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請考生立即停止作答,等待監(jiān)考員……”我合上筆蓋,看了一眼滿是字跡的生物高考卷,深深嘆了一口氣,而后倚靠在椅子上,向窗外望去。
考場外,天色漸晚,夕陽透過窗戶照射到了我的桌子上,微風(fēng)拂過,樹葉在空中搖曳,并發(fā)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好似在為我的高中三年做告別。此情此景下,我的思緒慢慢地被拉回了三天前的午后……
“給我滾開!死男同,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我高中三年一直把你當(dāng)我最好的兄弟來看待,可你居然把我當(dāng)作……當(dāng)初你主動接近我,是不是早有預(yù)謀的!現(xiàn)在看來,真是令我惡心?。∫院笪覀兌疾灰?lián)系了!”隨后,林霄轉(zhuǎn)身就走。
聽了這段話,我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低著頭,我想叫住他,和他說聲對不起,但是,想了一下還是算了吧。隨后,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把一個人鎖在房間里,坐在床上,抱頭失聲痛哭。
林霄,是我們班的體育生,高一選課分班,我們被分到了一個班,同時,也成為了我的同桌。由于他是體育生,經(jīng)常要去參加訓(xùn)練,所以好多課都落下了,加之我們是物化生全理科,如果沒有人幫忙,一個人很難補(bǔ)上去的,而他們體育生最后也是要看文化成績的。作為同桌,我不忍心看到他因為文化課不行而最后沒有好大學(xué)上,因此,我決定幫他補(bǔ)補(bǔ)課。我成績在班級里本來就名列前茅,再加之,給他補(bǔ)課,我剛好自己也能牢記一下知識點(diǎn)。他見我要幫他補(bǔ)課,開心的不得了。
“謝謝你昂,沈硯舟!我正愁我的文化課成績呢,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了!有啥事,有我霄哥罩著你!”林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手臂微微彎曲,向我展示著他健壯的肱二頭肌。
“好了,誰不知道你這個練體育的肌肉大,擺弄啥呢。再說了,我給你補(bǔ)課主要是為了我自己而已?!蔽覜]好氣地說。
“好了,我知道啦?!绷窒鲂ξ麑ξ艺f。
就這樣,我們相處地越來越融洽,關(guān)系也越來越好。由于他天性不怎么愛學(xué)習(xí),所以我給他補(bǔ)課的時候他總愛開小差,而我也會時不時用筆敲一下他的頭。
“別敲了,我本來就學(xué)不太懂,再敲我就啥都學(xué)不會了。”林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對著我傻笑。
看著他呆呆傻傻的樣子,一顆愛情的種子在我心里悄然種下。
“好了,別貧了,再這樣我不教你了!”說著,我想把我的筆記抽回來。
見我認(rèn)真了,林霄趕忙用力壓住我的筆記本,然后慌張地說道:“好了,好了,我不鬧了,你不要生氣,我可不能沒有你啊,沈老師~~?!彼室獍盐惨敉系暮荛L,好似在撒嬌。
“行了,繼續(xù)看下一題吧,不過你下次再這樣我可真的不教你了?!痹掚m如此,可我每次被他的花言巧語迷的神魂顛倒的。我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對他說過多少次這句話了。
由于在高中,課程比較多,大家都很累,學(xué)校為了給大家減輕壓力,每周五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是自由活動課,大家可以自主安排,可以去打球,也可以補(bǔ)覺。但是,作為體育生的林霄,他可沒有這種待遇,每天都被老師看著訓(xùn)練呢!
當(dāng)然,由于是高中了,活動課上還是有很多同學(xué)在教室自習(xí)的。而我,則每次都會到操場上,看林霄訓(xùn)練。
我每次去看他訓(xùn)練時都會給他買瓶水。
“謝啦,要不是你,我估計都渴死了?!绷窒龃謿?,接過水,仰頭大口地喝著。陽光照射在他黝黑的皮膚上,喉結(jié)隨著他喝水的頻率一上一下地咕蛹著,汗?jié)竦乃榘l(fā)黏在額角,深灰色運(yùn)動發(fā)帶勒出緊實的額頭線條,鎖骨處滾落的汗珠隱沒進(jìn)被汗水浸透的白色背心,隱約露出若隱若現(xiàn)的腹肌輪廓。一瞬間,我看得入了迷。
“在想什么呢,走,我請你吃飯!”他用滿是汗水的手臂摟著我,將我往他那邊一拉。
“你干嘛!都是臭汗!”我嫌棄地想把他推開,可他力氣實在太大了,拗不過,我只能順著他往食堂走去。
“阿姨,來個雞腿,再來個青菜……”只見阿姨手中的餐盤已然滿滿當(dāng)當(dāng),實在是盛不下了,他才罷休。
“吃吧,胖不死你,到時候和豬一樣,我看你怎么去體考?!币驗閯偛诺氖?,我心里一直不爽,于是就在背后小聲嘀咕。
“那也是你胖!”他把餐盤塞到我手里,“誰說這是我吃的,這是我買給你的!”
