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死于心梗。臨死前，我給女兒打了最后一個電話，
聽到的卻是她冰冷的聲音：“你的愛從來都是有條件的，現在裝什么可憐？
”電話被掛斷的忙音成了我生命最后的伴奏。
媒體大肆報道著我的“控制欲”和“惡母行徑”，全網都在為我的死亡歡呼。
而我傾盡一生培養(yǎng)的女兒，正在鎂光燈下感謝她的爸爸和奶奶，對我只字不提。再次睜眼，
我回到了貝貝競選少兒芭蕾出國巡演的前一個月。1、“為什么不讓吃！我才吃了十塊，
媽媽，我要吃！我就要吃！”女兒淚眼汪汪地看著我，手里緊緊抓著紅燒肉的盤子。
婆婆王秀珍一邊給女兒擦眼淚，一邊斜眼看我：“哎喲，秋雅，孩子正在發(fā)育，
偶爾吃兩塊肉有什么大不了！”丈夫李建偉皺著眉頭附和：“我媽說的對！
天天為這點事叨叨個沒完，有意思嗎？！”說完啪地將濃油赤醬的紅燒肉推到女兒面前。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上一世，我就是在這個節(jié)點開始嚴格控制貝貝的飲食，
最終導致她對我積怨已深。看著女兒戒備的眼神，我忽然笑了：“寶貝每天訓練消耗太大，
應該多吃點?！弊郎先硕笺蹲×耍畠翰豢芍眯诺乜粗遥骸罢娴膯幔繈寢?？”“當然，
”我溫柔地笑著，“貝貝馬上14歲了，是大姑娘了，應該有自己思考和判斷。
以后媽媽會尊重你的選擇，你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迸畠簹g呼著撲向婆婆：“奶奶，
快給我點炸雞和珍珠奶茶！”婆婆尷尬地看著我：“秋雅，這行嗎？”我點點頭，轉身回房，
預約了第二天的心臟檢查。這一世，我要好好活著，看他們自食其果。剛預約完，
李建偉推門進來：“三姨家女兒一舉得男，周末滿月禮，咱得包個五千的大紅包！
”我挑眉：“是貝貝出生只給200禮金的三姨嗎？我記得她女兒沒給禮金吧？
”李建偉聲音頓時提高：“那時候表妹還??！現在能一樣嗎？”婆婆插話：“秋雅，
是我提的5000，你別怨小偉。人家生了個大胖小子，包個大紅包讓大家樂呵樂呵。
”我笑了：“媽，5000太多了吧？貝貝去年才收到您給的100壓歲錢呢。
”貝貝點頭證實：“是一百，奶奶只給了一百?！蔽依牌抛拢骸敖o自己親孫女100，
卻上趕著給別人家外孫子5000？傳出去不怕人說您重男輕女？
”王秀珍急忙解釋：“貝貝才是我的心頭肉，平時我沒少給貝貝花錢?！薄澳挠?！
我可沒見到！”貝貝搶先反駁。李建偉瞪著貝貝：“怎么跟奶奶說話呢！
”王秀珍頓時眼淚汪汪，捶著胸口直喊疼：“是我不該插手你們家的事，我可以回農村，
不給你們添麻煩?！崩罱▊r住要收拾行李的婆婆，沖我吼：“林秋雅！你真是惡毒！
我媽拉扯我上大學容易嗎！”我冷笑：“你媽不容易得問你爸為什么沒本事！你想當孝子，
就自己拿這5000塊。奔四十的人了，可有點骨氣吧！別只會沖我張嘴要錢。
”李建偉竟將怨氣撒到女兒頭上：“讓你多嘴！跟你媽學不到好東西！賠錢貨，
趕緊收拾桌子！”貝貝哪受過這種氣，直接摔門進屋：“我媽不是好東西，
你跟她結婚你也不是好東西！”一家四口，三個陣營。我關上門，
留下哭哭啼啼的婆婆依偎在媽寶男兒子懷里。“別怪貝貝，她還是個孩子，
都是秋雅沒把孩子教好?！逼牌艐傻蔚蔚卣f。多么熟悉的一幕。
2、我們三口之家也曾歡聲笑語，直到兩年前公公過世，婆婆從農村來到我家，一切就變了。
李建偉竟然是個徹頭徹尾的媽寶男，每月6000工資分三份：一份給我做家用，
一份給婆婆，一份自己零花。甚至不惜犧牲我和女兒的權益。我的金首飾婆婆喜歡，
老公就悉數奉上；女兒熱愛芭蕾，婆婆說投入再多也是給別人養(yǎng)女兒，他便不再出一分錢。
這兩年，全靠我本職和兼職收入維系女兒開銷。而王秀珍總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限制貝貝飲食，她就偷偷縱容他們偷吃；我提醒李建偉注意糖尿病史，
