出來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捏著手機,心里那點被陳銳和顧時琛攪起來的煩躁和不安,

又混進了一絲強烈的好奇。我倒要看看,這位“名媛”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下午三點,

我準時到了星悅城那個陰森森、滿是汽油味的地下車庫C區(qū)。

老遠就看見林薇薇站在一輛車旁邊,手里沒拎著我想象中的二手奢侈品袋子,

反而捏著個小巧的……車鑰匙?那車……我瞇起眼仔細看了看車標,四個圈。奧迪。

具體型號不認識,但看那流線型,嶄新的車漆,絕對不便宜?!稗鞭??”我走過去,

狐疑地打量她。她今天沒化大濃妝,穿著也簡單,看著居然順眼了不少。只是眼神有點躲閃,

手指不停地絞著那串車鑰匙?!白纷?!”她看到我,眼睛一亮,隨即又浮上一層水汽,

那表情復雜的,像是激動,又像是……心虛?她一把將車鑰匙塞進我手里,

冰涼的金屬硌得我手心一疼?!敖o你的!”她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新車!

手續(xù)都辦好了,直接開走就行!牌照都上好了!”我像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手,

那串帶著嶄新奧迪標志的鑰匙“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在寂靜的車庫里發(fā)出清脆的回響。

“林薇薇,你瘋了吧?”我指著地上那串鑰匙,

又指指旁邊那輛在昏暗燈光下也難掩光澤的新車,“給我?這車?你中邪了還是我幻聽了?

”幾十萬的東西,說送就送?她林薇薇什么時候這么大方了?她那個小開男朋友送的包,

她都要在朋友圈炫耀三天三夜!林薇薇被我吼得一哆嗦,眼圈瞬間就紅了。

她蹲下去撿起鑰匙,固執(zhí)地又想往我手里塞?!白纷?,你拿著!這是我欠你的!真的!

以前……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是我眼瞎,是我被豬油蒙了心!你罵我打我都可以!

這車你必須收下!”她語無倫次,眼淚真的掉下來了,砸在車鑰匙上。

我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真情實感悔過的樣子,心里那點荒謬感達到了頂峰。

這世界到底怎么了?陳銳當街下跪求婚,顧時琛化身貼心暖男總裁,

林薇薇哭著喊著要送豪車賠罪?集體穿越到平行宇宙了嗎?“欠我的?

”我抓住她話里的關鍵詞,聲音冷了下來,“林薇薇,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欠我什么了?

欠到要用一輛奧迪來還?”我們之間塑料歸塑料,但真金白銀的大額虧欠,絕對沒有。

林薇薇被我質問得噎住了,眼淚掛在睫毛上,眼神更加慌亂。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

又猛地咽了回去,只是拼命搖頭?!澳銊e問了追追……總之,你收下!

你收下我心里才好受點!求你了!”她又要往我手里塞鑰匙。我徹底煩了。這一天天的,

遇到的沒一個正常人!我用力甩開她的手,鑰匙再次掉在地上?!傲洲鞭?,

我不管你今天抽什么風,這車,我不要!你愛給誰給誰!”我斬釘截鐵,轉身就走,“還有,

以后沒事別找我!我忙著呢!”“追追!田追!

”林薇薇帶著哭腔的喊聲在空曠的車庫里回蕩,我充耳不聞,腳步飛快,

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彌漫著汽油味和神經(jīng)病氣息的地方。剛沖出車庫,回到地面,手機又響了。

是個陌生本地號碼。我煩躁地接起:“喂?”“追追!

”一個熟悉又久違的、帶著濃重鄉(xiāng)音的中年女聲響起,

是我那個摳門算計、恨不得把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大姑!“大姑?”我愣住。

“哎喲我的好侄女喲!”大姑的聲音熱情得能融化冰川,

透著一股子前所未有的親熱和……諂媚?“你真是我們老田家祖墳冒青煙了啊!出息了!

太出息了!姑就知道你打小就有福相!”我被她這通沒頭沒腦的夸贊砸得更加懵圈:“大姑,

您…有事?”“沒事沒事!就是想你了!給你打了點錢!不多不多,就十萬塊!你拿著花!