“你干嘛,我吃不了這么多!再說了,我自己有錢買飯!”
“說好了,我請你吃飯的嘛,你看你又是給我補(bǔ)課,又是給我送水,我肯定要好好報答你呀。再說了,你吃不完可以給我吃啊,我胃口大著呢!快拿好,你先去占個座位!我馬上就來?!绷窒鲂χ鴮ξ艺f。
“你……”我回頭看了一眼,見后面還有很多同學(xué)在排隊等著買飯,我也就沒再糾纏,拿著飯就去找位置了。
“阿姨,和上一份一樣,再來一份!”隨后,林霄就拿著自己的飯坐到了我對面。
林霄狼吞虎咽地吃著飯,“吃慢點(diǎn),沒人和你搶?!蔽覜]好氣地說。
“對了,你可別瞎想哈,我給你補(bǔ)課、給你送水可沒別的意思,這都是我順帶做的,可不是專門為了你!”我接著說道。
但是,我自己心里明白,一開始,或許我真的只是順帶著做的,但是現(xiàn)在,我做這些就是專門為了他!
“好了,我知道了,話說你怎么不吃啊,還有這么多呢,太浪費(fèi)了吧。”林霄一邊咀嚼,一邊說。
“我都吃飽了,都說了我吃不了這么多!還有,你能不能先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再說話,飯噴我碗里不說,小心嗆到?!蔽夜室獍琢怂谎邸?/p>
“沒事,吃不完我?guī)湍愠裕僬f了,就算飯真的噴你碗里了,你也一定不會介意噠,還有,我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咳咳咳。”林霄被嗆到了。
我趕忙站起身,使勁拍著林霄的背部,沒好氣地說道:“你看看,讓你吃飯不要講話,嗆不死你?!边^了好一會,林霄才緩過來。
“那不是還有你嘛,我的好同桌~~你肯定不會讓我嗆死的~~”林霄嬉皮笑臉道。
“快吃飯吧,你還要不要去洗澡了?”看著他搞怪的樣子,我無奈地說。
林霄看了眼手表,“對哦,我得抓緊了?!彪S即又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林霄因為家里較遠(yuǎn),家里條件也不是特別好,父母忙著掙錢,就住宿了。而我,家比較近,而且家境較優(yōu)越,每天都有專人接我上下學(xué),就成為走讀生。
在我們高中,下午上完課后只有一個多小時時間,馬上就會上晚自習(xí)。住宿生需要在這么多時間內(nèi)吃飯,洗澡,因為晚自習(xí)下課后,食堂和澡堂都會關(guān)門。而學(xué)校就那么兩個澡堂(一男用一女用),兩個食堂,高一高二高三又都同一時間放,所以食堂和澡堂每天都是人滿為患。我作為走讀生,只需要排隊吃飯就行,而住宿生又要洗澡,又要吃飯,根本來不及。因此,有許多住宿生會吃飯和洗澡二選一。而林霄作為體育生,每天都臭汗淋漓,因此,他每天都會去洗澡,不然在教室里真會“飄香四溢”,就算我受得了,也會有其他人受不了。
“好了,我去洗澡了,待會晚自習(xí)見!”吃完飯,放好餐盤后,林霄向我擺擺手,然后趕緊飛奔回宿舍拿洗漱用品。
“知道了,你慢點(diǎn)!別摔跤了!”隨后,我不緊不慢地回到教室。
晚自習(xí)鈴聲已經(jīng)響了,但林霄還沒回來,但是我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遲到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日常。老師就算看見了也已經(jīng)不想多費(fèi)口舌了。
又過了好幾分鐘,林霄才火急火燎地回來。他坐在位置上喘著粗氣,頭發(fā)濕漉漉的,一看就是沒吹頭發(fā)。
“你怎么又不吹頭發(fā),感冒了怎么辦?”我一邊寫著作業(yè),一邊問他。
“沒事,我體育生,天天鍛煉,身體素質(zhì)好著呢!你就別……”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看晚自習(xí)的老師呵斥了“林霄!你在和沈硯舟說什么呢!上晚自習(xí)呢!給我安靜點(diǎn)!要玩自己玩去!人家沈硯舟是要考重點(diǎn)大學(xué)的!你不許給我打擾他!”