她嘲諷那是“富貴病，精貴人才得”。我的苦口婆心被冠上“控制狂”的帽子，
將女兒和丈夫越推越遠，推到婆婆身邊。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妥當準備出門，
電競房傳來李建偉的鼾聲。沒有我的約束，他徹底放飛自我——炸雞、可樂、通宵游戲。
剛出電梯就遇見健身回來的王秀珍?？此闹軟]人，她徹底不裝了：“就憑你還想把我攆出去？
好好看看這家里誰做主！早飯準備好了沒，別一天眼里沒有活！”翻著白眼走了。之前，
我做完早飯匆匆上班，婆婆便將打掃衛(wèi)生、做早飯塑造成自己的功勞，向李建偉和貝貝邀功。
我怕影響家庭和諧，沒有拆穿，硬生生吃了這個啞巴虧。但重活一世，我還會任人欺凌嗎？
3、在醫(yī)院看診時，群里信息不斷。“林秋雅，你還是個人嗎？媽都被你氣得生病了，
床都起不來。平時我媽做飯打掃衛(wèi)生，生病了你也不盡兒媳職責？
”我直接回懟：“那你知道怎么當好二十四孝兒子嗎？晚上打游戲挺帶勁，怎么不心疼親媽？
你來做飯打掃衛(wèi)生?。 表槺惆l(fā)了一個月的監(jiān)控回放到群里：“睜開眼睛看清楚，
到底誰干活誰在撒謊?！崩罱▊]理硬扯：“作為兒媳干點活是你應該的！媽這次挺嚴重，
趕緊回來伺候！”“伺候？你讓我辭職？靠你那6000養(yǎng)家？你腦子打游戲打壞了吧。
要辭職你辭職，要伺候你伺候！”醫(yī)生看完檢查結果，說是疲勞過度導致心慌心悸，
有心肌缺血跡象，必須好好休息。我松了口氣，老天垂憐，讓我有機會拯救自己。
立刻請了一周假。到家已臨近中午，王秀珍怒氣沖天：“電話是擺設嗎？打了多少個都不接！
”我笑嘻嘻回：“欠費了，要不您給我充點？”王秀珍惡狠狠瞪我：“張大仙剛才來過，
家里亂成這樣真是丟人現眼?！睆埓笙?？王秀珍崇拜的神棍，以看香道為名給人治病。
王秀珍胸口疼，服了他的藥居然有效，便把他當神仙供奉。上世我極力勸阻，
強拉她去醫(yī)院檢查，診斷出早期乳腺癌，手術及時撿回一命。可她根本不領情，
大罵我亂花錢，一口咬定我想害死她。李建偉只讓我忍讓，
結果我差點被婆婆害死——不知是懷恨在心還是為讓我生兒子，她逼我吃張大仙的神丹。
我不肯，她趁我生病虛弱，拽我頭發(fā)，三姨捏我鼻子，硬往我嘴里灌腥臭藥物。
我拼命掙扎沒喝多少，叫救護車洗胃。李建偉卻說我小題大做，阻止報警。警察來時，
我拿不出證據，他諂媚解釋是家庭糾紛，生拉硬拽帶我回家，逼我向婆婆和三姨道歉。
三姨冷嘲老李家男人沒出息，降不住城里媳婦。我成了有名的壞媳婦，
李建偉親戚聚會從不叫我。4、回過神來，王秀珍竟在震天響的電視聲中癱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茶幾上油膩的外賣盒令人作嘔。兩年來，李建偉和婆婆像吹氣一樣胖起來。
家族肥胖基因讓他們難以控制體重。既然人要作死，何必阻止？
我視而不見杯盤狼藉的廚房和亂飛的衣服襪子，收拾行李，調整監(jiān)控，踏上去度假的航班。
5、落地后，李建偉和王秀珍終于發(fā)現被我拉黑了。他們拿著貝貝的手機，
一連發(fā)來二三十條超長語音，我一個字也不想聽。沒想到，
李建偉竟用貝貝的賬號打了視頻過來，一接通就是他怒氣沖沖的臉：“離婚協(xié)議是怎么回事！
林秋雅，別給臉不要臉！”他肥肉橫飛的大臉幾乎占滿整個屏幕，婆婆王秀珍在一旁插話，
聲音又急又委屈：“秋雅啊，不怪小偉生氣，你一句話不說就離家出走，
這不就是拋夫棄子嗎？你看貝貝多難過！”視頻角落里，貝貝扭開頭，
硬邦邦地甩過來一句：“我才不難過，沒人管我最好！”“不管你在哪，立刻！馬上，
給我回家！”李建偉這幾年工作沒長進，脾氣倒是越來越大。我看著他，忽然覺得無比可笑，
點了點頭：“提醒你一下，這是我婚前的房子，是我的家。我勸你趕緊自己找地方住，
