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真正的家的第一天,我躺在柔軟的床上,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這個房間是李慧萍十八年來一直為我保留的。粉色的墻紙,白色的家具,書桌上還放著各種各樣的書籍和文具。
"清雅,這些年我每天都來這個房間坐一會。"李慧萍坐在床邊,輕撫著我的頭發(fā),"我總是幻想著有一天你會回來,會用這些東西。"
看著房間里的一切,我的眼淚又一次涌了出來。
"媽媽,對不起,讓您等了這么久。"
"傻孩子,這不是你的錯。"李慧萍把我抱在懷里,"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這時沈建國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
"清雅,警察剛才打電話來,周美華的案子有了新進展。"他坐下來,臉色嚴肅,"他們發(fā)現(xiàn)周美華的表姐不僅幫她偽造了收養(yǎng)手續(xù),還涉及其他幾起拐賣兒童案。"
"還有其他受害者?"我坐起身。
"是的,目前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三個。"沈建國翻開文件夾,"都是十幾年前從醫(yī)院被偷走的嬰兒,然后被以收養(yǎng)的名義賣給不同的家庭。"
李慧萍氣憤地說:"這簡直是人口販賣集團!"
"警方正在聯(lián)系其他受害者的家庭,準備一起起訴。"沈建國繼續(xù)說道,"另外,他們還需要你提供更多的證詞,特別是這些年你在周美華家的遭遇。"
我點點頭,"我會配合的。"
"不過..."沈建國猶豫了一下,"警方說周美華可能會請律師,試圖為自己辯護。她的律師可能會說她確實照顧了你十八年,試圖減輕罪行。"
"她照顧我?"我冷笑,"她是把我當免費保姆,這也叫照顧?"
"我們當然知道真相。"李慧萍握住我的手,"但是法庭上需要證據(jù)。你這些年受的苦,都要詳細說出來。"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不管有多痛苦,我都會說出來。"
第二天,我去了警察局,詳細講述了自己這些年的遭遇。
從小時候被迫干家務,到長大后被迫打工賺錢,從周美華的打罵羞辱,到陳浩然的理所當然。
每一個細節(jié),我都講得很清楚。
錄口供的警察聽得直搖頭,"這哪里是收養(yǎng),簡直就是虐待。"
"不僅是虐待,還是非法拘禁。"負責這個案子的劉警官說道,"周美華以監(jiān)護人的身份控制你的行動,強迫你勞動,這些都構(gòu)成犯罪。"
錄完口供,劉警官把我叫到一邊。
"林清雅,我需要告訴你一件事。"他的表情很嚴肅,"周美華的律師申請了保釋,理由是她沒有逃跑風險,而且需要照顧未成年的兒子。"
"什么?"我吃了一驚,"她還能保釋出來?"
"有這個可能。"劉警官無奈地搖頭,"雖然證據(jù)確鑿,但是拐賣兒童罪的保釋門檻并不高,特別是她沒有前科,還有固定住所。"
"那如果她出來了,會不會對我們不利?"我擔心地問。
"理論上不會,畢竟現(xiàn)在真相大白了。"劉警官說,"但是你還是要小心一點,如果她聯(lián)系你,或者做出任何威脅行為,立刻報警。"
我點點頭,心里卻有些不安。
我了解周美華的性格,她不是那種會輕易認輸?shù)娜恕,F(xiàn)在被逮捕,又面臨重判,她一定會想辦法報復。
果然,第三天下午,周美華就被保釋出來了。
那天晚上,我正在和沈建國、李慧萍一起吃飯,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喂?"
"林清雅,是我。"電話里傳來周美華陰冷的聲音。
我的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掉在地上,"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周美華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我能感覺到其中的惡意,"你現(xiàn)在很得意吧?"
"你不應該給我打電話。"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冷靜,"警察說了,你不能接觸我。"
"警察?"周美華笑了,"警察不能二十四小時保護你。"
這句話讓我渾身發(fā)冷。
沈建國和李慧萍注意到我的異常,沈建國接過電話,"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養(yǎng)了你女兒十八年的人。"周美華的聲音變得尖銳,"沈建國,你以為你贏了嗎?"
"你現(xiàn)在立刻停止騷擾我們。"沈建國嚴厲地說,"否則我們立刻報警。"
"報警?"周美華哈哈大笑,"你們?nèi)蟀?,我現(xiàn)在是合法公民,我有權利打電話。"
"你威脅我們是犯法的。"
"我什么時候威脅你們了?我只是想問問,你們打算怎么補償我十八年的養(yǎng)育之恩?"
聽到這句話,我徹底憤怒了,搶過電話大聲說道:"周美華,你還有臉要補償?你拐走了我,毀了我的童年,現(xiàn)在還想要錢?"
"我沒有拐走你,我是收養(yǎng)你。"周美華還在狡辯,"這十八年我給你吃給你穿,送你上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苦勞?"我被她的無恥氣笑了,"你讓我做牛做馬,這就是你的苦勞?"
"做牛做馬?"周美華的聲音變得惡毒,"林清雅,你別忘了,如果沒有我,你早就死了?,F(xiàn)在你找到了有錢的親生父母,就想過河拆橋?"
"我沒有忘記,我也不會忘記你這十八年對我做的一切。"我咬著牙說,"所以我才要讓你付出代價。"
"代價?"周美華冷笑,"林清雅,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法院會判我多少年?最多三五年,出來的時候我才五十多歲,還有大把時間。"
"那又怎么樣?"
"那又怎么樣?"周美華的笑聲更加陰森,"我出來以后,會讓你們知道什么叫后悔。"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手在顫抖。
雖然我表面上很強硬,但是心里其實很害怕。我了解周美華,她是個瘋子,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清雅,別怕。"沈建國安慰我,"她現(xiàn)在是強弩之末,不敢真的做什么。"
"而且我們已經(jīng)報警了。"李慧萍握住我的手,"警察會保護我們的。"
雖然父母在安慰我,但我知道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果然,接下來的幾天,各種騷擾接踵而至。
先是有人往我們家門口潑油漆,寫一些難聽的話。
然后是深夜騷擾電話,每天晚上都有人打電話到家里,不說話,就是發(fā)出各種怪聲。
還有人跟蹤我們,每次我和李慧萍出門,總能發(fā)現(xiàn)有人在后面跟著。
雖然沒有證據(jù)證明這些事是周美華指使的,但我們都知道是她在報復。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沈建國臉色陰沉,"我們必須想辦法解決。"
"要不我們搬家吧?"李慧萍擔心地說,"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不行。"我搖頭,"搬家只是逃避,解決不了根本問題。而且如果我們逃跑,周美華可能會更加猖狂。"
"那你說怎么辦?"
我想了想,"我要主動出擊。"
"什么意思?"沈建國和李慧萍都看著我。
"周美華現(xiàn)在這么做,就是想嚇唬我們,讓我們撤訴。"我分析道,"但是她忘了,我已經(jīng)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小女孩了。"
"清雅,你想做什么?"李慧萍擔心地問。
"我要收集她的犯罪證據(jù),讓她徹底無法翻身。"
第二天,我制定了一個詳細的計劃。
首先,我聯(lián)系了其他幾個受害者,希望能和他們聯(lián)合起來,共同對抗周美華的反擊。
其次,我開始調(diào)查周美華的過去,看看她還有沒有其他犯罪行為。
最后,我決定公開這件事,通過媒體的力量來給周美華施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