買點好吃的,買幾身漂亮衣裳!”大姑的聲音喜氣洋洋,“姑以前吧……唉,

是有點眼皮子淺,對你關心不夠,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啊!以后有啥事,只管跟姑說!

姑就是你親媽!”十萬塊?!我大姑?!那個為了菜市場幾毛錢能跟人吵半小時的田大姑?!

主動給我打十萬塊?還道歉?我握著手機,站在人來人往的商場門口,

只覺得一股寒氣從頭頂灌到腳底。

陳銳、顧時琛、林薇薇、我媽、現(xiàn)在連我大姑……這些八竿子打不著、性格天差地別的人,

突然之間,全都像被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對我展現(xiàn)出了極致的、不合常理的“好”?

這絕對不是巧合!絕對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巨大變故發(fā)生了!“大姑,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但尾音還是忍不住發(fā)顫,“這錢……我不能要。

您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什么突然……”“哎呀你這孩子!跟姑還客氣啥!

”大姑打斷我,語氣帶著點刻意的輕松,但仔細聽,

那輕松底下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恐懼?“給你你就拿著!姑高興!姑樂意!

你過得好,姑比什么都開心!那個……姑這邊還有點事,先掛了?。″X記得收!一定收下啊!

”她語速飛快地說完,不等我再問,啪地掛了電話。忙音傳來,我盯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

站在原地,如墜冰窟。陽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混亂。巨大的混亂。

我的生活,在短短一天之內,被徹底打敗,攪成了一團無法理解的漿糊。

我像個游魂一樣飄回家,那個租來的、只有三十平的老破小一居室。用鑰匙擰開門鎖的瞬間,

我甚至有點恍惚,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場荒誕離奇的噩夢。剛踏進玄關,腳還沒站穩(wěn),

一股濃郁的、勾人饞蟲的飯菜香就霸道地鉆進了鼻孔。紅燒肉的醬香,清蒸魚的鮮甜,

還有……雞湯的醇厚?我租的房子,廚房小得轉個身都費勁,而且,我根本不會做飯!

平時全靠外賣續(xù)命!心臟猛地一沉,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家里進人了?!

我抄起門邊放著的、用來防身的實心不銹鋼衣帽架(這玩意兒沉得很,掄起來絕對能開瓢),

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往里走??蛷d沒人。廚房……聲音是從廚房傳來的!

我攥緊了手里的“武器”,

猛地探頭朝廚房看去——只見一個穿著我那條滑稽小熊圍裙的高大身影,正背對著我,

在灶臺前忙碌。鍋里咕嘟咕嘟燉著肉,砧板上是切得整整齊齊的翠綠蔥花。那背影,

寬肩窄腰,動作熟練流暢……“陳銳?!”我失聲叫了出來,手里的衣帽架差點脫手砸地上。

他聞聲轉過頭,臉上還沾著一點面粉,看到我,

立刻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甚至帶著點傻氣的笑容:“追追!你回來啦!餓了吧?飯馬上就好!

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肉和清蒸鱸魚!還有雞湯,燉了好幾個小時了!”他一邊說,

一邊很自然地用圍裙擦了擦手,那動作,那神態(tài),

活脫脫一個等待妻子歸家的二十四孝好丈夫!可我腦子里瞬間閃過的,

是分手時他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舔狗”、“煩人精”、“甩都甩不掉”的猙獰嘴臉。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惡心得我差點當場吐出來?!罢l讓你進來的?!”我厲聲質問,

聲音因為憤怒和驚恐而尖銳。我確定我鎖門了!他哪來的鑰匙?!

陳銳被我吼得笑容僵在臉上,

眼神里又浮現(xiàn)出那種熟悉的、讓我毛骨悚然的“深情”和“愧疚”?!白纷?,

你別生氣……我、我就是想給你做頓飯……鑰匙……鑰匙是我以前偷偷配的,

一直留著……”他聲音低了下去,帶著點委屈,“我知道錯了,以前都是我不對,是我混蛋,

我不該那樣對你……你給我個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行嗎?”又是這套!