因為我成績能上985,所以是老師們重點(diǎn)培養(yǎng)對象。并且老師們本來就不看好體育生,所以每次林霄上課還是晚自習(xí)打擾到我,都會被老師臭罵一頓,生怕我被林霄帶壞。正因如此,班主任也時不時就找我,問我要不要換個同桌,我知道他早就想把林霄換走了,免得我三番五次被打攪。但我每次都婉拒了,因為我不想離開他,不想離開這個我喜歡的大男生!
被老師說了后,林霄低下了頭,并對我小聲嘟囔:“都怪你!”
我沒有講話,只是偷笑了一下,便繼續(xù)寫作業(yè)了。
“下課你等著!”林霄沒好氣地說。
第一節(jié)晚自習(xí)下課了,老師前腳剛走,林霄就站起身把我按在椅子上,我猝不及防,瞬間躺倒在椅子上,他立馬騎在我的身上,“讓你剛剛笑我!看你還敢不敢了!”
“林霄,你給我下來!”我沒好氣地說。
“嘿嘿,你叫我一聲霄大哥我就下來!”他得意地笑著。
“霄大哥,你快下來,疼,疼!”我假裝被弄傷了,說道。
林霄見狀,趕緊下來了,并且把我扶了起來,“對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哼!”見狀,我故意扭過頭,佯裝十分生氣。
他見我真的生氣了,便拉起我的手,然后從衣服里抓了幾顆糖放在我手里,“這些都給你,你就別生我氣了,好不好嘛?!绷窒銮箴埖?。然后攥住我的手,左右搖擺著。
“喲,林大哥,又惹你嫂子生氣了?!蔽覄e過頭,看見窗戶外站著幾個體育生,是林霄的隊友。
由于我每周五下午活動課每次都準(zhǔn)時準(zhǔn)點(diǎn)去看林霄訓(xùn)練,給他送水,久而久之,他的隊友們就戲稱我為“嫂子”。其實,不止林霄隊友,由于我經(jīng)常給林霄補(bǔ)課,關(guān)系又特別親密,班級里的同學(xué)有時也會稱我“林嫂”,甚至有幾個女生磕我倆都磕瘋了!
“去去去,說什么胡話呢!再亂講話,到時候打你們??!”林霄轉(zhuǎn)頭辯解道。
我呆呆地望著林霄,他不知道我其實已經(jīng)愛上了他!如果這聲“嫂子”能成為現(xiàn)實,那該多好。
“喂,你看什么呢?你有沒有原諒我了啊?!绷窒鐾蝗坏脑捵屛覈樍艘淮筇?。
“你干什么!嚇?biāo)牢伊硕??!蔽覜]好氣地說道。
“你這是原諒我了?”他緊盯著我。
“沒有!”我再次扭過頭。
“那你怎么才能原諒我嘛,小沈~”他撒嬌道。
“除非你把你所有零食給我,我就原諒你?!蔽叶憾核?。
“這……”他猶豫了一下,畢竟這是他的口糧,下一次出門進(jìn)貨,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呢。我們學(xué)校雖然也有小賣部,但價格普遍都比較貴,除非是真的不行了,不然不會去買的。
“切,一點(diǎn)零食都不舍得,我還是你什么好同桌,什么好兄弟。”我打趣他道。
“好好好,我答應(yīng)你,只要你能原諒我,一點(diǎn)零食算什么!不過今天我就帶了這么多糖,其他的明天我?guī)н^來給你行嗎?!绷窒鲂χ鴮ξ艺f。
“好了,我沒那么小氣,我早原諒你了,剛剛是逗逗你的呀,我家里有的是零食!你這點(diǎn)還不夠我塞牙縫呢!你明天不用給我?guī)?!?/p>
“好啊你?!绷窒鲆姳欢毫耍酶觳矈A住我都脖子,正欲進(jìn)一步動手,第二節(jié)晚自習(xí)上課鈴響了,他只能作罷。
今天的晚自習(xí)終于結(jié)束了,我伸了個懶腰,收拾著東西準(zhǔn)備回家,林霄戳了戳我,哀求道,“這些借我抄抄唄?!?/p>
“我沒寫完呢!”
