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江月站在教學(xué)樓拐角處，攥著書包帶的手指微微發(fā)白。
她本來是來找林鶴聲一起回家的，卻意外撞見了一幕讓她心臟驟停的場景——
教室門口，一個穿著淺藍(lán)色連衣裙的女生正紅著臉對林鶴聲說著什么，而林鶴聲微微低頭聽著，表情依舊溫柔。
江月下意識地放輕腳步，靠近了一些。
"……我真的喜歡你很久了，林鶴聲。"女生的聲音帶著羞澀的顫抖，"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江月的呼吸一滯，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林鶴聲沉默了一會兒，隨后輕輕嘆了口氣："抱歉。"
女生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是……是因為有喜歡的人了嗎？"
林鶴聲頓了頓，點頭："嗯。"
女生的眼眶紅了，但還是勉強笑了笑："我明白了……謝謝你告訴我。"
說完，她轉(zhuǎn)身跑開了，背影顯得有些狼狽。
江月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林鶴聲有喜歡的人了？
她突然覺得胸口悶得厲害，像是有什么東西堵在那里，讓她喘不過氣來。
那天晚上，江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想起林鶴聲溫柔的眼神，想起他擋在她面前時的堅定，想起他吃燒烤時被辣得眼角泛紅的樣子……
——她喜歡上他了。
這個認(rèn)知讓她既甜蜜又痛苦。
她比他大四歲，家境普通，未來迷茫。而他，基本一直都跟李景和持平的成績，是那么優(yōu)秀的人。
可是，如果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那她的心意說不說出來，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至少……至少讓他知道。
江月猛地坐起身，拿起手機，點開和林鶴聲的聊天窗口。
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了很久，最終，她深吸一口氣，打下一行字：
「明天有空嗎？我想和你單獨聊聊?！?/p>
發(fā)送。
幾乎是立刻，手機震動了一下。
「有，幾點？」
江月的心跳加速，手指微微發(fā)抖：
「上午十點，學(xué)校后門的咖啡館？」
「好?！?/p>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讓江月的眼眶莫名發(fā)熱。
——明天，她要把一切都說出來。
周六的早晨，陽光很好。
江月提前半小時就到了咖啡館，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今天穿了一條淺色的連衣裙，頭發(fā)也仔細(xì)地梳成了柔順的披發(fā)，甚至還涂了一點唇膏。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傻，明明不可能有結(jié)果，卻還是想在他面前好看一點。
咖啡館的門被推開，風(fēng)鈴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江月抬頭，看到林鶴聲走了進(jìn)來。
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身上，襯得他的輪廓格外清晰。
"等很久了？"他在她對面坐下，聲音溫和。
江月?lián)u搖頭："沒有，我也剛到。"
服務(wù)員走過來，林鶴聲點了一杯美式咖啡，江月要了一杯拿鐵。
短暫的沉默后，江月深吸一口氣，抬起頭：
"林鶴聲，我有話想對你說。"
林鶴聲看著她，目光專注："嗯，你說。"
江月的手指緊緊攥住裙角，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
"我……我喜歡你。"
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她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林鶴聲微微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意外。
江月不敢看他的反應(yīng)，繼續(xù)低著頭說道："我知道你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我也知道我們之間差距很大……但我還是想告訴你。"
她的聲音越來越?。?就算……就算你拒絕我，我也沒關(guān)系。"
說完，她終于鼓起勇氣抬頭，對上了林鶴聲的眼睛。
他的眼神很復(fù)雜，像是驚訝，又像是無奈，還有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
良久，林鶴聲突然站起身："等我十分鐘。"
江月愣住了："?。?