又是“我錯了”“我重生”“我愧疚”!“滾出去!”我指著門口,氣得渾身發(fā)抖,

“拿著你的鍋碗瓢盆,立刻!馬上!從我家里滾出去!不然我報警了!”“追追……”“滾!

”我掄起手里的衣帽架,作勢要砸??謶趾蛻嵟屛沂チ死碇?。

陳銳被我眼里的兇狠嚇住了,他下意識后退一步,臉上寫滿了受傷和不甘?!昂谩?,我走,

我走,你別激動……”他手忙腳亂地解下圍裙,一步三回頭,

“菜在鍋里……你記得吃……我明天再……”“沒有明天!永遠別再讓我看見你!

”我怒吼著,把他推搡出門,“砰”地一聲巨響甩上了門,反鎖,又搬了張椅子死死抵住。

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在地上,我大口喘著粗氣,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炸開。

屋里還彌漫著飯菜的香氣,此刻卻像毒氣一樣讓我窒息。陳銳的臉,顧時琛的臉,

林薇薇的臉,我媽的話,大姑的電話……無數(shù)張面孔,無數(shù)句話在我腦子里瘋狂旋轉、碰撞。

他們到底怎么了?為什么?為什么突然都變成了這樣?像一群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目標只有一個——對我好,補償我,追著我“寵”我?

”……難道……一個極其荒謬、卻又在眼前這一系列無法解釋的事件中顯得唯一合理的念頭,

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鉆進了我的腦海,纏繞住我的心臟。難道……他們真的都……重生了?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像野草一樣瘋狂滋長,瞬間占據(jù)了我所有的思維。對!

只有這個解釋!他們知道了“未來”?

還是說……他們知道了“過去”的某些……我不知道的真相?

過去……那段被我自己刻意塵封、視為奇恥大辱的過去……三年前,

我腦子里莫名其妙綁定了一個叫【真愛攻略】的傻逼系統(tǒng)。它說,只要我按照它的指令,

堅持不懈地“舔”那些指定的目標人物(包括但不限于陳銳、顧時琛這種高嶺之花,

林薇薇這種塑料閨蜜,甚至還有幾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

用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死纏爛打去“溫暖”他們,就能獲得“真愛值”,

最終兌換巨額財富和完美人生。我信了它的邪。那三年,我活得像個徹頭徹尾的傻逼和小丑。

為了給陳銳送他隨口一提的限量球鞋,我啃了三個月的饅頭咸菜,排了三天三夜的隊。

結果呢?他當著他那群狐朋狗友的面,輕蔑地把鞋盒扔在我腳邊,說:“田追,你煩不煩?

跟塊狗皮膏藥似的甩不掉!”那鄙夷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扎在我心上。為了接近顧時琛,

我拼了命工作,抓住一切機會往他跟前湊,端茶倒水,噓寒問暖。他呢?

永遠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看我的眼神跟看會議室里的一張桌子沒什么區(qū)別。

最狠的一次,是在一個重要的跨國視頻會議上,我鼓起勇氣給他遞了杯咖啡,

想提醒他注意休息,他卻當著所有高管的面,冷冷地掃了我一眼,

對著麥克風說了一句:“無關人員,請出去?!蹦且豢痰碾y堪和羞辱,

讓我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鉆進去。至于林薇薇?系統(tǒng)讓我“用真誠打動閨蜜的心”。

我像個老媽子一樣隨叫隨到,幫她搬家,陪她逛街拎包,聽她炫耀新男友,

在她失戀時陪她喝酒到天亮,結果轉頭就聽見她跟別人嘲笑我:“田追???人傻錢不多,

挺好使喚的,當個跟班還行?!边€有我大姑,系統(tǒng)居然讓我“修復親情裂痕”。

我厚著臉皮去走動,送這送那,結果她一邊收東西,

一邊在家族群里陰陽怪氣:“城里回來的就是不一樣,這點東西打發(fā)叫花子呢?

