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指尖在我掌心掐出個紅印，他突然松開手，把股權(quán)轉(zhuǎn)讓協(xié)議往特助懷里塞。
“告訴你們總裁，字我簽了，股份他拿著玩去?！彼穆曇糇苍陔娞荼谏?，嗡嗡作響，
“但別打她的主意?！碧刂哪?biāo)查g白了，文件散落一地?！傲挚偙O(jiān)！你想清楚！
這可是你熬了十年的心血……”“十年前我一無所有的時候，她都沒走。
”林野拽著我往樓梯間跑，皮鞋踩在臺階上發(fā)出咚咚響，“現(xiàn)在我憑什么為了堆破紙丟了她？
”樓梯間的窗戶沒關(guān)，風(fēng)灌進(jìn)來掀起他的西裝下擺，像面掙脫束縛的旗。我回頭看了眼，
特助還蹲在地上撿文件，陽光把他的影子縮成團(tuán)，像顆被丟棄的煙頭。去江南的火車上，
林野把臉埋在我頸窩，呼吸帶著點后怕的抖?！皠偛旁陔娞堇?，我怕你怪我沖動。
”他的胡茬蹭得我皮膚發(fā)癢，“那些股份，本來是想給你蓋工作室的。”“我有手，會畫圖。
”我摸著他后頸的疤，那里的皮膚總比別處涼，“工作室我自己蓋，
你只要給我當(dāng)免費助教就行?！彼蝗恍α耍瑥目诖锾统鰝€用錫紙包著的東西。打開一看，
是塊融化了又凝固的巧克力，
包裝紙上的小豬被捏得變了形——是當(dāng)年在儲物間門口給我的那塊?！耙恢贝е?，沒舍得吃。
”他把巧克力往我嘴里塞，甜得發(fā)齁，“就像揣著你似的。”江南的工作室添了張兒童畫桌，
林野總愛在上面畫歪歪扭扭的小人，每個角落都藏著個“野”字。
我們收養(yǎng)的小姑娘臨時趴在旁邊涂蠟筆，會突然指著畫紙喊：“爸爸又把媽媽畫成大胖子啦！
”這孩子是公益培訓(xùn)時領(lǐng)回來的，眉眼像極了早年的我，尤其攥著畫筆時那股執(zhí)拗勁，
跟林野小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有天整理舊物，翻出林野少年時寫的檢查，紙頁都泛黃了，