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林鶴聲已經(jīng)轉(zhuǎn)身沖出了咖啡館，速度快得像是有人在后面追他一樣。
江月呆呆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里一片茫然。
他……這是什么意思？
十分鐘過去了。
林鶴聲沒有回來。
江月盯著咖啡館的門口，手指無意識地攪動著已經(jīng)涼掉的咖啡。
——他是不是覺得困擾，所以直接走了？
——還是說……他根本不想回應(yīng)她的感情？
她的眼眶漸漸紅了，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起身離開時，咖啡館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林鶴聲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額頭上還帶著細(xì)密的汗珠，手里捧著一束鮮艷的紅玫瑰。
整個咖啡館的人都看了過來。
江月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忘記了呼吸。
林鶴聲快步走到她面前，因為跑得太急，他的呼吸還有些不穩(wěn)，但眼神卻堅定得不可思議。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他深吸一口氣，將花束遞到她面前，"表白這種事，不應(yīng)該讓女孩子來。"
江月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玫瑰，大腦一片空白。
"昨天那個女生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林鶴聲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我說的那個人，是你。"
江月的眼眶瞬間紅了。
"你……"她的聲音有些發(fā)抖，"你跑出去就是為了買花？"
林鶴聲點點頭，耳尖微微泛紅："有花才能算是告白，還有就是附近的花店有點遠(yuǎn)……"
江月突然笑了，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笨蛋……"她小聲嘟囔著，接過那束玫瑰，"哪有你這樣表白的……"
林鶴聲看著她，眼神溫柔："那……你的答案是？"
江月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輕聲說道："我也喜歡你。"
從咖啡館出來時，兩人的手不知不覺牽在了一起。
江月懷里抱著那束玫瑰，臉頰還有些發(fā)燙。
"所以……你早就喜歡我了？"她忍不住問道。
林鶴聲點點頭："嗯。"
"什么時候開始的？"
林鶴聲想了想："可能是你第一次給我熬粥的時候。"
江月驚訝："那么早？"
林鶴聲的唇角微微上揚："嗯，那時候就在想，怎么會有人對別人這么好。"
江月的心軟得一塌糊涂，忍不住捏了捏他的手："那你為什么不早說？"
林鶴聲沉默了一下，輕聲道："怕嚇到你。"
江月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他的顧慮——她一直把他當(dāng)?shù)艿芤粯诱疹櫍绻蝗槐戆?，她可能會不知所措?/p>
"笨蛋。"她小聲說道，心里卻甜得像是灌了蜜。
兩人沿著學(xué)校的林蔭道慢慢走著，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斑駁而溫暖。
"要告訴白澈他們嗎？"江月突然問道。
林鶴聲想都沒想："可以。"
江月有些猶豫："他們會不會覺得……很奇怪？"
畢竟她比林鶴聲大了四歲。
林鶴聲捏了捏她的手："他們早就知道了。"
"什么？！"江月震驚地瞪大眼睛，"早就知道了？"
林鶴聲點頭："白澈看出來的，李景和……大概也猜到了。"
江月捂住臉："完了，我好丟人……"
林鶴聲輕笑："不會。"
正說著，前方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老林！學(xué)姐！"
兩人抬頭，看到白澈和李景和站在不遠(yuǎn)處。白澈一臉興奮地朝他們揮手，而李景和則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江月下意識地想松開林鶴聲的手，卻被他牢牢握住。
"別躲。"他低聲道。
白澈已經(jīng)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頓時露出了然的笑容："喲！終于成了？"
江月的臉?biāo)查g紅了。
林鶴聲淡定地點頭："嗯。"
白澈夸張地捂住胸口："天??！我磕的CP成真了！"
李景和走過來，瞥了他一眼："安靜點。"
白澈不服："我高興嘛！"
江月看著他們打鬧的樣子，突然覺得心里暖暖的。
原來，幸?？梢赃@么簡單。
傍晚，江月和林鶴聲站在宿舍樓下道別。
"明天見。"林鶴聲輕聲道。
江月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有些猶豫地問道："那個……我們的事，要告訴別人嗎？"
林鶴聲看著她："你不想公開？"
江月?lián)u搖頭："不是……我只是怕別人說閑話。"
畢竟他們年齡差擺在那里，難免會有人議論。
林鶴聲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伸手將她拉進(jìn)懷里，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我不在乎別人怎么說。"他的聲音很輕，卻堅定，"我只在乎你。"
江月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嗯。"她輕輕點頭，"我也不在乎。"
回到宿舍后，江月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林鶴聲發(fā)來的消息：
「晚安?！?/p>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回復(fù)：
「晚安，男朋友。」
發(fā)完這條消息，她把手機按在胸口，閉上了眼睛。
——原來，勇敢一次，真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窗外，月光溫柔地灑進(jìn)來，照亮了她嘴角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