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記憶交易我車禍瀕死時,一個聲音說:「用你最愛之人的記憶換命?!?/p>
我毫不猶豫選了沈聿——那個把我當替身的未婚夫。醒來后,我成了沈聿的私人秘書。
他命令我:「今晚搬進主臥?!刮椅⑿c頭:「好的沈總?!?/p>
他以為我忘了自己只是他白月光的替身。卻不知道,我連愛過他這件事都刪除了。
后來他紅著眼問我:「為什么選我?」我擦著他碰過的手背輕笑:「因為刪除垃圾記憶,
最劃算?!贡涞挠晁?,帶著初冬的刺骨寒意,砸在擋風玻璃上,又被雨刮器徒勞地掃開,
留下一片模糊扭曲的世界。林晚死死攥著方向盤,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痛楚。她能聞到濃烈的汽油味,混合著血腥氣,像一條冰冷的蛇,
鉆進她的鼻腔,纏繞住她的心臟。車子失控撞上護欄的那一刻,時間被無限拉長。
金屬扭曲的尖嘯,玻璃碎裂的爆響,
還有自己身體被狠狠拋起又砸落的鈍痛……所有感官都被撕碎,
只剩下鋪天蓋地的黑暗和瀕臨死亡的窒息感。她感覺自己在下沉,
墜入一片粘稠、無聲的深淵。沒有光,沒有聲音,只有無邊無際的寒冷和絕望。
身體像破敗的玩偶,每一寸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意識卻像風中的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它并非來自外界,而是直接在她瀕臨破碎的意識深處回蕩,
冰冷、無機質(zhì),帶著一種非人的空曠感,仿佛來自宇宙盡頭的回響。
【檢測到生命體征急速衰竭。啟動緊急預案?!苛滞淼囊庾R掙扎著,
像溺水的人試圖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什么……預案?
【選項生成:以你最珍視之人的全部記憶為代價,換取一次生存機會。是否接受?
】珍視之人?混亂的意識碎片里,一張英俊卻冷漠到極致的臉孔驟然浮現(xiàn)——沈聿。
她的未婚夫。那個給了她一場盛大訂婚儀式,
卻在無人處用最冰冷的聲音告訴她“你只是清婉的影子”的男人。
那個讓她在無數(shù)個夜晚獨自舔舐傷口,卻還要在人前扮演幸福未婚妻的沈聿。她的“珍視”?
多么諷刺。劇烈的疼痛再次席卷而來,肺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
每一次微弱的吸氣都帶來撕裂般的痛苦。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接受!
她在意識深處無聲地嘶吼。用沈聿的記憶換!用他所有關于我的記憶換!
這個念頭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和報復般的快意,瞬間壓倒了求生的本能。
她不要他記得她!不要他記得她曾多么卑微地愛過他!不要他記得她這個“替身”的存在!
【交易確認。代價:沈聿關于林晚的全部記憶。契約成立。
】那冰冷的聲音落下最后一個音節(jié),林晚殘存的意識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薄冰,瞬間消融。
徹底的黑暗吞噬了她。2 重生秘書消毒水的味道,頑固地鉆進鼻腔。
林晚的眼皮沉重得像壓著鉛塊,每一次試圖掀開都耗盡力氣。光線透過眼瞼,
帶來一片模糊的光暈。耳邊是儀器規(guī)律的、單調(diào)的滴答聲,還有隱約的腳步聲和壓低的交談。
她沒死。這個認知緩慢地浮現(xiàn)在混沌的腦海。身體各處傳來遲鈍的痛感,
提醒著她那場慘烈的車禍并非幻覺。她艱難地睜開眼,刺目的白光讓她下意識地瞇起。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墻壁,輸液架,還有手臂上扎著的針管。是醫(yī)院。“林小姐?你醒了?
”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年輕女孩探過頭,臉上帶著職業(yè)化的關切,“感覺怎么樣?
