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歲的女人是什么味？”
許婉星的腰肢還泛著酸麻，渾身水汽沒散盡，目光剛巧撞進裴風城亮著的手機屏。
“鐵哥們” 群聊里，正跳著這樣一句問話。
男人滾燙的胸膛又貼住她后背，呼吸在頸間變得急促：
“好姐姐，再陪我一會兒……”
許婉星牽了牽嘴角，把目光從手機上移開。
她都三十五了，沒有查男朋友手機的習慣。
該想的，是怎么安撫這個小她十歲、精力旺盛的男人。
兩人折騰到半夜，許婉星幾次在倦怠中恍惚，醒來時又撞見那片亮著的手機屏。
她剛想關(guān)掉，指尖卻鬼使神差地頓住。
她突然有點好奇，在裴風城這個調(diào)香師的眼里，自己該是什么香味？
指尖輕輕上劃，他的回答像根針，猝不及防扎進眼里。
“三十五歲的女人？一股老年味?！?/p>
“要不是每次混著強香味的沐浴液忍下去，我早吐了?！?/p>
短短兩行字，她盯著看了足足半小時。
頭像是他沒錯，可那段文字卻陌生得像滾燙的油，字字灼心。
繼續(xù)往下劃，群里的聊天記錄不斷涌出：
“兄弟當初就勸你不要找比自己大的，五年了，媽味都熬成老年味了?！?/p>
“哥哥我今兒談了個十八的，嫩得像剛剝殼的雞蛋，哪像阿城你，偏喜歡在老人身上耗著?！?/p>
“說真的，婉星樣貌身材都不錯，可惜太老了，總覺得她跟你就是……老牛吃嫩草。”
這些調(diào)侃像鈍刀割肉，一下下剮在她心上，連呼吸都快跟著停滯。
她怎么也沒想到，平時對著她一口一個 “婉星姐” 的裴風城的兄弟，背地里竟這樣把她剖開來評頭論足。
濕熱的眼淚模糊了雙眼，手機 “啪” 地砸在臉上，屋內(nèi)重新陷進黑暗。
自尊被踩踏的羞恥感慢慢溢出，讓她連疼都忘了。
她竟然……有老年味了？
不久前，男人還把她圈在淋浴間里，怎么都不愿松開。
他總埋在她頸窩陶醉地輕嘆，情濃時會輕輕吻過她的眉眼，聲音啞得像浸了蜜：
“姐姐，你的每一處都讓我著迷，只要一靠近，就挪不開腳?！?/p>
五年來，他的熱情確實從未減過半分。
那些纏綿的情話還在耳邊飄著，可在他心底，自己竟是條需要靠香薰掩蓋氣味的臭魚……
多可笑啊。
群里突然冒出來個小貓咪頭像，連發(fā)幾個大笑的可愛表情包：
“那你們說說我是什么味？我明天回國，六點到機場，正好掂量掂量還要不要你們這群哥們?！?/p>
五個人的群瞬間炸開了鍋，各種討好的話把小貓咪哄成了團寵。
而午夜十二點，他們正依偎著喘息時，裴風城還抽空回了句：
“你是黑櫻桃味?！?/p>
黑櫻桃味……
“甜膩、辛辣，帶著檀香木的木質(zhì)氣息，神秘得讓人微醺上頭，是我最喜歡的香水味?！?/p>
裴風城總在她面前提，早就深深烙進她心里。
可現(xiàn)在，他把別人比作自己的最愛。
那她，算什么？
鬼使神差地，她點開小貓咪的頭像，背景圖里，裴風城正懷抱著一個女孩熟睡。
女孩被他臂彎壓出嬰兒肥，看著不過二十出頭，頸間一條十字架項鏈赫然醒目，竟和裴風城那條從不離身的一模一樣。
她曾經(jīng)好奇問過他，為什么這條項鏈總戴著？
他只說做錯了一件事，要一輩子彌補。
原來，也是和這個女孩有關(guān)……
無數(shù)疑問與震驚在心底翻涌。
許婉星扯過身旁熟睡男人的胳膊，想像照片里那樣靠進他懷里，可迷迷糊糊的他卻如往常一般，輕輕將她推開：
“姐姐……我說過了，不習慣這樣睡……”
可照片里的他，明明睡得那樣香甜。
呼之欲出的答案，像無形的巴掌抽在她臉上。
望著他轉(zhuǎn)過去的后背，眼淚終于決堤，她狼狽得不像話。
直到她通過了那個小貓咪的好友驗證，看清女孩發(fā)來的視頻，心驟然沉到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