指不定在外面干什么掙的錢,臟!”那三年,我活得毫無尊嚴,像個不知疲倦的提線木偶,

為了那虛無縹緲的“真愛值”,掏心掏肺掏空錢包,

換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冷眼、嘲諷、嫌棄和利用。我的名字,

幾乎成了“舔狗”和“廉價”的代名詞。直到半年前,那個傻逼系統(tǒng)突然毫無征兆地宕機了。

屏幕一片漆黑,再也沒亮起來。沒有解釋,沒有告別,就像它憑空出現(xiàn)一樣,又憑空消失了。

系統(tǒng)消失的那一刻,我感受到的不是失落,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解脫!枷鎖崩斷了!

我終于不用再做那些讓我自己都惡心的蠢事了!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陳銳所有聯(lián)系方式拉黑刪除,徹底踢出我的生活。然后,在公司里,

對顧時琛敬而遠之,能不說話就不說話。林薇薇?直接斷交。親戚?愛咋咋地,

逢年過節(jié)群發(fā)個短信就算仁至義盡。我開始了新生活。努力工作,攢錢,

雖然還是租著破房子,吃著外賣,但心是自由的。

我甚至有點喜歡上這種“誰也不舔”的清凈日子。雖然窮點,累點,但腰桿是直的!

我以為那噩夢般的三年,會隨著系統(tǒng)的消失,永遠埋葬在記憶的垃圾堆里。

那些被我“舔”過的人,也早已把我這個“煩人精”拋之腦后,

各自過上了沒有我騷擾的、清凈的好日子??涩F(xiàn)在……他們全都回來了!

而且是以一種我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重生?

然后集體抽風似的跑來“寵”我、“補償”我?難道……他們重生后,

知道了那個系統(tǒng)的存在?知道了那三年我像個傻逼一樣圍著他們轉,不是因為我賤,

而是被一個該死的系統(tǒng)強迫的?所以,他們愧疚了?良心發(fā)現(xiàn)了?

覺得對不起我這個“受害者”,所以要來彌補?所以,陳銳放下了他那可笑的“高冷”自尊,

當街下跪?顧時琛放下了他的總裁架子,給我端咖啡、給我爸媽打電話?

林薇薇哭著喊著要送車?我大姑咬著牙掏出了十萬塊血汗錢?因為他們知道了真相?

因為他們終于看清,那三年里,真正像個傻逼一樣被操控、被玩弄、被踐踏尊嚴的人,

其實是我?!一股巨大的、混雜著荒誕、憤怒、委屈和一絲絲扭曲快感的情緒,

像火山巖漿一樣在我胸腔里奔涌、沸騰!好??!真是太好了!原來你們也會愧疚!

原來你們也知道自己當初有多混蛋!可是……誰稀罕?!

誰稀罕你們遲來的、廉價的愧疚和補償?!那三年的傷害,

是幾句道歉、一杯咖啡、一輛車、十萬塊錢就能抹平的嗎?那些被當眾羞辱的難堪,

那些被肆意踐踏的真心,那些日日夜夜累積起來的自我厭惡和懷疑……這些深入骨髓的傷痕,

拿什么來補?一股邪火直沖天靈蓋。我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因為動作太猛,眼前黑了一下。

我扶著門板站穩(wěn),大口喘著氣,眼神卻亮得驚人,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行!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既然你們都覺得虧欠了我!

既然你們上趕著要來“寵”我、“補償”我……那我田追,

就好好“享受”一下這份遲來的“殊榮”!你們不是想“寵”嗎?不是想“補償”嗎?

不是覺得對不起我嗎?行!我成全你們!

我走到那扇被椅子抵住的、隔絕了外面那個瘋狂世界的門前,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了它。

樓道里空無一人,陳銳已經(jīng)走了,但那股飯菜的香味還固執(zhí)地殘留著,

提醒我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不是幻覺。我砰地一聲又把門甩上,背靠著門板,掏出手機。

屏幕的光映亮了我沒什么表情的臉。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滑動,點開微信。

那個沉寂了半年多的、名叫“相親相愛一家人”的家族群,被我置頂在最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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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3 22:1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