有沒有哪里特別不舒服?”林晚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只能微微搖了搖頭。
護士熟練地檢查了一下她床頭的儀器數(shù)據(jù),又看了看她輸液的情況,松了口氣:“醒了就好,
你昏迷了三天。真是命大,那么嚴重的車禍……你先別說話,好好休息,
我去通知醫(yī)生和沈先生?!鄙蛳壬苛滞淼乃季S還有些遲鈍。沈先生……沈聿?她的未婚夫?
護士說通知他?她下意識地想,他會來嗎?那個永遠把她排在蘇清婉之后的男人?
那個在她最需要時永遠缺席的男人?一絲熟悉的、帶著苦澀的刺痛感剛要爬上心頭,
卻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墻,瞬間消散無蹤。林晚微微蹙眉,有些困惑。她記得沈聿這個人,
記得他是她的未婚夫,記得他們之間似乎……并不愉快?但具體為什么不愉快?
她心里為什么沒有那種預想中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怨恨?
記憶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磨砂玻璃,關于沈聿的一切,
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和身份標簽——未婚夫,沈氏集團總裁。那些具體的愛恨情仇,
那些刻骨銘心的傷害和卑微的付出,如同被橡皮擦抹去,只留下一片空白和一種奇異的平靜。
她甚至想不起自己為什么會出車禍。醫(yī)生很快進來,對她進行了一系列檢查,
確認她除了多處軟組織挫傷、輕微腦震蕩和肋骨骨裂外,沒有更嚴重的損傷,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好好休養(yǎng),林小姐。沈總很關心你,這三天一直安排人守著。
”醫(yī)生溫和地說。林晚只是點了點頭,沒有接話。關心?她心里毫無波瀾。沈聿對她而言,
此刻更像是一個需要保持距離的、位高權重的雇主,而非情感羈絆的愛人。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穿著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身形挺拔,肩寬腿長,
僅僅是站在那里,就帶著一股迫人的氣場。深邃的五官如同精心雕琢的塑像,
英俊得無可挑剔,只是那雙眼睛,沉靜得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水,沒有任何溫度。沈聿。
林晚看著他走近,心臟平穩(wěn)地跳動著,沒有加速,沒有悸動,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沒有。
她只是平靜地回視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或者一個需要謹慎應對的上司。
沈聿的目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
似乎在審視著什么。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峻?!靶蚜耍?/p>
”他的聲音低沉,聽不出什么情緒,如同在詢問一件公事?!班??!绷滞響艘宦?,
聲音還有些沙啞?!案杏X如何?”“還好,謝謝沈總關心?!彼幕卮鸲Y貌而疏離。
沈聿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的時間更長了。他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眼前的林晚,
眼神太過平靜,甚至可以說是空洞。沒有他預想中的依賴、委屈,或者……怨恨。
車禍前那個總是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眼神里藏著愛慕和不安的林晚,似乎消失了。
他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帶著一種習慣性的掌控姿態(tài):“車禍原因還在調(diào)查。
你好好養(yǎng)傷,出院后,暫時不用回之前的崗位了?!绷滞戆察o地聽著,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沈聿頓了頓,目光銳利地鎖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清晰地宣布:“調(diào)任總裁辦,做我的私人秘書?!泵钍降目谖牵蝗葜靡?。私人秘書?
林晚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車禍前,她只是沈氏集團市場部一個不起眼的職員,
和沈聿在公司里幾乎沒有任何直接交集?,F(xiàn)在,讓她去做他的私人秘書?貼身的那種?
她抬眼,迎上沈聿審視的目光。那雙深邃的眼睛里,除了慣有的冰冷,似乎還藏著一絲探究,
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他在試探什么?還是……這又是他某種掌控游戲的新花樣?
