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珩點頭,認同她的說法,「很重要。安全第一?!顾D了頓,補充道,「下次實操,我陪你。讓你看看什么是標準操作第9章:夜聊事故(心意互修修羅場!)
沈珩把那張皺巴巴的紙條疊成小方塊時,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紙面——上面還留著鉛筆劃過的粗糙質(zhì)感,像極了林悠那股不按常理出牌的韌勁。他將紙條塞進西裝內(nèi)袋,轉身往二樓走,經(jīng)過蘇淼淼身邊時,對方正捏著撿起來的粉色信封,睫毛上還掛著精心醞釀的淚珠:「沈總,剛才風太大,不小心掉了……」
「嗯?!顾麘寺暎抗鉀]在她身上停留半秒。皮鞋踩在樓梯上發(fā)出沉悶的回響,像在敲蘇淼淼緊繃的神經(jīng)——她清楚地看見,沈珩轉身時,內(nèi)袋里露出的紙條邊角,正是林悠那歪歪扭扭的筆跡。
林悠抱著那摞《燃氣安全手冊》蹲回小馬扎,剛看到「燃氣泄漏應急處理」章節(jié),就被陸予安戳了戳后背。物理學家舉著兩杯鮮榨果汁,眼鏡片反著夕陽的金光:「林老師,喝這個嗎?維生素C含量達每日推薦攝入量的120%,抗氧化效果顯著。」
「謝了?!沽钟平舆^杯子,仰頭就灌了大半,喉結滾動的弧度像只吞咽松果的松鼠,「你說這手冊編得挺有意思,比你們物理學家的公式好懂。上次看你的論文,光符號就認不全。」
陸予安推眼鏡的手頓了頓,耳根泛起薄紅:「其實流體力學也很有趣,比如……」
「比如煤氣罐爆炸時的沖擊波擴散速度?」林悠突然指著手冊插圖,語氣認真得不像開玩笑,「這里說要保持通風,不能開電燈。我家以前漏過氣,我媽拿著打火機去看,藍光「噌」地竄起來半米高,現(xiàn)在想起來還后怕?!?/p>
陸予安的果汁杯晃了晃,橙黃色的液體差點濺到白襯衫上:「您母親……確實很勇敢。」他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詞。
傍晚的心動小屋彌漫著詭異的氣氛。蘇淼淼一整天都沒精打采,米其林大廚端來的和牛在她盤里切成精致的小塊,卻一口沒動,銀叉反復刮擦瓷盤,發(fā)出指甲撓玻璃似的刺耳聲響;許爍試圖講冷笑話活躍氣氛,說「為什么恐龍不愛吃冰淇淋?因為怕凍住尾巴」,結果只有林悠捧場,笑得恐龍尾巴在地板上拍得「啪啪」響,震得茶幾上的玻璃杯都在顫。
「我們來聊聊今天的心意互選吧?」主持人硬著頭皮控場,目光先投向蘇淼淼,「蘇小姐,你寫給誰了?」
蘇淼淼立刻提起精神,指尖纏繞著發(fā)尾,眼波往二樓瞟得恰到好處:「保密哦,但我覺得他應該能懂我的心意。」尾音拖得長長的,像根羽毛搔著人心尖。
「林老師呢?」主持人把話筒遞過去,指節(jié)泛白——他已經(jīng)預感到會有什么離譜發(fā)言。
林悠嘴里塞滿小魚干,腮幫子鼓鼓的像只倉鼠,含糊不清地說:「我寫了誰能扛煤氣罐就選誰,結果沒人回應,可能大家都沒力氣吧?!顾炎詈笠黄~干扔進嘴里,突然拍了下許爍的肩膀,「許爍你昨天被水槍滋的時候,要是扛個煤氣罐擋著,就不會淋濕了??展奘吖?,抗沖擊力絕對比你那發(fā)膠定型的頭發(fā)靠譜。」
許爍的笑僵在臉上,嘴角抽搐:「……當我沒說?!?/p>
蘇淼淼趁機用紙巾按了按眼角,語氣委屈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其實我覺得,選對象還是要看內(nèi)在的。比如有沒有禮貌,會不會尊重人。不像有些人,總在公共場合吃重口味的東西,還穿著奇奇怪怪的衣服,一點都不考慮別人的感受?!顾f著往林悠的恐龍尾巴瞥了眼,那眼神像在看什么臟東西。