別到時候流落街頭又來求我，我可不是菩薩。”李建偉的表情瞬間扭曲：“離婚？
誰還會要一個生了孩子的黃臉婆？趁我還沒真生氣，你最好乖乖回來！
”“當初我真是被你這副好皮囊騙了，沒想到內里還是個封建余孽。你說我沒人要？那你呢，
一個只會吃軟飯的媽寶男，誰會看得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那些‘保健’消費，
你說，要是這事傳到你們國企……”李建偉的臉頓時紅了又綠，綠了又黃，明顯慌了神。
王秀珍趕緊把臟水往回潑：“秋雅啊，你怎么能這么誣陷小偉！要不是你天天加班，
動不動就跟老板出差，小偉心里能好受嗎？家丑不可外揚，有什么事我們關起門來解決，
別讓小偉丟了面子！”我懶得再看他們表演，直接打斷：“行了，
你跟我在這兒掰扯有什么意思？有這功夫不如趕緊去找律師。猜到你不會簽字的，
我已經向法院提起離婚訴訟，傳票很快就會寄到你單位。不過你找不找律師其實也沒差別，
我的婚前財產，你一分都別想分到。”“秋雅，別沖動，咱們還是一家人！
”在李建偉和王秀珍驚恐的目光中，我掛斷了電話。沒過多久，
貝貝的聊天框彈出一條新信息，點開是她帶著哭腔的語音：“我奶說……你在外面有人了，
要給我找新爸爸。爸這幾天也在打電話，說要給我找個新媽媽……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你們是不是都不要我了？”我的心猛地一揪。即使經歷過上一世的背叛，
聽到女兒無助的聲音，還是忍不住心疼。我深吸一口氣，
盡量讓語氣聽起來平穩(wěn)可靠：“貝貝，媽媽永遠不會不要你。爸爸和奶奶怎么說，
是他們的選擇。但媽媽愛你，這一點永遠不會變。你現在乖乖回家，照顧好自己，好嗎？
”然而，話一出口，我心里卻是一片冷然。我清楚，此刻若苦口婆心勸她回來，她未必會信，
反而可能覺得我是在離間他們，將來更要怨恨我。有些南墻，必須她自己去撞；有些真相，
必須她親眼看透。她必須自己去經歷，去痛過，才能明白誰才是真正為她著想的人。
6、沒有我的管束，李建偉和貝貝就像脫了韁的野馬，徹底放縱起來。
李建偉越來越癡迷于高熱量的垃圾食品，每天從超市拎回大包小包的薯片、可樂和速食披薩，
癱在沙發(fā)上一邊打游戲一邊往嘴里塞。不過幾個月，他的肚子就圓滾滾地凸起，
襯衫扣子都繃得緊緊的。婆婆卻笑呵呵地說：“這才有老板相呢，富態(tài)！”貝貝也學她爸，
訓練回來就窩在沙發(fā)上啃巧克力、吃薯片，嘴里還振振有詞：“我今天消耗大，得補補！
”婆婆在一旁幫腔：“能吃是福！孩子正長身體呢?！敝钡襟w檢中心打來電話，
提醒我之前為全家人預約的全面體檢時間快到了。婆婆一聽，二話不說就把電話掐了，
撇嘴道：“騙錢的玩意兒！CT、磁共振，輻射那么大，沒病都照出病來！
”她轉而得意地說：“咱們有張大仙號脈看相，比機器靈多了！
”她居然真的把我安排的體檢退掉了，把錢塞進自己口袋，滿臉占了大便宜的喜悅。
可她不知道，如果早一點檢查，她的乳腺癌本來還有希望。而此時，
王秀珍剛服下所謂“張大仙”調制的丹藥，正和貝貝一起吃芝士炸雞和水果披薩。
貝貝明顯胖了，尖下巴沒了，小腹也鼓了起來。可婆婆自己，卻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
臉色發(fā)黃。就在這時，李建偉接到貝貝舞蹈老師的電話，提醒續(xù)繳培訓費，
并特意囑咐：“貝貝最近體重漲得有點快，必須要控制，否則會影響表演。”老師還透露，
貝貝被提名競選國外巡演的主舞，一旦選上，不僅有豐厚獎金，還有巡演工資。
李建偉一聽“獎金”，眼睛頓時亮了，趕忙把消息傳給他媽和貝貝。貝貝卻一臉無所謂，
繼續(xù)啃著雞翅。王秀珍瞬間變臉，一改往日縱容，尖聲道：“必須減肥！
花了多少錢讓你學跳舞！現在必須給我拿到主舞的位置！一天天的就知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