無所謂了。林晚在心里對自己說。她現(xiàn)在腦子里關于他的記憶一片混沌,沒有愛,也沒有恨。
一份工作而已,總裁私人秘書,聽起來比市場部專員更有前途,不是嗎?“好的,沈總。
”她微微頷首,聲音平靜無波,像在確認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工作安排。沈聿的眸色驟然一沉。
那過于平靜的接受,那毫無波瀾的“沈總”,像一根細小的刺,扎進了他習慣掌控一切的心。
他盯著她看了幾秒,空氣仿佛凝固了。最終,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背影依舊挺拔,卻似乎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林晚重新躺回枕頭里,
閉上眼。消毒水的味道依舊刺鼻,儀器的滴答聲規(guī)律地響著。她努力回想關于沈聿的一切,
卻只抓到了幾個零星的、毫無溫度的畫面:盛大的訂婚宴上他公式化的微笑,
他偶爾投向她的、帶著審視和比較的冰冷目光……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那個在她意識深處響起的聲音,那句冰冷的“契約成立”,如同一個遙遠的、模糊的夢境,
被她下意識地歸咎于車禍導致的腦震蕩后遺癥。她不知道,就在同一時間,
沈聿坐在駛離醫(yī)院的黑色賓利后座,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陳默,”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寒意,
“查清楚林晚車禍前后所有的細節(jié),包括她見過什么人,說過什么話。另外,
安排最好的腦科專家,給她做一次最全面的檢查。我要知道,她腦子里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3 替身覺醒半個月后,林晚出院。她直接搬進了沈聿位于市中心頂層公寓的……客房。
沈聿的助理陳默公事公辦地傳達了指令:“林秘書,沈總的意思是,為了工作方便,
您暫時住在這里。您的行李已經(jīng)送過來了。”公寓是極致的現(xiàn)代簡約風格,黑白灰的主色調(diào),
線條冷硬,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華的城市天際線,卻透著一股不近人情的空曠和冰冷,
像一座精心設計的牢籠。林晚沒有異議。她平靜地整理著自己簡單的行李,
仿佛只是換了一個酒店房間。對于即將開始的、與沈聿朝夕相處的“秘書”生活,
她心里沒有期待,也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她的工作內(nèi)容繁雜而瑣碎,
幾乎涵蓋了沈聿生活的方方面面:安排他精確到分鐘的行程,處理他所有的郵件和電話,
篩選過濾掉一切他認為不重要的人和事,準備他每日的會議資料,
甚至包括記住他挑剔的咖啡口味(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溫度必須控制在85度),
以及他西裝襯衫的送洗時間。沈聿是個極其嚴苛的上司。他對細節(jié)的挑剔近乎變態(tài),
對效率的要求高到令人窒息。任何一點微小的失誤,
都會換來他冰冷的注視和毫不留情的斥責?!傲置貢@份報告的數(shù)據(jù)來源標注不清,重做。
”“會議記錄為什么沒有突出關鍵決策點?你的理解能力有問題?”“咖啡涼了零點五度。
換掉。”他的聲音永遠沒有起伏,卻像淬了冰的鞭子,抽打在人最敏感的神經(jīng)上。
公司里沒有人不怕他,連跟了他多年的陳默在他面前也總是屏息凝神。
林晚卻像一塊被磨平了棱角的石頭。無論沈聿如何挑剔,如何斥責,
她總是第一時間微微頷首,平靜地回應:“好的,沈總。” “是我的疏忽,馬上修改。
” “抱歉,沈總,我立刻重泡?!彼哪樕嫌肋h帶著恰到好處的、職業(yè)化的恭敬,
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沒有任何委屈,沒有不甘,
更沒有從前那種被他訓斥后強忍的淚光和受傷。她只是高效地執(zhí)行著他的每一個指令,
像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沒有感情的機器。這種平靜,卻像一種無聲的挑釁,
讓沈聿心底那股莫名的煩躁日益加劇。他試圖尋找過去那個林晚的影子。
那個會因為他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而臉紅,會因為他一個冷淡的眼神而黯然神傷,
會在他偶爾施舍一點關注時眼中迸發(fā)出驚喜光芒的林晚。那個像影子一樣依附著他,
愛慕著他,即使被他當成替身也甘之如飴的林晚。但眼前的林晚,
只剩下一副精致卻空洞的軀殼。她穿著他讓人送來的、符合他審美的職業(yè)套裝,
化著得體的淡妝,舉止優(yōu)雅,工作能力無可挑剔。可她看他的眼神,
和看辦公室里任何一件家具沒有任何區(qū)別。這不對勁。沈聿的直覺在瘋狂預警。
車禍不可能把一個人的性格和情感徹底抹殺。他讓陳默找來的腦科專家給出的報告也顯示,
林晚除了輕微的腦震蕩后遺癥(可能導致短期記憶模糊),大腦沒有任何器質(zhì)性損傷。
那她到底怎么了?是裝的?還是……真的把他徹底忘了?連同他們之間的一切?