林悠慢悠悠擦了擦嘴,指尖還沾著魚干的碎屑:「我吃螺螄粉沒礙著你吧?你穿十厘米高跟鞋踩我尾巴的時候,也沒考慮過我的感受啊。那塑料尾巴的關節(jié)都被你踩松了,現(xiàn)在搖起來咯吱響?!顾€特意晃了晃尾巴,果然發(fā)出「咔噠咔噠」的聲響。
「我那是不小心!」蘇淼淼提高了音量,眼眶瞬間紅得像兔子,「你怎么總揪著這點小事不放?是不是故意針對我?」
「我吃螺螄粉也是不小心啊,」林悠攤開恐龍爪子,掌心還沾著點紅油,「肚子餓了總得吃吧,總不能像某些人,光靠喝西北風活著。我早上五點起來熬的湯,總不能浪費?!?/p>
【哈哈哈肚子餓了總得吃,沒毛??!這邏輯沒誰了!】
【蘇淼淼被懟得說不出話了,爽!恐龍姐戰(zhàn)斗力MAX!】
【林悠:我發(fā)瘋,但我有理!專治各種綠茶!】
蘇淼淼氣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捏著餐巾的手指泛白如紙:「你怎么能這么說話?我只是覺得,女孩子應該優(yōu)雅一點……」
「優(yōu)雅能當飯吃嗎?」林悠「唰」地站起來,恐龍尾巴在地上掃出半米遠,帶起的風把桌布都掀了個角,「我以前也想優(yōu)雅,結果呢?被搶角色,被潑臟水,連口熱飯都吃不上。現(xiàn)在我想通了,舒服最重要,愛誰誰!」她胸口起伏著,恐龍服的肚子隨著呼吸一鼓一鼓,像只被惹毛的河豚。
她突然轉身走到窗邊,從帆布包里掏出把呲花棒,「唰」地點燃?;鹦亲釉谀荷镎ㄩ_,金紅色的光映得她眼睛亮閃閃的,像藏著整片星空?!缚?!信號彈!」她舉著呲花沖屋里喊,「我向月亮發(fā)射求助信號,問問嫦娥姐姐,是榴蓮螺螄粉香,還是塑料姐妹花香!」
火星子飄到蘇淼淼的裙擺上,燙出個芝麻大的小洞。蘇淼淼尖叫著跳起來,聲音尖利得像指甲刮過玻璃:「我的裙子!這是高定!你賠得起嗎?」
林悠吹了吹呲花棒的火星,一臉真誠:「哦,不好意思,信號彈沒長眼睛。不過這洞挺別致的,像朵小花,省得你再繡了。」她還伸手想幫對方拍掉火星,被蘇淼淼猛地打開。
就在這時,整棟別墅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吊燈瘋狂擺動,杯子「叮當」作響,墻上的掛畫「啪嗒」掉在地上。林悠扒著門框喊:「地震了?嫦娥姐姐顯靈了?還是煤氣罐炸了?」
監(jiān)控畫面切到院子——一臺挖掘機正顫巍巍地收臂,司機探出頭喊:「沈總!按您的要求,東南角擋月光的假山鏟平了!信號彈能通廣寒宮了嗎?要不要再炸點煙花助助興?」
全場死寂。連蘇淼淼的尖叫都卡在了喉嚨里,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天鵝。
沈珩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冷得像冰碴子,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假山復原費,記林悠賬上。從她煤氣罐抵債額度里扣。」
林悠扒開恐龍睡衣的領口,對著天花板喊:「沈總!你這是破壞公物!要扣工資也得扣挖掘機師傅的!他操作失誤!再說那假山擋著信號,我跟嫦娥姐姐視頻都卡!」
二樓觀察室里,沈珩看著屏幕里那個張牙舞爪的綠恐龍,突然低低地笑了。助理愣了愣,心想總裁今天笑的次數(shù),比過去一年加起來都多——這恐龍果然是個神奇的物種,能讓萬年冰山都裂開縫。他低頭看了眼沈珩的手,指尖正無意識摩挲著西裝內(nèi)袋,那里藏著那張寫著「扛煤氣罐」的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