“誰信啊?!闭f著,他一把搶過我的作業(yè),然后往他的書包里塞。
確實,這些作業(yè)對于我而言簡直是小菜一碟,一般兩節(jié)晚自習(xí)我就寫完了,第三節(jié)晚自習(xí)我都是用來刷題,復(fù)習(xí)的。但對于他來講,這些作業(yè)簡直難如登天,因此,他三節(jié)晚自習(xí)基本沒寫什么作業(yè),一會看看這,一會摸摸那的。除了一些抄寫的作業(yè),其他基本空白。
“哎呦,之前你還客套一下,現(xiàn)在你演都不演了是吧,直接生搶。”我沒好氣地說道。
“知道你最好了,謝謝啦!明天給你帶好吃的!”林霄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背起書包回宿舍了。
“都說了不用啦!”我朝著他喊,然后背上書包,回家了。
第二天,我到教室,發(fā)現(xiàn)桌子上堆著一大堆零食,我正疑惑呢,看著林霄正對我傻呵呵地笑,我瞬間全明白了。
看著眼前這個呆呆的大男生,我對他的愛更加深沉,但我明白,他就算對我再好,也只是把我當(dāng)成好兄弟罷了。中間這條銀河,我是無論如何都跨不過的。
就這樣,我就著這尷尬的關(guān)系和林霄度過了最艱難的三年高中。直到高考前一天的下午,我想試著跨越這條銀河。
那日,我們?nèi)ナ煜ね昕紙龊?,老師將我們帶回休息室,隨后就解散了,走讀生可以回家,住宿生仍然要住宿舍。
“林霄,陪我出去走走唄?!蔽译S便找了個借口。
“你怎么還不回家???真羨慕你們,不像我,還要在這‘監(jiān)獄’待三天”
“哎呀,反正時間還早,就陪我出去走走唄,畢竟三年同窗?!?/p>
“那好吧?!?/p>
我和林霄漫步在校園的小路上,夕陽映照著我們,將我們的影子拉的冗長。
“林霄,你體考成績怎么樣???”我率先問道。
“挺好的,如果文化課考的好的話,應(yīng)該可以沖北體,不過嘛你幫我補(bǔ)了三年課,我有信心考上北體!”林霄朝我笑了笑,露出了兩床大白牙,和他黝黑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哦,這樣啊。那你加油。”
“嗯,你也是,以你的水平,985肯定可以考上的!”林霄摸了摸我的頭。
我突然停下腳步。
“你怎么了?”林霄滿臉疑惑,“怎么突然停下了?”
“那個~這三年,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呀?”
“好兄弟呀,我不是當(dāng)時就說了嘛,你是我最好的兄弟!話說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p>
“只是好兄弟嗎?難道就沒有其他感情嗎?”我有些許失望,但早已料想到,畢竟以他這個大直男性格,怎么會想到用愛來形容我們間的感情呢。
“什么感情?好哥們算嗎?!?/p>
“……”
見我沉默不語,林霄急了,“我又哪里說錯了呀,你告訴我,我改?!?/p>
我沉默片刻,猶豫著要不要將那個字說出口。
林霄突然拉住我的雙手,雙眼緊盯著我,“你倒是說話啊,怪急人的。”
剎那間,我感覺身邊的一切都靜止了,我的腦袋也快速升溫,“你難道沒想過用愛來形容我們之間的感情嗎?”
“你說什么?”林霄震驚了。
我心一橫,決定全盤托出。我反過來緊握住他的雙手,含情脈脈地看著他,“林霄,我喜歡你!我愛你!你愿意當(dāng)我的男朋友嗎?!”