這個念頭讓沈聿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失控和……一種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恐慌。
他習慣了掌控,習慣了林晚在他面前無所遁形的愛戀和卑微。她的驟然“消失”,
讓他感覺自己精心構筑的、掌控一切的世界,出現(xiàn)了一道細微卻危險的裂痕。他需要確認。
需要撕開她平靜的面具,看看下面到底藏著什么。這天晚上,
沈聿結(jié)束一個跨國視頻會議回到公寓時,已經(jīng)接近午夜??蛷d里只開了一盞落地燈,
昏黃的光線勾勒出林晚坐在沙發(fā)上的側(cè)影。她腿上放著一臺筆記本電腦,
屏幕的光映在她專注的臉上,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著,整理著明天一早他需要的會議摘要。
她穿著柔軟的米白色家居服,卸去了白日里精致的妝容,露出清麗卻略顯蒼白的素顏。
幾縷碎發(fā)垂在頰邊,柔和了白日里那種職業(yè)化的冷硬感。這一幕,竟讓沈聿有片刻的恍惚。
有那么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車禍前那個會在客廳等他到深夜的林晚。但很快,
林晚察覺到他的存在,抬起頭。看清是他后,她眼中沒有驚喜,沒有波動,
只有被打斷工作的平靜。她合上電腦,站起身:“沈總,您回來了。會議摘要我已經(jīng)整理好,
發(fā)到您郵箱了。需要我給您熱杯牛奶嗎?” 語氣是標準的秘書問候。
那點恍惚瞬間被冰冷的現(xiàn)實擊碎。
沈聿心底那股壓抑了許久的煩躁和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戾氣猛地竄了上來。他扯掉領帶,
隨手扔在昂貴的真皮沙發(fā)上,一步步走向林晚。高大的身影帶著強烈的壓迫感逼近,
林晚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了冰涼的落地窗玻璃。她微微蹙眉,
抬頭看向他:“沈總?”沈聿停在她面前,
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冷香和一絲未散的煙草味。他垂眸,目光沉沉地鎖住她,
那雙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幽暗,像蟄伏的獸?!傲滞恚彼_口,
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今晚,搬進主臥。”空氣仿佛凝固了。
林晚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看著沈聿近在咫尺的臉,
那張英俊得足以讓任何女人心動的面孔,此刻卻只讓她感到一種本能的排斥和警惕。主臥?
那意味著什么?她不是傻子。車禍前模糊的記憶碎片里,似乎也有過類似的場景。
他帶著命令的口吻,而她……總是無法拒絕。那種被掌控、被輕視的感覺,即使記憶模糊,
也讓她心底泛起一陣生理性的不適。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點異樣。
臉上迅速恢復了那副職業(yè)化的平靜面具,甚至唇角還勾起一絲極淡的、公式化的弧度。
“好的,沈總?!彼⑽㈩h首,聲音清晰而平穩(wěn),聽不出任何情緒,
“請問是現(xiàn)在就需要我整理物品過去嗎?”沈聿的瞳孔猛地收縮!他死死地盯著她,
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的偽裝、抗拒、羞憤,或者……哪怕是一點點曾經(jīng)的期待也好。
但是沒有!什么都沒有!那雙清亮的眼睛里,只有純粹的、公事公辦的詢問!
