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來,怎么知道你們這群男人,跟一個‘女兄弟’能玩得這么花呀?”
“錯過了多少好聽的故事哦,現(xiàn)在可得好好跟我們說道說道?!?/p>
黃遠第一個想把自家女人哄住,嬉皮笑臉地湊上去:
“寶貝,你這說的什么話?你知道陳苗是我兄弟,肯定是聽了什么風言風語吧?”
“啪!啪!”
兩聲脆響,耳光分別甩在黃遠和陳苗臉上。
緊接著,手機里突然傳出錄音。
正是那天包廂里三人維護陳苗的話:
“我們當然是兄弟,同吃同住十幾年,該做的不該做的都體驗過了,她就算脫光了,我們都能替她穿衣服,你是不是太小肚雞腸了?”
“陳苗第一次來例假,還是我給她穿的姨媽巾。多大點事就鬧……”
女人們聽得直笑,笑聲里全是譏諷:
“連給女人穿姨媽巾這種事都做,你們這‘兄弟情’可真夠純潔的?。 ?/p>
“賤人配爛人,一群人渣!我們現(xiàn)在就分手!”
一聽“分手”,三個男人瞬間慌了神,手忙腳亂地解釋:“寶貝,別生氣,都是誤會,我能解釋的……”
顧海的女人“呸”地一口唾沫甩在他臉上:“我嫌你臟!”
三個女人根本不聽解釋,挽起袖子左右開弓,一邊打一邊罵:
“賤人!不要臉!”
顧海等人自顧不暇,陳苗臉上也挨了幾十個巴掌,卻偏偏不怒反笑:
“你們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拿我出氣算什么本事?”
一個女人揪著她的頭發(fā),眼神淬了冰:
“你這種打著‘漢子’旗號的綠茶婊,才最不要臉!”
“要不是婉星給我們發(fā)消息,我們還被蒙在鼓里,被你們這群狗男女耍得團團轉(zhuǎn)!”
聽到“許婉星”三個字,裴風城像被針扎了一下,猛地回神:
“是姐姐發(fā)給你們的?”
“對啊,”那女人甩開陳苗的頭發(fā),看向他時眼神復雜,“她說讓我們好好擦亮眼睛,別再走她的老路?!?/p>
……別再走她的老路。
這意思是……她說的分手是真的!
巨大的恐慌像潮水般淹沒了他,心臟“怦怦”狂跳。
“我現(xiàn)在她公司找她!我要跟她解釋清楚!”
他轉(zhuǎn)身就往外沖,一向體力極好的人,此刻竟覺得腳步虛浮,像踩在棉花上。
“她辭職了?!迸说穆曇粼谏砗箜懫穑澳闶撬信笥?,連這個都不知道?”
“什么時候的事?!”
裴風城猛地回頭,眼睛紅得嚇人。
他們之間連買哪種油、炒菜放不放蔥都會報備,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不跟他說?
不對!
他突然想起賠罪飯那天,她同事說的那句“到了新地方可得說一聲”——原來她當時回答的不是“出差的地方”,是“辭職”!
為什么連走都要找借口騙他?
不安像藤蔓瘋長,纏得他喘不過氣。
他抖著手給許婉星打電話,聽筒里卻只有忙音。
“姐姐,求你接電話啊……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又一次忙音斷線,裴風城氣得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垃圾桶。
黃遠被自家女人扯著耳朵,還不忘嘴硬安慰:“阿城,今天不是你們紀念日嗎?許姐說不定在忙……”
裴風城哪聽得進去,瘋了似的沖回家。
推開門的瞬間,他渾身的血都涼了。
她的東西全不見了!
衣柜里她的衣服消失了,梳妝臺上她的護膚品沒了,就連客廳墻上那張他們唯一的合照,她的身影都被硬生生挖去,只剩他一個人僵在上面。
他想起以前她說過的話:“我被辜負怕了,所以阿城,你要是辜負我,我一次機會都不會給你,就讓你后悔一輩子。”
那時他笑著抱她:“姐姐,永遠不會有那一天?!?/p>
“但如果真有,你就懲罰我,消失得無影無蹤,讓我再也找不到?!?/p>
原來,承諾真的會一語成讖。
她連走,都沒留下一句話。
正絕望時,鄰居阿姨敲了門,手里還拿著個香水禮盒:
“小城啊,你怎么沒跟小星一起回老家?”
裴風城猛地抬頭,眼里閃過一絲光亮:“姐姐回老家了?”
“是啊,”阿姨把禮盒遞給他,“她出發(fā)前把這個送給我,感謝那天我救了她。我問是不是回老家辦婚禮,她就笑了笑,沒說話?!?/p>
他能想象出她當時的笑,該有多苦澀。
“可是小城啊,”阿姨嘆了口氣,“這盒子里夾著女人的裸照呢,造孽哦……不知道小星看見沒?!?/p>
女人裸照……
陳苗的!
他想起是讓陳苗幫忙裝盒的。
她竟然故意放了這種東西!
許婉星那么細心的人,怎么可能沒看見?
她一定看見了……
“我現(xiàn)在就訂車票去找她!”
裴風城抓起手機就要點開購票軟件,手指卻在屏幕上頓住了。
鎖屏界面上,一條被他遺漏的消息靜靜躺著,是許婉星發(fā)的。
消息里寫著:
【我三十五歲的生日愿望是想與你共白首,可惜,生日沒過,愿望不作數(shù)?!?/p>
【祝你們幸福,此生你我再也不相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