“林霄,其實我早就偷偷愛上你了,我一直不敢告訴你,但今天,我想試試,我不想給我的青春留下遺憾!”我補(bǔ)充道。
沉默片刻,林霄用力甩開了我的雙手,黑著臉,隨后對我破口大罵……
“兒子,吃飯了!別忘了明天還要高考呢”媽媽的聲音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我擦干眼淚,強(qiáng)掩難過,出去吃了飯。
飯桌上,各種山珍海味都有,或許這就是“高考人”特有的待遇吧,但是,對我而言,我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因為即使是平常的周末,父母也會給我準(zhǔn)備這么豐盛的大餐。
有人視我如珍寶,有人視我如草芥。我母親是生意人,而且生意規(guī)模也不小,在外頭也結(jié)識了許多有頭有臉的人物;而我父親是公安局長,認(rèn)識的人自然也不會少。因此,我家還算是比較有錢,地位也算不錯。但他們都比較忙,很多時候都是在加班,因此雇了人來打理家中事務(wù),并接我三年上下學(xué)。但只要周末節(jié)假日有空,他們就會帶我出去吃,或者買著各種山珍海味來招待我。他們很愛我,我也很愛他們。
而高考前夕,他們特地抽空回了家,給我加油鼓勁。因此,我快速地吃完了飯,并找了個借口回房間,“爸,媽,我先回房間了,我想再復(fù)習(xí)復(fù)習(xí)明天要考的科目?!蔽也幌胱屗麄兛吹轿译y過的一面,我更不想他們知道,他們最寵愛的兒子,居然喜歡男生!畢竟以他們在社會上的身份,容不得有半點(diǎn)糗事!否則,很容易被別人嚼舌根!
我重新坐回床上,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滿是林霄罵我的場景。我清楚他會拒絕我,因為我知道,我不可能跨過這條銀河!但我真的沒想到,我會淹死在這條銀河中!
突然,“嘟嘟嘟……”我手機(jī)響了,我拿起手機(jī),“林霄”兩個大字狠狠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是他打來的。我愣住了,“他打電話是想干嘛?難道下午他剛剛沒羞辱夠?想繼續(xù)羞辱我?”我心里十分恐懼,心中猶豫著要不要接。掙扎片刻,我還是接了。
“喂……”
“沈硯舟,剛剛真的很抱歉?!彼穆曇羰诌煅剩皠偛攀俏乙粫r心急,所以才說了這么難聽的話,真的很對不起!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請你能原諒我,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等高考完,我去找你,到時候,我就站在你面前,隨你怎么打我,怎么罵我,我都毫無怨言!直到你解氣!直到你可以原諒我!我說到做到!”
他又說;“沈硯舟,對不起,原諒我不能做你的男朋友,因為我真心接受不了,但是我希望,我們還是好朋友,我不想失去你!不想失去你這個陪伴了我高中三年的好朋友!可以嗎?當(dāng)然,我也衷心祝愿你能找到一個又高又帥的男朋友!”
我沉默了一會,因為聽到他的這些話,我早已哭成了淚人?;蛟S他只是因為怕影響到我高考的發(fā)揮才給我打這通電話。但聽到他的這些話,我還是破防了。
“你怎么不說話,說話啊!沈硯舟!”他的抽泣聲愈加地大,“那你現(xiàn)在就罵我好不好,我不掛電話,只要你能解氣就行,好不好,沈硯舟……”
我依舊沉默。
“我該死,我惡心,我不是人!該滾的人是我!”林霄見我還是不說話,便自顧自地罵起了自己。
“好了,你不要說了,林霄,該道歉的人是我?!蔽疑晕⑵綇?fù)了一下心情,平靜地說,“對不起,我不該逾越這條鴻溝,是我沖動了,如果我不那么沖動,非要捅破這層紙,我們之間也不會變成這樣,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當(dāng)然,我們以后還是可以當(dāng)好朋友的。”
“不,這不怪你,這東西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沈硯舟,那說好了,我高考結(jié)束就去找你,到時候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直到你滿意!直到你解氣!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去復(fù)習(xí)了!高考完見!”說完,林霄掛斷了電話。
看見被掛斷的電話,我漸漸把手機(jī)放了下來,我再次緩緩閉上了眼睛,眼角流出了兩行熱淚。我知道,雖然我嘴上說著繼續(xù)和他做好朋友,但自我向銀河對面邁出那一步起,從前的那個我們早已經(jīng)回不去了,因為,隔閡的種子已經(jīng)在我們倆之間播種下來,并且已經(jīng)根深蒂固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