仿佛他剛才說的不是讓她搬進他的臥室,而是讓她明天提前半小時到公司!
一股無名火猛地竄上頭頂,燒得他理智幾乎崩斷。他猛地伸出手,
一把扣住了林晚纖細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她痛得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白了?!翱粗遥?/p>
”沈聿的聲音壓抑著狂怒,幾乎是低吼出來,“林晚!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手腕傳來劇痛,林晚的眉頭緊緊皺起,但她沒有掙扎,只是抬起眼,
平靜地迎視著他幾乎要噴火的目光。那目光里的平靜,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沈聿的怒火上,
卻激起了更深的寒意。“沈總,”她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作為您的私人秘書,我會執(zhí)行您的一切合理工作安排。但搬進主臥,
似乎超出了工作范疇。如果您堅持,我會照辦,但請明確這是否屬于我的工作職責之一?
”工作職責?!沈聿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他扣著她手腕的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jié)發(fā)白。她竟然把這種事,歸類為“工作職責”?!
“工作職責?”他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重復,聲音冷得像冰渣,“林晚,
你是我沈聿的未婚妻!你跟我談工作職責?!”未婚妻?林晚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這個身份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空白的記憶里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漣漪。
她記得這個身份,但也僅此而已。沒有愛戀,沒有甜蜜,沒有期待,甚至沒有怨恨。
這個身份對她而言,和“總裁私人秘書”這個頭銜一樣,只是一個空洞的標簽?!笆堑?,
沈總,”她依舊平靜地回答,仿佛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我了解我的身份。
但這與搬進主臥的指令,似乎沒有必然聯(lián)系。如果您需要我履行未婚妻的某些義務,
請明確告知具體內(nèi)容和要求,我會根據(jù)情況判斷是否屬于我的工作范疇?!彼D了頓,
補充道,語氣冷靜得近乎殘忍:“或者,
您需要我重新簽訂一份包含‘特殊服務條款’的雇傭合同?”轟!
沈聿腦子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林晚!”他猛地將她往自己懷里狠狠一拽!
林晚猝不及防,整個人撞進他堅硬的胸膛,鼻尖撞得生疼,手腕更是傳來一陣鉆心的痛楚。
“你找死!”沈聿的眼底翻涌著駭人的風暴,他低下頭,滾燙的呼吸噴在她的耳廓,
聲音卻冰冷刺骨,“你以為失憶就能抹掉一切?就能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我告訴你,你林晚,
這輩子都別想逃!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記住你的身份!
你只是一個……”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林晚抬起了頭。她沒有掙扎,沒有哭泣,
甚至沒有憤怒。她只是靜靜地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倒影,
也映出了一種沈聿從未在她眼中見過的情緒——一種徹底的、冰冷的、洞悉一切的漠然。
她輕輕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錐,
精準地刺穿了沈聿所有的暴怒和偽裝:“只是一個……替身,對嗎?”沈聿的身體,
瞬間僵直。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蛷d里只剩下兩人壓抑的呼吸聲,
和窗外城市遙遠而模糊的喧囂。沈聿扣著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覺地松了幾分。
他死死地盯著林晚的眼睛,
試圖從里面找到一絲偽裝、一絲試探、或者一絲被揭穿傷疤后的痛苦。但他看到的,
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以及那平靜之下,毫不掩飾的、洞悉一切的漠然。她知道了?
她什么時候知道的?車禍前?還是……現(xiàn)在?巨大的震驚和一種被徹底看穿的狼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